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瞬间感觉喉咙作痒,他脸色苍白,粉红的唇瓣都白了几分。
偏偏他还将怀里的小姑娘护得好好的,往喷泉外走去。
高挺玉秀的身姿此刻有些摇摇欲坠。
早在男人身形压过来的时候,宋京萝就吓得抱住他精瘦的腰,整个人埋在他怀里,她分明感觉到男人后背一阵潮湿。
男人的皮鞋在干涸的地面停止脚步,宋京萝眼皮掀起,仰头看他,他穿着白色衬衫,被水这么一淋,全都贴在了身上,窄腰长腿,湿发雪肤,在这一瞬间像是刚出浴的美男像。
宋京萝双手紧紧拽住男人胸前的衬衫,心跳倏然加快,却是眼神无处安放,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了他的神圣。
但她也很快发现了男人的异常,苍白的脸,微皱的眉头,还有突如其来的咳嗽。
“傅砚辞,你怎么了?”她不假思索地开口,声音软绵绵的,夹着浓浓的害怕,却还是第一时间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细细打量他的表情。
就见男人咬着嘴唇,满脸不正常的红晕,宋京萝下意识踮起脚尖,用自己的额头去贴近他的额头,男人额头上的滚烫吓得她不住战栗。
“傅砚辞,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她扶着他往躺椅上走去,“我叫车,你先坐下。”
她将男人的沉沉的双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步往躺椅上走去,“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因为我馋,你才......”
她一边走,一边哽咽出声。
“别哭。”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的。”她将西服脱下来披到他身上,精致漂亮的盘发此刻散落下来,有些凌乱,有几根发丝沾到了嘴唇,她咬着唇,低声哭泣着。
她实在是没有见过男人这么脆弱的模样,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摇摇欲坠。
“用我手机给樊叔打电话......”男人用仅存的一丝力气开口。
宋京萝连忙从他口袋里掏出手机,颤抖着手哆哆嗦嗦扣着他的手机,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拨了樊叔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叫着,静等的这一幕,漫长的几乎让人绝望。
宋京萝咬着唇瓣,满眼含泪的看着手机,终于在最后关头,樊叔接听了电话,“先生,怎么了?要去接您吗?”
“樊叔......傅砚辞他快晕倒了。”宋京萝太过害怕,搂住男人的腰不断颤抖,他倚靠在她纤细的身上,双手无力垂在两侧,西装外套松松垮垮得披在身上,雪松味融入了水,味道更加浓烈。
像是挺拔的雪松,轰然倒塌,树枝浸泡在了水中,那种凄凉落寞感,顷刻袭来。
宋京萝身体僵住,动都不敢动。
樊叔比她冷静,问了详细地址,便瞬间挂了电话。
男人趴在她身上,身体冰冷,身上浸湿的衬衫贴在她身上,让人觉得无比寒冷。
宋京萝抬头看了眼附近,拖着他去了一家离市中心广场最近的五星级酒店,要了间房。
酒店前台看着大晚上的,她拖了个快要晕倒的男人,有些害怕,就在她要打电话报警的时候,男人抬头,目光清冽又冷淡,“她是我女朋友。”
“嗯嗯,我男朋友感冒了,浑身不舒服,请帮我们赶紧开个房吧!”宋京萝眼泪汪汪,满脸急切的模样感染了前台小姐姐,她点点头,说了句,“好。”
进了酒店,宋京萝将男人放到床上,急忙拿出手机又给樊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傅砚辞已经安全到酒店了,樊叔只说了句“好”,便挂断了电话。
宋京萝放下电话,看了一眼床上的男人,立马将屋子里的暖气全都打开,傅砚辞此刻被她扔在床上,一双长腿无处伸展,黑色西服被她盖在身上,遮住了白的透明的衬衫,还有那身隐隐若现的撩人线条。
她挪开视线,打算帮男人将那身湿哒哒的衣服脱掉。
刚挪动步子,忽然,门被敲响,宋京萝立马走过去开门,酒店经理笑着送过来一套崭新的居家服以及一盒药箱,“小姐,不好意思,刚刚樊叔打电话过来,我们才知道是我们老板来了……”
宋京萝眨眨眼,立马顿悟过来,她好像又进了男人旗下的五星级酒店。
她接过衣服,道了声谢,随即在酒店经理微笑注视中关上了门。
这下她信了,傅家名下资产遍布在京市各个交流,小到宠物店,大到航空公司,傅砚辞的名字几乎是金钱权势的代名词。
“傅砚辞,你这么厉害,肯定没有事情的,你怎么这么脆弱啊,你这么脆弱,当初下那么大雨,还要亲自给我撑伞,你傻啊!”
小姑娘絮絮叨叨说着说着,眼眶一阵泛红,她揉了揉眼睛脱下拖鞋,爬上床,颤颤巍巍地爬到他身边,“你忍着点,我帮你把衣服换掉。”说完动手就要去脱他的衣服。
刚触碰到他的领口,就被男人轻握住她的手,“等樊叔。”
他虚弱的声音响起,宋京萝的眼眶瞬间红了,“你都这个样子了,都不让我碰你吗?”
男人摇头,精致的眉眼皱起,他将她纤细的手腕挪开,强忍着睁开双眼,触及到她失落的眼神,最终还是放弃了挣扎,“闭眼,别看。”
“我又不是色狼!而且我看过很多人体的!”小姑娘不高兴的撇撇嘴,他的提议很正常,估摸着是不愿让她看见他的身体,但这以后还怎么让他做她的模特呢?
“你……看过……很多?”男人虚弱地抬眸看向她,却发现小姑娘真的已经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伸手脱着他湿哒哒的衬衫。
虽然身体疲惫,热浪一波又一波,全身像是被刺扎一样疼痛,喉咙又痒又涩,他还是忍着疼痛定睛在她柔美的小脸上。
她似乎很紧张,清丽的眉头皱成一团,小嘴紧紧抿着,手里的动作轻得像羽毛拂过一般柔软,傅砚辞性感的喉结滚动,他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
随着房间的温度身高,最终他抗不过疲惫,睡了过去。
宋京萝全程闭着眼睛手都不敢乱摸,但还是不小心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是男人的胸肌。
是她最惧怕的。
她小脸瞬间通红,手里的热度几乎要将她灼烧。
在美术生眼里,人体就是肉包骨,线条与结构,是严肃神圣的。
但今天宋京萝真正触摸到男人坚实有力的胸肌时,她才觉得傅砚辞是个活生生的男人,是活色生香的。
她红着脸快速将男人的衣服换好,羞得连拖鞋没穿就跑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冲着自己滚烫的脸。
洗完脸,她发现了一件事。
她惧怕人体,但她却因为傅砚辞脸红了,没有惧怕,只有耳红心跳。
她抬头看着镜子里潮红的脸,贝齿轻咬着红唇,长发凌乱披散,活生生春心荡漾的模样。
在艺术家眼里,人体是那样自然、纯净,古希腊以及文艺复兴时代,出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体雕塑、绘画,现代美术教学人体艺术一直是被歌颂神圣庄严。
而她,却险些玷污了他的圣洁。
她摇着头,用纸巾擦拭着手指。
“扣扣。”一阵轻悄悄地敲门声响起,将她从沉思中拉了出来。
她扔掉手上的纸巾,拍了拍脸,平复下那颗焦躁的心。
打开门的刹那,宋京萝惊呆了,门外站着一群医生团队,樊叔站在最前面神色焦急地看向她,“宋小姐,先生还好吗?”
她点点头,转身带路,“他睡着了。”
“好。”樊叔轻声开口,声音沧桑,像被砍断的木头发出的沉闷声。
酒店给他们开的是一间豪华套房,门进来是简约大气的客厅,左手边是厨房,右手边是卧房。
宋京萝带他们走进卧房,脚步刚往里踏,便被樊叔喊住了。
他穿着一袭黑色西装,打着温莎领结,虽然年级大了,但仍然是一个老绅士,他兀自站在门口守着,嘴唇紧闭,下巴崩得笔直,眼神似一把利剑狠狠刺穿着她的心。
宋京萝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系了一根绳,樊叔每看她一眼,心就跟着牵扯一下,牵得疼心窝子发酸,痛得无法呼吸了。
良久,他终于开口,却像是在宣告她的暗恋终结。
“宋小姐就不要进去了,就到这里吧,今天谢谢宋小姐了。”
什么叫就到这里?她和傅砚辞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仅仅能在雨里为她撑伞,在她丢脸的时候为她撑面子,在她落寞的时候陪她聊天吃东西的朋友。
仅此而已。
宋京萝红唇微张,想要开口说话,但骄傲却让她硬生生地将肚子里的话憋了回去。
她没有回话,而是抬眸望向关紧的卧房大门,眼眸里含着浓浓的焦虑。
“宋小姐,不必担心先生,有些话也不必问,今天这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他的脸色阴暗深沉,视线凝固在她身上一会儿,才转身走进卧室,轻关上房门。
宋京萝站在门口,有些恍惚,她盯着被关紧的房门,脸色苍白,小手用力拉扯着自己的衣袖,像是要扯断它,一双美丽杏眸盈满了泪水,红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地垂下头。
脑子里浮现出男人那张苍白虚弱的脸,心脏一阵抽痛。
明明今天这人还跟着她,拍了好多照片,又陪着她坐在月色中促膝长谈,还陪她一起吃甜品,那么温暖的夜晚,为什么会像泡沫一样一吹就散了呢?
还是这样美好的夜晚,本身就是虚幻缥缈的。
她委屈难过地低下头,转身离开。
她……还没有加他微信呢……
出门的时候,前台小姐姐看见她苍白虚弱的脸,盈满泪水的杏眸,以及瑟瑟发抖,像是浸泡在水中的长睫。
“小姐......”她喊住宋京萝。
宋京萝回眸,前台小姐姐看见她因为紧紧咬着已渗出血痕的红唇。
“别哭......我们老板会心疼的。”她走过来递给她一张纸。
这样美的一张脸,哭泣都会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谢谢。”宋京萝接过纸,擦了擦眼泪,刚想转身,却还是停下了脚步。
如果她走了,就会连他什么时候离开都不知道。
于是她抬眸望向面前娇小可爱的前台小姐姐,“可以加个微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太甜就腻了……
有虐有甜嘛!
他们的感情始终都是1v1.
虐是为了他们的再次遇见。
为了让他们认清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