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俊飞寄过来的资料包含的东西果然很少,不过其中一些倒是非常的重要,如孙云的验尸报告。
报告上称,孙云确实属于他杀。她的全身上下足足有九十八道伤口,全是被捆绑后凶手用美工刀割上去的,刀刀进肉触骨,异常残忍。
她死亡前无法判定是否有过性侵犯,因为孙云的下体也被凶手残忍的对待。
凶手行凶时,孙云自始自终都保持着清醒,没有昏厥。不过这样非人的折磨究竟会产生多大的痛苦,就连想一下都会感觉头皮发麻。
孙云是因为过度疼痛以及失血过多而死亡的,或许那时候的她,最希望的便是快点死掉,得到解脱。
老男人在验尸报告上提及,两个非专业的法医在解剖了孙云的尸体后,几天几夜都不敢吃肉,看到肉就想吐,这可以说明,当时孙云的尸体状况有多么令人恐怖。
警局对这次残忍的杀人事件加大了调查力度,不过至今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估计事件拖久了,也会当作特殊档案部的悬案处理掉把。
资料其后便是关于南浔高中历届失踪者的调查报告。
南浔高中是上世纪初建校的,至今已经有八十三年的历史。
关于历届高中的五班到底正中央有没有那个空缺的位置,实在是无法查证的。毕竟一直以来,从南浔高中毕业的学生或者退休的老师,从来都没人说出过这样的传闻.而从背景上看,南浔高中一直都是重点中学,每年的生源都是呈递曾的良好形式。
至今高中部一共有十三个班级,至于五班的班号倒是有个奇怪的地方,它并不是每年都有,而是三年才输一次,也就是说高一五班升入高二五班和高三五班,直到毕业后才会重新编制,整个南浔高中部不会同时有两个五班的存在。
而且,五班的编制曾今在三十年前取消过,不过就在那一年,下令取消班号的校长以及一众执行的人员在几天后便失踪了,至今也没有找到,新任的校长,上任后立刻恢复了五班的编制。
经过调查南浔高中在八十三年前就陆续开始有人失踪,而失踪的人中各班都有。其中以五班以及负责五班的老师居多,经过分析,它班失踪者,应该是一些好奇的学生因为坐了五班的座位后才失去踪影的。
在南浔高中八十三年的历史中丄,一共失踪过四十七个学生以及老师。这些资料放在每个学校都不起眼,甚至算很低的。毕竟哪个学校每年不因为意外死掉一些人(抱歉因为图片这里没照到只能凭我想象了)积累下来,很容易超过百人。
可南浔高中的却不同,因为它的失踪现象不适合用于意外这种解释,而是纯粹的无理由、无条件的人间蒸发。而且,八十多年来,在高中五班毕业后,以及未毕业疯掉的学生不计其数。
报告里其中的一项引起了我的注意。
失踪者中,也有很多因为中途转班而离开了五班的。难道占领了五班中央空位的某种神秘力量,不但有地盘领域,还有一股执念?那股执念的规则不光约束了其他人不准占领它的位置,还不准没毕业前离开五班这个班级?而这个规则,校长,以及历届的五班师生都知道?
果不其然,报告的下方提及,高中部五班每一届都只有四十八人,即使到入学者爆满的现在也从没有超员过。
每届的五班一旦组成后,就不准在转班,也从不分班。根据调查,学校挑选五班学生的方法很简单,全部都找家庭稳定,父母在本市工作,从事国企单位以及政丄府单位的稳定职业者,这样的家庭很难会因为工作的原因离开本市,学生也不会有转校的可能。
我一点一点的认真将资料看完,在资料的最后一页,侦探社还细心的用表格方式排列出了每一年、每一月南浔高中失踪者的名字和年龄。
当看到这份表格的末尾时,我突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冒上了头顶,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四肢瘫软不错,我在恐惧。因为自己在资料的最后面,看到了南浔高中最后一个一个失踪者的名字,那个名字十分的眼熟丄。
女,高二,一九九三年五月七日生,于二零零九年十二月十一日失踪在上学的路上。本名:张馨倩。
张馨倩?坐我右手边的女孩也说她叫张馨倩?难道是同名同姓?不可能,这个名字并不大众,很难在同一个班级中重复。还是说,失踪的女孩和我今天搭讪的女孩,根本就是同一人.可是这样一来更加解释不过来。
如果她被找到了,学生中肯定会有反映,侦探社的报告里也不会将她列出来。可她一个几个月前就已经失踪掉的人,怎么会坐在我旁边,还和我说好几分钟的话呢?
自己明明有看到她,她一整天都在自己的隔壁位子上坐着。
喂,醒着吗?”
我强压住内心的震惊,尽量平静的冲袁梦晨叫到。
刚醒。”
她用手将将上半身撑起来,揉了揉眼睛,做出刚睡醒的模样,叫我干嘛?”
有件事我想问你。”
我咳嗽了一声,舔了舔嘴唇,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略微紧张。做我旁边位子的那个女孩是谁?”
你旁边?”
袁梦晨侧着脑袋回忆了片刻,疑惑的说道:你旁边哪有人,右手边的位置上不是一直都空着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是事情真的得到证实,我的脑袋还是如同被雷击中了似的,好一会儿才有所反映。
在脑海里将今天的场景重播了几遍,我平整情绪,问道:五班原来共有四十八人对吧,前班长失踪了,还剩四十七人,而我添了进去,班级人数又变回了四十八个。那整个教室的位置除了中间的那处空缺外,就没有多余的课桌了,我身旁怎么可能会有空着的桌椅呢?”
你傻了?都读了一天书还没能把教室里的布局给看清楚,真有够受不了你的!”
袁梦晨有些莫名奇妙。
刚才都跟你说过了,五班原来的教室因为孙云死在了里面,所以换到了隔壁。南浔高中的高中部除了五班外,其余的班级都足足有六十人。”
现在五班的教室其实是前高二六班的,所以教室里自然也多了十六个空位。而你坐的地方是第八排第一个位置,不要说你的右手边了,就算是右手边的右手边也不会有人。”
袁梦晨说到这里突然叹了口气,我把你安排在那里,也是经过考虑的。你执意要转校进五班,而且假证明开得真好符合进入五班的条件。借着这次换教室,我就故意将你扔到第八排坐下,原来的五班只有七排,第八排肯定不归那怪物管,你就不会受它影响了。”
恐怕,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眼睛里的五班座次,和你眼中的根本就是两回事,”
我摇了摇头,苦涩的道:我看到的依然是七排七行的座位,我右手边还坐着一个很清秀的女孩子,她跟我说,她叫张馨倩。”
不可能!”
袁梦晨被我的话吓了一大跳,她害怕的将整个人都缩进了沙发的靠垫里,张馨倩不是五班的班长吗?三个月前她就和南宁同一时间失踪了,你怎么可能看到她,还跟她说话?”
我将事情的经过以及和那不知道是鬼还是人之间对话跟她讲述了一遍,袁梦晨吓得更厉害了,她觉得自己通体发冷,就算是客厅这个密闭空间中,也有凉风阴飕颾的在四周流窜,冻的她心底发凉。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你居然跟她约定了晚上去夜探五班的教室。那个张馨倩就连是不是人都说不清楚,或许,她根本就是潜伏在五班的冤魂变化而成的,专门勾引你去,然后将你一口气吞掉。
我深有同感,至少孙云的死亡事件给人敲了一个警钟。
她辞职后为什么会回五班教室?她肯定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因为她的验尸报告上明确的写明了是他杀,有极端的外力伤害。
杀害了她的会不会就是隐藏在五班中的那东西?她因为杀不了侵犯自己领地的袁梦晨,说以引诱孙云回五班,然后杀了她泄愤?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毕竟邪恶的超自然力量,通常还是无法用常理去推测的。
再回忆和那所谓的张馨倩的相见过程,虽然五班的人都很冷漠,可确实没有人理会过她。除了我。
而她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述正中央空缺的秘密,似乎知道很多,当时没有觉得奇怪,但现在想来却有许多的破绽。
她凭什么知道那么多?她凭什么信任一个刚转学来没几个小时的新人?她为什么愿意告诉我那么多的秘密?
只有一个可能,其实她早就知到我和袁梦晨是一伙的。她要先解决了我这个碍事的家伙,然后在慢慢的将袁梦晨折磨到死。
突然想起了和那女孩打勾勾时的场景,到现在自己对她手指的触感,还残留着非常强烈的映象。
她的小手指与其说是柔若无骨,还不如形容为根本就没有骨头,那手指如同章鱼的触须一般,软绵绵的。这一刻想到了当时的触觉,我只感觉一阵恶心,连忙跑进卫生间将和他打过勾的右手小指用香皂洗了又洗,心里总算是好受了点。
袁梦晨关切的看着我的行动,又要装出漠不关心的语气,矛盾的说着:你看你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脸,和那怪物的约定,你准备怎么解决呢?”
她似乎已经确定那张馨倩是五班的冤鬼变成的了。
还能怎么办,她肯定不是真是存在的,我还敢赴约,不是在找死吗?”
我耸了耸肩膀,不错,这个约自己绝对不会去赴的。可是世界上真的有鬼存在吗?五班暗中隐藏着的超自然因素究竟是什么,它为什么一直紧跟着高中五班这个班号死咬着不放?难道,中间还有我们不只道的隐情?
看看对面的时钟,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我埋头继续整理起杨俊飞传来的资料,虽然不准备赴约,可心里还是心悸悸的,总觉得把某些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并缓慢的的跳了过去。
就在刚过了约定好的时间,坐在笔记型电脑前的我老师觉得不对劲,终于,脑海中蹦出了某个记忆,我猛的抬起了头,大声说道:不好,那个假的张馨倩曾今说过,如果我没准时去赴约的话,就会来找我。”
什么!”
袁梦晨一听这句话,顿时吓得不轻。
它,它应该不可能知道你住的地方把”她自我安慰着。
就在这时,门外猛地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敲门声!
怎么会有敲门声?这可是高档社区的三十二楼啊,想要进入楼里,就必须主人同意或者刷卡。敲门这种情况,在现代的集中住宅中早就消失了。
我和袁梦晨面面相窥,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它来了?”
袁梦晨结结巴巴的问。
很有可能”我点头,紧张的望着大门位置。
对面的防盗门是最新型的火构架,根本不设猫眼,也就意味着门外的情形,除非打开房门,或者有人按门铃打开对讲机的屏幕,否则就是睁眼瞎。
可,开门,我们敢吗?
门外传来的敲击声越来越剧烈了,似乎有人用身体使劲的撞击。不过还好门够结实,除了不断的震颤以外,暂时还没有会被撞破的可能。
人类的心就是如此奇怪,明知道如果真是超自然力量使然,一扇普通的防盗门根本就阻碍不了它的,否则几天前的晚上,它又怎么能潜入袁梦晨的浴室袭击到她呢?可就是隔着这扇防盗门,欲会让人产生大量的安全感,仿佛全部的信命就寄托在了门上。
打电话叫警卫”我低喝一声。
撞门的声音不绝于而,处于惊吓状态的袁梦晨被我的叫声惊醒,立刻手忙脚乱的拿起社区电话要保安过来一趟。
就在她打完电话时,整个房间的灯猛地熄灭了,袁梦晨吓得扑进了我的怀里,我强自镇定着,眼珠在眼眶里不断的移动,在黑暗中拼命的寻找着将有可能对我俩产生不利的因素。
客厅陷入了黑暗中,还好房子处于市中心,外界闪烁的霓虹灯光带着强烈的穿透性射入了房间里,带来了一些光亮,也勉强让我能够视物。
没有灯光的房间其实很可怕,所以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神秘感,就如同怪兽的巢穴,你无法得知致命的尖利牙齿和能将自己撕碎的爪子,将会从哪里袭来。
我抱着袁梦晨,一步一步缓慢的移动到墙壁的位置,背部紧紧靠在墙上,眼睛不停的扫视着周围。
原本天蓝色的沙发在黑暗中呈现一种怪异的颜色,像血似的,让周围的气氛更加的阴森起来,对面的电视前也呈现出血色,令人不寒而栗,总之房间里的一切在我现在的眼中,似乎都带着恶意,像要索命。
“嘻嘻”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房间中,从房门位置直穿过客厅,到了最右边,我两被吓了一跳,本来就已经很紧张的神经险些像琴弦一般断掉。
进来了,它进来了!”
袁梦晨惊恐的的将头深埋进我怀里,什么都不敢看,它在哪?”
不知道”我下意识的把手伸进外套的隐秘兜中,紧紧的握住了随身携带的手丄枪丄。
手心接触到冷冰冰的枪把手,心脏稍微好了点。虽然不知道现代的枪丄械能不能对它造成危害,可枪还是能带给我一丝勇气。
我默不作声的站在原地,静悄悄的。房间中的嬉笑声越发的密集了,频率也更高,从普通女孩子含蓄的笑,变得高昂走音,最后尖锐到整个房间的玻璃都(开始看不到了接下来半句全凭想象)在颤抖,我俩的耳膜也不好受,只感觉声音在高一点,耳膜就会被震破掉。
还好声音没有继续高昂下去,却是猛然间戛然而止。四周顿时又陷入了安静中,一片死寂!它的突然停息令我内心非常的不安,暴风雨来临前,通常都是平静的。
果然,没等多久,一股凉风吹拂进了我的耳孔,就仿佛有人在轻轻的向自己吹气。
我被那冰冷冷的气息弄到手脚发冷,转头看过去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周围依然是黑暗的,窗外的霓虹灯照射进来的光芒,实在不足以照亮房间里的所有角落,每一个都是完全黑暗的,眼睛看不清的地方,在我眼中,都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洞夜不语,嘻嘻”有个女孩的声音从某个黑暗里传了出来,很熟悉,是张馨倩。
我全身猛地颤抖了一下,眯着眼睛,沉声问:你是谁?”
我是张馨倩啊.”女孩的好、声音又从另一团黑暗中冒了出来,我们约好了今晚去五班教室的,你不来,我只好来接你了。”
你先去一步,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我毫不犹豫的找借口,处理完了自然会去找你的。”
我们约定好了,我们勾过指头了。”
女孩的声音尖锐起来。拉勾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变的人就得死掉。”
她嘴里吐出死”这个字后,整个房子都刮起了一阵冷飕飕的阴风,我俩似乎全身都在结冰,冷到无法动弹。
我又没说不过去,既然没说不去,就不算毁约.”我开始胡搅蛮缠起来,就连合同法上也有延迟兑现的规定,你这混蛋也太蛮横无理了把,比国家法律还强权。”
黑暗中的声音居然被我的胡搅蛮缠给骚扰到了,它愣了好半天也没有开口。袁梦晨在我怀里瑟瑟发抖,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的灯又毫无预兆的全部亮了起来。
我俩看着头顶上亮晶晶的吊灯正不知所措,对讲机铃声便急促的向外传播起噪音。
袁梦晨和我对视一眼,它走了?”
不知道。”
我实在没办法确定。
袁梦晨苦笑:是啊,谁能确定呢?我都快要被弄疯掉了。”
别说是你,就算是我都快要疯了。”
我的嘴角也满是苦涩:先去按门铃吧。”
她点点头,和我一起走到大门边的对讲机前。灯光照耀在房间里,让我俩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一点一点的消散。果然,人类是向光性的生物,一旦离开可视光太久,就会怕得疯掉。,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钮,一个穿着警卫制服的年轻人便出现在了荧幕前,他礼貌的问道:请问,是您打电话要求我们过来的吗?”
是我。”
袁梦晨觉得见到活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心绪也平静了许多,刚才有人拼命的撞我家的门,我要求你们上来查查看,撞门的究竟是谁?”
警卫有些疑惑,最近几个小时来往的都是社区里的住户,并没有陌生人上来过。来的时候我看过监控,您所在的三栋楼除了您下午回来后,就没有人进出了。”
袁梦晨抓住我的手紧了紧,心想,刚才的一切恐怕又是那冤鬼弄出来的幻觉,于是轻轻的摇头,这样啊,那算了,或许是我搞错了。”
说完便准备挂断电话。,请等一等。”
警卫没有离开的打算,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上来看看,保障所有住户的平安是我们公司的原则。”
请等一等。”
警卫没有离开的打算,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上来看看,保障所有住户的平安是我们公司的原则。”
也好,你先上来把。”
她同意道。
警卫几分钟后便搭乘电梯上到了思念、三十二楼,按门铃后耐心等待着。
袁梦晨和我警惕的再次打开门铃上的荧幕确定,只见门外果然是那个年轻人,我才点了点头。
可将门打开的一瞬间,我俩同时冒起了一股寒意。
门外哪里还有警卫的人影,分明站着一个女孩子。那女孩子的容貌我极为熟悉,赫然便是张馨倩。
她脸部呈现溃烂的模样,血肉不断的掉落早地上,她的头盖骨不知了踪迹,只剩下白生生的脑浆裸露在空气里。她的五官早已经变形了,可嘴里却露出阴森森的笑意。
她翻白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死盯着我,嘴里吐出了几个僵硬的字,杀了她,就不用跟我走了。”
袁梦晨尖叫了一声,吓得瘫软在地上。
我下意识的准备关门,可手刚一动,门前的张馨倩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它那短短的一句话还不断的回荡在我耳畔。
杀了她,就不用跟她走了。
他要我杀的是谁?根本不用猜测就知道,肯定就是袁梦晨。
唉。这件诡异到极点的事情,看来是越来越难以收场了!
(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