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一过,酒楼开张,吉日定在了西方传来的情人节那天。
大概是酒楼装修得古色古香,又还在正月里年味正浓,一大早的,酒楼里就请了舞龙舞狮热热闹闹地开场。
而且,还搞了很多促销活动:
比如新店开张第一天一律打五折、第二天七折、第三天九折,第四天恢复原价。
再比如任何一单都可获得辣酱、果酱、米酱、花酱一瓶,但凡情侣还可获得一份“甜蜜蜜”甜点套餐。
这算是顺便用现在早已风靡全国各地的辣酱做牵引,给东姝最新出的其他酱料做宣传广告。
还比如门口的小广场上做了赠品抽奖活动:但凡消费满66元、88元、99元皆可凭小票领洗衣粉、肥皂、脸盆、毛巾、牙膏、碗筷、花露水、卫生纸等各种生活用品。
不领物品的可凭小票抽奖,奖品有电风扇、热水器、电饭煲甚至是随身听、MP3、小灵通、手机等价值比较贵的东西,最高特等奖还是一台电脑。
甚至还请了小有名气的歌手献唱。
活动搞得非常盛大,在这个还没有这么多促销花样的年代里,热闹得好多人拿着“开业大酬宾”宣传单从四面八方地赶来,把活动广场给围观得水泄不通。
所以等江湛和东姝剪完彩一开张之后,预热了半上午的酒楼被人一涌而进,大堂几乎瞬间满座。甚至没一会,众多包厢也被占满了七七八八。
后厨里包括东姝在内31名厨师早已严阵以待,需要时间炖的熬的早在一大早甚至昨儿半夜起就已经开始准备,需要现炒的各种食材也都早已洗好切好,就等订单一到立马下锅。
早上10点一开业,所有厨师以及厨房帮工立马忙碌起来,一直忙到晚上10点多,东姝和厨师们才稍稍空闲下来。
因为还要继续准备明天的食材,比如需要炖很久熬很久的汤料什么的。不现在就准备,明天根本来不及。
等晚上12点打了烊之后,还是江湛过来强硬拽她回去休息,“你都工作十几个小时了,酒楼离了你又不是不能转了。”
“这不是开张前三天至关重要嘛,以后又不会日日如此。”东姝不想回去,想在这儿随便寻个休息间睡会就好,明早好早些起来做早餐卖呢!
可江湛坚持把她塞进了车里,连夜送她回去,“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放心吧,这几天有安排人三班倒轮值,不会耽误事儿。”
车子已经开上路了,东姝也不挣扎了,“那今天的销售额出来了吗?”
“嗯,三十八万八千多。”江湛不太以为意的话却惊得东姝好像没见识般地吓一跳,“这么多?!”
她生意那么好的早餐卖十年估计也卖不到那么多啊,这酒楼一天就能赚这么多?!
“毛账。”江湛解释道,“没去成本的。再加上咱们今天各种促销活动,还请了歌手来暖场,这数据做不了准的。明天还会减少一点,后天会更少。到第四天恢复原价,估计直接跳水了。但之后会慢慢涨起来直到稳定,不过肯定到达不了今天这高度。”
这个东姝也有所料,“那以你分析,咱们酒楼稳定后,每天的营业额会有多少?”
“这个暂时不好说,看明天的回头客有多少,也看这三天咱们能给人留下个什么样的印象。”但以江湛的见识和眼光来估计,“不过咱们酒楼前景应该还行,肯定能赚钱盈利,可能还属于比较中上的水平,就看以后怎么发展和管理了。”
“哦,那就好。”听他这么说,东姝就放心多了,“那今天的抽奖情况怎么样?群众热情高吗?”
“挺高的。”江湛点头,脸色一点不好意思都没,“但最大的奖肯定要放在最后,不然怎么吊着他们来消费?”
东姝:“……”
忍不住斜觑他,“果然是奸商!”
江湛笑,“谢谢夸奖。”
其实这只是一种营销的小手段而已,奸商真正阴暗的奸诈狡猾,她估计还没见识过呢!
接下来几天酒楼的情况果然如江湛预料的那般,第二天营业额稍微比第一天要少一点,第三天倒是因为大奖吊着又网上冲了一小波,倒是比第二天多一点,但还是比不上第一天。
三天的销售额超过百万,虽然第一天的销售量最多,但因为打折力度也是最大,两相对比之下,三天的销售额居然差不多。
三天的活动时间一过,从第四天开始,上门来吃饭的人就变得陆陆续续,于前三天客人排着长龙队等座位的情况对比来看,几乎可以说是惨淡。
但好在一直往下跌的情况没持续多久,也就一个礼拜的样子,客流量就逐渐回温,不到半个月,竟趋于稳定,稳定在每天都虚无坐席,偶尔高峰期还需要排队。
自此,酒楼成功地在京市的饮食业里立稳了跟脚。
东姝松了口气,在江湛一再叨叨唠唠的叮嘱下,不再那么拼,稳定了准时上下班。
这日她教完徒弟们今天的内容,让他们自个儿练习,一个人先离开了酒楼。
今天任靳从训练营回来,她得赶回去给他做饭。还有就是交代他以后都来酒楼吃饭就行,她没空在家做饭了。
但没想到,她一从酒楼里出来,居然被好久不见的马老太堵住了去路。
“你、你是朱颜?!”马老太满眼满脸的震惊,不敢相信地瞪着东姝——
天气还很冷,东姝穿着时尚保暖的长筒靴,包裹着修长笔直牛仔裤显得身材窈窕又高挑;黑色的高领毛衣和暗红的长款呢子大衣跟她那如玉生辉般的雪肌一衬,竟让一向气质温婉柔和的她被衬出了几分勾魂夺魄的美艳,光彩夺目得让人移不开眼。
东姝挑眉,看着比一年前似乎要憔悴很多的马老太,心情愉悦得嘴角慢慢地翘起,“有何贵干?”
马老太眼睛一瞪,如遭重击,“你还真的是朱颜!!!”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个比起大明星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美艳女郎,居然是那个在她手里活了二十几年已经被她榨干血气、性子也唯唯诺诺的老黄牛?!
东姝挑眼看着挡住她去路的马老太,“所以你到底有何贵干?”
马老太太震惊了,上下不停地打量着东姝,“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东姝“好心”给她解释,“没了你们马家吸血拖后腿,我吃好穿好睡好,不糟心不劳累,可不就如重获新生一样,恢复我原本的样子咯!”
这戳心窝的嘲讽话就像当众打了马老太一个耳光,可这如铁证一般的事实又让她无从反驳,恼羞成怒的她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眼睛瞬间充血,或许这其中还夹杂着不可名状的嫉妒和恐慌。
这份嫉妒和恐慌就让她一时间失了态,当即就口不择言地恶毒揣测,“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了哪个野男人被养成这样的?!哪个正经的良家妇女会穿成你这样又骚又浪?!你这是准备去勾搭哪个野男人呢?!”
“这样是哪样?”东姝低头上下看了一下自己,很认真地问她,“不挺得体的吗?颜色稳重、款式简约,比你身上的花里胡哨、红红绿绿不端庄正经多了?”
对于马老太无端恶意的攻击,东姝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如果我这样是又骚又浪去勾搭人,那你这样是打算干嘛?站街拉客吗?”
“你——!”一向嘴臭无敌的马老太被东姝给气得无语,怼不过就撒泼的她当即伸爪扑上前挠过去,“你个不要脸的浪蹄子居然敢这么说我!”
早就注意到这边的车旁司机和门口保安见此,立马飞奔过来及时挡住马老太,“老太太!你这是要干嘛呢?!当街袭击人可是犯法的!”
在马老太撒泼扑上来的那一瞬,东姝就眼疾身快地往后一退。
马老太在司机和保安的阻拦之下始终扑腾不到她面前,就无理撒泼乱挠,“干嘛?!干嘛?!你们想干嘛?!”
保安不想被她挠得满脸血就抓住了她行凶作乱的双手,却不料马老太突然一声尖叫,“非礼啊——!”
这一道穿透力极强的扬声尖叫着实把在场所有人包括东姝都给雷得不轻,甚至不少在酒楼门口来往的路人客人都惊诧地看了过来。
两个对泼妇没什么经验的保安被马老太这么神来一声给吓得条件反射地松了手,倒是跟着江湛见过大世面的司机还稳如泰山地钳着马老太的手不放。
但司机也被她那无耻言论给刺激得嘴角直抽,非常不客气地道,“老太太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磕碜样,我是有多想不开要非礼你?我难道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噗嗤!”不少围观的路人都听得忍俊不禁:确实,那司机高大帅气又年轻,怎么可能会非礼看上去都可以做他老母亲的马老太?
马老太被司机的话和群众的反应给羞愤得脸色涨红,一贯欺软怕硬的她就习惯性地把苗头转向她欺负了二十几年的前儿媳,“这就是你勾搭的几个野男人吧?!你是得有多不要脸,一个还不够,还这么好几个……”
“这位老太太!”司机气得用力把马老太的手给甩开,“请你嘴巴放干净点!再血口喷人、臭嘴喷粪,我就报警抓你!”
马老太被他摔得往后连连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听到司机的话立马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撒泼嚎叫,“哎哟打人了!年轻人当街打老人家了!这不要脸的狗男女打人了……”
司机额头青筋一跳,免得大家对东姝有所误会特意高声解释,“这是我们酒楼的老板!我是她司机!你当街袭击我老板,我还不能拦着你了?!”
“对呀对呀!”两保安也赶紧力证清白,指着身后的大酒楼道,“这是我们酒楼老板,就这家酒楼!你跑来我们酒楼门口找我们老板麻烦,我们能不帮忙吗?!”
“就是就是!她这样明显就是想讹诈我们……”
围观众人还没来得及表态呢,倒是马老太听到“东姝是酒楼老板”的话猛地抬起头来,震惊得目眦欲裂,“你说什么?!她是这家酒楼的老板?!这家酒楼是她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