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你知道李维桢是谁吗?”文舒窈有些好奇,不由问出声来。这份霉运真是要笑死她,这平时得多倒霉啊。
哪知话音刚落,就见春桃慌乱失措地将她拉往身后,同时警觉地查看四周。
这副模样让文舒窈越发有了兴致,她侧目观察春桃表情,感觉春桃这副紧张样子不像是装的,思索片刻后她伸出手拦住春桃,瞧着她目光满是惊慌,饶有兴趣地询问道:“怎么听到李维桢这三个字你就这么害怕?”
文舒窈观察到,在听到“李维桢”这三个字时,春桃面色刷得一白,这让她心中隐约觉得这位李维桢恐怕不是个好人。
而恰时,春桃也收回警觉的目光,声音微颤,小心翼翼地问出声:“娘子,您怎么忽然问起摄政王?”
啊哈?原来是个王,还是摄政王?坏事做尽,所以老天爷惩罚令他霉运缠身!文舒窈脑补着眯着眼睛,又瞥一眼那远方红色字体,慢悠悠地回:“我好像看见他了,喏,那里。”边说边举起手指向红字方向。
“!!!”春桃视线顺着文舒窈指向而去,同时身子一软,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幸好文舒窈及时扶住对方胳膊,让春桃稳住身子。春桃神色慌张,左看右看也没发现什么,蹙着眉头思考着,最后一咬牙即刻转身,窸窸窣窣地将包裹收拾起来,将烤鸡用树叶一包,拉着文舒窈就要跑。
“怎么回事?”文舒窈被春桃拉着疾走几步,有些懵逼,她刚穿来时就跟着春桃跑了一路,好不容易甩开追兵,来到这片树林有些片刻喘息时间,怎么现在听到李维桢名讳又得跑?
“娘子,快跑!若是遇到摄政王,准没好事!”春桃一手拎着包裹,就要拉着文舒窈跑,文舒窈看到地上还没熄灭掉的火堆,又跑回来往火上踢了一层土,瞧着火被扑灭,文舒窈这才放心跟着春桃跑起来。
只是跑了没几步,文舒窈就开始气喘吁吁。她饿到现在,忙于看buff还没来得及吃烤鸡,这具身体也到底太薄弱些,足见平时原身没有多运动。
可是春桃拉着她,她迫不得已只能跟上对方步伐。
跑一段路之后,文舒窈实在跑不动,她反手拉住春桃,喘着粗气朝春桃摆手:“又饿又累,实在跑不动,我们又没惹他,为什么还要躲着他?”
春桃担心文舒窈身子难受,忙解释:“娘子,旁人皆说,摄政王冷酷狠厉,好多人在摄政王跟前做事,非死即伤。”说到这,她见文舒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面上心软几分,搀扶过文舒窈让她坐在路旁石头上,拿过烤鸡让她先吃一些:“娘子,您只要记得,只要遇到摄政王必定没什么好事。”
可不是吗,霉运值-999,怎么可能会有好事发生啊。
文舒窈整一个无语,接过另一半鸡腿,三下五除二全部消灭。同时在脑海里刻画出一个刁钻残暴又倒霉透顶的摄政王来,人听到名字就跑,可见这个人是有多不得民心。
就在文舒窈准备扯下鸡翅膀吃时,又听前方传来嘈杂声音,她扬头望去,就见树林深处蹿出一排排红字绿字来。
顺着文舒窈视线,春桃也瞧见远处有人,她即刻大喊一声:“娘子!快跑!”一边快速扯过树叶包起剩下鸡肉,搀扶起文舒窈又往来时路上跑去:“那定然是老爷派来之人。”
一来一回,文舒窈有些糊涂,懵逼中她揪住春桃胳膊,在疾跑中发出一句疑问:“可是,前方不是有李维桢吗?”这岂不是又跑进虎口去?
“……”春桃脚步一顿,面色一僵,她看看前方又看看后方,目光中浸满了无措。
见此,文舒窈心中一乐,觉得这小丫头还挺有趣,举起手敲了她脑壳一下,淡定道:“别着急,能跑且跑。”放心,我这自带金手指,必不可能让咱们第一局就死翘翘。
“站住!”身后传来追赶声,两人扭头一看,远方树林深处跑来乌压压一帮人。文舒窈想都没想,直接拉起春桃往李维桢处跑去。此刻,就要以毒攻毒,直接把人引到李维桢处。文舒窈心里算盘打得噼啪响,此刻腿也不酸,脚也不疼,直冲目标快速移动。
此刻官道上,一帮士兵正在清理路上树木。大齐摄政王李维桢正坐在马车里全神贯注地翻阅着奏章,浑然不知丛林深处有人已经把算盘打到他身上。
他此行要去兰州查西宁郡王贪污受hui一事,途经此地,忽地天生异象地动山摇,将一棵百年大树给晃倒在地,横在大路中央拦住了他们的前路。
士兵想办法移走树木,各个小心地观察着四周,谨防此事是有人刻意为之。
“主上,可否要小的先行查探。”贴身侍卫淮生凑在车窗边,低声询问着。
李维桢翻着奏章,时不时眉头紧锁,半晌才“嗯”了一声。
轿外淮生听到,抱拳作揖之后,正转身欲骑上高头大马往兰州去,却不想瞥见前方路上跑来两位女子,淮生心里一紧,一甩马鞭,大喊一声“护驾”,周围士兵全部警觉起来,将马车团团围住。
“嗯?”听到外面声响,李维桢放下手中奏章,发出一声疑问。
淮生急忙跳到马车旁低声汇报:“主上,恐有埋伏!”
听到“埋伏”二字,李维桢冷哼一声,将批好奏章扔到一旁,指腹摩挲过案几,许久才吐出两字:“小心行事”
“是。”淮生得令,朝周围士兵吩咐下去。
这一边,文舒窈拉着春桃跑到红字处,看到这里士兵们全副武装各个戒备,心里“咯噔”一声,左右衡量之后,直接拉着春桃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开始喊冤:“大人,救救我们哇。”
周围士兵们面面相觑,没料到是这样进展。
淮生有些捉摸不定,眼神偷偷打量过马车,见里面再无任何动静。
文舒窈拎着袖子擦拭着眼角,一边抬眼快速扫视一圈士兵,又垂下头继续哭诉着:“我们只是想去乡下看望重病母亲,半路上却遇到穷凶极恶的坏蛋……”
假哭几声之后,察觉到周围没啥反应,文舒窈微微抬头,透过手指缝观察着前面士兵,怎么回事,这帮人纹丝不动,理都不理?
这番哭诉说辞在春桃耳朵里略显奇怪,但悲从心来,她早已顾不得这些细节,忍不住抽泣起来,并大声道:“各位官爷,救救我们吧。”说到这,抽泣成嚎啕大哭。
听春桃努力配合自己哭得认真,声声入耳,文舒窈忍俊不禁,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实诚了些。
“聒噪。”马车内传来一声轻喝。
为首士兵一一反应过来,上前就要将文舒窈、春桃给押起来。淮生也阔步往前一步,大喝:“尔等胆敢阻拦朝廷命官,可知罪!”
这声怒喝,让文舒窈在识海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哭”得更伤心:“这位大人宅心仁厚,求求大人大发慈悲。”计算一下时间,身后追兵差不多要追上来了。
淮生瞄一眼马车,又看向那两名假哭女子,心里已大概将两人定性为居心叵测之人,一定是知道摄政王来此,所以趁机行凶,便没好气厉声道:“若有冤,便去兰州县尉处,怎可在这里随意拦人喊冤!
文舒窈正打好腹稿要反驳这位士兵几句,身后就传来齐刷刷紧凑脚步声,喜悦之色跃然她眼底,很快又被她尽数敛去,她故作惊慌失措地往前爬几步,好显示出她是真害怕,并拔高声线“哭”道:“后面那些人想杀人劫财呐!我们手无缚鸡之力,难以抗衡,求各位大人行行好。”。
此话一出,周围一片兵器出鞘声音。
计划成功一小半,文舒窈趁热打铁继续大喊:“大人你们也快些跑吧,他们十恶不做,什么人都敢杀!”
许是文舒窈这场戏演得不错,也或许是后面这帮追兵各个面露凶相,一看就是恶徒。两队官兵也没对个话交涉一下,电光火石之间,双方直接举着兵器开始硬刚。
场面瞬间混乱非常。
看到事态快速发展,文舒窈忍不住在心里给追兵点个赞,废什么话直接干,这种精神太让人敬佩。见时机成熟,没人顾及到她跟春桃,文舒窈鲤鱼打挺站起身来,一把拉起春桃,又快速捂住差点惊呼出声的春桃,朝她努努嘴,指了指两方人马,示意可以悄咪咪从一旁绕过马车。
车上的薄纱帘被风微微吹起,暗处闪过一道目光,将这些尽数看在眼里,眸光中掠过一丝玩味。
文舒窈蹑手蹑脚拉着春桃挨近马车,看到一阵邪风吹起车帘,她恰好一眼撞入这眸中。
唇似涂脂,玉树临风,窝草,是个大帅哥啊!
只这一眼,她就感觉自己魂魄快被吸走,她修身养性多年,见到美男实在是她应得的,只是……
视线移到对方头顶大红字,文舒窈可惜的咂咂嘴,美则美矣,就是这霉运让人害怕,她还是先跑为敬!文舒窈克制住脑补,快速低下头拉着春桃往马车后走。
见对方只看他一眼就要匆匆离去,还露出一副可惜之色,马车内李维桢眸光略微一闪,似有些不解,不禁干咳一声。
淮生正跟追兵打得热火朝天听到这声音,警觉地朝后望来,恰好见两个人行动诡异,鬼鬼祟祟地接近马车,淮生心里一急,直接脚踩追兵一跃而起,几个翻身后落在文舒窈、春桃面前,将两个人抓个正着:“还敢跑?”
“!!!”谁可以解释一下,这人是怎么忽然“飞”到这里!文舒窈瞪大双眼,刚沉迷美色,丝毫没注意这人,第一次见识到古人轻功,文舒窈不觉感到酷炫。而就在这个空档内,对方拎着她跟春桃就像拎着小鸡仔,一路拖到马车旁,甩在地上。
“说,尔等到底是何人!”淮生根本不给两人时间,直接冷言出口,目光中满是揣测、不屑。
这一摔,文舒窈觉得自己身上快要散架,“哎哟”了好几声,疼,太疼了,这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但看到他头顶大字:好运+159 霉运+0,文舒窈又觉得,他好像可以这么豪横,这还是目前为止见过好运最多的人。
被甩到地上,春桃顾不上身上疼痛爬起来查看文舒窈可否受伤,此刻她泪眼蒙眬,满腹委屈,护在文舒窈身上并哭道:“官爷,我家娘子是兰州刺史之女,万不得已才沦落至此,求各位官爷菩萨心肠,放我们走吧。”
春桃这番举动,看在文舒窈心里不免有些心疼。
她伸出手拉住春桃,整整她额前碎发,示意让她放心,随后昂着头看向马车内。可惜呀,真是可惜呀,长那么帅,怎么霉运999+呢!?脑海里刚飘过这个念头,文舒窈连忙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没时间想这事,她得想办法先从这人手里逃出去!
“我看大人应堂发黑,必是满身霉运,刚好我师承大师,会那么几件法子能除霉转运,”说出此话前,文舒窈想着,既然难过李维桢这关,何不靠着金手指作弊呢?先神叨叨说他霉运缠身,得转运,再胡诌几句说自己师承大师巴拉巴拉,唬住对方再说!还不信这人不动容,想着这番腹稿,文舒窈一脸神气:“若大人能救命,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
展示出我真正技术,清除你霉运,让你重获崭新未来。
只不过后半段还未说出口,文舒窈就被系统君大声阻止住:“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金手指!”
李维桢抚上扳指,指腹轻轻摩挲了一阵,他嘴角勾起,心里有些好奇,他倒是要听听,这女娘要说什么胆大包天之话来。
一旁,淮生面上表情分崩离析,似乎不相信这女子胆敢对着自家主子说出这番话,虽然这女子看起来颇有点姿色,但她竟然敢在摄政王面前大言不惭,实在是不想要命了吗?
打好的腹稿被系统君这一声急呼而哽在喉间,文舒窈顿了一刻,满脸堆笑褪去,换作了讪讪之色,并尴尬道:“唯有给王爷当厨娘,用厨艺报答!”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李维桢:你看爷是差厨娘那种人?(昂首挺胸自豪脸)
文舒窈:以后你别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