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婉到的时候,皇上,皇后,高贵妃,后宫众人都在。
还有跪在正中央的秀儿。
纯嫔面色惨白的跪在地上。
“妾身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弘历面容阴沉,心情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佳人。
半天也没人叫起,陈佳婉也只能维持行礼的姿态。
“起。”弘历冷硬的声音响起,“你可知今日唤你来是何事?”
“回皇上话,妾身不知,还望皇上明示。”
“你不知?你可认识这个宫女,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纯嫔突然扭过头看着陈佳婉呵斥。
陈佳婉皱着眉头,“纯嫔娘娘这是何意,这个宫女我又怎么会认识?有事情不妨直说。”
“有人瞧见这个宫女与花房的人有接触,在平贵人每日必要的玉兰花上面撒了麝香子粉,这才导致平贵人早产。”
“她已经指认你了,你这个贱婢快说话。”纯嫔着急的推了一把秀儿。
秀儿好似才反应过来,连忙爬到陈佳婉身边,“主儿,您救救我啊,奴婢都是听您的吩咐。”
“我确实不认识你,更没有与你接触过。”
“是白及吩咐奴婢的,主儿不能不管奴婢啊。”
众人看向陈佳婉身后的白及。
白及气愤的看着秀儿,“我何时吩咐过你,不过是你上来巴结我,帮我打扫了两次房间,我敢发誓,我若吩咐你做过害平贵人之事,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呢,你敢发誓,是我们主儿吩咐你做的,若是如此,你和你的家人都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沦为畜牲道。”
秀儿根本不敢发誓,被吓的一个人跪在原地瑟瑟发抖。
不得不说,这一说法,直接震撼了养心殿的众人,因为古人信誓言。
虽不是深信,但也忌讳这个,如今见白及敢发誓,还一脸气愤很是镇定,大部分人也觉得蹊跷。
虽然众人看到秀儿如此神情,便知道这中间还有事情,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这不足以洗清陈佳婉的清白。
“皇上,皇后娘娘,听纯嫔娘娘刚才的话,是秀儿吩咐花房往送往平贵人处的玉兰花上面撒麝香子粉,若是妾身做的,且不提为何妾身不吩咐信任的人去做,而吩咐一个从未见过,分不清忠奸,随时能反咬我一口的秀儿去做。”
“单说这麝香子,又是什么东西?妾身都不知道,是很好得的东西吗?”
“你说不知道就不知道,谁信?”黄贵人突然开口。
陈佳婉看向眼含嫉妒的黄贵人。
“太医说麝香子乃麝香中极品,麝香对孕妇不友好,而麝香子比麝香对孕妇的影响还大。”海常在在一旁开口解释了下。
“多谢海常在告知,皇上,如此珍贵的麝香子,妾身不过是个家世低微的常在,别说有没有钱财去收买那么多人为妾身办事,便单论这麝香子,妾身寻找麝香子的门道都不一定有。”
陈佳婉一边说一边观察在场的妃嫔的神情。
皇后依旧端庄,并不轻易发言,高贵妃百无聊赖,嘉贵人倒是听得认真,颇有些幸灾乐祸。
娴妃不悲不喜,静待结果。
海常在看着她的眼神带着一点点担忧。
纯嫔一开始看到她是愤恨,听到白及的发誓,以及秀儿的表现,反而能平静思考。
只是她不能开口,谁让秀儿是她宫中的,不是陈佳婉,众人会不会怀疑到她身上,就像一开始一样。
“这,这谁知道,你不要再狡辩了,你就是嫉妒平贵人得宠怀孕,才会痛下杀手。”黄贵人双手紧紧抓着帕子说道,“皇上,皇后,是不是陈常在,去搜一下她的住处有没有麝香子便是。”
陈佳婉看着激动想要咬死她的黄贵人,心中有了些许猜测。
“皇上,皇后娘娘,妾身没做过,自然不惧调查,其实这事也简单,还望皇上能够查一查进几个月有哪个宫的人与秀儿接触过,而且麝香子既然这般烈性,那接触过麝香子的人,身体再不经过调理,多少也会有些残留吧。”
弘历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因为皇嗣丧命伤心,但他本就对这个孩子心情复杂,之所以彻查,一是爱子之心,二是他的后宫不容这样狠心,连未出生的小孩子都能下手之人。
或许心里也不愿意相信陈佳婉是凶手,所以才给人这么长时间解释。
如今陈佳婉自辩的身影,让弘历有些惊艳,至于印象中那道木讷沉闷的浅影已经完全被面前这个冷静自持的美人覆盖。
“张太医。”
“回皇上,麝香子是烈性麝香,女子接触后,若不调理,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
白及低垂的眼眸有些紧张,不为其他,她和白果小明子还有主子,当时都接触过那个黄油纸包,现在想来应该是麝香子。
希望主儿调理身体用的药丸有用。
陈佳婉则是很淡定,因为应该是麝香子的黄油纸包已经被她放在空间内,而且她和小明子,白果白及,也都喝了几天带有些许灵气的井水,和一人半颗固体丸。
就算之前有过一点点接触,应该体内也无残留了。
当然灵泉水是混在水中,但固体丸直接拿出来说是给几人调理身体用的。
张太医和李太医,伊太医分别为陈佳婉和白及把脉确实体内没有麝香子的残留,而秀儿体内麝香子的残留稍微多了些,这也证明秀儿确实是凶手。
乾隆闻言,看着陈佳婉的神情肉眼可见缓和了许多。
“妾身这段时间并未生过病,也没去太医院抓过药,所以不可能调理身体。”
“伺候陈常在的也不只是这白及一人,还有白果和小明子,妾身可是打听到小明子基本每三个月便会出宫一次,谁知道,这麝香子,是不是陈常在吩咐小明子从宫外买回来的,而且又是否调理身体药也是小明子从宫外悄悄带进来的。”
陈佳婉看着还在继续咬她的黄贵人,转头看向乾隆,“皇上,妾身恳请皇上派人去带白果和小明子过来,让张太医,李太医,伊太医同时把脉,以证妾身清白,至于小明子,主子身边的宫人本就每个月有机会见一次家人,妾身也给过恩典,小明子只每三个月出宫看望他的家人,宫人出宫进宫,都是要接受检查,带没带过药物,查看记录便知。”
黄贵人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因此神情有些不自在和紧张。
小明子和白果很快就被带到,被太医检查后也都是身体康健的。
而且在陈常在住处也没寻到麝香子。
“皇上,这足矣证明妾身的清白,平贵人难产,皇子出事,是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既然秀儿接触过麝香子,太医也证明接触过的人体内确实会有残留,希望皇上能同意三位太医为各宫娘娘小主身边贴身伺候的宫人把脉,誰体内有残余的麝香子,这就有可能是害平贵人的凶手。”
“当然,最好也要检查下太医院,各宫可否有拿药调理身体的。”
“那陈常在的意思,我这身体不好常年喝药的人嫌疑最大了。”高贵妃突然抬眼看向陈佳婉。
陈佳婉连忙补充了一句,“确定抓的药是调理被麝香子损害身子的药材。”
高贵妃见此便不再搭茬了。
“明明就是你害的平贵人,如今却在这里巧言令色,我倒是没发现陈常在的口才这般好。”
“黄贵人何出此言,我证明了我和身边宫人的清白,现在也只是想为平贵人找出害她的凶手,黄贵人是否太过于紧张了。”
皇后一听这话,看了一眼黄贵人,自然发现黄贵人神情中的不对劲,下意识地抓紧了手中的帕子。
难道真是这个蠢货做的?
那红笺怎么没过来告诉她?
皇后心里有些紧张,黄贵人是她推出来的,身份上天然就是她这一派的,她害怕若真是黄贵人做的,皇上会不会联想到她身上,那她可就冤死了。
“如今陈常在证明了清白,倒也不必如此兴师动众,私下慢慢调查……”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若是过了这段时间,背后的凶手有能力瞒天过海弄倒麝香子,大概弄些调理身体的药材也不是难事,只是现在这背后的凶手没想到这茬罢了,或许还能查出一二。”
高贵妃听到皇后发言,突然说道,“皇上,臣妾觉得此时调查是最好,臣妾愿意让太医们为身边的宫人把脉,以证清白,万不能让那害了平贵人和小皇子的人逃脱了。”
陈佳婉不知道为何高贵妃会帮她,但看到高贵妃一直看着皇后,心中明了。
同时,她也发现了黄贵人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心中就越加安稳了。
“臣妾也愿意以身作则自证清白。”跪在地上的纯嫔眼神一亮,顺着高贵妃的话说道。
弘历自然也就同意了,皇后心中有点紧张。
这毕竟不是请平安脉,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把脉的顺序也是从低位份的妃嫔开始,并没有像贵妃和纯嫔所言,先为她们身边的宫人把脉。
很快就到了黄贵人身边的婢女。
“我,主儿。”
红笺看着走过来的三位太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看向黄贵人。
众人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回皇上,皇后娘娘,这为宫女体内含有麝香,而且比这位秀儿还要严重一点,可见接触的时间要长一些。”
红笺闻言直接跌坐在地上。
“为黄贵人把脉。”弘历目光冰冷的看向黄贵人。
黄思桐下意识地背着手,不想让太医把脉。
虽然她没有直接接触,但是那麝香子放在红笺的居住处放了有两个月,而平时红笺又贴身伺候她。
其实把不把脉,从太医为红笺的诊治,以及红笺黄贵人如今的状态,已经是在无声的证明,害平贵人的是黄贵人。
陈佳婉松了口气。
白果和小明子尤其是白及都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过三人心中也有疑问,他们那日搜寻时,尤其是白果直接和黄油纸包接触,白及又在那上面睡过一宿,他们没喝其他药调理,主儿用来调理身体的药丸居然这般好。
不过,那个黄油纸包,主儿究竟放哪了?
三人疑惑却不会多问,但因为此事有些玄妙,三人比之前更加忠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片全停电,没有WIFI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