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个前男友

它一惊一乍,吵得黎谆谆脑袋疼。

她道了一声:“闭嘴!”瘸着腿往外走了两步,看到张淮之和张晓晓正坐在树干上说话,嘴角一扬,顿时生出了个坏主意。

“晓晓。”黎谆谆朝张晓晓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张淮之大抵是还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中没有回神,听见她轻快的嗓音,脑袋都没敢转一下。

还魂丹的药效很强,一颗丹药下肚没多久,张晓晓已是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她摇摇颤颤地一溜烟小跑过来,停在黎谆谆身前:“姐姐你叫我?”

黎谆谆捏了一下她的脸:“帮姐姐个忙好不好?”

张晓晓没问要帮什么忙,直接点了头:“好。”

黎谆谆从系统栏里兑换了一颗闭息丹,递给她,弯下腰,趴在她耳边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待张晓晓回到张淮之身边,南宫导双手环臂,倚在破庙门上,似笑非笑道:“又在教坏小朋友?”

黎谆谆没理会他,一把将他拽回了庆阴庙:“藏好了,让你看场好戏。”

南宫导从她手里拽回宽大的衣袖,他还是不太适应古代人的衣服,繁复又累赘。

他薄唇轻启,似是要说些什么,嘴还没张开就被她伸手捂住。

她猫着身子,半蹲在庆阴庙破破烂烂的旧木板门后,眸中炯炯发光:“嘘!好戏开场了。”

南宫导看着她神情兴奋的模样,下意识循着她的视线看去。

下过雨的庆阴庙外,空气中都沾染着微微潮湿的气息,地上的路些许泥泞,远处施施然走来一个穿着杏粉长裙的妙龄女子。

女子眉目间有几分神似黎谆谆现在的模样,她皮肤雪白,生得秀丽,柔荑之中轻执油纸伞,步伐不急不缓,像极了江南一方的大家闺秀。

来人正是董谣。

董谣脚步停在庆阴庙外,视线环绕一周,最终停在了被砍得只剩下半截的姻缘树旁。

瓦砖上勾着残存的红色姻缘布条,风吹过,长长的红布扬起。

山风中立着一位少年,他身姿挺拔秀颀,眼尾微微下勾,怀里抱着似是熟睡般的女娃娃。

董谣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人必定是天道化身无疑,那他怀里抱着的,想来就是他病重死掉的妹妹了。

她仔细回忆着梦中的细节,化身叫张淮之,他妹妹病死了,但他没钱安葬死去的妹妹,因此他只好上山去鹿鸣山外城卖身葬妹。

结果卖身不成,还得罪了人被狠狠揍了一顿,扔出了外城。

董谣远远打量着少年的脸,他生得俊美,那张脸似是未经雕琢的璞玉,双眸澄澈,比世上最美丽干净的湖泊还纯净。

便是因此,他眼角那片淤青色的肿胀才显眼,令人无法忽视。

看起来像是被人打了。

谨慎起见,董谣走近了少年,停在了他身前,用神识感受了一下他妹妹的心跳和呼吸。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

这就都对上了!

她的神情有些激动,但这也是在所难免的,眼前这人可是天道的化身——不,张淮之和以往天道化身不同,他是由天道的一魄化成。

换而言之,也可以说,张淮之就是天道。

假如像梦中一样,她帮他安葬死去的妹妹,获取他的信任,助他成为天山弟子,最后成为张淮之的救赎。

那黎殊还凭什么跟她斗?

就算黎殊有黎不辞那个魔种相护,在天道面前也显得太过渺小,便如同蝼蚁般,一碾就死。

董谣的出现太过显眼,特别是她已经走到了张淮之面前,他想忽略掉她都难。

见他看过来,董谣难掩激动,害羞带怯问道:“你,你需要我的帮助吗?”

张淮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将怀里突然喊着困了想睡觉的妹妹往上掂了掂:“不需要。”

“……”董谣酝酿好的话卡在了嗓子眼,她有些尴尬,转念一想,他怕不是被人伤害过后,再难相信别人,这才会逞强。

她清了清嗓子,重振旗鼓:“这是你妹妹吗?她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

张淮之奇怪地看向董谣。

这个女子是谁,什么叫好像睡着了一样,张晓晓本来就是睡着了。

见他不语,董谣知道,他定是难以接受自己相依为命的妹妹离开人世这个事实。

但人生逃避是没有用的,她决定帮他认清现实。

董谣苦口婆心劝道:“你不要嘴硬了,你妹妹已经死了,我知道这件事很难让你接受,人要入土为安,你总不想看着你妹妹在天之灵为你难过……”

张淮之:“?”

董谣伸手去抱张晓晓:“我帮你埋了她吧。”

“……”

饶是张淮之脾气好,此刻也已是忍无可忍了,他抱着张晓晓往后退了两步,避开董谣的手。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张晓晓睡着前说的话——仙女姐姐说来的路上碰见过人贩子,专门抢小孩子拿出去卖。

张淮之蹙起眉,盯着董谣:“你是人贩子?”

董谣愣住:“什么??”

他冷声道:“你最好赶快滚,再让我看见你出来行骗抢人,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她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不是人贩子,你误会我了……”

听着董谣手无足措地解释,黎谆谆幸灾乐祸在庆阴庙里笑得捶墙。

南宫导见她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挑眉问道:“这女的跟你什么关系?”

黎谆谆扬唇:“她是这个修仙世界的女主,会做预知梦,抢了我宿主的未婚夫。”

南宫导捋了一下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梦见张晓晓死了,才来这里帮张淮之埋人?”

他反应过来,又追问道:“等等,张淮之是这个世界的男主?你要跟女主抢男主?”

黎谆谆耸肩:“不行吗?”

南宫导盯着她,半晌后,意味深长道:“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不避不躲,迎上他审视的目光,挑唇笑道:“那你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以前黎谆谆不敢多看南宫导的眼睛。

他的黑眸里总是盛着溺死人的温柔,似是藏着钩子,看狗都深情,偏他却是个薄凉无情的性子。

看久了怕是陷进去找不到北。

如今好像对他有了免疫系统,那双深情的桃花眼不过是一双眼睛,在她眼里,和地上的玻璃珠子没什么区别。

南宫导被她盯得发麻,心跳都漏了一拍,他下意识别开头:“都不喜欢。”

黎谆谆似是捕捉到了他的异常,挑眉道:“话不要说这么绝对,没听说过真香定律吗?”

“什么真香定律真臭定律的。”南宫导淡淡道,“你很希望我喜欢你吗?”

黎谆谆嘟囔了一句:“少臭美了。”说着,从系统栏里兑换了一颗眉心痣,安在了自己脸上。

她站起身,转了个圈:“好看不?”

“一颗痣,有什么好不好看的。”说是这样说,他视线却并没有从她脸上移开。

从他的角度,恰好能看到她垂下的颈子,有些像是寒冰湖泊上曲项的白天鹅,说不出的优雅与傲然。

她皮肤本就生得剔透白皙,用冰肌玉骨来形容也不为过。而眉心那一颗淡红色的小痣更似雪中孤梅,张扬又内敛,美得不切真实。

南宫导眸光一晃,脑海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穿着黑裙子在舞台上跳舞的身影。

他恍惚记得,黎谆谆以前曾是学跳舞的艺术生。她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在每一次汇演时,拉着他去观众席,看她在舞台上跳舞。

她说台下十年功,台上亮晶晶。她要做舞台上最亮的那颗星,成为他的骄傲。

但这颗星后来陨落了。

她没能成为舞者,被那私生子从废钢厂的高楼推下,浑身粉碎性骨折,像是睡美人一样被施了魔法,就此沉睡过去。

“你想什么呢?”黎谆谆见他失神,伸手在他肩上一拍,“走呀,出去给董谣一个惊喜。”

她一瘸一拐要往外走,却被南宫导拽住了衣袂,她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他似乎想对她说什么,薄唇微翕,最后也只是垂下眸:“我背你吧。”

黎谆谆挑了挑眉,凝神望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好啊。”

她嫌蓑衣硌得慌,便让南宫导将蓑衣脱了下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脖颈,向上一跳,轻松跳到了他背上。

南宫导一边背着她往外走,一边问:“你就这样出去?”

他倒是不担心自己出去引起惶恐,昨天淋雨淋得脸上的妆容都掉干净了,现在说他是黎不辞,大抵也没人相信。

而黎谆谆这张脸跟以前一模一样,董谣又不是傻子,要是脑门上贴颗痣就认不出来她了,那这个修仙世界怕不是要完蛋了。

没等黎谆谆回答他,出了庆阴庙,正急于解释的董谣一抬头,就跟她对上了视线。

四目相对,董谣微微张开的嘴抽搐了两下,表情由惊愕逐渐凝结为不可置信。

黎殊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几乎失声:“黎,黎殊?”

黎谆谆像是没听见似的,视线甚至没有在董谣身上停留,径直越过她看向张淮之:“晓晓睡着了?”

张晓晓那颗闭息丹吃到肚子里,刚开始还照着她的叮嘱在张淮之怀里装睡,后来一不小心却是真的睡着了。

张淮之点头:“小孩子容易犯困。”

她道:“天色不早了,现在就启程吧。”

被完全忽视的董谣,听见两人的对话,好似反应过来了什么。

张淮之的妹妹没有死?!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记得很清楚,他妹妹就是在雨停之前断了气。

董谣攥紧手中的油纸伞,三两步追了上去:“黎殊,你到底想干什么?”

定是黎殊多管闲事救了张晓晓,要不然现在张晓晓已经死了,哪会让她闹出这么大的笑话来。

她挡在南宫导身前,让黎谆谆想忽视她都做不到。黎谆谆看了一眼张淮之,神色迷茫道:“姑娘,你认错人了吧?”

张淮之径直从董谣身旁走过,嗓音有些冷:“黎姑娘不必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疯子。”

黎谆谆没有过于伪装,单纯就是想看董谣气歪鼻子的样子。

她听到这话心里爽了,用关怀地眼神看着董谣:“真可怜,年纪轻轻一个姑娘,怎么就疯了。”

董谣脸皮再厚,也耐不住这般冷嘲热讽,她自知其中出了差错,但具体发生什么,她却不清楚,只能红着脸看着他们远去。

黎谆谆没开怀太久,她的情绪总是像阵风似的,在南宫导背上趴久了,她便也开始犯困了。

她一路睡上了鹿鸣山外城,醒来时,半边天都被夕阳烧红了。

“到了?”她嗓音沙哑,伸手揉了揉眼。

南宫导‘嗯’了一声。

黎谆谆夸赞道:“你体力真好。”

这一次南宫导没理她。

鹿鸣山外城热闹极了,因住着的都是刚刚炼气期和筑基期的外城弟子,大多还未辟谷,饭香味飘在街上,张晓晓肚子咕噜叫了两声。

黎谆谆被南宫导放了下来,她先去包子铺里买了几只大肉包,给了张晓晓一个,正要给张淮之,他却摇头拒绝:“我已经欠了黎姑娘太多。”

“欠了那么多,就不差这一个包子。”黎谆谆塞到他手里,指着鹿鸣山修士报名处:“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当我小跟班,陪我去修仙好了。”

说着,她正准备拉张淮之过去报名,却在报名处眼尖地扫到了一个腰间佩剑青龙纹的白衣修士。

白衣在修仙界就意味着修为高,最起码也是金丹期以上的修士,而那青龙纹佩剑,在原著描写中出现过,正是黎殊的疯批师尊蔼风的随身佩剑。

她眯起眼睛,问26:“那个白衣裳的不会就是蔼风吧?就是那个闭关之后,走火入魔把黎殊捅成筛子的鲨臂?”

作者有话要说:此刻的南宫导:或许我应该对她好一点

此刻的谆姐:不行,我还是得找个挡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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