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桌子上拿起骨盆。“你们可以注意看上面的刀痕。几乎每一刀都穿破皮肉深入骨头。被撕碎的乳房,几乎完全切除的生殖器。这些手段都已经超越了私人恩怨的范畴。犯罪心理学中称之为泄愤伤。这种行为的目的就是要将痛苦和折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被害人作为客体,成为了凶手的发泄对象。凶手这样做已经忽略了被害人作为个体的感受,纯粹为了满足心理上的需要或者以想象为导向的需要。这种暴力不在乎被害人作为攻击目标是否活着。他们会取出被害人的内脏,咬掉被害人的乳房;在被害人身体的孔穴中塞入大量异物;用利器不停穿刺被害人尸体……”
王树林已经目瞪口呆。
毛平和钟庆顺也都屏住了呼吸。
罗炎麟平静的看着王树林,确信他已经完全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他接着说:“我其实很期望凶手就是你猜测的那样。但更让我担心的是,我们这次遇到的有可能正是那种我们常理难以想象的心理变态狂。”
“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岂不是没办法抓住他了?”王树林说。
罗炎麟目光一凛。“虽然难度很大,不代表我们没有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钟庆顺脸上。“不过,犯罪行为分析以及心理画像,都是为破案而提供的参考方案。必须有物证分析来证明分析的准确性。在变态杀人案中,尸体显得尤为重要。它能告诉我们凶手的性格,思维方式,甚至身份。光凭靠靠逻辑推理是钉不死罪犯的。”
钟庆顺用力吞咽。“我已经很努力了。可惜手头可利用的资源太少了。”
罗炎麟把手里的骨盆放回桌上。“隔行如隔山,我毕竟看不出那些刀痕,或者骨折的地方有什么玄妙。我更不能通过这些伤痕,再现出犯罪现场发生的一切。尽管我很想那么做。”
钟庆顺鼓起勇气说:“你需要哪些相关信息可以随时问我。我全力配合你。”
罗炎麟摇摇头。“不是我需要什么,而是你能找到什么。我跟你一样,需要通过尸体来研究罪犯,理解他的思维模式,才能找出他的破绽。”
钟庆顺眼中流露出些许困惑。
罗炎麟说:“好吧,现在你能不能告诉我被害人的死因?这应该是你最先告诉我的。”
钟庆顺顿时泄气。“我还没有找出。”
连王树林也感觉到脸面上挂不住了。罗炎麟来这里好像纯粹是为了刁难他们刑警队。他把火气发在了钟庆顺身上。“小钟你是怎么搞得?尸体上到处是伤痕,你居然找不出死因?你平时跟我破案时的本事都哪里去了?”
钟庆顺被骂的挺不服气,小声嘟囔。“平时我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案子。哪怕给我一具完整的尸体也好。这根本就不是人能犯的罪。”
王树林见他顶嘴,正想发作。罗炎麟制止他。
他对钟庆顺说:“找不出死因也可以看做是一条线索。你告诉我,你是怎样检查的就行了。”
“我检查过尸体的口腔,舌骨、甲状腺软骨、环状软骨都没有发生骨折。通常在扼杀案件中,口腔软骨多多少少会发生损坏的。还有尸体的颅骨表面,没有发现任何击打造成的骨折。我猜凶手会不会用利器刺杀了被害人……”
王树林打断。“这不是显而易见吗。看看尸体上的遍布的刀口。凶手直接用刀子捅死被害人可能性极大。”
钟庆顺说:“因为尸体破坏太严重,看不出来哪里是致命伤,只能这样估计。”
罗炎麟问:“尸块表面有没有茎液?”
钟庆顺一怔。“没……好像是没有。”
罗炎麟皱皱眉,没再说什么。
他拿起桌上的头骨。光滑浑圆的颅顶放在掌中,居然有一种温润感。两颗空穴幽静的对视着他的眼睛。
王树林被他怪异的举动弄得很不舒服。他说:“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我们需要制定一套侦破方案。我们先得确定被害人的身份。在发现尸体的附近进一步探访,希望能寻找到目击者。”
“你怎么看,罗警官?”他问。
罗炎麟眼睛注视着头骨。说:“尽量不要大张旗鼓去探访,可以找几个便衣伪装成普通游客,隐蔽在发现尸体的地方附近。一旦发现形迹可疑的人,暗中跟踪。”
“你是说,凶手可能回到案发地点?”王树林惊讶。
“仅仅是有可能。我还不太了解这个罪犯。我不知道他内心深处的superego还能起到多大作用。”
“苏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