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棠疑道:“你调查了冯远亮的背景?!”
“嗯,我利用昨天下午时间收集了他的所有资料。”
“那去蓝桥监狱做什么?”
罗炎麟不想司机听见,压低了声音,“蓝桥监狱是凌海最大的综合型监狱,内设一个专门关押死刑犯的监舍,外面就是刑场。三年前冯远亮就是在那里被处决的。”
“既然犯人都被枪毙了,时间又过去好几年了,我就算去也没有意义啊?”陆小棠说话声音大了点儿,司机从后视镜吃惊的看着他们。
陆小棠冲他大声说:“专心开你的车。快追尾了。”
“哦,好,好……”司机忙不迭的踩刹车。
罗炎麟声音压得更低,对陆小棠说:“本来没有太大意义,但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特别关注这件案子吗?”
“你不是说,你在发现童幂的尸体现场找到了凶手的暗示,暗示所指的地方就是冯远亮的杀人现场吗?”
“的确这样。虽然是三年前已经结案的旧案,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故意向我们暗示这个呢?”
“或许,他只是碰巧知道那起案子,为了跟我们玩他恶心的犯罪游戏,随意安排的……”
“有这个可能。不过我想,如果他真的有所指,那这里面一定有文章,说不定能从张莹莹这件案子里找到童幂她们遇害的线索也不一定。”
“目前看起来,除了张莹莹被害的方式与童幂、娄雪莉有点儿像,其他方面倒也看不出有什么共同之处。”
“我还是愿意相信凶手一次。从心理分析角度看,越是这种高智商罪犯,他的作案目的性就越强。合理对他们来说尤其重要,即便作案动机仅仅是为了娱乐,那他也会尽量让‘没有意义’变得‘有意义’,这是一种自我肯定的存在感,让他们继续下去的理由。”
“那套书本的道理就不用解释了,”陆小棠不耐烦的打断,“简单说,就是你认为既然凶手有暗示,就算调查一个死了三年的人也一样有价值。”
“也可以这么说。”
“好吧,你是头儿,随便你怎么决定,我照办就是。只是,我还有个问题……”
“你说。”
“你好端端的找谁陪你一起来不行,为什么要选我?”
罗炎麟微笑反问,“为什么不能选你,你不也是组里的成员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陆小棠有点儿不知该怎么措词——咱俩不是一直都对立吗,难道你看不出来?
罗炎麟真就像看不出来似的,说:“咱们合作的向来都很默契。我对你的个人能力尤其认可……”
陆小棠心想,我怎么从来没发现。
“眼下我们的形式很不好,你是知道的。案情复杂,环境生疏,侦破没头绪,而且凌海这边的警方也对我们怀有敌意,我们等于是完全被孤立了。这种情形下,必须小心谨慎,不能有任何差池,在我们组里,你的能力和素质是最让我放心的。咱俩在一起,算是强强联合吧。”
虽然罗炎麟说话还没放下架子,但陆小棠对他的评价还算比较接受。虽然她不喜欢这个人,但是为了工作,她到不介意跟他合作一回。
出租车在环城公路兜了一个大圈,正如司机所说,没遇到多少堵车,便使出了市区。经过收费站上了高速路,从岔道驶下,又过了20分钟左右,在防风林带边缘出现了一片围绕着水泥高墙的建筑群,高墙上拉起长长的电网,一眼望不到头。
出租车绕到正门停下,漆黑的大铁门上旁边悬挂着白底黑字的木牌上写着——
“凌海市蓝桥监狱。”
罗炎麟下车直奔传达室走来。陆小棠跟在他身旁,问:“你准备怎么查?”
“我已经同监狱方面联系好了。通知一声就行。”
“这么顺利?”
“Foxhunter是公安部直属部门,有很大的特权。”
“就像锦衣卫呗。”
罗炎麟笑笑没吱声。两人来到传达室出示了证件。值班警员通报过后不到五钟铁门旁的侧门就开了,一个身穿制服的、体态微胖的中年警官走出来,热情的向罗炎麟和陆小棠打招呼,看不出任何不自然。
陆小棠悄声对罗炎麟说:“看样子,秦刚他们没与这里有过接触啊。”
“可能他们还没有想到,或者他们鞭长莫及。”
接待罗炎麟和陆小棠的警官姓钱,叫钱宝坤,任职蓝桥监狱副监狱长,三级警监。
他把两人请到办公室落座后,便问他们想要调查哪个犯人。想来他对罗炎麟的来意也不是很清楚。
罗炎麟说:“我们来调查的犯人可能有点儿难度,是个大概三年被处决的死刑犯。”
“三年前就被处决了?!”钱宝坤显得有些诧异,“麻烦是麻烦,但也能查到。死刑犯都是专门归档保存的,只要你们有他的名字,或者罪名,或者被处决的具体时间就行。”
“他叫冯远亮,罪名是故意杀人。”罗炎麟边说边把记录笔记本递给钱宝坤。
“那好你们稍等一下。”钱宝坤看似很重视,亲自拿着笔记本出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