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不早,雪梅赶紧背起竹篓下山了。
雪梅到了村口的时候,天都黑了。
雪梅爹、雪梅娘都站在村口等她。
两人一脸焦虑,见雪梅下山,这才松了口气。
雪梅爹一面接过雪梅的竹篓,一面问:“雪梅,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雪梅勤快,经常上山挖野菜,摘野果。平时她早上去,一般下午便回,鲜少天都黑了才回村。
雪梅想起那男子的叮嘱,没有说出真相:“今日有些累,我在草地上躺了一会儿,没想到睡着了,所以耽误了时辰。”
“以后可不能这样。快回家吧,饭菜已做好,饿坏了吧。”
一家三口往回走。
“明日你和你爹去一趟城里吧,把你这两天挖的野菜、家里的鸡蛋、葱蒜拿去城里卖。”雪梅娘交代。
因为苟家村距离襄城近,村民们除了种稻谷,还会种一些青蔬去城里卖。
“得了银子,再买块鲜亮的布回来,给你做身衣裳穿。这春天了,你去年的衣裳小了。”雪梅快十七了,个头长得快。
雪梅连忙拒绝:“爹,明日我就不随你去城里了。我想上山去摘些枇杷。”
闻言,雪梅爹娘也不勉强,只是叮嘱雪梅早去早回,不要等到天黑才下山。
雪梅应下。
第二日一早,雪梅早起烧火煮粥。她往锅里放了三个鸡蛋。
雪梅家养了十几只鸡,这些鸡蛋雪梅一家自己吃得不多,都是留着拿去城里卖,再买回一些日常需要。
今日雪梅特意煮了三个鸡蛋,她想把自己那个留给山上的男子。
他受了伤,得补补。
不一会儿,雪梅娘也过来帮忙,看她煮了三蛋笑了:“怎么,馋了?今天我让你爹买点肉回来。”
雪梅嘿嘿笑。
随后,雪梅把自己的一枚蛋留着,又包了三块饼,说是要留着中午吃。
雪梅娘微微诧异,却也没多说什么。
见雪梅拿了一个新的葫芦水壶,雪梅娘纳闷:“你昨日的水壶呢?”
“……不见了,也许是我睡着的时候,土地仙人拿走了吧。”雪梅笑着说。
用过早饭,雪梅收拾好东西,正要出门,有人登门了。
来人是宋大娘,也就是宋宝树的娘。原来宋大娘一早来苟家村有事,特意来雪梅家一趟。
宋大娘家有五个儿子,五个儿子如果个个娶媳妇儿回来,家里人口委实太多了些,屋子都不够住。便有意让第五个儿子宋宝树去做上门女婿。
宋大娘听闻雪梅要招婿,正好合了心意。
宋宝树也十分乐意。他早就听说雪梅貌美能干,雪梅又是家中独女,雪梅父母还年轻力壮。他将来到了雪梅家,还怕过不了好日子吗?
……
宋大娘见雪梅背着竹篓,一大早就要出门干活,真是越看越满意。
宋宝树稀罕雪梅好看,可宋大娘却觉得媳妇儿好看不好看不重要,能干勤劳才是关键。
“雪梅,你一大早就出门呢?”宋大娘乐呵呵问。
雪梅点头,态度客气却生疏:“嗯,我上山摘些枇杷回来。”
她不喜欢宋大娘打量她的眼神,让人不舒服。
“好孩子,真勤快,我是真喜欢你。”
雪梅不吭声,看向雪梅娘,雪梅娘呵呵笑:“勤快就是勤快,就是眼光高,谁也看不上。脾气又不好,我和她爹拿她一点办法没有,只能随便她。”
宋大娘脸色微僵。雪梅娘这话意思,她多少听明白了。
雪梅这是看不上宋宝树呢。
“哎哟,雪梅年纪不小了吧,都十七了吧?难不成还惦记着谢秀才,那谢秀才家,可看不上雪梅啊。”宋大娘不痛快,便提起雪梅的痛处。
原来,两年前城里的谢秀才来苟家村姨母家养病,结识了雪梅。正当村里人以为雪梅要走大运嫁给谢秀才时,谢秀才忽然离开了苟家村。
谢秀才的姨母胖婶还说,叫雪梅死了这条心,村里丫头别痴心妄想。
为了这事,雪梅被笑话了好一阵子。
雪梅娘脸色不好:“跟谢秀才有什么关系,你扯这个做什么?”
“哎哟,是我说错话了,对不住。我只是觉得,做人啊,要本分踏实,雪梅,你说呢?”宋大娘看向雪梅。
雪梅脸色淡淡:“宋大娘,我赶着上山,先走了。”
雪梅不欲和宋大娘撕破脸,又懒得搭理她,扭身就走。宋大娘神色窘迫。
雪梅娘也不理宋大娘了,取出糙米喂鸡。
宋大娘讪讪的,只得借口有事走了。
……
雪梅急着上山,她脚步飞快,等到了山洞外的时候,已经跑得满头大汗了。
只见男子正坐在山洞口晒太阳。他静静的坐着,轻阖双目,日光落在他侧脸上,更显得他面容苍白脆弱。
雪梅觉得,他就像是脆弱而动人的冰花,仿佛太阳一晒就能化掉。
雪梅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她慢慢走过去,生怕惊扰了他。
季辞寒睁眼,他看向雪梅,微微一笑:“雪梅姑娘,你来了。”
雪梅不由自主地放轻声音:“怎么样,昨夜可好?冷吗?”
季辞寒摇头:“还好。”说罢,他咳嗽一声。
雪梅急忙放下竹篓,从竹篓里拿出一块布毯披在季辞寒身上。
“你的伤怎么样了?”雪梅又问。
“好多了,伤口止血了,快结痂了。”只是这毒不是普通的软骨散。
季辞寒试了各种办法,身上还是软绵无力,无法施展内力和武功。
看来,接下来几日,他还是要靠这个野丫头。
雪梅点头,她伸手去剥开季辞寒伤口处的衣裳,季辞寒脸色微僵,却忍耐些没动。
只见伤口处果然止了血,只是尚未结痂。
“我一会儿再去采点药。这是吃的,你快些吃,吃饱了才好得快。”
雪梅把面饼,鸡蛋和水壶递给季辞寒,她正要去采草药,忽然想起什么,吞吞吐吐问:“大哥,要不你想个名吧,不然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季辞寒唇角微扬,笑得温柔:“是雪梅姑娘救了我,就劳烦雪梅姑娘帮我想个名吧。”
闻言,雪梅低头沉思,片刻她抬头望向季辞寒,目中亮晶晶的:“大哥生得好,就像月亮一样,我就暂时称呼大哥为阿月吧?”
月?
月光清冷优雅,他很喜欢。
季辞寒点头:“好,我很喜欢这名字,不知姑娘姓什么,我暂时随你姓吧?”
“……这,这就不必了。”雪梅不愿告诉阿月她的姓。
“阿月,我去采药了,你歇着。”雪梅赶紧站起来,就怕阿月追问她姓氏。
季辞寒点头:“多谢雪梅姑娘。”
雪梅轻车熟路,很快找到了草药,她回来的时候,又摘了不少枇杷回来。那些吃的要留给阿月吃,她中午就吃枇杷。
雪梅摘了一筐枇杷回来,她怕阿月等她,脚步飞快,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季辞寒依旧盘腿坐在山洞口调理气息,听到动静他睁开眼,只见雪梅一脸汗朝他跑来。
季辞寒笑了。这个野丫头,就像是山上的一株野草,充满了活力和朝气。是他从未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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