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子不除,魔族永无宁日!”
被捏碎灵识的韩彻已自知时日无多,他颤颤巍巍斥责着地上依旧僵直跪着的人,一双浑浊的双目几乎喷出火来,“陆羡手上沾满你们父族的鲜血,现在他不过是一只病虎,快动手啊!动手啊!”
一语未毕,眼前忽有一人影闪现。
“韩长老,慎言。”
身着银质薄甲的束发少年将长剑抵在韩彻颈间,全身似乎笼着一层寒霜。云初是陆羡的贴身护卫,此人看起来孤清俊美,行事却冷血无情,唯陆羡命是从。
韩彻扶着柱子站起来,眼前黑甲军残尸燃烧,百年心血付之一炬,“云初,你敢动我?”
“殿下吩咐,冤有头,债有主,看在师尊的面子上,他不会亲自动手。”
“不亲自动手?他竟还有脸提他师尊么!”韩彻讥讽地笑起来,声音里苍凉悲愤交杂,“魔族的好日子到头了,你想想,魔族之主杀了丞相之女与捉妖人的未来继承人,这会是什么效果啊”
此二人一旦命丧魔族之手,两派势力势必会对魔族之主群起而攻。
“还有,云初,你就没发现你家殿下越来越嗜睡了吗?”
韩彻痛快大笑,他虽不能手刃陆羡,陆羡却必死无疑。
“那就不劳长老操心了,”年轻的护卫面无表情,微微垂着眸子,纹丝不动,“殿下有一言要我转告。”
韩彻止笑,喉头攒动,“什么?”
云初语气中不带任何感情,按着陆羡的原话道,“藏魂蛊不过如此,没想到您呕心沥血,就弄出这么个玩意儿。”
“藏魂蛊……陆羡从何得知?难道已经被他破了!”
韩彻目眦欲裂,心如油烹,喷出一口老血,差点背过气去。
“至于你们,”云初收剑入鞘,转身看向魔族反叛,“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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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愿随陆羡离开祭宫,再次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了一路。
北风吹得荒草簌簌作响,枯木盘根错节,笼罩在朦胧阴翳中,宛若一个个张牙舞爪的狰狞怪物。纵使漫天星辉夺目璀璨,也掩不住密林中蕴藏的诡谲与苍凉。
今夜接连恶战,两人周身充盈着腥甜的气息。
陈三愿仰起头,发现陆羡脸色并不太好,他薄唇紧抿,泛白的指节紧紧扣住她的肩膀,极不舒服地停了下来,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过来。
重压之下,陈三愿下意识紧绷着支撑住陆羡,肩上的伤口彻底撕裂。
太特么疼了,找机会必须得跟关月要两张僻邪符贴在脖子和肩膀上。
不知是不是在血腥味的刺激下,陆羡清醒了些,兀自扶住枯木,呼吸间似乎按捺着极大的痛苦,待勉强站稳脚步,便退开几步。
“你离我远一点……”
陈三愿:“……”刚才到底是谁把我拎过来的啊大哥!
光线暗淡,陆羡站在光与影的分界处,幽黑的眸子在清明与混沌之间挣扎。
陈三愿有种不妙的预感,一个念头突然在大脑中清晰起来。
陆羡在原书中可是被称为男版白骨精的大佬啊,发起狂来本就是要喝人血的!
艹,怪不得他让自己躲远点!
陈三愿捂好伤口,转身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闷响。
“大佬?”
她回过头来,陆羡已伏倒在杂草之间昏迷过去,他双眉紧锁,眼眸紧闭,一向红润的薄唇血色褪尽,整个人似乎骤然深陷梦魇的煎熬。
陈三愿从未见过这样狼狈的陆羡,即便在原书中,大佬每次出场也总是一副slay全场的狂妄自负拽炸天模样。
看来对付黑甲军时不痛不痒的表现,纯粹是演给门外那群人看的。也对,韩彻这样狡兔三窟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出手?
陈三愿搓搓手,转个圈又走回来,目光停在粘上许多血污的云纹白靴上,三下五除二扒下陆羡的两只鞋子,牟足劲儿丢了出去。
两下系统提示音之后,她还是纠结地煞住了脚步。
保命的确要紧,可话是这么说,自己与陆羡虽不是朝夕相处,却也算经历了生死之关,真要丢下大佬,又狠不下心了。
“啧,算了算了,你又喝不死我。”
陈三愿干脆俯身拉他坐起来。
仿佛天性一般,陆羡唇上沾染鲜血,便乍然睁开赤红的眸子,一口咬在陈三愿肩头。
钻心的刺痛传来,她疼得瑟缩一下。
鲜血顺着陆羡的嘴角滴落在陈三愿脖颈间。
他眼中的血红渐渐消退,脸色却有了些红润。
就在陈三愿以为自己很有可能变成一具干尸的时候,猛地被人颤抖着推开。
“你不要命了么!”
那个一贯冷清冷心模样的魔主大佬语气中带着的怒气,染血的面庞竟有几分关切。
“……”没有纠结大佬该不该这么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陈三愿咂摸出陆羡的情绪来,那表情不完全是生气,倒有点……
惊慌无措?
陈三愿的表情由了然转为惊惧。
完蛋,谁给自己的勇气生出这么膨胀的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到现在,疯球了。
迟到的五一快乐,青年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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