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一振新月样的太刀,天下最美之刃,自称是岁淼的家长。
但这却是岁淼和他的初次见面。
三日月宗近是药研藤四郎几日前刚锻出的新刀,是本丸唯一一次欧气大爆发的证明!
自从本丸和现世建立了传送刻印之后,本丸的近侍轮番表终于排上了用场,而今日非常幸运的就轮到了三日月。
……
狐疑的瞅着对方,目光落到对方那张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时,岁淼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倏忽间神情一变,满脸委屈的扑了过去。
“爸爸!他们欺负我!”
抱着三日月的腿,再抬起头来时,岁淼的眼眶已然通红,眼泪盘旋在其中,要掉不掉的,好不委屈。
“爸爸,你看,淼淼胳膊都叫小胖子挠红了,好痛痛!”
这大抵就是传说中的恶人先告状,鳄鱼宝宝挂着假惺惺的眼泪,疏忽间撒泼作妖了起来。
突然就晋升为爸爸的千年单身老刀,心领神会的蹲下,把岁淼往怀中一搂,故作心疼的对着她胳膊上的红痕呼了呼。
嚯呀,好大的伤口,再晚一点吹吹,可能都要瞧不见了!
“我的孩子我很清楚,她必然不会无缘无故打人的,想来一定是村田夫人家的孩子先做了什么。”
似笑非笑的扫视一圈,三日月宗近把一个宠溺孩子的爸爸,演的十足像。
就在室内众人浑浑噩噩的沉溺于他的盛世美颜之中,眼看着就要是非不分的顺着他的话点头时。
——吱呀。
办公室的门再一次打开,满头大汗的织田作之助终于姗姗来迟。
“工作有些忙,我来晚了。”
眸光一亮,咲乐迈着小短腿扑进织田作之助的怀中,甫一接触到他温热的怀抱,咲乐的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
“村田说我是没人要的破烂,说我没有爸爸妈妈……”
倦鸟归巢,乳燕投林,织田咲乐终于找到归宿,今日所受的委屈,在这一霎那终于爆发,放声大哭了起来。
织田作之助并不晓得村田究竟是谁,看着自家孩子哭的如此难过,愤怒和心疼交织在心底。
他抬眸扫视一圈,随后精准的捕捉到小胖子胸前名牌上的村田二字。
冷若冰霜的眼眸缓缓上移,当一只青紫交加的猪头印入眼帘时,织田作之助的思绪瞬间卡了壳,满腔的怒火顷刻间泄的一干二净。
这是下了多狠的手,才能让一只猪进到办公室来?!
“你……打的?”
凑在咲乐耳边,织田作之助压着声音,狐疑的开了口。
哭着打了个嗝,咲乐攥着织田作之助的衣角擦了擦眼泪鼻涕,边说边抽泣着道:“猪头……是岁淼打的。”
再次被提到自己的罪行,岁淼赶紧往三日月怀中一趟,支愣起手臂大嚷道:“哎呦,胳膊断了,胳膊断了!小胖子把我胳膊打断了!呜呜呜呜,爸爸,快给我吹吹!”
强忍着笑意,三日月宗近配合的对着她那条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呼了又呼,一双盛满了新月的璀璨眼眸,满满倒影着熊孩子的身影。
若岁淼不是个熊孩子,而是位妙龄少女,怕是会就此溺毙,沉醉在三日月的眸中,从此不复醒。
可惜,这场景莫若对牛弹琴了。
……
村田夫人在这种情况下,按理来说是该发挥她的一贯作风,撒泼打滚,碰瓷碰到对方破产才好。
可是,当那样一个月华满身的人出现时,只要身为女性,都会忍不住在意起自身形象来。
尽管村田夫人已为人_妻,已为人母,可她是个女人,女人该有的软肋她都有。
所谓男色惑人大抵就是如此吧。
……
到最后,村田夫人还是得到了一笔赔偿金,毕竟小胖子的脸成了猪头,证据□□裸的摆在面前,岁淼再怎么狡辩也是无用的。
只是,当三日月两手一摊,理直气壮的表示自己没钱的时候,在座的没有人忍心逼迫他。
付了这笔医药费的是织田作之助。
可怜的老父亲,拿着微薄的工资,兢兢业业的养家糊口,岁淼这一打,直接掏空了他大半的积蓄。
但以为岁淼是为咲乐出头才拔刀相助的,织田作之助这笔钱掏的十分干脆利落。
只是在这之前,无论如何都应当要那小胖子向咲乐道歉。
村田夫人又想拿那笔钱,又觉得在三日月面前承认自家孩子有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这一胡搅蛮缠,时间就过了大半。
眼看对方也没有妥协的打算,村田夫人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押着小胖子道了歉。
拿了钱走人时,还不忘再偷看看三日月。
放学时分,两位大家长是结伴一起同行的。
今天若是没有岁淼动粗把事情闹大,按照咲乐的性子,必然不会把自己受欺负的事情说出来。
织田作之助只要一想到,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咲乐会受怎么样的欺负,便心疼的无法自抑。
夕阳昏黄,以余晖送别人间,在分道扬镳之前,织田作之助特意蹲在岁淼的面前,向她道了谢。
“淼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男人神情温柔,红色的发艳丽的像是夕阳落在人间的一吻,璀璨夺目。
这应当是一个无比温情的场面,可奈何熊孩子根本没有那根筋,完全没打算配合眼前这位满心柔软的大人。
“不可以,要叫吾伟大君主岁淼大人!”
小手一叉,小下巴一抬,熊孩子又试图用鼻孔看人了。
呆愣愣的看着那孩子一脸得瑟的表情,老父亲织田作之助迟疑了一瞬,缓缓开口道:“伟、伟大君主……岁、岁淼大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到:“咲乐,以后还要多多麻烦你了。”
——砰!
他话音落下,岁淼的脑海中像是有烟花炸开,忽觉一片空白,有什么甜滋滋的东西,咕嘟咕嘟的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下,呆愣的人彻底换成了熊孩子。
虽然一直说着要统治世界,自我介绍时也一直强调伟大君主几字,但是信以为真并真的这样称呼岁淼的,织田作之助还真是头一个。
这、这、这他妈究竟是哪里来的天使?!未免也太、太让人心花怒放了吧!
嗷呜!!!
她决定了,以后织田作之助就是她岁淼大人罩着的了!
矜持!要矜持!
装模作样的轻咳一声,岁淼微微颔首,故作老成到道了一句:“好说好说。”
有这一句伟大君主岁淼大人,别说看顾一个织田咲乐,就算让她再暴打十个小胖子,她都义不容辞!
心里乐开了花,岁淼恨不得现在就围着横滨跑十圈,好借此来发泄自己的兴奋。
她这样的情绪,一直维持到织田作之助带着咲乐离开,都没能退下。
夕阳西下,被三日月抱在怀里,岁淼惬意的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却听耳边突然传开一句调笑。
“什么事情让宝贝这么开心,说来给爸爸听听?”
抬头看去,一入目的就是男人盛满笑意的盈盈水眸,岁淼一僵,这才想起来自己撒泼作妖时,不知丢在何处的妖怪尊严。
“那、那都是权宜之计,你才不是我爸爸!更何况,我们才刚认识!你只是我的下属,下属!”
故作惊疑的瞪大双眸,三日月薄唇微勾,温润的嗓音带着调笑,宛如徐徐吹过耳畔的微风,沁人心脾。
“老人家记性不太好,原来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吗?想来主公与我也是一见如故,才会如此亲近吧。”
说着说着,他还颠了颠岁淼的屁股,刻意提醒她正靠在自己这个一面之缘的人怀中。
岁淼这才觉出不妥来。
她岁淼大人竟然会这么粘糊的,让个初相识的人抱抱?!
而且,这人还是她需要保持威严的下属!
耳根悄然红透,岁淼轻哼了一声,凑在对方奶声奶气的开口道:“能与岁淼大人一见如故是你的福分,感恩吧,付丧神!”
温热的吐息喷在耳根处,酥酥麻麻的带来一片痒意,三日月眸中的笑意越来越深。
却在这时,怀中的小宝宝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情变得有些为难,她心虚的对着三日月问道:“我今天打人的事情,药研知道吗?”
“暂且就我一个知晓。”
松了口气,岁淼又凑在他的耳畔,郑重的与他说着悄悄话。
“今天的事情,不许告诉药研!”
若说岁淼最怕的人是谁,莫过于药研藤四郎。
倒不是怕自己的小屁屁再次遭殃,而是一想到那日药研的神情,她便忍不住的心虚愧疚。
现如今,她更怕的,是来自于臣下失望的眼神。
可她还是个小宝宝,小宝宝会忍不住犯错也是常有的事情,这怪不了她的!(没错,就是这么的理直气壮。)
“好,不告诉他,今天的事情,就当是我和主公的秘密,不告诉任何人。”
三日月宗近,若单看外表,会让人觉得是个城府颇深的腹黑角色,但在某些地方,他又纯良的出人意外。
这么好的要挟机会,三日月想都没想,就轻易的放弃了。
……
“我今天犯了错,你……不怪我吗?”
小宝宝瞅着他好看的脸,思及药研对她的严格程度,再面对三日月宗近这样的佛系爷爷时,显然是有些无从适应。
脚步停下,三日月垂眸看向岁淼,一双盛着新月的眼眸中,氤氲着脉脉水色,温柔的像是暖春永驻。
“不怪,因为姬君今日并未犯错。”
“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论姬君想做什么,大可去做,不论是我,还是药研殿下,乃至整个本丸,总会护住你的。”
……
哪怕世人蜂目豺声,哪怕这世界兰艾难分。
我都要你不必跌跌撞撞,就能一往无前。
哭、笑、高歌,皆随君心。
——因为,你是我的主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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