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心暗送秋波的眼神让沈慕有些惊讶,这位长公主似乎对他有意。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是不是真的,沈慕当即解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双手奉上。
“这玉佩乃是上好的和田玉,权当是一个心意,还望长公主恕罪。”
这清白玉镂空双鹤衔枝配,颜色清爽,局部有一些淡黄色的半点,通体透雕。
细密的线条将仙鹤的形态展现的栩栩如生,真如振翅的双鹤一般。
送玉,大有一种暧昧的意味在里面。
可这玉佩不是沈慕经常贴身之物,所以也少了一点意思。
何况他嘴上说着是“赔礼”之用,也叫人说不出半点不妥来。
在江容心的眼里,这便是沈慕对她示好的举动,心底不由生出了两分成就感来。
江瑟瑟的未婚夫却给她送玉,这让她有一种自己已经赢了的错觉。
短暂的眼波接触后,两人又各自归于了平静。
长公主收下了玉佩,莞尔一笑,映衬着她娇艳的面容倒是不失为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沈世子放心,我与瑟瑟也是姐妹。自然不会计较此事,方才,也只是为了瑟瑟妹妹好才说的。”
“唉……”
可惜,江瑟瑟不明白她的一片“好心”还如此出言顶撞。
江容心这一脸“受伤”的模样,到叫人觉得受了委屈的人是她,而她大度开朗的原谅了自己一般。
瑟瑟心里一声冷笑,这一对狗男女不愧是一对,臭味相投。
这不,第一眼就看上了彼此。
偏她前世傻,不明白江容心突然与自己示好是有意接近的。
反而以为她是真的要与自己交好,每次都带着她一起去见沈慕。
正大光明的给两人私会的机会。
想来,自己还没有嫁给他前,沈慕就已经和她私通款曲,至于为什么不愿意退婚,这就让瑟瑟百思不得其解了。
按理说,江容心身为嫡出的长公主,背靠着丞相府李家,身份也比她这个亲王之女尊贵许多。
若是沈慕早在婚前就和江容心有了首位,想要解除婚约也是正常。
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却是依旧娶了自己。
也可能是觉得她命不久矣,早晚是个死,等她死后再尚公主也是一样。
如此,还能得到父王的一番支持。
想通之后,她也不愿再看两人一眼,转身离开。
见佳人离去,沈慕也没有再与她纠缠,转身去追江瑟瑟。
“长公主,咱们以后再说有机会再聊。”
而长公主却是想与他继续呆在一起,因此拉着他袖子小声道:“本宫也是第一次出宫游玩,有些害怕。”
“沈世子,我能跟你一路参观庙会的吗?”
沈慕当然不想拒绝她,可他毕竟是邀请未婚妻瑟瑟一起来的,这临时加了一个长公主,应该遵循以下瑟瑟的意见才是。
可他转身看去,江瑟瑟的背影却是已经走远了。
没有跟他说一声。
沈慕大概也是猜到她生气了,可若叫他此刻抛下公主去哄她,自是不会的。
两人统共也就见了两次面,虽是未婚夫妻,也没有多少感情在其中。
江茹月见沈世子对长公主如此亲切,心中也升起了一丝醋意。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她庶出的身份比不上公主尊贵,所以沈世子才会对公主格外的热情些。
不过,江茹月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
看江瑟瑟走了,她却还是选择了留下来。
目光柔柔的站在一旁等着两人,面上含笑,“长公主愿意与我们一起游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我早就仰过公主大名,心中更是佩服。”
江容心与她见面次数不多,但是京城中谁不知道江茹月的出了名的才女。
两人有了共同话题,血缘上来说也算是姐妹。
自然没有太多隔阂,于是江容心上了马车,叫宫人退下,
至于表哥李锦成,他的胳膊现在极为疼痛,哪里还有心思游玩。
打个招呼后就离开了。
沈慕骑马,耳朵听着马车里的两位佳人聊天的内容,偶尔也会笑一下。
眼角的余光也会打量着路边的人群,寻找一下荣华郡主的身影。
不管如何,他现在的未婚妻是江瑟瑟,将她一人丢在闹市,实在不妥。
另一边,瑟瑟带了帷帽走在街上。
活了两世,却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感受人群。
她的身体从小不好,得静养着,所以记事以来就随着皇祖母住在宫墙之中。
及笄当日便与沈慕定下了婚期,婚前更是得专心绣嫁衣,不能出户。
直到成亲当日,花轿在闹市中转了一圈,她才知道原来外面是这样的。
第二次,便是刑台。
第三次,是去寻找哑巴的西市。
今天,是第四次。
她像一个孩子一般,看着什么都觉得新奇。
而盛京作为天子之城,也比其他地方繁华许多,放眼看去街边的酒肆旗子迎风飘扬。
路边的小贩大声吆喝,车水马龙,一派安居乐业的和平景象。
可瑟瑟知道,这平和只是表面的假象。
实际上随着皇伯父的身体越来越差,几位表兄们之间的争斗更是从暗处浮到了水面上来。
也只有这京城是繁华的了,出了京城之外,因为这几年来的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而皇伯父却一门心思扑在了仙丹灵药和女色上,对于下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皇子们拉帮结派,真正考虑到民生的恐怕只有没有几个。
她死后没多久,沈慕借着民生,打着“匡扶天下,令百姓安居乐业”的旗子谋夺了天下。
可惜,好景不长。
大业王朝战火连年,外强内虚,周围的外敌早就虎视眈眈。
沈慕上位后的第二年,北方的云国举兵来袭,城池连连失守。
最后,失去了半壁江山。
沈慕本人也暴病而亡,大业王朝最后花落谁家,瑟瑟却是记不清了。
她重重地叹了一息,声音里带着一丝深沉的难过起来。
而这一记叹息,听在哑巴的耳朵里,却变了一层意思。
小郡主她是因为沈世子和公主走得近而难过吗?
哑巴心里一酸,很想安慰下她。
突然,目光看到了路边的糖人,他的脑海里会议起甜的滋味。
郡主应该也会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