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韵没有想到自己和大周第一美男第一次回眸对视,被她阿兄截胡了。
马车一路往陈府驶去,陈知韵坐在马车里微微出神。钱氏忍不住和宋氏咬耳朵,窃窃私语,“果真有那么好看的人?”
宋氏用帕子做遮掩,眼眸往陈知韵那看了看,在确认她神识在放空后,才说道:“谁知道呢?改日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钱氏和宋氏交换了一下眼神,把这件事给记在心上了,待日后提上日程。她们本来想着上京给灿灿找个好郎婿,如今倒是省去了许多麻烦。
车子停在在陈府大门口,陈老夫人和大伯陈弘博以及大伯母阮氏均在府邸大门口迎接。而这些长辈的身后,站着家中的小辈,两位青年才俊。
陈老夫人一见到陈父就颤着身子,哑声痛哭:“我的儿阿......”
陈父一甩衣衫下摆,双膝跪地,两泪纵横,先给陈老夫人磕了一个响头,“孩儿不孝,十八年来未成归京探望老母。”
陈父一跪下,陈老夫人就去搀扶起他,两人在府邸门口上演一出母子情深的戏码。等陈老夫人和陈父两人情绪缓和下,大伯父这才上前拍了拍陈父,“阿弟,终于盼你归来了,阿娘和阿弟都一块进屋聊。”
大伯母阮氏绕过大伯父来到宋氏跟前,熟稔挽过宋氏的手,她们仿佛一对多年未见的闺中好友,“一个月前我就命人收拾好屋子,就等着你们归来。厨房里还备着你爱吃的枣泥酥,不知道十八年过去了,还合不合你口味。”
“阿娘最喜欢枣泥酥了,大伯母尽管放心。”陈知韵接上阮氏的话。
阮氏温柔看向陈知韵,笑起来杏眼微眯,“这便是灿灿吧,长得真国色天香。”
陈知韵向阮氏行礼,“大伯母才是国色天香美人,灿灿一眼在人群中就瞧见了大伯母。”
一句话就将阮氏逗笑了,直说她嘴甜。一群人洒了艾草水,跨过火盆进了府邸。
一路上陈知韵都在打量陈府,她日后要住的地方。这是一个五进的院子,府邸挺大,院内装饰和物件都不便宜。陈氏一族起家是靠武起家的,论财力应该过不上如此富饶的生活。
陈知韵的祖父起初只是一名士兵小卒,陈老夫人是一个六品小门户的庶女。先皇刚接皇位的时候,时势比较动荡,陈老爷子随着先皇西征,后战死沙场。陈家真正起家是靠大伯父陈弘博,他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了提督九门步军巡捕五营统领,从一品的位置。
娶妻阮氏,礼部侍郎之女。阮氏先后生下一女一儿,府中称大小姐、三公子。其女已经出嫁。
二伯父陈翰海,既不似大伯父从武职也不似阿爹走文官的路子,在家经营铺子。当年陈老爷子跟随先皇西征,大儿子跟随,二儿子在家中侍奉老母,三儿子专心读书。这照顾全家的职责就落在二伯父身上了,虽说二伯父无功名利禄,但陈府能有今日,二伯父有相当大的功劳。
二伯父娶妻郑氏,陈老夫人娘家侄女,生有两子,府中称二公子和五公子。
陈知韵早已知晓府上的人员构成,阿爹是祖父第三子,阿娘生有一子一女,阿兄排行老四,她排行老六,烂烂排行老七。按理说大伯父虽然也是从一品大员,但是也买不起这么一个五进的大院子。
能买的起这个大院子的原因,是因为钱姨娘。陈氏一族是没有纳妾的规矩,陈老夫人虽然是小门小户出身,对纳妾之事是下了家训的。她怕子孙沉迷情.事而搭上一辈子,因此陈氏有家训,男子三十无子方能纳妾。有子四十以后方能纳妾,且需主母同意。
钱氏进门后给陈家赚了不少钱,虽然她们一家子远在苏州,却在京城也有不少属于自己的产业。陈府自己本身就有银子铺子收益,再加上阿爹每年都会派人给祖母送银子送各种江南有的稀罕玩意上京。因此,陈府并不穷。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进堂屋祭祖。祭拜先祖时,陈知韵一直都没有瞧见二伯父二叔母,也就是小五的父亲母亲。
待祭祖结束后,一干人等前往祖母住的清心堂。路上陈小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陈知韵走在他旁边问,“你这是怎么着了,怎么也不见二伯父和二伯母?”
陈小五这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自然也很想念他阿娘,虽然他阿娘十分凶悍,又啰嗦,还有经常动手打他。他一下马车就没有看见他的阿爹阿娘,找了个空他问了大伯母才知道,他阿娘不是不想来,是来不了。
“我阿娘被我阿爹气生病了,躺在床上暂时来不了。”
“阿爹前段时间刚回府,阿娘要他在家多住一段时间,阿爹夜里就带着银子跑了,这是他不声不响第九次离开家。听说要走完西北全貌,画西北舆图。西北那个地方常年动乱,阿娘怕阿爹去了没命回来,在房内连哭了几日后,便发起了高热,至今还未康复。”
陈知韵是知道一些关于二叔父的情况的,早年二叔父代替大伯父支撑着整个家,后来大伯父官运通达,阿爹也有了生财之道后。二伯父似乎到了‘叛逆’期,他四处游走,喜欢游山玩水,爱写游记。陈知韵每年都能收到二伯父送来的画册,她之所以知道鸵鸟的存在,便是二伯父画册上为她图文并茂描述的。
这就苦了二叔母了,终年见不到丈夫,还要担忧丈夫安危。日积月累下来,便有了怨气,两人关系似乎也不是很好。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陈知韵只能安慰陈小五,“我笼箱里有不少上等的药材,兴许对二叔母的病情有些帮助。”
陈小五应下了,在他看来一家人不需要虚伪的推辞。
陈府若干人等来到清心堂,陈老夫人坐在上座,众人给陈老夫人请安。
陈知韵规规矩矩地给陈老夫人行礼后,老夫人向她招招手,眯着眼仔细端详着她。
她说:“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