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柳月在唐宛儿家呆了一天,庄之蝶让牛月清过去看看,牛月清不去,柳月却自个回来了。回来了没有多少话,便去厨房做饭。牛月清见她这样,也不再吊脸,全 当没发生了事似的。但柳月每顿饭虽然还同主人夫妇在一个桌上吃喝,吃毕了,头不抬地说:“下一顿吃什么?”庄之蝶说:“随便。”柳月就说:“随便是什么样 的一种饭,我不会做!”庄之蝶于是说:“豆腐烩面吧。”下一顿果然就是豆腐烩面。这么吃了几顿,牛月清就每次上班前,在纸上写了下顿饭的单子,压在桌子 上。柳月明明看见了。在牛月情换鞋要上班走时,仍大声朝着书房问:“下顿吃什么饭?”庄之蝶说:“你犬姐不是写了单儿在桌上吗?”柳月就拿了单子,又说: “米饭炔鸡块!庄老师,我文化浅,是炖鸡块还是炔鸡块,火字旁加屯和夬是不是一样了?”庄之蝶在书房说:“你在作家家里连炖字都不会?”柳月说:“不会写 嘛!要么我怎么是个保姆?!”气得牛月清一把抓了纸条,来拧柳月的嘴,柳月噗地就笑了。庄之蝶出来看着,说:“好了好了,你们姐妹和好了!”牛月清就又气 又笑了说:“柳月呀,我看你真的不是保姆!”柳月也笑了说:“我这人践哩,你给我个好脸色*我就跟你来了,我哪里是保姆?!”牛月清说:“往后做饭再问你老 师不问我,看我扯了你的嘴!”才出门下楼,却又在楼下喊:“柳月,柳月,你给我抓一把瓜子儿来!”柳月抓了瓜子儿下去,牛月清一边走一边嗑着去了。柳月上 来也坐在客厅里嗑了一堆,过来瞧瞧书房,问:“你又写啥了,窗子不会开点吗?烟雾怕要把你罩得没影儿了!”庄之煤说:“别打搅我,我写答辩书的。”柳月无 聊,到她房间拿针线钉褂子上的扣儿,扣子没钉完,就倒在那里睡着了。
庄之蝶写了个把钟头,写得烦躁。给杂志社拨电话要周敏,周敏接了,就让他把省职评办的谈话情况转告钟主编。一定给钟说,他庄之蝶还要亲自去文化厅找领 导谈谈的。放下电话,觉得口寡,来厨房找什么吃,见案上一盘梅李,拿一颗吃了,让柳月也来吃。喊了一声,柳月没应,过来卧室见柳月仰面在床上睡着了。柳月 解开的褂子上,一只钉好的扣子线并没有断,线城头还连着针,-乳-罩下的一片肚皮细腻嫩白。庄之蝶笑了一下,却忍禁不住,轻轻解了-乳-罩,也把那裙带解开,静静 地欣赏一具玉体。裤头儿在柳月的性*器间凹进一条细缝儿,庄之蝶方用指头勾了那裤头儿,柳月就伸了个懒腰支起腿来,庄之蝶怕弄醒了她,便拿了梅李在上边轻 摩,没想那缝儿竟张开来,半噙了梅李,庄之蝶无声地笑赶忙悄然退出,又去书房里写那答辩。写着写着,不觉把这事就忘了。
约模十点左右。有人敲门,庄之蝶去开了。进来的是黄厂长,黑水汗流地在说:“哎呀,我担心你不在的;你还在,这太好了!我给你定做了三个博古架,让人用三 轮车已拉到楼下了。你呆着不要动,我这就给你搬上来!”庄之蝶说:“你怎么给我做博古架?费这心干什么呀!我和柳月都下来帮着拿。”黄厂长已下到搂梯中 间,说:“怎么能让你下来?让柳月帮着就行。” 柳月在刚才敲门时就迷迷糊糊醒了,后听见庄之蝶去开门,也就又闭了眼睡,这阵听着让她去抬什么东西,翻身往出跑,已经到门口了,才发觉衣服未扣,-乳-罩和裙 子也掉下来,同时下边憋得胀胀地痛,低头一看,噢地就叫起来。庄之蝶猛地才记起刚才的事,忙关了门走过来,柳月偏也不取了梅李,说:“老师就是坏!”庄之 蝶佯装不知,说:“老师怎么啦?”接着说:“哟,柳月,你那儿怎么啦,是咸沧海李罐头吗?”柳月说:“就是的,糖水泡梅李,你吃不?”庄之蝶竟过去,把她 压住,要取了海李,梅李却陷了进去。掰开取了出来,就要放进口去咬,柳月说:“不干净的。”庄之蝶说:“柳月身上没有不干净的地方。”兀自咬了一口,柳月 就把那一半夺过也吃了,两人嘻嘻地笑。柳月却说:“你在戏弄我哩,做这恶作剧,是唐宛儿你敢吗?”庄之蝶说:“我让你吃梅李,你睡着了,样子很可爱,就逗 你乐乐。”柳月说:“你哪里还爱我,我在你心里还不是个保姆!我和她吵嘴,她给我凶,你回来不说她,倒扇我一个巴掌,我爹我娘也没扇过我的!”庄之蝶赶忙 说:“我不打你一下,她能下台吗?也是你做了那些事不好,我回来了你又张狂起来,不打着,让她看出来不知又要怎么对你的!你到忌恨了我?!”柳月税:“那 你怎么一声也不吭她?”庄之蝶说:“她毕章是这里主妇。当了你的面没理地,你去了唐宛儿家,你又知道我怎样吵的地?虽没打她,这心却更远了;打了你,心离 你更近的。”柳月就说: “柳月傻,你又哄柳月哩!”。黄厂长就在门上又敲,柳月忙穿了衣服,两人出来开门,帮着黄厂长和一个人把博古架往家里搬。黄厂长已热得一件衫子全然汗湿, 说:“柳月呀,宰相府里的丫环比县官大,你在作家这儿当保姆也是个作家。庄先生不必来帮我,你也不来,我好赖还是个市优秀农民企业家哩!”柳月说:“你没 看见我眼里迷了东西,只流酸水吗?”便出去下楼帮抬第二个架子了。
架子全部搬上来,柳月就钻进浴室去洗手,用手巾擦下身,一边擦一边唱,好久不出来。黄厂长说:“柳月,好中听的嗓子,出来让我们听听的。”柳月却不唱 了。洗毕出来沏了茶,又拿了案上那盘梅李招待黄厂长。黄厂长说他吃不得酸,见酸牙疼哩。柳月说:“瞧你那口福?!你不吃了庄老师吃。庄老师就爱吃这个!” 拣一枚给了庄之蝶,便自个用抹布擦博古架上的灰尘土,指划着这架子怎么个摆放法。黄厂长就说:“庄先生,这架子你还满意吧?像你这么有贡献的人,家里怎么 能没个博古架儿,那么多的古董全放在书架上!我是早就给你定做好了的,就是没个空儿来城里,今日用卡车拉了我那女人去医院,才一并运了来的。”庄之蝶就 问:“到医院去?你老婆怎么啦?那次我去看她身体蛮好的嘛!”黄厂长说:“你那次怎么就不住下?你要在那里写了一本书,我就要把那房子永远当文物保存下 来,将来办个展览馆的。我的老婆你是见了,各样都拿不到人前去,就是个嘴功。好那张嘴!多亏是肉长的,若是瓦片儿,早烂成碎渣渣了的!。女人家,尤其乡里 女人,眼窝浅得很,她不理解我的事业,不理解我的理想,不是个知音!人这一生,没有一个知音老婆,你懒得什么话也不想说的、她却还与我闹。闹得鸡犬不宁, 就把农药喝了,喝了那一大缸子的。我有啥办法!就得住医院送呀!”庄之蝶惊慌起来。“喝了农药,黄厂长。你这真是捅下大烂子,把天戳个窟窿了!那你不在医 院,还来给我送架子?”黄厂长说:“一到医院送进抢救室,医生说,两个人闹意见喝的药,抢救时男的最好不要在旁边,以免她看见历了又生气,就难与医生配合 了。我想也是,留下一个女人在那儿支应着,我就来你家了。她要死,就死吧,又不是我拿绳子勒死了她。能送她到医院,我也是尽了一场夫妻的责任了。”柳月听 了。倒不擦博古架,拿眼睛一直瞪着黄厂长。黄厂长说:“柳月你怎么老瞪我?”柳月说:“谁瞪你了,我就是这大眼睛!”黄厂长说:“柳月这一对眼睛就是大得 好看,像两颗鸡蛋!”柳月说:“脸还白哩,白的是白面哩!”庄之煤见她恶狠狠的,就说:“抑月,快给我收拾几样东西,我和黄厂长去医院看看老嫂子,上次 去,她好热心肠地待承我哩。”黄厂长说:“你也去看?那也好的,让医院里人也瞧瞧我交的是什么朋友!”庄之蝶没有说话,提了柳用装好的礼物包皮儿就走。黄厂 长说:“还拿什么东西?说不准儿连空气都没她吸的了!”庄之蝶低声喝道:“你怎么这样说话!”两人就走。[!--empirenews.page--]
一到医院门口,那老婆却坐在一家凉份摊上吃凉粉。黄厂长惊得膛日结舌:“你好好的?还吃凉粉啦?”老婆一碗凉粉照面摔过来,黄厂长闪身躲了,凉粉连碗 碎在地上,骂道:“你盼我死哩吗?老娘才没死的!老娘不吃着昨。剩下万贯家产给那B上长花的人吗?!”黄厂长给庄之蝶说:“她是瞧你也来了就张狂了,真是 土地爷不能当神,婆娘家不能当人!”说毕急去急诊室问怎么回事?老婆就拉了庄之蝶坐下,嚷道再给她碗凉粉,给庄先生一碗凉粉。庄之蝶便不吃,问道:“这么 快就治好了。医生是洗肠了?才洗了肠可不敢吃东西的!”老婆说:“哪是洗肠?!我只说我要死了昏昏沉沉,可一睡到病床上。觉得没事的,真的就没事了,只害 肚饥。”庄之蝶说:“我知道了,你在吓黄厂长,喝的不是农药。”老婆说:“医生也这样训我,说喝的不是农药你就不让送医院么,送到这里若不是你这阵坐起来 说没事,我们就得洗肠,说不定开了刀!我哪里是在吓他,我真的要死,他竟敢把破女人引了在家里睡觉,睡过了又怕人家和别人睡,就用刀子剃人家的毛,还说。 ‘把毛剃了,你就是找别人,别人一看是剃过的他就不会和你再好的。’正剃着我撞见了,他不要睑的说:我要请她作我的私人秘书的,你来比比,你能写?你能 算?你有她这一身白津津的肉?我一气就把一茶缸农药喝了!”庄之蝶说:“这是何苦呢,你死了还不是白死吗?这也奇了,喝了那么多的农药倒没事,真是天生你 该是作他的老婆!”老婆说:“我也不知道这怎么啦?是不是我这胃和别人不一样?医生也怀疑我这肠胃功能的,就让陪我的那人去家拿了那农药缸子,先化验化验 农药的成分。缸子已经去化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