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响自城门处响起,本欲进入金陵城的叛军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惊恐的发现一尊一人还要高的巨大石狮子斜着迎面飞来,所有之处人仰马翻,挡在前面的头目,叛军顷刻之间砸的鲜血纷飞,肢体不全。
便是一匹战马拦在前面也是瞬间被撞飞出去。
这尊石狮子飞了足足有十几丈远才堪堪停了下来,随后力量耗尽掉进了城外的护城河之。
同时还有十几号贼兵被撞飞了出去。
而城门之下却是一片哀嚎惨叫,地血肉模糊,不知道多少的贼兵被这巨石一撞没了性命。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快,快冲进城,夺取城墙。”
“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继续进攻。”
身后的贼军头目见此,虽然心震惊,但还是拼命的催战起来,不想让手底下的人停下攻击。
眼下还是在战场,身后朝廷的骑兵已经杀来了,如果不夺取金陵城的话情况会变的相当的危及。
大小头目们纷纷督战倒也起到了一些效果,后面的贼军并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依然大喊大叫的拿着兵器冲杀过去。
“呼~!”
一阵狂风呼啸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些叛军还没有冲进城门的时候却又再次见到一尊石狮子从里面飞了出来,再次将刚刚聚在一起冲过吊桥的贼军砸了一个人仰马翻,血肉模糊。
“有我吴象在这里,谁敢夺城?”
吴象怒吼着,他取下背后的一根精铁棍,大步走来,对着附近还活下来的贼兵是一棍敲下去。
碗口般粗,全部都由精钢打造的铁棍重量至少几百斤,便是李修远这样的武道宗师也不敢硬接一棍,更别说这寻常的贼兵了。
一棍棒敲下去贼兵不是脑袋开花,是身体干瘪下去,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喊出来毙命了。
而对面被砸个人仰马翻的贼兵们见到吴象提着铁棍走出来时顿时都愣了一下。
武艺高低且不说,光是那一根铁棍能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寻常人拿都拿不动的铁棍在他手像是一根稻草一样挥舞生风。
“吴象,别管那些贼兵,关闭城门,击碎吊桥,阻止贼兵取城。”李修远见到吴象以一己之力拦住了这些叛军,惊喜之余便急忙喊道。
“是恩公?”
吴象楞了一下,巡声看去,却见不远处李修远带着骑兵袭来,正在向着叛军的方向冲杀过去。
“恩公放心,我这关城门。”吴象大声回道。
说完将铁棍立在地,伸手一抓,随着两声巨响响起,这厚重的城门顷刻之间关了,随后他又大步冲了过去,击退了百贼兵,然后轻而易举的将吊桥摧毁,沉入了护城河之。
没有了吊桥,叛军想要取城的野心彻底覆灭了。
“好。”
见此一幕,李修远忍不住喝道,随后他带着骑兵顷刻之间冲垮了这支叛军的阵型,同时也阻断了这叛军的退路。
“轰隆隆~!”
数千骑兵依然在战场之肆虐,四面围城的贼兵此刻已经大势已去,只是争相逃走。
但李修远却并没有此而停下,而是吩咐几位都统带着骑兵在战场抓捕叛军,逼迫他们投降,减少叛军的势力。
此刻。
远在战场之外的叛军军营之。
这里高挂九山王的旗帜。
在帅旗之下,李梁金见到前面无数的逃兵争先恐后的离开金陵城往这里跑的时候一时间也慌神了。
“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败了呢,不是要攻下金陵城的么?”李梁金登高而望,喃喃自语起来。
虽然四大首领在帅帐的时候不听他的命令擅自攻城,但生气归生气,可是他还是希望能够拿下金陵城的,毕竟他的侯府在金陵城,如果能取来的话也算是能洗刷之前的耻辱,自己这九山王的名头也算是名至实归了。
可不曾想到,形势一片大好的战况去是突然急转直下。
“主公,是朝廷的骑兵来了,主公你看,那有近万金甲铁骑,装备精良,战力非凡,加之适才攻城的时候并未防范援军,以至于让骑兵从侧翼杀入,一路摧枯拉朽,石虎首领的人马第一时间败退了下来,骑兵杀至白莲教的教众之,那些教众也是望风而逃,虽然看不到陈公子和王则首领的情况,但那骑兵自南向北转了一圈,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旁边的南山翁开口道,眼却并未惊慌,反而带着几分笑意。
叛军一路高歌猛进这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他最想看到的是在这叛军即将成气候的时候突然土崩瓦解。
如此李梁金便离死不远了。
李梁金见到溃败的人马越来越多,他慌张的问道:“军师现在该如何是好?”
南山翁说道:“金陵城已经取不下来了,主公还是早做打算暂时带着人马先撤退吧,朝廷的骑兵并不多,应该是无力继续追杀的。”
“是,军师说的是,快,快离开此地,快走。”
李梁金慌慌张张的说,顾不得什么准备,骑了一匹马便召集自己的亲信逃似的离开这里。
因为逃得急,便是什么军需,钱粮都丢下了,还有不少留守大营的叛军甚至也被抛弃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主帅已经溜走了。
自此,之前浩浩荡荡的十余万人的叛军人马在这一场战斗之顷刻之间溃败,这溃败的原因有很多,有各大首领心怀鬼胎不愿出力,也有叛军缺少兵器,军械,又大多是裹挟进来的流寇,战斗力并不强,还有李修远的骑兵杀来太过猛烈,一时无人抗住,所以才酿成了这样的结果。
不管如何,但十几万叛军溃败金陵城外的事情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传将军令,叛军跪下投降者不杀,胆敢逃跑者一律杀无赦。”战场之骑兵奔袭不止,一个新的军令在金陵城外回荡起来。
李修远觉得叛军实在是太多,便是十万头猪自己这带来的八千骑兵也要一人杀十几头才能杀完,更别说这十几万人了。
眼下胜负明朗,叛军逃的逃,散的散,现在可以让骑兵招降了。
直到黄昏时刻,一切的战事方才平息了下来。
李修远骑着龙驹,穿着浴血的铠甲,手持一杆没有枪头的枪身,带着几十骑兵缓缓的踱步在战场。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之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坐下的龙驹似乎很步适应这种情况,不断的喷吐着鼻息表示不满。
“报,将军,受降的叛军已经尽数押送到了叛军的军营内看守。”一名骑兵飞奔而来,拱手禀报道。
李修远回道:“留一千人看着,小心一点,当心起乱,”
“报,将军,四处城墙已经尽数接管下来,守军没有阻拦。”又有一个骑兵奔来禀告。
李修远道:“很好,控制衙门,以及城内的武官员,今日开始,金陵城由我接管了,继续交给这些贪官污吏的话再好的城池也守不住。”
“报,将军,叛军的四大首领之一的弥勒教王则死在了战场,斩杀王则的并不是我们的人,听韩猛都统说是一个将军的朋友相助。”
李修远继续道:“哦,弥勒教的王则死了?看来之前我的分兵之计有点作用,至少截杀了一位叛军首领,不过谁杀的并不重要,现在不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再去探,看看那个陈公子死了没有,白莲教的华姑和石虎是一定逃了,可以不用浪费时间去追查。”
“是,将军。”
一个个命令从他嘴传出来,而此刻李修远的任何一句话都能牵动着金陵城内外无数人的生死。
谁能想到,之前的李修远不过是区区一个不受待见的秀才而已。
“天黑之前回城休息,清理战场的事情明日再说。”李修远又道。
他看着远处的夕阳。
虽还未落山,却有丝丝寒意袭来。
晚死了这么多人,怕又要生出什么邪事了,得赶紧让阴兵鬼差出来带走亡魂,免得影响了附近百姓。
“入城修整~!”
等到战事彻底结束之后,他传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战场之散开的骑兵们开始汇聚到了一块,陆陆续续的走入金陵城内。
可是李修远骑着龙驹一路走来的时候却是发现除了叛军的尸体之外,他还看到了一些百姓的尸体。
他看到了一个少年抱着一个少女倒在泥水之,身躯已经被军队践踏的不成人形了,身插满了箭矢。
也看到了一个看去颇为年轻的夫人仅仅拥着自己的孩子,血肉模糊,襁褓之的婴儿也死去多时,一片乌青之色。
更看到了城门之下,几百位百姓的尸体堆积在那里,而在城门之却又很多被鲜血抓出来的血淋淋的口子。
似乎临死之前都希望打开城门。
“叛军攻城不是一时半活儿,已经攻了金陵城三次了,为什么城外还有百姓的尸体?”李修远沉默许久,冷声问道。
“属下这去询问一番。”一个骑兵应了声当即提前冲进了城里去。
不一会儿这骑兵回来了,他道:“回将军,这些百姓是之前出城捡取兵器,军需的,是城内的难民,城内的守官杨大人下的令,让难民出城拾取军需,换取吃喝。”
“杨大人?哪个杨大人?”李修远道。
“是京城的那个杨使。”
李修远点了点道:“我认得他,之前出城投降的也是他,很好,此人还在城里么?”
“已经被当做叛军关押到了城外的叛军军营之。”骑兵道。
李修远说道:“带这个杨使进城,顺便之前出城投降的所有武官员全部带来......我要亲自斩了他们。”
骑兵楞了一下,立刻抱拳道:“是,将军。”
当即一队人马离开了大部队,向着叛军军营的方向奔去了。
“进城之后下马。”李修远又道:“所有人先去城内的侯府休息,李梁金造反,他的府邸本将军接收了,暂时让你们落脚休息,回头给你们庆功,先养足精神再说。”
侯府地大屋多,莫说这几千人马,便是再来个一两万人马都装的下。
而且侯府也只是被查封了,并未抄家,住起来可军帐舒服多了。
打了一天的仗,手底下的这些人也卖力,他不会吝啬的。
“多谢将军。”身后的众人精神一振,齐齐呼道。
“城墙之下的那些便是难民么?是谁负责管理的。”李修远忽的又指着城墙下的难民道。
这些难民衣衫褴褛,哆哆嗦嗦的缩在城墙之下,冻的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些无人照料的孩童,稚子在那里哇哇大哭,呼喊着自己的爹娘,爷爷。
“将,将军,这些是附近涌入金陵城的难民,小的是城里的吏,负责这管理这些难民。”
一个小吏见到大军进来,急急忙忙的迎了来,对着李修远便跪下,脑袋死死的贴在地,浑身哆哆嗦嗦颤抖着。
“站起来,我若杀你,你跪也没用,我若不杀你,你也不需要跪。”李修远喝道。
“是,将军。”小吏脸色苍白,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不敢看向李修远。
李修远道:“既是难民为何不照顾一二,反而任由难民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这事情是大人们管的,小,小的也不太清楚。”小吏小心翼翼的回道。
“给你件差事,做的好,没有赏,但你能活命,做不好,你的脑袋我会派人取下。”李修远道。
“请将军吩咐。”小吏吓的又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李修远道:“金陵城内有官邸吧,之前出城投向的那些武官员的府邸全部拿出来安置难民,谁敢阻拦,斩了。”说完他又看向了路旁的一伙守军。
“你们这些守军过来,跟着这个小吏去安置难民,衣食也要筹备,钱财从各自武官员的府取,做好了这事情有赏,做不好,同样脑袋搬家,具体分寸你们把握,我只要结果。”
“是,将军。”
那十几位守军闻言大喜,急忙抱拳应了下来。
这事情这么容易,怎么会做不好。
附近的难民有不少人听到了李修远的安排,皆是抬起头来看向了李修远,眼露出了希望之色。
这是活下来的希望。
他没有去看这些难民的眼神,因为心很惭愧。
自己不过是在一堆野草即将枯死的时候浇了一勺水罢了。
这根本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