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川望着木乃伊,神思却已飞跃遥远的时空之外。一百年前……一位存在于一百年前的年轻女子,她生活过,热恋过,本应像许多同龄人一样结婚,生子,慢慢老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止了一切,那位曾经深爱她的伴侣突然反目,对柔弱的她展开了恶毒的报复。他用肖伯格手枪打瘸了她的腿,将她劫持,杀害,做成了一具不朽的干尸。
现在已无从得知将她做成干尸的爱人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难以割舍,抑或羞辱报复……
总之,无论这起谋杀案有多么悲惨离奇,都不再是他和陆小棠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一百年前的谋杀案,这样想来,反而让人感到某种释怀。与其非要穷追残酷的真相,倒不如将这谜团永远的封存下去。
这样想着,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给陆小棠,一面想着如何奚落她。可是手机刚举到耳边,他又放下了,望着木乃伊干枯可怖、谜一样的脸,他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
铅弹和手枪都是一百年前的欧洲人使用的,可是,木乃伊的骨骼体态很像亚洲人,而且,死者生前居住在新疆,且埋葬在新疆。这两者之间根本不可能产生联系。除非……
7.8x19R型子弹制造于奥匈帝国,肖伯格手枪也制造于奥匈帝国……
发现木乃伊的博物馆原为奥匈帝国领事馆,藏品原为大使科尼利尔斯?林内乌斯所有……
难道将这个女人制作成木乃伊的人就是科尼利尔斯吗?
这个猜测让慕容雨川兴奋不已。
他再次拿出手机拨通了陆小棠的电话。
陆小棠一走进解剖间就开始抱怨。“你有事儿不能在电话里说吗,非得把我找到这个鬼地方来?”
慕容雨川胸有成竹的说:“我已经把整个案件的连龙去买搞清楚了。”
“你?!”陆小棠有些怀疑的瞅着他。
“听我慢慢道来,你就心服口服了。”慕容雨川清了清嗓子说。
等慕容雨川把自己从物证科得到的证据以及推理分析的讲完,陆小棠也惊讶的合不拢嘴。
“怎么样啊,你觉得我的分析?”慕容雨川问。
陆小棠在脑子里把他的推理又重新琢磨了一遍,居然没找出什么漏洞。难道真相就如他所说这样?
慕容雨川颇为得意道:“犯罪推理最重要的是要建立一个能够连接、解决不同线索的假设。一旦找对了,就像发现了众多天平的一个共同的支点,原本看上去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我们现在把这位奥地利大使先生作为假象罪犯,那么诸多看是矛盾的线索就同时有了合理的解释。一,射入女干尸腿中一百年前的欧洲铅弹;二,尸体曾经埋在新疆;三,尸体如何被运到博物馆,成功隐藏至今;四,一位曾和中国女人相爱的人。五;一位精通考古学的人……”
“……科尼利尔斯,他就是唯一一个同时满足这些条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