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里屋,朱炳勇满脸带笑的打起招呼来:“马科长,王秘,敬你们一杯”沙军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介绍到:“这是财政局预算科的朱炳勇,他的老婆吕明和我们几个是同学。”
财政局预算科的同志无论走到哪里都有几分薄面,傲慢的马科长抬起了屁股,将椅子超旁挪动,给朱炳勇腾出一个位置,道:“老朱,坐这里。”
朱炳勇在马科长的身边坐了下来以后,这才跟付红兵打招呼。
酒桌子是巴山县城社交活动的重要场所,夜幕降临以后,县城很多机关事业干部就涌向了高档酒店或者很江湖的大排档,在这些场所里总会遇到很多熟人,在一轮轮的串台和敬酒中,完成了感情交流。在一次又一次的酒局中,一个有一个小圈子便形成了。朱炳勇深喑此道,不用沙军介绍,主动与马科长、王岩等圈子里面人聊了起来。
候海洋是巴山酒场的局外人,融不进他们谈话中,吕明进来后,他的心情变化忧伤,但是没有愤怒。
淬不及防的遇到候海洋,吕明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朱炳勇与候海洋在躲无可躲的地方迎头遭遇,她的心、肝、喉仿佛被一把大铁钳夹住,夹得如此之紧,他无法呼吸,有一种缺氧的昏眩感。
陆红、沙军、付红兵等人都知道吕明和候海洋的故事,他们紧张的看着候海洋,担心候海洋在现场爆发,如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脸上都极为不好看,陆红没有挡住吕明,只能站在一旁叹气,吕明身体微微颤抖,如暴风雨中一株小草。
朱炳勇酒量不错,在沙军的介绍下,一次与在座的人敬酒。
在巴山,敬酒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年长者,官大或者女士敬酒,一人可以敬全桌人,俗称批发;以另一就是敬酒之人一次与桌上的每一个人碰酒,俗称单碟,适用于同辈或者酒量较好者。
当沙军介绍“这是候海洋,我的同学”时,朱炳勇夏蓉明显僵硬,随后嘴巴向上翘,故意摆出居高临下的高傲笑容,道:“我是朱炳勇,在财政局预算科工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尽管来找我。”
若是在一年前,候海洋绝对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经历过看守所一百多天的生死考验,经历了寻遍秋云不得的苦涩,心里力量的纪委强大,他懒得和朱炳勇多说话,举起酒杯,“砰”的碰了碰。仰着脖子,一杯酒没有和舌齿发生纠缠,直接倒进喉咙里。
朱炳勇喝了酒,上下打量这候海洋,目光停留在其腰间的小皮包,道:“听沙军说你辞职了,做生意肯定找了大钱?”
候海洋从对方言语和目光中看出来未加隐藏的俯视态度,他没有回答朱炳勇的话,拿起酒杯,慢慢的啜了一口,冷冷的瞥了一眼。吕明已经做出了人生选择,对此他无能为力,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没有大度到对抢走女朋友的情敌报以笑脸,丝毫没有掩饰对朱炳勇的冷意。另一方面,他和吕明曾经有过真挚的感情,为了吕明着想,他不会与朱炳勇发生冲突。
吕明将朱炳勇的挑衅和候海眼里的冷意看在眼里,不愿意在留在房间里,低头往外走。陆红怕她有意外,紧跟其后。来到屋外,吕明双肩搐动起着抽泣起来。陆红取了纸巾,递给他,劝道:“别哭了,事已成定局,再哭也没有用,哭红了眼睛,朱炳勇会不高兴。”
吕明和朱炳勇已经办理了结婚证,正在筹办婚酒,陆红所言的“定局”便是指此事。吕明结果纸巾,檫掉眼中泪水,站在路灯下,脸上神情有种说出来的惆怅和失落。
陆红我这吕明的手,劝道:“别想了,我们的现实一点,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要强。”劝人的话容易说,放在自己身上未必就容易解脱,她暗恋候海洋多年,原本经过这一段时间,已经将候海洋放下,可是真当见面,才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将候海洋的影子从心灵深处赶走。
候海洋与酒桌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不停的吃,填了一肚子的烧鸡,付红兵善解人意,寻了个理由,提前离开了酒席。
喝得半醉的沙军将付、候两人动刀门口,他很豪放的张开双臂,与候海洋来了一个热情拥抱,然后道:“蛮子,明天到我家里来取摩托车,再放,我就要收管理费了。”
候海洋推开沙军,道:“明天早上上班前我过来取,不见不散。”沙军打着酒嗝,道:“我七点半出门到广播电视大学,明天见,你睡晚了,就找我妈。”
离开小钟烧烤,喧嚣和浮华也就远去。候海洋和付红兵走在人行道上,踩得落叶沙沙作响。候海洋看着行车的路线不太对,奇怪地问道:“怎么,不会公安局宿舍了?”付红兵道:“很久没有回过宿舍,太脏,我们住在小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