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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光火石之间,林亦昭突然想起来,伍梦珂不就是男主的前未婚妻吗?!
原著里,纪元镜和伍梦珂本来家世相当,都乃罗浮城数一数二的修真世家,可惜随着纪元镜父母逝世,纪家也从一流世家渐渐沦落为三流家族,两家之间的差距日益扩大。再加上伍梦珂天赋出众,被昆仑掌门收为入室弟子,一跃成为罗浮城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于是伍家就愈发瞧不上纪元镜这个破落户,便以伍梦珂一心修炼、短期内不准备成亲为由,退掉了这门亲事。
而纪元镜作为被退婚的当事人,解除婚约后,却备受屈辱——伍家的人骂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纪家的人说他害家族的名声扫地,伍梦珂的追求者们认为他是女神清白无暇的履历中的一道污渍,个个对他喊打喊杀。
而这一切的攻讦,都跟伍梦珂脱不了关系。因为退婚毕竟是不光彩的事情,她在暗地里引导舆论,刻意地去抹黑纪元镜,只为给自己立一个清清白白的受害者人设!
——真是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
林亦昭视线在纪元镜和伍梦珂之间转了一圈,八卦的心蠢蠢/欲/动——不知道纪元镜此时是何想法?
可惜纪元镜还是如往常一般清清冷冷的模样,对伍梦珂甜腻的笑容视而不见,看不出有任何异常。
也对,他的人设本就是外表极冷极淡,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岭之花;而内在则又凶又狠,犹如挣扎于地狱底层的深渊之魔。
原书中他们再次相遇的时候,纪元镜已是恶名昭著、杀人如麻的分神期大能,他被正道修士围困,强行突破重围的时候,甚至认不出那个被他一剑斩成重伤的黄衣女子是他的前任未婚妻。
“大家注意——”
万以城的声音打断了林亦昭的思绪:“御剑飞行的注意事项相信大家已经铭记在心了。三个月以后,所有天字号班级的学生会一同参加此次实践考试。大家千万不要懈怠,抓紧时间练习御剑技巧,争取以最佳的状态迎接实践考试,顺利通过这一次考核!”
“现在你们跟伍师妹去林场东北角的剑库内领取统一的飞剑,这些飞剑亦是考试用具,希望大家要珍惜爱护。我言尽于此,你们去吧!”
于是,众人往剑库的方向而去。
段语惜瞧了一眼前方的伍梦珂,有些担忧地扯了扯林亦昭的衣角:“昭昭,若是不开心就说给我听,千万不要憋在心里呀。”
林亦昭:“???”
什么意思,她能有什么不开心的?
“有些事本就不可强求,何苦浪费一片真心呢……”段语惜说:“我觉得你值得更好的!”
“……等等,你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林亦昭满头雾水。
段语惜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林亦昭:“……”
你说你一个话痨,这时候打什么哑谜呀!
所谓的剑库只是一处简装木屋,里面摆满了一屋子的同款制式飞剑。
伍梦珂跟看守人员打了招呼之后,便一边念名单,一边分发飞剑。
她本就长得好看,态度也温柔可亲,很快就赢得了众人的好感。
飞剑的分发工作进行得很快,伍梦珂垂眸看了一眼名单最后的两个名字,眸底划过一抹晦色:“纪元镜、飞剑序号甲二七,林亦昭,飞剑序号甲二九。”
林亦昭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纪元镜,只见他拨开人群,缓缓走到伍梦珂跟前。
他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身姿卓越挺拔,譬如芝兰玉树;面色如霜雪,红唇似蔷薇,有种令人惊艳的美感。
伍梦珂甜甜地笑:“镜哥哥,好久不见。”
纪元镜神色冰冷,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拿起飞剑转身就走。
伍梦珂脸上的笑意凝在嘴角,眸子里转瞬沾染泪意,但又倔强地不肯哭出来。
那种坚强的小模样瞬间引爆了在场众人对纪元镜的不满——
“太过分了吧,居然敢这么对伍师姐!”
“是啊,伍师姐人美心善、温柔可亲,他算哪根葱啊,真是不识抬举!”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破落户,进了天字甲班就把眼睛顶到头顶上了,真是可笑至极!”
伍梦珂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劝道:“大家千万别这么说镜哥哥,他对所有人都是这般,并非是故意针对我……”
卧槽,这特么是越描越黑啊!
林亦昭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眼睁睁地看着纪元镜被众人贬低嘲讽,清誉败坏。
她突然不想继续听这些人嚼舌根,打算拿了飞剑就离开。看着桌上还剩最后的一柄飞剑,问:“这柄编号甲二九的飞剑,怎么跟其他人的看起来不一样啊?”
无论做工或是材质,明显比其他飞剑看起来要精良许多。
伍梦珂轻声细语:“昭昭,你身份尊贵,无论什么东西用的都是顶好的,自然是用不惯这等最普通的制式飞剑。因此,我在别处特地挑选了一柄精心炼制的飞剑,你看看喜不喜欢?”
……昭昭?居然叫得这么亲热。
而且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像这样堂而皇之地给她搞特殊,旁人真不会有什么意见吗?
林亦昭眉头微皱,直视着伍梦珂——她的眼神貌似真挚,可那一闪而过的恶意却被林亦昭成功捕捉。
林亦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道:“第一,我们好像不熟,请你叫我大名;第二,我满不满意与你无关,不需要你帮我搞特权;第三,这把剑我不要。”
说完就自己去旁边的剑堆里,随意捡了一把剑,拉着段语惜离开了。
伍梦珂攥紧手帕,泛红的双眼盯着林亦昭的背影,盯出了一种无法言说的诡秘。
此时已是午后,暖融融的阳光透过银杏枝叶的缝隙斜斜地散落下来,遍地是光斑。
“哇,昭昭你刚才太帅啦!”
“你没看到伍梦珂方才的表情,差点就绷不住了!”
“真是太解气了,伍梦珂这个哭神,动不动就流眼泪,害我被爹爹罚了好几次呢。”
“没想到,她也有今天!”
“但是——”
段语惜话锋一转:“以前你每次见到伍梦珂就怂得要命,恨不得把头埋进沙子里。怎么今天变化这么大,还敢跟她正面交锋?”
她歪着头凑近林亦昭:“难道你终于下定决心了?”
林亦昭把她的头推远一些,有些疑惑:“……决心?”
“对啊,前些日子你听说萧独迹和伍梦珂订婚的消息后还郁郁寡欢呢,如今你能放下他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独迹……
这三个字仿佛有种特殊的魔力,让林亦昭的心脏钝钝的疼。
这是怎么回事?
原主残留的神经痛吗?
林亦昭深吸一口气,脑海里登时无数画面飞速掠过,最后定格在一张年轻俊朗的脸庞上。她将所有线索串联起来,最后得出一个扎心窝子的结论——
原主和伍梦珂竟然是情敌?
这特么也太狗血了吧!
林场内陆陆续续有御剑起飞的身影,由于是第一次飞行,大部分人都有些磕磕碰碰。
再看纪元镜,他的姿势利落流畅,完全没有新手的迟钝与狼狈。
林亦昭看着自己手中的飞剑,有些跃跃欲试。她尝试着运转灵力,从丹田处生出的灵力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转瞬充盈至全身经脉。
她倏地愣住,记忆里明明是如涓涓细流般的灵力流呀,怎么突然就变成长江大河了?
她有些激动:“系统,这灵力也是你们阎王殿的福利吗?”
小凉的声音响起:“叮,亲爱的宿主,这是这具身体自带的属性呢!”
“那为什么——”
“原著剧情未补全的内容,需要宿主您自行去发掘哦。”
啧……看来这具身体的身世很不简单啊!
林亦昭重新静气凝神,将注意力集中于飞剑之上。虽然大部分的理论知识听得云里雾里,但这并不耽搁她起飞。
她依着本能小心翼翼的将灵力注入飞剑的内芯,剑身微微颤动,在灵力的牵引力之下晃悠悠的悬浮在距离地面一尺的地方。
林亦昭抬脚踩上去,让自己的重心稍稍下移,然后加大灵力地灌注,飞剑如同满弓之箭“咻”地一声疾/射/而出。
秋日的林场有种明媚的气息,银杏叶漫天飞舞,她感觉自己与飞剑彻底融为一体,极快地划破空气地阻碍,耳旁是呼啸的风声,身旁的景色在飞速倒退。
她心生畅然:这种兜风的方式,未免也太爽了吧!
就在这时,一只巨大的白色秃鹰突兀地横亘在眼前,林亦昭霎时慌了神,仓促之下甚至来不及观察四周,猛地一头扎进了东北方向过于繁茂的银杏枝叶丛里。
另一边,纪元镜练习了几次,就很好地掌握了飞行的要领,他正准备收剑歇息之际,便听一阵破空之声响起,一道快到模糊的人影朝他的方向砸了过来——
“快让开啊……!”
林亦昭感觉自己快疯了,脚底的飞剑彻底失去了控制!
纪元镜却岿然不动。
他眼眸微眯,沉着地双手掐诀,袖袍在动作间鼓荡飞扬。
转瞬之间,一枚巨大的六角雪花凭空出现,护在他的身前,并散发着刺骨的寒意。
林亦昭避无可避,闭上眼睛撞了过去。
那枚六角雪花在被撞上的刹那间绽放出森然的寒芒,碎裂成的无数小雪花凝结成冰,眨眼的功夫就将她冻成了冰雕。
纪元镜见她失了威胁,灵力一收,她身周的压迫骤然一松,然后从半空摔了下来,冰渣碎了满地。
她的马尾松散开来,绿色爆炸头上还斜插着黄色银杏叶,身上很多地方都是被枝叶刮破的血痕,看起来很是狼狈。
真是……太丢脸了!
她看向纪元镜,一时之间心情格外复杂。
对面的纪元镜长身玉立,眼眸微垂,卷翘的睫毛下眸色漆黑,安静地望着她,在微醺的秋光里,显得尤为昳丽。
林亦昭怔住,一时忘了言语。
突然地,纪元镜嘴角荡起一抹笑意,极浅极淡,犹如晨露之下清艳绝美的纯白铃兰花,却含着致命的凉意:“下次再这样,我会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道路千万条,安全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