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这么一个故事,说的是一位母亲,因为她的丈夫不再爱她了,有了婚外情,这位母亲便迁怒于他们的独子。她学的专业是化学,一个夜晚,这位母亲在她小儿的被子下撒满了白磷,不久她儿子自燃至死,最后这位母亲也自杀了。
我决定效仿一次,当然不是自杀,也不是杀害他人,而是想创造一次事故。
秘密的将袁柳约了出来,他最近也被校规折磨的焦头烂额,心底很清楚活不活得过明天都是个问题。在我的保证下,他没有选择,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我的计划。
于是第九天来到了。
清晨像往常一般的被号角声吵醒,做了早操后便是化学课。同样在302教室,周老师千篇一律的让我们翻开化学课本,选择了几页领读,然后要求我们背诵。
就在这时,我举手站了起来,“老师,我有几个符号不认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然后拿著书就朝周老师走去。他僵硬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到我靠近,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示。
我微笑着将书摊开在他的眼皮下,问道:“就是这几个符号。”
他的视线迟疑了一下,这才落到了书上。只见那页书根本是一片空白,什么字都没有,顿时一愣,仿佛像计算机当机了似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我暗自一喜,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揭开盖子,将满满的一瓶液体全都泼到了那个周老师的脸上和身上。周老师顿时惨叫一声,捂住脸发出了可怕的嚎叫。那嚎叫实在不似人类,刺耳,尖锐,响的耳膜都“嗡嗡”不住颤抖。
瓶子里的液体是我们昨晚从化学室中偷来的浓硫酸,袭击老师是制造混乱的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的脸孔在硫酸腐蚀下融化变形,顿时又一脚踢在了他的腹部,将他踢倒在地,然后跳到讲桌高声大叫:
“同学们,每天活在死亡里,你们就不害怕吗?这个学校绝对不会让你活着逃出去的,既然横竖也是死,不如跟他们拼了。说不定还有机会走出去!”
全班四十多个人用麻木的眼神盯着我,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木然,没有人动弹。
按照计划,第二步来了。
袁柳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将身前的桌子踢开,用力的大吼:“妈的,这位同学说的不错。学校不让我们活下去,我们就自己杀出一条路来。老子跟你!”
依依等人立刻也站了起来:“我们也跟你。”
袁柳的社团成员昨晚就通过气,随后也站了起来,“老子跟他们拼了。”
一时间有半数的人都加入了反抗运动。人类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动物,具有强烈的跟风性。一般而言,不论在怎样压抑的状态,就算面临死亡,也少有人去主动反抗。
但一旦有人站了出来,还有人跟进,剩下的人便会心动,行为重心也会跟着偏移。
很快所有人都加入了反抗的行动中,他们砸坏桌椅,将桌脚尖锐的部分当作武器武装了起来,然后浩浩荡荡的走向教室出口。
被非人压迫后的反抗是很可怕的。不知道是谁先狠狠的将桌腿刺入了周老师的腹部,一时间液体飞溅,滴满了周围人的衣裳。
于是所有人都疯狂了起来,每天承受着死亡的威胁,绷紧的弦早就需要一个泄洪的出口,每个人都疯了似的用手中的东西抽打,刺伤那个僵尸一般的老师。还有人嘿嘿笑着,眼中充满歇斯底里的赤红。
发泄中的人丝毫没人注意,周老师身上流出来的血很黏稠,却不是鲜红色。那是一种青绿色的,犹如植物的汁液。我看在眼里,心中的负罪感大为减小。原来,这东西果然不是人类。那它、那整个学校的教员,究竟是啥玩意儿?
暴动的人群冲出了教室,看到人就杀,但却没有一条校规出现阻止的。
完全和计划一样,这个学校果然对损害公物并不会做出惩罚,在校规看来,学校的教员也是公物的一种,不足以触犯校规。
整个学园都混乱了起来,教员见来势汹汹的学生暴动,杀戮自己的同事,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就连自己被袭击,也不多做反抗。
死掉的人顿时变得干枯,失去了全部水分的瘫软在地上,最后只剩下小小的一团。
我走过去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得不到任何结果。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依依等人大为吃惊,虽然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后还是吓了一大跳。眼前的教员尸体像是枯萎的树枝,又像某种植物的果实。实在是极为诡异。
暴乱在学校内部蔓延后,逐渐向校门转移,学生们杀掉了校警,有人开始试图冲出去。可一走出校门,那些人就立刻七孔流血的倒在了地上。
鲜红的血液流淌着,迅速被地面吸进去,就如同地底深处有个无底洞似的。
张国风瞪着眼睛看过去,浑身一颤:“老大,你看那个。”
我抬头,也望到了校门正中央的墙上贴着的那张小纸条,上边写道:“校规第四条,没有人能离开学校,否则,死!”
脑中突然冒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那纸条如此之小,自己居然能隔着老远,清晰的看明白上边的字,实在很令人寒意直冒。
疯狂的人在群体行动中会完全失去理智不计后果。仿佛入了魔似的,不断有人前仆后继的跑出大门,不断有人倒下,而后边的人却仿佛没看到似的,一个接着一个的向外冲。
“是你叫手下第一时间往外冲的吧,你根本就是要他们送死?”我冷哼了一声。
袁柳满脸阴沉:“不错,如果不让他们冲,又怎么能看出前边危不危险。你不是说能够逃出去吗?我信了你,也按照你的计划做了。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他的手轻轻动了动,做了个折断脖子的动作,“我的手要杀一个人,并不是很难。”
我又是一声冷哼,没理会他的威胁,对依依等人说道:“看来走大门是行不通了。校门口的校规优先级别很高,而且恐怕是没有次数限制的。”
“现在怎办?”胥陆永远都是惜字如金。
“第二套计划,擒贼先擒王,我们冲进校长室看看。”我斩钉截铁,“说不定在那里不但能够找到所有谜题的答案,还能找出逃生的办法。”
所有人点点头,开始了行动。这,也是我们最后一个办法,唯一的生存机会了。
转身朝着行政大楼走,一进入门内,外边的喧闹立刻被隔绝了开来。行政楼中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根据九天来的观察以及依依等人的证实,我确定了这个行为中心一共有二十五个人。其中警卫两个,二十个教员,两个训导主任,还有校长周华苑。
暴动的时候,警卫两个全死掉了,教员也死了个七七八八。可怎么也找不到校长和两个训导主任的影子。
在行政楼里乱窜着,我们将一个又一个的门踢开,翻箱倒柜的搜寻线索。可找了好一会儿,心却是越来越沉重。
普通学校中,不管是什么学校,老师的抽屉里也应该有许多的教学备案。可这些办公室中,我们却什么都找不到,不要说线索数据,就连教师的私人杂物都不见一点。
全部的办公桌几乎都崭新,像只是用来摆个样子的,里边没有盛放任何东西。
学校不大,行政楼只有一层,最深的地方便是校长周华苑的办公室。
很快就来到了校长室门前。两开门的房间大门紧闭,漆黑的门板就像是棺材木,带着一种令人心惊胆寒的邪气。几个男人用力将门踹开,那房中,依然不见剩余人的身影。
整个校长室都空旷的要命,陈设简单,如其它房间一般没有窗户,很是压抑。
偌大的房间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极大的黑色老板桌,桌子后边是转椅。
撬开抽屉,还是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物品。甚至看不出桌椅有使用过的痕迹。
袁柳的脸就快要黑穿了,怒斥道:“夜不语,这算怎么回事?你的计划就这么简单?那现在该如何走,怎么逃!”
我冷哼了一声:“信得过我就留下来,信不过我就趁早滚。我还怕你是个累赘拖我的后腿呢。”
“你说什么!”他最近的压力很大,早已经到了爆发的阶段,我的那番话如同炸弹一般将他悬着的心狠狠的炸了一下,袁柳终于动了杀心,“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说着便提起拳头逼近过来。
依依尖叫一声:“袁柳,你想干什么!你要敢动他一下,我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滚开,死女人!”袁柳一把将她掀翻在地上。
我冷眼看着他越靠越近,心里盘算着,最后也不愿意顾忌太多,猛地将枪掏了出来。
袁柳身上的杀意越发强烈,绝望折磨得他就快要疯掉了,他嘿嘿笑着,“你以为拿出一把假枪我会被吓到,别傻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屁娃。”
依依和张国风扑了上去,用力的拽着他的腿。
“不语同学,他是真的想要杀你,快跑,我抓着他,快跑!”依依撕心裂肺的叫着。
我微微有一丝感动,“放心,他不敢把我怎么样。”
“他怎么不敢,他还有什么不敢!处女座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所以就算是青梅竹马,我也最讨厌他这个混蛋!”
依依冲着我吼叫,原本甜美的声音焦急到变了音调。女人啊,怎么就算到生死关头,都不会忘记星座和算命,她们的思维方式果然不是我能够揣测的!
“他不敢。”我动也没动,轻轻摇头。
袁柳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一脚一个将依依和张国风踢到角落中,“你这个臭婊子,等我杀了他们,我再强奸你。
总之都要死,死前得不到你的心,得到你的人也行。臭婊子,我来这里是被你害的,我就算死也是你害的,老子要你付出代价。”说完就冲我扑了过来。
我微微一撇嘴,扣动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子弹打在了他前进的位置,坚硬的大理石地板顿时分崩离析,溅射出大量的碎块。
所有人都惊呆了,表情呆滞的看着我,看着我手中那把还冒着青烟的手枪。
“下一枪,我会打中你的脑袋。”我的语气很淡然,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袁柳的脸色顿时惨白,吓得连滚带爬的蜷缩到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我向他走过去,他大叫了一声,摸爬滚打的乱窜。
“不要杀我,我不想死,不要杀我!”他大喊大叫着,想要离我越远越好,刚才的煞气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果然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
“砰!”我用嘴大叫一声。袁柳立刻惊叫,十分配合的摸着脑袋,倒在了地上。
他的裤子上湿了一大片,居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从兜里掏出不久前找来的绳子,我牢牢的将这危险的胆小鬼捆了个结实,抬头,这才发现剩下的人还处于呆滞状态,于是害羞的笑了笑,指着枪张口就撒谎,“这玩意儿是我老爸留下的遗物,我总是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居然能派上用场。”
胥陆最先反应过来,他聪明的没有在乎我手上枪的来历,似乎也不在乎,只是脸上多了点信心,“下一步?”
依依等人也恢复了,众人一致的没有追究我的身份。
张国风道:“老大就是老大,跟着你果然没错,就连欺负个人也欺负的不同凡响。”
依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她走到我身边,用力掐着我的胳膊:“你这个混蛋,既然有办法制服他,还在一旁看了那么久的热闹。我们出丑很好看吗?白痴!傻瓜!笨蛋!”
一连串的国骂从嘴中吐了出来,她的眼角甚至挂上了晶莹的泪珠,终于忍不住,依依扑到我怀里痛哭了起来。她的精神状况,也到了崩溃的前夕,再加上刚才对我的担心,压抑过了极限,终于找到泄洪口,爆发了出来。
女孩子,哭了以后就会好起来,这种基因特点永远比男孩优良,至少男孩,不会哭,只会将一切都压抑在内心深处,直到崩溃。
我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视线扫过对面的两人:“刚才枪响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张国风和胥陆迟疑了一下,轻轻摇头。
钻在我怀中的依依动了动脑袋,闷声闷气的说:“闷响声,在大理石清脆的破裂声中有一种闷响。”
“不错!”我点头:“有闷响,也就意味着脚下应该是空心的。仔细再想想,这里是底楼,如果脚底下会空心,那究竟代表着什么呢?”
“地下室!”两人同时浑身一颤,惊讶的叫道。
“绝对是。”我肯定的说。
胥陆皱了下眉头:“如果真有地下室,那究竟该怎么进去?行政楼中每一块地方我们都查过,并没有秘门。难道入口在外边某处?”
“不,出口就在这个房间中。”我环顾四周。
“还记得夏雨生前说过的话吗?她说他勾引了周华苑,那个道貌岸然的校长将她带入了校长室的里间。可这里一目了然,哪里有里间?所以,这个房间中一定有暗门。”
“在哪里?”张国风下意识的问。
“在那!”我指着不远处的角落:“你们仔细看,房间里的大理石很新,只有那一块地方有些陈旧,那就意味着经常有人走动。可那地方明明是个死角,谁会故意去那个角落?答案呼之欲出。”
说完我便一枪打了过去,子弹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硬生生的将墙壁的一块掀开。钻入墙中的声音并不刺耳,仿佛打进了木头里。
果然,那处地方确实有道暗门,一道没有上锁的暗门。
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将暗门移开,我们鱼贯着走进相对窄小的门,进入校长室的里间。
这个所谓的里间并不大,大概只有十多平方米。摆设同样简单的一目了然,只有一张沙发而已。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沉吟片刻,开始在四处走动。将房间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在又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向下的信道。刚要钻进去,突然被人一把拉住了。
只见胥陆指了指不远处,沉声道:“你看那边。”
我抬头,看到前方地板上贴着一张小纸条,上边赫然写着:校规第三条,不准进入地下,否则死。
四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退出。
这条校规的规格同样很高,估计不是用牺牲法便能消除的。可都走到了这一步,不进去,恐怕是丝毫生存下来的希望也会没有的。
去,还是不去?该怎么进去?这个选择,很难决定。
我嘴角流露出一丝苦笑,挖空心思的思索着,突然想到了第一天到学校时,偶然扯下的那个校规。既然校规能够被扯下来,字迹也能想办法消除,那校规附带的惩罚会不会也会随着字迹的消失而失去效力呢?这值得一试,毕竟再也没有其它办法了。
“快,冲着那张纸吐口水。”我向所有人下令。
每个人都愣住了,看到我疯了似的向写着校规的纸喷唾沫,不知道该不该执行那傻到脑残的指令。依依轻轻皱了下眉头,首先不顾形象的跟我吐起口水来。
一有人带头,其它人也顾不上太多,跟着做了。四个人的唾沫量不少,那老旧的纸张如同长鲸吸水般把吐到上边的口水全都吸收了进去,还发出一种恶心的声音。
逐渐效果出现了,纸上的字迹开始变淡,越来越淡,最后只剩下了一张干燥的泛黄纸条。字迹连同我们的唾液全都不见了踪影。
所有人都惊奇了一番,看着我将校规从地板上揭下来撕掉。看着黑洞洞,貌似深不可测的阶梯,我咬了下嘴唇,一步接着一步,小心翼翼的向下走。
一秒,两秒,足足二十七秒过去了,校规的惩罚依然没来。我们顿时大为欢呼雀跃,这一次,又是赌对了。
阶梯很长,不知道有多深。四周有柔柔的光线飘忽在空中,虽然看不清楚远处的景物,可也不至于睁眼瞎。校长室的地板只有一米多厚,底下全是镂空的存在。
这地方与其说是地下室,还不如称为地下洞穴更为妥当。偌大的空间一眼望不到尽头,而脚下的阶梯也是无休无止的模样。走了十多分钟还没有踩到实地。
光是肉眼能观察到的地方,就令我深深的怀疑,或许整个学校都是镂空的,建立在这个空穴之上。这个地底洞穴明显是天然形成,就是不知道是因为哪种地质运动造成的,空荡而且充满了压抑的气氛,光是闻着附近腐臭的空气,都会令心脏不舒服。
又走了十多分钟才走到底。脚下的土质很松软,就着空气里散发的光线,可以看到一层雾气萦绕在三十厘米的高度上,小腿消失在雾气中,让人很是担心其中会冒出点东西来,一口将我们给吞掉。
“大家靠近一点,遇到事情相互照顾。”我眯着眼睛,努力想要将周围给看清楚。
这种努力终究是徒然的。四周的范围实在太大了,视线看不到尽头。再抬头看向头顶,顶部高的可怕,同样是看不到尽头。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些粗壮的植物根系垂了下来。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植物的根部都能茁壮延伸到如此的地步!
我暗自咒骂,视线敏感的捕捉到了某些东西,于是指着右手边道:“我们朝那个方向走,虽然周围的光线是飘浮在空气里的,不过显然是出于乱折射原理。光线不会凭空出现,那边位置比较利于光线折射,恐怕就是光源的出处。”
一行人没主见也没异议,完全采纳了我的意见。于是我们向那鬼地方走去。光源处遥远的似乎没尽头,就在我们都快要走到绝望的时候,一股恶臭猛地窜入了鼻子中。
那是一股难以形容的恶臭味,就像三伏天被暴晒的婴儿尸体身上发出似的,臭的惊天动地惨绝人寰。所有人都在第一时间捂住了鼻子。
“这是什么味道?”依依快要窒息了。
“尸臭?”胥陆问。
“不像。”我摇摇头:“很像一种挥发性的毒气,就是不知道对人体有没有害处。”
张国风迟疑道:“那我们还往前走不走?”
“走,当然走。”我斩钉截铁:“退回去也没有活路,还不如拼一拼。”
于是我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没多久,一个让人惊心动魄的硕大物体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我们四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庞然大物,实在有些不知所措。
眼前是一棵树,很大的树,通体血红,如同人类血液一般的鲜红。巨大无比的树干上没有一片树叶,只有八根树枝如同修长的手臂一般诡异的向上伸展,一直伸展到视线看不到的尽头。
我们就仿佛蚂蚁站在大象的脚底下仰望着大树,石化了许久才稍微回过神来。
“那股恶臭味,似乎是从树上传出来的。”依依惊讶的说。
我丝毫没有验证的打算,点头道:“绝对是。”
“这棵树究竟是什么品种,地球上还从来没见过,恐怕就连世界上最大的树,澳洲的桉树,和它也根本没法比!”依依惊恐不定,“学校地下居然有这么大的树,没有阳光,没有树叶,它肯定不能光合作用。那它到底是靠什么生存的?”
我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棵树,总觉得它有些熟悉。
“你们看,那里也有校规。”张国风惊呼。
只见不远处确实有个牌子,上边贴着的纸条写着:“校规第二条,不准接近死亡树,否则死。”
没有太多的迟疑,依法将纸条上的字迹用口水弄掉,把校规撕碎。我们走了过去。
那棵树越是走近,越是觉得它的庞大。一股压抑的气氛也随之如同大气压一般紧迫起来,心口沉甸甸的,身上的毛孔就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压力,浑身都很不舒服。
周围的恶臭更是浓烈,尸臭似的味道有如实质一般流溢到鼻子里,呛的人喘不过气。
大树的底部有无数根粗壮的树根纠缠盘结在一起,每个树根都足足有数人高,几米粗。我们绕着大树走,终于看到根部开始细起来。
又走了许久,才来到了树根最集中的地方。这一处的根部有着大量的肿块,肿块呈梭状,每个都有一人高,应该是大树用来积累养分的地方。
而根部最细处,紧紧的缠绕着一口棺材。那口棺材是用石头制成,不像是古旧的东西,可树根却将它牢牢的缠住,仿佛那就是最核心的部位。
我们四人对视一眼,缓缓的走上前去。
棺材盖子上贴着一张校规:“校规第一条,不准打扰亡灵的安详,否则将受到生不如死的诅咒。”
终于到了揭开最后谜底的时刻,再次将校规的字迹抹掉,撕碎,我沉声道:“打开。”
沉重的棺木被四个人移开,露出了里边的模样。我们紧紧屏住呼吸向里边看去,顿时如同被雷电击中了一般,全身麻木,惊讶的几乎要晕了过去。
棺材里躺着一具尸体,一个全身都被树根刺穿的人类尸体。那个人,赫然是校长周华苑。他的尸骨看样子已经不知道在这口棺材里待了多少年,既然他的尸体还在棺材中,那上边的那个他究竟又是谁呢?
恶臭猛地更加浓烈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庞大的根系似乎抽搐了一下。
一阵又一阵尖锐的嚎叫从树身上传了过来。那疑似积累养分的梭形肿块一个接着一个没来由的裂开,居然从里边走出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类来。
那些人全是最近死掉的学生,他们从黏稠的脓液中爬出,全身赤裸。嘴里也不断发出和树同样的刺耳嚎叫。
那些人睁开了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早已惊呆的我们一行,然后扑了上来。
“夜不语,你们朝我这边逃!”一连串枪声响起,将我们附近的人形怪物打倒在地上。那些怪物有的立刻便枯萎掉,有的叫嚣着从地上爬起,继续向我们攻击。
我定睛一看,居然看到老女人林芷颜满脸焦急,端着冲锋枪不断射击。见我还在发呆,不禁怒骂道:“没见过美女啊,都叫你快滚过来,老娘在附近安装了定时炸弹,不想死就给我使劲儿逃。”
我大笑,劫后余生的大笑,“死女人,你从小是不是看香港警匪片长大的,做人不会,倒是把片子里警察的角色学到十成的地步。居然每次都是最后拉风的出场,抢本帅哥的风头!”
说完便什么也顾不上了,一把拉住依依的手转身便拼了死命的跑。
身后一群一群的怪物如同打不死的疆尸一般追着,不断的追赶我们。
我们在林芷颜的掩护下,有惊无险的逃出了地底洞穴,逃到了地面上。
然后看到林芷颜面无表情的按下了引爆键,于是灰尘满天,响声隆隆,巨大的爆炸席卷了整个视线……
学校不存在了,崩塌了,恐怖的校规也再不会出现了。这一次,是真的逃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