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霖电影学院是整个上京城最好的一个艺术院校,其在电影创作、人才培养、学术研究、国际交流等方面都达到了高端水准,每年也在持续不断地为全国输送高水平素质的电影人才,音乐演员以及艺术教师。
每年的九月下旬,为了迎接新入学的同学,也为了向大众展现其学校的风采气宇和实力底蕴,东影都会以学校为基点举办大型的音乐盛会。
出席的嘉宾都是毕业于此且在行业中有头有脸的老艺术家,而进行演出的学生也是众专业里最优秀的那一批。
距离演出开始还有两个小时。
东影三食堂的二楼
第五张扬看着手中爱心形状的米饭,一边泄愤似地巴拉着,一边咬着牙道:
“我真是不知道了,爱心形状的米饭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连我用挤食堂两周换来的王教授高清演讲视频都比不过。”
说完又好像更生气了,两只手握着筷子的两头,似乎马上就要将其折断:“啊!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坐在他旁边的邢启看着这一幕,好像已经见怪不怪。
他先是递给还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第五张扬一碗蛋花汤,将那即将遭殃的筷子换下,接着又将已经惨遭□□的饭菜端到自己面前,并将自己已经拌好的那碗面放了过去。
做完这些,他才给坐在对面还不知道情况的云寒客解释道:“上次那个薇薇,就是上次他要你帮忙去上京大学讲座的那个学妹。”
云寒客点头,表示自己还记得。
“他将你发给他的录像发给了那个女生,然后约了那个女生去吃饭。”
听到邢启将故事叙述到这里,正在吃面的第五张扬又适时地磨了两嘴牙来表示不满。
还没有听到关键的云寒客将筷子放在嘴边,看着咬牙切齿的第五张扬,无辜而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上次排练结束后云寒客和他们俩去吃饭就觉得不太对劲,当时眼看的第五张扬对一盘爱心形状的蛋炒饭来了一个过肩摔。
邢启又继续接道:
“那个女生嫌弃张扬没有替她把米饭摆成爱心状,觉得他不浪漫,所以就拒绝了他。”
他拿起筷子,将被第五张扬拨弄的乱七八糟的米饭堆聚到一起“然后在第二天他就看到那个女生和隔壁舞蹈系的一个男生在二食堂吃饭,她的米饭确实是爱心状的。”
邢启将故事讲完,也同样将那颗寸头埋到了饭碟子里。
云寒客消化了一会儿。
他小口吃着米饭,双眼诧异地盯着第五张扬。
“这么离谱?”
云寒客对于第五张扬被拒被甩的奇葩理由又有了更根深层次的认识。
邢启重新抬起头。
看着身边依旧浑身散发着悲伤气息的小红毛,歪着眼睛对云寒客点了点头。
然后又抬起一根手指在嘴边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
云寒客意会,也默默挨着桌面比了一个了解的手势。
即将演出,三食堂来来往往的全是穿着艳丽,容貌标志的演员,根本就无人在意从某个脚落里散发出来的悲怆与幽怨。
第五张扬将碗中的面吃的差不多,原来的悲伤也和肚子一样差不多被填了个七七八八。
他打了个嗝,便往后一躺。
“对了,客客,你上次是把亲属席留个那个C了吧。”
信息还是他帮忙发的。
第五张扬想要八卦,但是云寒客并没有给对方设置备注,对方的头顶只是一个单字母C,头像也看不出来男女。
见第五张扬又提到了迟简,云寒客不自主地开始紧张,他挺了挺僵直的后背,装作自然地回答,
“对啊。”
“他是谁啊,没听说过你在上京城有亲戚”第五张扬接过邢启递过的纸巾,擦了擦嘴,又抱怨道:“这次我哥竟然要来,真晦气,让他听到我的萨克斯吹成那个壁样,不得扇死我。”
明明第五张扬只是随口在问,也没有什么八卦追问的心情,但是云寒客就是感觉有一种被抓/奸的感觉,心虚的不行:
“没有,远房表姐,长时间没联系了。”
果然第五张扬对于对方到底是谁并不在意,他好像听过就听过,丝毫没有往心里放。
“嗝,吃的太饱了,原来如此。”
……
景川一
上京城最贵的住宅之一,地处城南区内环以内最繁华的地段,位于国际至高学府上京大学附近,属于除别墅富人区和独立庄园以外的超高端豪华高层,其间居住的每一层住户都至少身价上亿。
这是响天门集团旗下产业。
迟简为了上学方便,便也在此留了一层暂住。
在周五下课后,迟简匆匆地从学校中飞驰至此。
但是此时,原本应该出现在东影礼堂里的身影却开着那辆熟悉的黑车飞也似地驶出了小区大门。
“梅利呢?”
车内的迟简浑身散发着阴森寒冷的气息,表情冷漠到可以算得上的可怕,她带着耳机,正在毫无耐心地听着对面对她的狡辩。
“为什么不提早告诉我?”
“这个家族你到底还想不想要了!”
“迟国军!”
迟简都要被气死了,她已经是第一百万次快被老迟那个轻率的董事风格给气死了。
原本在今天下午,也就是现在,她的父亲,迟家大家主兼响天门集团最高董事,本应该在响天门集团大楼最高贵宾接待室里迎接一位国外顶尖金融集团的老董事。
对方一司之董身份高地位重,还牵涉到他国皇室,能亲身赴会本就是对她迟家的最高尊重,本就应该他迟国军亲自接待,结果这个老头儿,因为在国外旅行,结果被暴风雨困到了地球的另一端。
这些都不是最气人的,最重要的是,会议五点开始,她迟简三点半才收到这个消息。
收到消息的迟简都来不及给正在讲课的老师解释,匆匆请了个假就奔回家里换了身相对于得体的正装。
他老先生甚至都没有通知她的总助梅利。
呵,现在她的得力干将梅利小姐应该被蒙在鼓里,以为能等到老家主而在贵客面前拼命斡旋吧。
迟简将车速提到合法范围的最高迈,冷着脸朝着上京城最中心的响天门大楼飞去。
临下车,迟简只拿了自己工作用手机,而另一个生活用的则被留在了副驾驶座上,随着撒气般用力地关门声,还没有超过息屏时间的屏幕仍然停留在最后的消息框上。
两人的聊天以一条绿色的消息框结尾,在网上看,迟简对其的备注很好理解。
小漂亮。
外面的天色变得很快。
从迟简一步步踏在怒火红莲上走进大楼时的朗朗白日,再到金乌西坠后的千里残红,玉兔东升,在响天门大楼内部,好像就只过了一瞬。
迟简从一人走入到与几人相并走出,已经过了至少六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老董事年事已高,再加上水土不服,说什么都将为其准备的接风晚宴推到了明晚,所以才使迟简得以在短短六个多小时就能重获自由。
而明晚,被困在地球另一端的老迟应该就能飞回来了。
她心里仍放着事,今天以后的其他事情全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所以在送走了贵客之后,迟少主就直接将其他的一些断尾事项全权交给了总助梅利去处理,而自己则是重新上车,一个箭步就飞了出去。
而原地还留有因为车主强行提速而卷起的尾气和摩擦出的灰尘。
迟简看了一眼手机。
云寒客并没有回复他的消息,在她和对方的聊天界面中,仍然停留着她最后发出去的那一条消息。
‘抱歉,有急事,一会儿赶过去’
迟简看了一眼就将手机收了起来,她握着方向盘,感受着车速过快而刮到自己脸上的凌冽秋风。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这场演出。
半小时后。
迟简将车停到了东霖电影学院的校门口。
看着黑暗的几乎看不到楼宇的校园,又看着已经紧闭的学校大门,迟简知道她这次大概是真的没有赶上。
迟简将车停在路边,双手还未从方向盘上放下,她本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大事,她一早就告诉对方只有自己有时间的时候才会过来。
但是在她真的没有赶上后,却又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将这个约定放在了心底。
因为她的心开始有点慌了。
她看着从门房中走出的身着保安服的大爷,摇下车窗探出头喊道,
“大爷,这今天的演出已经结束了吗?”
但是大爷却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回怼了她一句:“小姑娘说什么呢,这都十二点勒,两个小时前就结束了。”
说完他又弯腰捡起了放在学校门口的一个挡板,没有再理会迟简的回到了门房内。
然后还拉上了窗帘。
一个人呆在空荡街头上的迟简失去了她的最后一道光。
迟简又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钟。
她在思考是要回家还是要去云寒客的公寓认错。
认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认她没有去看他演出的错。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想,但是只要一想到云寒客可能在看到她没有到场之后或许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她的心里就感觉空了一块。
这就是美人的杀伤力吗?
迟简不禁感叹道。
又思索了几分钟,最终迟简决定先回家去,她怕云寒客已经休息,她去了反而是打扰人家,还不如以后多带他去吃两次大排档,他看起来很喜欢。
做出决定的迟少主不再纠结,将车发着后就准备掉头。
就在一个漂亮的甩尾完美的结束在这条宽阔大路上的同时,迟简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是翟子琼那厮打来的。
迟简本都不想接,但是念在‘权力的游戏’的份上,她依旧不情不愿的按下了接通键。
骄纵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但是又带有了些许着急,
“迟简,你在哪儿?你的马子被人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