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生想了想还真是这样。他紧跟着提出假设。“会不会凶手事前给被害人吃了安眠药一类的药物,让他们失去了反抗能力……”
负责解剖的张医生说:“我刚才进行毒理检验显示,被害人除了服用过避孕药以外没有服用过其它药物。”
“避孕药?!”郭淮盯着张医生,似乎寻求肯定。
“是避孕药。市面上常见的那种。”
郭淮对李东生说:“综合几点来看,凶手应该跟被害人熟识。根据有两点,一,两个人在旅店开房,且被害人死前服用过避孕药;二,被害人死前几乎没有挣扎。这些特点除了说明凶手是男性,还说明他与被害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发展到了肌肤相亲的程度。”
李东生说:“我询问过旅店店主。店主说,死者是在昨天夜里八点多钟与一名男子来旅店登记的,没有用身份证件。据店主描述,那名男子身材瘦弱,头发很长,戴着大号墨镜,似乎脸上还画着妆,而且始终都侧身站着,所以她也没有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化妆?”
“对。估计凶手那时候就有意在隐藏自己的容貌了。”
郭淮随即将前两名被害人联系在一起,进行了分析。“之前的两名被害人。一男一女。男的死在自己车里,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尸体上也没有发现挣扎的痕迹。女的死在自己家中,门窗没有被翘压进入的痕迹,排除了陌生人入室作案的可能。女人尸体上同样没有挣扎的痕迹。加上现在这名被害人,一共三个人。男的是个体老板,上一个女的是歌厅小姐,而这一个……”
李东生看了看手术台上的女尸,现在他勉强习惯了那副没有脸皮的惨容。他对郭淮的分析提出质疑。“这一个在上中专,刚满十八岁。三名被害人的性别、身份、年纪都不相同,难道说凶手跟他们每个人都熟悉?那凶手的社交圈是不是有点儿太广了……”
李东生的话有道理,郭淮陷入思索。
李东生又说:“因为第二名被害人是歌厅小姐,我曾经怀疑过,凶手有可能是在歌厅迪吧这样的场所物色猎物。但是与那名小姐相识的人我们都排查过了,没有发现身份可疑的人。现在我们的外勤侦查员还在县里几家歌舞厅蹲点儿呢,没有任何消息。”
郭淮说:“或许,凶手是通过其它渠道来物色猎物的。”
“还能有什么渠道?这个县城屁大块儿地方。公共场就那么几家。那个体老板被发现时那玩意儿上套着避yun套。这个中专女学生吃了避yun药。那位歌厅小姐,我估计也是想干这方面的事情。换句话说,这三名被害人多少都跟姓交易沾边。你说除了歌厅迪吧这些地方,他们还能在什么地方跟凶手认识?”
“等等李队,”郭淮忽然打断。“你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吗?”
李东生一怔,想想自己说过的话,恍然。“对呀。怎么可能凶手既跟男人又跟女人同时做那种事情?”
他随即道:“会不会是两名凶手?一男一女?男的对付女人。女的对付男人?”
郭淮摇头。“根据现场发现的足迹鉴定,凶手是同一个人。身高一米七零左右,体重一百三十斤,年纪不到三十岁。很有可能是男性。”
“很有可能是男性?”李东生对这个结论不太满意。
“凶手脚上穿四十一码的男士耐克旅游鞋。因为鞋印模糊。现场又没有发现精斑。我不能排除女性穿男鞋、伪装脚印的可能。”
“一个身高一米七,一百三十斤的女性……”李东生想想。“如果是个女人,也够魁梧的。”
郭淮说:“不管凶手是男是女,他的相貌可能比较中性。这样便于化妆假扮成异性。”
“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现场没有经斑,三名被害人都没有发生性行为,如果凶手是一名性变tai杀手的话,他为什么不歼杀或者jian尸呢?”
“这个么……或许,凶手已经把作案意图显示出来了?”
“噢?在哪里?”
“墙上的字。每一个案发现场,他都采用相同的手段撕掉被害人脸皮,用被害人流出的血写上相同的英文单词。在男个体老板轿车里,血字写在挡风玻璃上。在歌厅小姐的家里,血字写在地板上。在旅店,血字写在墙壁上……”
“那几个英文字母?”
“是。”
“是什么意义来着?”
“findingface——找脸。”
“早恋?!”
“不,找——脸。寻找的‘找’,脸皮的‘脸’。”
“寻找脸皮?!”李东生费解。
他发现郭淮的眼睛瞅着女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个人同时望向那颗被撕掉脸皮的人头。
寻找脸皮是指被害人而言吗?
这种残忍的手段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