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斗场的燃烧着数个火把,柱族的战士们正在此切磋。一声号角被吹响,站在场台两边的人瞬间纠缠在一起。晶莹的汗水从勃发的肌肉上甩出,和主人一样被一个紫色短发的少年狠狠按落在地上,连砖石都被砸出龟裂的痕迹。
“胜者是——卡兹大人!”
众人发出欢呼,连落败的那个人都满心敬服。
“卡兹大人,你真是天才!”
“他甚至没用流法就把蒙特尔打败了!”
“卡兹大人,下一个能不能换我来?我也想跟你学习!”
刚才被砸在地上的蒙特尔此刻已经恢复了,他急匆匆地追上卡兹,“卡兹大人,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有事。”卡兹扔下这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如果不是祭司说每月要来这里一趟和其他人交流,他才不想和这些人战斗。
太弱了。
这些经受柱族最正统训练的人,还不如跟着安宁避世不出的艾斯迪斯的五分之一。
卡兹抬起头,看向天上的月亮,马上就要到满月之日了,它越来越像柱族无法靠近的太阳。
这具躯体的能力应该不止于此。
他应该可以更强、更强……强到连太阳都可以战胜。
洁白的月光洒下来,卡兹无端想起安宁过分白皙的皮肤。
她给人的感觉也像这月亮,没有任何攻击力,只是安静地待在天空上,发出一点微弱的光,可以遥望,却无法触碰。
卡兹伸出自己的手掌,五指并拢,将月亮盖住。
如果他能够获得征服太阳的力量,是不是也能让她的身体变好呢?
那他是不是,也能征服这轮与太阳一样高傲的月亮、也能获得她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掌心还滴落着旁人的血,卡兹站在旷野上,难以自抑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把还想跟过来的蒙特尔等人吓住了。
“卡兹大人……怎么突然笑起来了。”随行的库里打了个寒颤。
“卡兹大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就会大笑,他一定是想起什么高兴的事了。”蒙特尔骄傲地挺起胸,他觉得自己是最了解卡兹的人了。
“看……卡兹大人摘了一束花!”泰帕克喊道。
“什么?!”蒙特尔情绪激动地撑起身体,凝视着山崖下的卡兹。
他真的摘了一束花!还随手用藤蔓将它们扎了起来!
他为什么要摘花,自己用吗?还是送给别人?!
蒙特尔越想越难以自抑,他恨不得直接跑下去。然而在此时,卡兹却朝他所在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
那感觉如同坠入冰窖——蒙特尔突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就是如果他再跨越卡兹设下的界限,对方会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
他跌坐在地上,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伙伴们都围在他身边。
“会被杀、会被杀掉!”蒙特尔抱住自己的头,因为恐惧满头大汗,“我们和卡兹大人已经不在一个阶段了……只要他想,随时可以杀掉我们!”
“我们都是神的养料!!”
卡兹没有再管那些人的反应,他走到了安宁和艾斯迪斯家所在的森林中,随手打猎了一只鸡和野兔,一路深入地下他们的房子中。
“卡兹!”艾斯迪斯正好推开门,“我正在想你会不会这会儿来呢!快进来,真是的,你来就来呗,还带什么东西啊。”
“昨天答应了要给你们带一些我做的东西。”卡兹笑着进门,视线跨过充满敌意的鹰,望向躺在床上的安宁。
她裹在一堆白色绒毛的兽皮中,显得整个人娇小又可爱。
此刻安宁还在睡着,纤长的眉眼舒展开,恬静而安详。手裹着被子蜷缩着,像洞穴里的小动物。
“她怎么还在睡?”卡兹压低声音问艾斯迪斯。
“姐姐今天早上有一点低烧。”艾斯迪斯熟练地拿着一块浸湿的毛巾擦了擦安宁的额头,“你还拿了花?太有心啦。”
“啊,嗯……”卡兹感觉自己心口闷闷的,他也走上前,伸出两根手指贴在少女光洁的额前。
好温暖。
作为一种夜行生物,柱族的体温向来偏低。这样的温度,卡兹只在猫之类的小动物身上感受过。
他想起自己随手杀死的那只兔子,她也像那只兔子那样脆弱吗?
如果不好好保护,她也会轻易地死掉吗?
卡兹自己从来没生过病,也没见过别人生病。从同族身上触摸到这样的温度还是第一次。
……艾斯迪斯身上一百度的高温不算。
“有空杯子吗?我倒一点水把花插到她床头,这样她醒来就能看到了。”卡兹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开。
“有的有的。”艾斯迪斯随手就从混乱的桌子上找到一个陶杯。
卡兹嫌弃地看着里面的灰,去门外引出的溪水旁洗了洗杯子才用它来装水。
把花插到陶杯前,卡兹突然觉得有几朵花实在配不上放在这里。或许,也可以给花瓣上撒一些露珠,能让空气更清新,或者说更配得上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又转身离开了。
安宁一直都睡得迷迷糊糊,昨晚一连预言了好几件大事,她的身体状况立刻就开始下滑。在朦胧间,她感觉到有人在照顾自己,先是湿润的毛巾,再是冰凉的手指,额前一下清明不少。
……是谁?
她想说点什么,但嘴巴实在太干了,对水的渴求迫使她醒了过来。正在这时,她看到床边放着一个盛满水的陶杯。
艾斯迪斯开窍了?都不用她指挥就能提前准备好东西了??
安宁非常感动地把水全部喝光了,虽然有些凉,但马上缓解了嘴唇和喉咙的干痛。
正在此时艾斯迪斯和卡兹回来了。
“姐姐!你醒啦,有哪里不舒服吗?”艾斯迪斯立刻小跑到她床边。
“好多了,谢谢你为我准备的水,艾斯迪斯。”安宁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
“水?什么水?”艾斯迪斯困惑地问。
卡兹看向已经变得空无一物的陶杯,“你……该不会把这里的水喝光了吧?”
“怎么了吗?”安宁感觉自己还有些难受,说话有气无力的。
艾斯迪斯看了看卡兹手里拿着的花,又看了看安宁手里握着的空陶杯,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姐姐!你把卡兹准备给你装花的水给喝了!”
安宁才发现卡兹手里拿着的花。
是一束饱含露珠的橙花,洁白的花瓣中央围绕着橙黄色的花蕊,像包裹着一个个小太阳一样。
常规来讲,露珠是要日出前才有的。安宁扫了一眼沙漏,现在才刚刚午夜。
他是特意去岸边找的露水吗?
安宁低下头,忍不住笑了起来,“谢谢你,卡兹。这杯水缓解了我的口渴,这束花让我感到心情舒畅。”
卡兹从来没有因为这种小事被这么坦诚地表示过谢意。“没,没什么。”
病弱的美人笑起来很好看,像一朵舒展开的昙花,卡兹突然觉得橙花有点拿不出手了。
安宁掀开被子,从床上站起来。艾斯迪斯连忙给她找一件衣服披上。
“我再去重新接一杯。”安宁扬了扬手中的陶杯,“一起去吗,卡兹?”
卡兹跟了上去。
离开石屋前,安宁晃过神来:“艾斯迪斯,做一点好吃的来招待人家卡兹。”
“哦……哎?我不跟着去吗?”艾斯迪斯惊慌地问。
“家里要留一个人做饭呀!”安宁说完就离开了。
“咕啊——!”阿布冲艾斯迪斯叫了一声,仿佛在强调他要好好听安宁的话一样,趁她关门前展翅飞了出去。
“阿布,怎么连你也不陪我!”艾斯迪斯伤心又无力地向门口招手,连鸟毛都没抓到。
门又打开了,卡兹折返回来。
“卡兹!我的好兄弟!”艾斯迪斯感动到快要落泪,“你是来陪我的吗?”
“不。”卡兹无情地说,“我是要嘱咐你不要碰我带来的鸡和兔子,这两道菜我来做。”
他不想再吃抹布味的食物了!
随后,卡兹关上了门,隔绝了艾斯迪斯的哭喊。
“啊——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魔丽莎!(日语空耳)
为什么安宁喝水时阿布没有叫呢,因为阿布也觉得放在杯子里的水就是能喝的水
卡兹,你拎着鸡和兔子的样子好像提着年货在春节串门的女婿啊。
生病的时候床边备一杯水很重要!(发烧狂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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