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俊伸手来捏孟颖的下巴,被孟颖一巴掌打开。赵俊也不以为意,继续笑着说到:“你定然是听过我的名声的,只想着我是纨绔,就想来挑拨我?教你一个乖,像是我这样的纨绔,才越发的识时务,才越发的知道,什么叫做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孟颖也笑:“是啊,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呢?”
她起身,反正该打听的也打听的差不多了 ,就没必要和赵俊继续说下去了。
看在赵俊也算是帮她忙的份儿上,她还笑道:“这才瓜果等已经掏过钱了,赵公子若是吃不完,还可以让小二帮你装起来。都是不曾动过的,赵公子也不要嫌弃。”
说完就走,赵俊哎了一声,本来还想说什么,但到底是没说出口。
孟颖直接去了赵俊说的第三家钱庄,那钱庄前面铺子门脸就很小,就好像是寻常当铺,只允许一两个人经过的那种门户。看着就很小,也难怪少有人来——钱庄生意不同别的,你越是让人觉得你有钱,你这生意才能做得下去。你若是摆出一副穷酸样子,谁敢放心将自己的钱财送过来呢?就不怕存的进去取不出来吗?
所以,但凡诚心做钱庄生意的,都必然是将铺子装修的很不错的。
她抬脚进去,里面只有一个小二在守着,大约没什么人,小二都趴在柜台上睡着了。孟颖敲了两下前面的窗口,那小二才被惊醒,一抬头看见孟颖,脸上下意识的露出笑容来:“贵客上门,请问是要存钱还是借钱?”
孟颖笑道:“存钱 ,不过我想先了解一下你们这存钱的规矩。”
“您若是只存银钱,那一年就是百分之一的保管费,若是存放的是珠宝首饰,一年就需得百分之三……”店小二十分流利,但说完这些就有些卡壳,像是有些回忆不起来后面的该是什么了。
孟颖提醒:“若是在这儿存,在外地取,各地可有你们的铺子?该上哪儿找你们的铺子,用什么印信?”
店小二一拍脑袋:“差点儿就忘记了,您稍等。”
他去里面走了一趟,出来才将一份儿文书递给了耿文华:“我们在全国各处的铺子都写在上面,你可以先看一看。”
前面那些他可以流利的背出来,但这个地名,实在是太为男人了,什么江西山西陕西,他极容易搞混。
孟颖就知道这人的业务是很不熟练了,她也并不是真的要看外地的那些铺子,只随意做个样子,随即就笑道:“我若是存十万两,你算一算,三年下来,该多少保管费。”
小二眨眨眼,孟颖又伸手:“若是一百万,又该是多少保管费。”
大生意啊,小二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了:“您稍等,我这就去叫掌柜的来。”
掌柜很快过来,孟颖笑眯眯的将自己身上带着的银票拿出来:“这只是我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暂且放在别处,但我觉得那地方不保险,所以想换个钱庄。掌柜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是开钱庄的,想必也是想要赚钱的,我呢,是想存钱的,但必然是更愿意将我的银子放在更保险的地方。”
她说着,就四处张望了一下:“也不知道掌柜的,背靠何处,要不然我今儿将银子存进来,明天你这铺子不见了,我找谁要钱去呢?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不是?”
掌柜的就笑道:“姑娘这话说的有理,还请姑娘上楼来……”
孟颖摆手:“这会儿店里也没其他人,有什么话,还是在这里说吧,我带着这么些银票,总得要留心些,还请掌柜见谅。”
“应该的应该的。”掌柜的笑道,顿了顿才说道:“姑娘是如何找到我们家铺子的?”
“路过。”孟颖说道,压低了声音:“我的身份你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我说有一百万两,也并非是糊弄你,从孟县来的孟姑娘,现住在王家。”
她想要钓鱼,总得撒出来一些鱼饵。
掌柜的脸色变化,虽说就那么一瞬间,但孟颖有备而来,自然是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就忍不住笑了笑,所以,是一下子就找到了吗?
这可真是,运气太好了。
掌柜就笑道:“姑娘倒也不用如此,我们钱庄开门做生意,您只要拿得出来银子存进来,我们只认信物和存银子的人,其他事情,并不关心。”
他说着,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牌子给孟颖看:“那么多银子,姑娘小心些也不为过。这是我们东家的腰牌,不知道这个,可否让姑娘放心呢?”
孟颖伸手接过来那牌子,像是纯金打造的,沉甸甸的,金灿灿的。
上面写着三个字,忠王府。
当今年岁略大些的皇子总共四个,被封王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大皇子忠王,一个是二皇子勤王。
当然,这牌子的可信度不一定就是十成十。
孟颖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我怎么知道牌子是不是真的呢?”
“哎哟,姑娘啊,这世上,难道还有谁敢仿造皇家的腰牌吗?”掌柜笑眯眯的说道,伸手点那牌子:“你看看背面那花纹,那是只有忠王府才有的,别出可仿造不出来。再者,除了皇家,谁家能花费这么大的手笔,打这么一个纯金的牌子?您若是不信,你到处打听打听去,看这世上,谁敢仿造皇家的牌子。”
反贼敢。
孟颖心里反驳道,顿了顿还是摇头:“牌子看起来是真的,但还缺乏其他说服力,你既然说你这钱庄是……那定然有不少朝中大臣在这儿存钱吧?”
说着她一拍手,笑盈盈的:“我姑父也是朝中大臣,王家可曾在这儿存钱了?”
从刚进门直白的询问,到后面直接拿出来银票,再到现在笑意盈盈,怎么看怎么像是个脑子缺根筋的。
掌柜摇头:“孟姑娘,对不住,我们钱庄有规矩,谁来存钱,那都是秘密,非本人是不能打听的,既然王家是您的亲戚,您回头问一问王大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