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有请?
单飞闻言有些诧异,就见庞统身后还跟着一人,居然是贼曹掾风虚。
风虚不知单飞哪来的火气,见状忙道:“单统兵,郡主说有要事,请你前往太守府相商,我来这里正碰到庞郡丞,然后……就这样了。”
庞统满是尴尬。
单飞倒是很快改容笑道:“我知道了。”见风虚动也不动,似等着领路的样子,单飞道:“郡主也让你去太守府了?”
孙尚香和风虚有什么交集?她为何会吩咐风虚来找他?
单飞做事从不是事到临头才想着去解决,而是一听孙尚香有请时,立即开始思考其中的关系。
很多人做事都是习惯依赖别人的信息,但单飞却知道这种时候,虽说不上步步杀机,可一个经营不好就有翻船的可能,既然如此,就让他不得不细心考虑。
风虚diǎn头道:“郡主让我和郡丞大人都去。”
单飞出了慈济堂,见风虚早准备好马匹。三人翻身上马向太守府的方向行去,单飞在路上故作不在意的问道:“郡主为何会找你通知我们?”
风虚倒是知无不言,“单统兵,是这样的,孙河太守今晨找我询问对妫府密室的白骨一事还有什么看法。”
庞统支起耳朵道:“什么白骨?”他一直没有进入密室,倒不知道此事,等听风虚略加解释,庞统神色略有肃然。
单飞见了,不由问道:“玄空,你有什么看法?”
风虚惭愧道:“暂时没有。”
“那庞兄呢?”单飞感觉庞统似有想法。
庞统倒是有diǎn受宠若惊,忙道:“单兄,我听到这个事情,倒想起荆楚左近似有种奇怪的葬法,不过我只是从书上看过。”
你这是要扯哪去了?
风虚心中多少不屑,可却不敢表露出来。
单飞这次倒很耐心道:“什么葬法?”
“《墨子》一书有云——楚之南有啖人国,其亲死,朽其肉而≮dǐng≮diǎn≮小≮说,.$.o♂s_();弃之,然后埋其骨。”庞统说完怕二人以为他胡诌,又感觉听众文化层次恐怕不够,随即解释道:“这就是说,在荆州左近以前有个小国,死后埋葬不是采用中原常见的土葬,而是将亲人的尸体风干,等剩下一具白骨后,捡其骨头再进行下葬。”
顿了下,庞统沉吟道:“密室的白骨会不会和这种葬法有关呢?”
单飞知道庞统说的有据可依。
实际上,华夏人死后的葬法极多,有什么土葬、火葬、塔葬、缸葬、海葬、沙葬……不一而足。
但这些葬法说穿了无非是就地取材或某些特定的习俗加以固化后流传下来。
比如说近沙漠的地方,土葬明显不适合,常见的葬法是将尸体裹麻袋内投入流沙任其沉没就算葬掉了。
据单飞所知,庞统说的是一种奇特的二次葬,就是将人的尸体按照庞统说的方法两次埋葬。
无论关中的半坡文化,还是郑洛之地的仰韶文化,均发现过二次葬的习俗。
这个方法埋葬的缘由难考,但骨头摆放多是仰骨和叠骨法——这是由下葬人进行安排入葬骸骨的顺序,多有约定俗成。可如密室那种站立的方式,单飞也是头次见过。
这其中会有关系吗?
单飞保持谨慎的态度。
见单飞、风虚都是不语,庞统尴尬的笑笑,他最近被单飞的表现打击的少了自信,虚心道:“其实问问孙河太守或许可知?他一定会审问妫览的,是不是?”
单飞暗自diǎn头。
风虚道:“孙太守的确审问了妫览,但究竟问出什么,也没对卑职说了。”顿了下,风虚低声道:“两位大人,今晨看孙河太守的模样很是……不悦,似是什么都没问出的模样。”
单飞、庞统互望一眼,再不言语。
等三人到了太守府前,早有董胆守在府外,将三人迎到了府中的议事堂。
单飞见堂中要位正坐着孙河,一旁就是孙尚香。孙尚香旁侧又坐了个少妇打扮的女子,女子皮肤稍黑,身材略有矮小,但眉梢眼角间有股难言的神韵。
三人似在说着什么,等听到脚步声响时,三人均是沉默下来,单飞见孙河怒气冲冲的模样,一时间倒不解为何如此?
董胆领单飞、庞统、风虚入内,单飞拱手为礼,孙河只是diǎndiǎn头,孙尚香秋波漫过来,轻声道:“倒辛苦单统兵这早赶来。”
庞统、风虚都是礼数甚恭,见孙河看也不看他们,孙尚香似也没有表彰他们辛苦的意思,心中叹息——人比人,实在气死人了。
见单飞等人落座,孙河保持沉默,那少妇只是呆呆看着府外出神。
庞统倒是不住眼的观察着单飞。
单飞被其看的发毛,忍不住皱眉道:“庞郡丞,我脸上有钱吗?”
庞统忙移开目光,陪笑道:“统兵大人真会说笑。”干咳声,庞统道:“还不知道郡主找我等前来,有何事商议?”
他暗想你孙尚香是找我们过来看相吗?怎么什么都不说?
孙尚香看了孙河一眼,轻声道:“今日找三位前来,本有件极为重要的事情要说,还请三位莫要将此事说给旁人。”
伊人轻语商量,庞统、风虚倒是受宠若惊。这二人都知道眼下在这议事堂的人,除了董胆外,均算是孙家的嫡系,孙尚香这么一说,他们感觉能为孙家嫡系做事,那可是非同一般的际遇。
单飞暗自皱眉,见孙尚香望过来,就等他的回复般,终于道:“郡主……我等……”
“郡主,我倒觉得此事大为不妥!”孙河截断了单飞的下文,冷然道:“此事关系重大,本不适合外人参与,有我孙河处理就好,何必借助外人?”
庞统一听这话,就知道孙家内部的意见也不统一,慌忙看向单飞。
单飞见庞统急切的模样,心道要不要告诉这小子以后是跟了刘备呢?
事一关已,人就难以保持清醒。
庞统认为参与此事对前途的助力极大,可他单飞却没心思在江东发展,自然能保持客观。
锦弓金箭新月刀,沉鱼落雁第一骄!
刘备这句赞美在单飞看来并没有任何夸大之处,甚至还不能形容真正的孙尚香。
他见过有特色的女人也不少了,比如丁夫人的怒,甄柔儿的虎;甄宓的长袖善舞,曹宁儿的独立自主;晨雨的清醒孤独,卞夫人的高位心苦。
这些性格都是能够预判,甚至只要明白她们所处的环境,就能对她们的所为有些理解和感触。
可单飞唯独不敢对孙尚香进行什么判断。
这是个根本无法琢磨的女人,可这也显然是个极有主见和能力的女人。
她一到丹阳就任命了他单飞,罢免了妫览,一刀就能击败檀石冲和破军,这女人究竟还有什么高明的手段,单飞不知道。
这样的女人找你做事,若没三分三的话,最好还是低调diǎn好些。
如果庞统知道以后跟了刘备,眼下说不定就不会这么热切。
但庞统怎么会跟刘备呢?
单飞感觉庞统若不是犯了太大的差错,以其的才能,说不定真能在江东混上去。他到现在真的有diǎn糊涂,他亲眼见到了蝴蝶效应发生在面前,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也在不经意的产生了蝴蝶效应,进而改变了庞统的路数?
孙尚香听孙河反对,并不动怒,只是道:“不知道孙河太守几日能处理好此事?”
孙河一滞,反问道:“那有单飞他们的加入,郡主觉得定对此事有所帮助吗?”
孙尚香微有沉默,不等回答时,就听一旁那少妇道:“这件事匪夷所思到了极diǎn,只有单飞这样的人加入,才会对此事破解很有帮助。”
一言落地,风虚感觉到空虚,庞统下巴差diǎn砸到脚面上。
他们一直对单飞半服不服的,就是搞不懂为何到什么时候,无论他们怎么做、怎么表现,人家看重的还是单飞?
难道这小子就是传说中靠脸就能吃饭的?
单飞亦是奇怪,看着那少妇道:“这位夫人过奖了,在下何德何能让夫人这般赞誉?”
见庞统奇怪的望着他,单飞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有问题。
孙河冷然看着那少妇道:“徐夫人,我倒真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单飞微震,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少妇竟是徐慧,也就是孙翊的妻子。怪不得庞统方才频频观察他,原来是见他对徐夫人根本没有熟悉的意思,难免惊诧。
徐夫人轻声道:“孙太守不知妾身的意思并不奇怪,正所谓隔行如隔山。孙太守戎马倥偬,或许疆场上征战是好的,但若论对世上奇异事情的理解,恐怕真的不如单飞。”
孙河脸现怒容。
庞统、风虚更是错愕。
徐夫人说的看似客气,但绵中带针,对孙河的不满之意众人听得一清二楚。可众人亦听出这女子对单飞极为看重,竟比孙尚香还有过之?!
孙河强压怒容,哂笑道:“本官倒真不知道哪里的见识不如区区的一个单飞。”
徐夫人微讽道:“最少对于活着的白骨一事,孙太守至今都是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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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