距离六号被带到越朝楼,已经过去了三日,这三日四号闯了无数次越朝楼,但没有一次成功。
梦觅听说肃硕楼负责六号的两名弟子回来了,连忙前去询问。
“六号的任务?完成了。朱府老爷死的可不好看,朱家的传家宝都给她偷走了,能卖不少钱吧?我们还——”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梦觅拉走了,“哎哎哎这是去哪儿?”
“越朝楼,没时间跟你解释了!”梦觅拽着人,脚下生风的往越朝楼跑。
“小梦?急匆匆的要去哪儿?”刚回来的临云停下脚步。
“正好!爹你跟我们一起去!”梦觅不由他说,空着的那只手把他也拽上了。
“出什么事了?”
梦觅长话短说,“小六完成任务了,但迷戈非说她没有,她在越朝楼已经待了三日了。”
三日……
临云看她急得满头大汗,那句“恐怕人早没了”到底是没说出口。
另一边,幽暗的小房间内。
越朝楼楼主从袖中拿出一个药瓶,向前几日一样,蹲下去捏住赵挽韵的下巴。
她似乎失去了意识,微弱的呼吸似乎随时会消失,但没关系,对他来说,她只要还活着就行。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瓶子里的毒|药还没倒进她嘴中,越朝楼楼主如断线风筝一般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屋子都晃了两下。
“谁!”
这一下把越朝楼楼主骨头都踹断了好几根,他眼冒金星,从地上爬起来,满腔怒火在看清门口站的人后被冷水浇灭。
门外越朝楼弟子跪了一地,他的副楼主如破抹布一样被丢在男人的脚边,男人背对着光,他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如有实质的怒气。
“咳咳……教、教主?”
一柄飞刀从男人宽广的衣袖中射|出,如离弦之箭,直直钉入越朝楼楼主的额头,血顺着他的脸往下滴,他睁大了眼睛,倒在地上,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其实赵挽韵还有意识,只不过她似乎失去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动不了,也睁不开眼。
但她的知觉都还在,她听到了越朝楼楼主的那一声“教主”,心中很是疑惑。
她没听见教主说话,越朝楼楼主也没了声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被人抱了起来,抱她的人动作很轻,仿佛怕她碎了。
这个怀抱有股浅淡的冷香。
很快,她感受到了清冷的、带着雨水湿润的风,闻到了草木清香,冰凉的雨丝落在她的手上。
她……活着出来了,她得救了!
赵挽韵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若是能控制身体,她恐怕会立刻痛哭出声。
衣襟被扯了下,男人垂眸,怀里小姑娘依然闭着眼,脸上有几道干草刮出来的血痕,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嘴角却是上扬着的。
“不必跟着,我带她去找大夫。”
岁游:“是。”
男人脚下步子不紧不慢,身影一晃,一眨眼就从越朝楼到了狐弥教大门,再眨眼,人已经看不见了。
梦觅三人慌里慌忙的赶到越朝楼时,只看见跪了一地的弟子和正趴在地上咳血的越朝楼副楼主。
“怎么回事?”
“小六被你们关在哪里了?”
临云和梦觅同时开口。
越朝楼副楼主:“咳咳……教主……教主把她带走了……”
“教主?!”三人皆一脸震惊。
距离谢风山不远处的一个镇子上有一间正清医馆,这是附近最大的一个医馆,医馆后面的一间房内,床上躺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一副随时都会不行的样子。
床边坐着两个男人,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把手从她的手腕处拿开,坐到桌前,提笔写药方。
“……按时喝药,好好养着。她这也算是应了那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赵挽韵意识清醒时,便听见了这半句话,是个从未听过的男声。
她还是动不了,干脆就这样听着两人交谈。
“她本不必经此难也会有后福。”这道声音更显年轻一些,“该死的老东西。”
中年男人平静道,“他的确已经死了,你杀的。”
赵挽韵猜年轻一些的声音是教主,另一个可能是大夫,两人关系不错,应该是熟人。
她愈发好奇起这个教主了,他为什么要救自己?还为她找大夫?
恰好,大夫问出了她想问的,“你先前从我这里顺走的医书和药材,都是给了她吧?你向来不耐烦弄那些。她到底是你什么人?”
赵挽韵:医书?药材?不会吧……
她一直以为神秘人可能是某个楼主或是副楼主,看出了她的潜力,为了以后挖她过去做事或是抢她做徒弟才那般关注她、帮助她,她甚至一度觉得对方是痕炼楼的楼主。
——所有楼主中唯有她是女人,听说她更喜欢女弟子,收的几个徒弟都是姑娘。
怎么……怎么会是教主呢?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他都还没当上教主,只是桑饶楼的一个弟子,他哪儿来的那么多东西?医书、药材就算了,别的呢?
教主趴在床边盯着小姑娘看,漫不经心的丢出一道雷,“是我女儿。”
赵挽韵、中年男人:?!
哈?她这辈子有爹了?
——她上辈子因为有先天疾病,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到福利院,一直到死都没有见过她的亲生父母。
赵挽韵回想起了在越朝楼时做的那个梦,梦里那个美的跟天仙儿似的美女姐姐是她娘吗?
中年男人神情变换,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话,“你你你——”
他痛心疾首道,“你自小便顽劣,但我以为你至少——唉……”
过了片晌,“什么时候的事情?孩子她娘呢?”
教主啊了一声,很是无辜,“我怎么知道。”
赵挽韵:……?
“你——”中年男人被他气得够呛,提高了音调,“你怎么能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都得被你气的从棺材里蹦出来!”
教主托着下巴欣赏了片刻他气的头顶冒烟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哈哈……师兄,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赵挽韵、某人的怨种师兄:……
额头鼓起青筋,中年男人强忍怒火,“你给我说实话!”
教主把脸凑到赵挽韵旁边,“师兄你看,她不像我女儿吗?”
眼皮跳了跳,中年男人没好气道,“哪里像了!”
“这不是她真正的模样,她小时候很好看。不过长的太扎眼了,不怀好意的人太多了,我就将易|容术教给了她。你知道吗?她只花了一个月就学会了。”
“那也是人自己聪明!你自豪什么!”
教主浑不在意,“我觉得我挺适合当她爹的。”
“我觉得我不适合当你师兄。”
教主无奈,“我说实话的时候你偏又不信我。”
“我怎么信你!我还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见我那小徒弟乖巧贴心,又不想自己生,就想捡个现成的女儿养!”中年男人一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教主摊手,“我要能生我肯定自己生。”
“孩子不是猫猫狗狗,不能心血来潮想养便养。”他扶额,神色疲惫的提起另一个话题,“东西找到了该回了。”
教主沉默。
中年男人不禁又提高了嗓音,“你不会当魔教教主当上瘾了吧!”
以他不着调的性子,非常有可能。
“赶紧解决掉你身上的蛊虫,你家里还有一摊子事儿等着你。”
赵挽韵:狐弥教终于要完蛋了吧,卧底都当上教主了也没人发现。
“东西还是靠她才找到的,就这么把她丢在狐弥教?她不属于魔教。”教主摸了摸赵挽韵的发顶,神情难得有几分认真,“璞玉落在了沼泽里,我看见了,又怎么能不捞一把?”
“而且我已经养了她……”教主算了算,“快四年了,再养几年也不成问题。”
“至少要将她身上的蛊虫解决了。”
狐弥教的子母蛊不是那么容易去除的,她的情况跟他不同,可能需要几年时间。
中年男人妥协,“唉……罢了,也是个可怜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赵挽韵:面都不露一个,你管那叫养?
教主:嗯……怎么不算呢?
诶?好像有人到死都没名字啊?是谁啊?想不起来了,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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