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哄闹,陈小五听不懂身后人所说。
“从来,知韵干嘛?”陈小五没有听清。
此刻陈小五也不管别人是怎么看他的了,反正人生地不熟的,没人知道他是京城纨绔小霸王。
他直接跑过去抱住人贩子的大腿,大声哭诉:“大哥啊别拐我妹妹了,我就就这么一个妹妹,我盼了十四年我家才有这么一个妹妹!”
“大侠啊,我妹妹只会花钱赚不了钱的,放了我妹妹吧。你拐她只会给你家增添负担的,你们养不起她的。”陈小五撒泼哭喊的时候,手十分不老实去解人贩子的裤腰带。
待他摸到裤头那一块的时候,他大喊一句:“灿灿闭眼!”
陈小五立即脱下人贩子的裤子,同时还用他的铁头功对着人贩子的隐私脆弱部位一磕。
人贩子痛地弯下腰,陈知韵趁机闭眼逃脱,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我不干净了,我要长针眼了,呜呜呜。”
周围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嬉笑嫌弃一句:“咦~头部攻鸡。”
陈小五攻击完人贩子后,迅速逃到陈知韵身边,将她左转一圈,右转一圈边检查她身上是否受伤,边问道:“灿灿你没事吧?”
陈知韵摆摆手示意她没事,她对味道十分敏感,人贩子身上那股汗味让她十分不适。
她将陈小五推开离自己一丈远,“你有味道,不许靠近我。”
“陈老六,你个没良心的,是谁为了救你才出此下策的!”陈小五生气,忍不住在街上和陈知韵吵起来。平日里他和陈知韵也没少吵架,一吵架陈小五就忍不住喊她老六。
在大庭广众下被念了这么难听的名字,陈知韵气道:“谁家哥哥喊妹妹老六的!”
围观的众人瞧见这二位熟悉的斗嘴方式,更加明白这是一家人。刚才调节的书生头疼地制止他们,“两位公子小姐,现在应该抓那人贩子要紧。你们瞧,人贩子都跑了。”
陈知韵和陈小五顺着书生所指,那人贩子的确跑了。陈知韵对着在场的各位父老乡亲行礼,周围的人见刚才还在和兄长争吵的女子瞬间变得规矩、一举一动都诉说着优雅端庄。
她行一礼后,说道:“劳烦各位能人义士帮我兄妹二人抓住那歹人,抓去官府报官,之前承诺五两银子之事依旧作数。”
周围的书生慌忙回礼:“姑娘放心,此等大义之举怎能用金钱来衡量。”
她微微福身:“麻烦各位大人了,小女子先提前谢过各位大人。”
周围的人说完就去追那人贩子去了,陈知韵瞧见那人贩子跳入河中欲逃避众人的追捕。她拔下头上的一只质地很普通的兰花簪子,将兰花那头旋转摘下,就剩下一只锐利似粗银针的锥子。
她拉着陈小五往河边走去,在计算好距离好,她手中的物件悄悄飞出,扎入水中。
水里有下河抓人贩子的好汉大声呼叫:“这人贩子腿抽筋,哈哈哈哈,终于被我抓到了。”
陈知韵很疑惑她明明打得是肩膀,怎么人贩子脚抽筋。反正暗器也会被水流冲进河里,谁也不会发现她这个小举动。她此时才满意离去,推着陈小五进了最近的一家客栈,“快去洗洗。”
陈小五怒瞪陈知韵一眼后,妥协向店小二走去:“给小爷来一间上房,小爷我要沐浴更衣。”
而那头戴纬帽,身高八尺有余(一米八以上)的白衣人早已不在现场,他回到了客栈的二楼。在楼上的他目睹了底下发生的一切事情,但是陈知韵走到河边用暗器出手那一块,人太多了且她出手隐蔽,白衣人并没有看见。
他身旁的小厮有疑问,询问他家公子:“公子不识得那小女郎,是如何知道那小女郎名讳的?”
“他们二人在书写名字时,我依靠笔画猜出来的。”
小厮称赞道:“公子果然是博学多闻。”
白衣男子没有应声,小厮又道:“公子,刚才店小二上来禀明店内没有雅间了,只有一楼大厅还有余位。”
“那便去吧。”
白衣男子随同小厮下至一楼用膳,陈知韵那边也找店小二要了一间上房,托人去找了她的丫鬟福满带来一身干净的衣裳。福满在客栈内伺候着陈知韵沐浴,重新替她梳妆,挽发。
陈知韵和陈小五两人沐浴完,一块下一楼用膳。他们从二楼下一楼那楼梯间就发现,一楼的人有些奇怪。
大家都轻悄悄地,目光都往同一个方向看去。
陈知韵顺着其他客人的目光看去,只见大厅内坐着一身姿板正、头戴纬帽的白衣公子,他的身边还有着一位腰佩刀的小厮。
大厅内只有那头戴纬帽的白衣公子旁边有位置,兄妹以及丫鬟三人就在白衣公子身后那张桌子坐下了。
店小二上来询问客官需要点什么菜,陈小五看过菜单熟练点菜。在等菜期间陈知韵好奇和陈小五耳语,“你没有发现吗?店里的人都在看我们前面那位公子,刚才我见他也在围观的人群中。”
陈小五给自己沏了杯茶:“可能是因为他头戴纬帽吧,毕竟这在江南并不常见,在京城倒是挺常见的一回事。稍有姿色的公子,都喜欢西湛效颦。”
陈知韵疑惑,顺着他的话问下去:“这世间不是女子戴纬帽吗?为何京城男子戴纬帽常见?西湛效颦是为何物?”
陈小五装模作样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道:“此事说来话长,要从一个叫‘裴南湛’的人说起。”
“太傅嫡孙裴南湛,温文尔雅,品行高洁,人称京城第一俊,喜欢他的官家小姐能从东城门排到西城门。”
陈知韵打断他,“这和纬帽有什么关系?”
陈小五将茶杯放下,悠哉道:
“你别急,我正要说。就是因为他长得太俊了,自小就被人喜爱,每次出门都会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有的姑娘公子为了看他不慎摔伤的事情屡屡发生。因此,裴南湛以后出门都头戴纬帽。京城一些稍有姿色的男子,也跟着学裴南湛头戴纬帽,京城纬帽之风就是这么来的。”
陈知韵单手撑额,姿态优雅又慵懒:“他竟然男女通吃,这等究竟是何等美貌才有如此魅力。”
陈小五刚端起喝下的一口茶全喷出来了,惊讶道:“男女通吃?”
陈知韵恍然悔悟,做懊恼状,单手捂住口。她忘记是在外边了,有些口无遮拦。
白衣男子那桌的小厮右手已经在握住刀柄,准备拔刀了,而一双素白修长的手制止了他。
陈知韵和陈小五的谈话并不大声,但是他们两位都是习武之人且就在她们前桌的位置,自然将兄妹二人的谈话都听到了。
小厮的怒气值已经上来了:“公子是风姿秀逸,皎如玉树,温润自持之辈,旁人学公子自然是从心底仰慕,将公子封为楷模才模仿。怎等到了此二人口中,全然变了味。”
“石头,稍安勿躁。”裴南湛温声劝止。
陈知韵为自己那句男女通吃解释道:“就是美人,男女都欣赏的意思。我知你读书少,我用美人形容他不是说他像个女子,而是自古就有用美人形容绝色。”
当然她的男女通吃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她看话本看来的,但是她是不会解释给陈小五听的。
“原来如此。”陈小五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京城裴公修八尺又余(186左右),形貌昳丽,经才卓绝,世人皆而盼之。”
石头听了陈知韵的解释和陈小五的夸赞终于放下拔刀的手。
陈知韵打断了陈小五的云:“子晟,问你一个问题。”
陈小五见陈知韵难得这么正经:“问。”
陈知韵掏出一面随身携带的小铜镜,照了照后询问:“我与京城裴公孰美?”
陈小五楞在原地,他看着眼前这张脸,再对比记忆中那张脸。他强咽了几口唾沫后,还是说不出那违心的答案。
他试着委婉提示陈知韵,“灿灿啊,古人云......”
陈知韵举起右手挥了挥,神情沮丧:“你不要云,我懂了。”
小厮石头悄悄将目光落在身后那小女郎身上,肤如凝脂,冰肌玉洁,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贵女范,有时又带着潇洒之意。一双杏仁眼,笑起来眉如远山黛,给人一种旭日东升温暖之意。
美是够美,能排上京城前十美人之名。但是他又将目光落在自家公子身上,纬帽之下的容貌才堪称之最。
裴南湛单手捧着茶杯正缓缓喝着,丝毫不受周围人的影响,仿佛身后之人议论的并不是他般。
陈知韵将目光落在前方那风姿秀逸的背影身上,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和阿兄是一类人。
且他身上的味道和阿兄身上的味道都很相似,白衣男子身上有着一股笔墨的书卷香气和紫檀木的香气,闻起来很好闻,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她是一个很喜欢调香的人,就连她养的那只鸟也和她一个爱好,十分喜香。
陈小五这个妹控见不得自家妹妹在美貌上被别人比下来,他决定找回些场子。
“灿灿啊,你可别难过,这世上难过的可不止你一个小女娘。你可知当朝端贵妃娘娘所生的九公主。”
陈知韵换了一只手,单手撑着下颌道:“我哪里难过了,本姑娘长得也十分美貌动人好嘛。”
“好嘛好嘛,我妹妹自然美,那九公主也是长得天人之姿。去年及竿之时,她曾求官家为她赐婚于裴南湛。”
“你猜怎么着?”
作者有话要说:陈小五:你问谁美这个问题前,心里没点b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