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安舒说了一些临时补救的话,但是旅行者不至于连一杯茶都分辨不出来,
但是如果直接点破,未免太过尴尬,于是她没说。
倒是派蒙惊讶道:“原来是这样吗?哎?那杯茶更甜吗?”
荧偏头看了一眼白头发大眼睛的派蒙,有些无语。
现场最给面子的,还得是派蒙,安舒道:“对,不过只有这一杯了,见谅。”
“没事的,我们不挑剔哈哈。”
寒暄结束。安舒也拉开椅子坐下。她问:“你们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嗯,想带他去个地方。”荧道。
流浪者品着茶,不动声色地观察她们,眼中似有暗光闪过。
原本他以为安舒之前认识这两个人,这两个人应该也认识她才对,然而听她们的话,却像是彼此不熟悉。
他转过头看着安舒的侧脸,少女鬓边的刘海垂下,显得温婉有礼貌,她嘴角噙着笑意,眉眼温和,和这两个人自来熟地聊起来,不禁让他想起初见之时。
他皱起眉,移开了目光,似有心事。
……
“所以说你们之前认识他是吗?如果是想帮他找回记忆的话……嗯,那我有个请求。”安舒道。
桌下,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搭上了自己的手腕。少年再度回眸。
却听她说:“我初见他时,便是在雨林里,下了雨他还不躲,我看他实在太笨了,怕他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就带他回来了。”
流浪者把头抬高了几分,盯着她的眼神明显起来,同时把她的手拍回去。
“请恕我打断一下,你似乎在说笑。”少年无奈又不满地道。
首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遇到下雨了却不躲把自己淋湿的是安舒,其次,不能好好照顾自己,连做饭都不会的也是安舒,再者,他不不会被雨淋湿感冒。所以安舒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污蔑的话。
荧咳了咳。
派蒙伸出手放在下巴上,疑惑地嘟囔:“我怎么觉得有点怪怪的。”
安舒:“……”她只是在认真地充当给旅行者讲故事的npc,作为故事的起点,当然应该是善良少女收留可怜流浪者这种比较符合主流小说的开端,难道她要说是资本家女孩拐骗良家少年回家给她赚钱又做饭吗?
“并不奇怪,我看两位就是很好的同伴,一定也常常发生拌嘴和拆台的事情吧”
“嗯……”派蒙转头看向荧,思考片刻,认真地点头,“没错,她还说我是应急食品!”
流浪者沉默了,他看向桌上的热茶,一想到自己和那只有点傻乎乎的小精灵类比,他就觉得,这同伴的关系,不要也罢。
而且他并没有在拆台,只是实话实说,算了,总有一些自欺欺人的家伙听不得实话。
荧也有些无语,不过不得不承认,眼前的少女是懂类比的,当然了,看见这样的散兵,她实在是意外,从未见过他那么纵容一个人。如果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自己和派蒙的话,那么她可能不能再直视派蒙了。
“所以,你的请求是什么?”荧问。
安舒道:“是这样,我想先送他一点东西,我不知道他过去的来历,如果他这一去需要很长的时间的话,我需要好好交代一下。”
的确如此,恢复记忆的散兵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以他从前的恶劣性格,不一定会选择再次接纳安舒。
“不会很久的。”流浪者道。
安舒看了他一眼,道:“万一呢,我是说,世事无常。”
少年好看的眉眼皱起,他道:“去很久的话,那就不去了。”
安舒怔了一下,看向旅行者,问:“不久吧。”
荧诚实地回答:“不久,但是之后他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安舒点点头,看向流浪者:“亲爱的同伴,你跟我出来一下。”
……
“想去哪?须弥最高的地方?去爬树?爬山?还是……”
安舒在前面问着问题,少年心不在焉地走着,没有回应。
她转过身体,倒着走,看着他脚步慢悠悠的样子,漂亮的袖子随着步伐轻轻飘荡,紫色的头发可爱地飘着,太阳的光线照射在光洁的脸上,因为心情不佳,所以少年垂着头,长长的睫毛翕动,看起来像个需要捧着疼爱的漂亮娃娃。
可爱的前辈,如果这个时候,从那双眼睛里落下晶莹的泪珠,眼角发红,但是却忍着不发出哭声,只是站着,一定会更加漂亮,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他的吧。
可惜啊,在他哭出来前,还是不想让他难过啊。
这么想着,安舒忍不住轻笑出声,她想得入了神,未曾来得及关注身后的动静,猛然踩空。
在身体失去平衡的一瞬间,她才想到,自己走的是螺旋道路,还是往上的。
“哎?哇……”
强烈的失重感传来,眼前出现了树的枝干,还有蓝天白云。她朝下跌去的时候,只有一个想法,下次在须弥很高的地方,建一个蹦极体验地……应该会很赚钱吧。
啊啊啊,所以有没有人来救一下,这个样子翅膀也不好打开啊。
少女睁大的黑眸中突然闪过一抹蓝色,不过几秒,她就被接住了并且稳稳地落了地。
安舒看着对方似乎带了一点怒意的眼睛,尴尬地咳了咳。
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的肌肉记忆,不直接一个旋转,跳上去的,但是翅膀不好打开也是真的,你见过鸟翻过来飞的吗?
“谢谢。”
双脚着地之后安舒尴尬地道谢。
“你是怎么掉下去的?”流浪者没想到,他只是低头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了她的尖叫,然后就看见安舒掉下去了。
那一瞬间,他都怀疑自己看错了,毕竟平时安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小脑发育不完整的情况,走个路都能摔死。
根据重力常识,他直接跳下去捞不回来,所以一瞬间他做出了最合适的判断,借着那颗树向下跳了跳,才接住的。
“我只是,以身作则地告诉你,不要倒着走路。”安舒心虚地道。
“倒着走路?”流浪者不知道该不该笑,不过他确实是挺无语的,“我有些担忧你的智商问题了。”
“啊,是吗?我倒着还不是因为你走得太慢,而且有心事,担心你掉坑里。”安舒小声辩解道。
……
“年轻人,下次注意一点,很危险的。”旁观了她掉下来的过程的一位须弥居民好心提醒道,“多亏了这位小伙子,身手不错。”
“好的好的,谢谢。”安舒点点头。
“你怎么在这?”
转过头,看见了一脸怀疑的大风纪官先生。安舒:“好巧,我出来散散步。”
“是吗?”赛诺抱着胸,问,“你刚才从上面掉下来?”
见识过她的身手的赛诺,此刻对她这样装柔弱的行为表示不理解,甚至怀疑她想隐藏什么。
安舒保持得体的微笑,对赛诺道:“您知道为什么有些女孩子打不开酒馆的酒瓶盖吗?”
“嗯?为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把话题引到了这上面,赛诺问。
“我正在尝试做这个课题,现在我就是那个打不开瓶盖的女孩子。”安舒挑了挑眉。
“嗯?”赛诺疑惑地想,这是什么新的冷笑话吗?
“哎呀,赛诺,你不要问了。”身后,一个有着长长耳朵的娃娃脸巡林官看不下去了,他似乎听懂了安舒的话,走了过来,拉自己的好朋友离开。
“难道你听懂了吗?”赛诺问他。
提纳里摸了摸额头,叹了口气,道:“你啊,还是不要听懂比较好。”
被拉走之前,赛诺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能理解这么奇怪的话,却不能理解他讲的笑话。
安舒看了一眼身边少年,她相信,流浪者就算听懂了,也会觉得她在嘴硬。
不过目前的情况是,他皱着眉,瞪着她,心情似乎更糟了。
如何用一句话让你的同伴不再瞪你。
安舒说:“你满眼都是我的样子真好看。”
流浪者:“……”
算了,如果你跟一个傻子计较太多,自己也会变成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没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