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水到渠成
辕珞让齐亦抓走了,齐亦蒋冽用兵马换人。
很快此事便传得沸沸扬扬,天下人无论有权的没权的、有兵的没兵的,当官的还是黎民百姓,各个都在揣测,是不是要打仗了啊?可千万别天下大乱呀。
那些有兵马的更是要掂量着来,万一真打起来,站对边可是很重要的,一旦选了辕冽,那输了可是造反死罪,帮着陈靖则有可能这些年来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命和权,权和命,哪个更重要?!
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两边的军营之中倒还是一切正常。
齐灵整天粘着殷寂离,让干什么干什么,特别的乖巧。寂离也不太敢问那天太子轻薄她的事情,毕竟是女孩儿。倒是齐灵自个儿说起,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寂离,我觉得那天那个呆头太子可能失心疯或者中邪了。”
“哦?”寂离一愣,“怎么说?”
“我感觉不对啊。”齐灵摇摇头,“那太子原来虽然没用,但是不坏,那天感觉像不是他似的。”
寂离听后记下了,也没再多问,心烛是升起了一个疑团,这里头果然有问题啊!
相比起来,成为事件中心的辕珞则是活得挺惬意,整天吃吃喝喝,齐老王爷陪着喝酒,拿他当自己人,还总拿圣旨打趣他是自家女婿,看得出来,老头对让辕珞做女婿,还挺满意的。
对此,齐亦问过他爹,“辕珞似乎普通了点。”
“那些帝王将相有什么好的,跟着就是受苦,还是普通点儿的好。”老王爷则是做了这番回答,“灵儿喜欢寂离,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是寂离太能干,必然成为日后权力斗争的中心,灵儿不能跟着他,我怕她受苦。”
齐亦原本也挺中意辕珞的,只是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原本忠厚没什么心眼的辕珞变得很奇怪……似乎心事重重又似乎想法,有些暗。
辕冽回到了大营之中,问寂离,“下一步呢?”
“什么都不用管。”寂离微笑,“很快就会有人传旨来,让你别给的。”
“陈靖让我别给?”辕冽倒是犯迷糊了,“他不是最乐于见我兵力削弱么?”
果不其然,当晚就真有人来传旨,陈靖下令,让辕冽派兵驻守皇城,并且分散镇守各个交通要道,保护乐都安全,一下子将辕冽的兵马分散开了。辕冽若是按照圣旨行事,则手上就剩下了那么点人马,怎么可能再送给齐亦去换辕珞。
“这是为何?”辕冽百思不解。
“陈靖想要你兄弟阋墙,朋友反目……先窝里反!”寂离换了身衣裳,“我出去一趟。”
辕冽赶紧派人暗中保护。
而另一头,陈靖则是给齐亦去了一道圣旨,说是他昨天质问太子,并且调查了当日的情况,发现的确有疑点,可能是太子有错在先,自己错怪了齐亦,口风之中似乎很有些松动。
齐亦一看,果然和寂离信上写的差不多。
按照计划,齐王爷回了一封很客气的信过去,说自己护女心切教子无方,愿意负荆请罪。
皇上看了看书信后,对桂少义点头,“道长果然是神机妙算!”
桂少义颇为得意,“皇上,下一步……”
“朕知道!”陈靖下令,“秘密招殷寂离入宫。”
可是影卫还没出去,既有太监来报,说是殷寂离求见。陈靖满意,心说这殷寂离果然聪慧过人,赶紧招手,“快请进来!”
须臾,殷寂离大踏步进入了金殿,给陈靖行礼。
“寂离此行辛苦啦。”陈靖亲自降阶扶起了寂离。
“皇上!”寂离似乎颇有些愤愤不平,也很担心,“齐王爷为何会造反?”
“哦,有些小误会而已啊。”桂少义抢上一步帮着陈靖回答,“这位就是殷寂离,殷大人吧,早闻神算威名,一直无缘得见啊。”
陈靖赶紧给两人介绍认识,寂离点头与他客气了几句,又转脸问陈靖,“皇上,如今大军围城不是上策,需速速平息事端啊。”说着话锋一转,跺脚“唉,说到头来还是辕冽太武断!”
“对了,辕将军如今在做什么?”陈靖不解,“为何不进宫来见朕?”
“哦……他正调派人手呢,不瞒皇上,若不是圣旨及时到,说不定辕冽就真的分兵给齐亦了。”殷寂离自言自语一般,“若是分兵,那可是正经的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呃,寂离说什么?”陈靖不解。
“哦,没什么。”殷寂离赶紧摇头。
“寂离与朕还有什么隐瞒,但说无妨。”陈靖赶紧劝,寂离犹豫了一下,道,“若是辕冽将手上残兵余勇都分给了齐亦,让齐亦攻打皇城,他在一旁坐收渔利……”
陈靖一惊,寂离赶紧摆手,“唉,不过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自然自然……呃,不过寂离还是帮我盯着军中事务,特别是辕冽那边。”陈靖脸色有些白,自己这一步走得还真险啊。
“唉,臣真的盯不住他!”殷寂离也很是无奈,“这人刚愎自用而且野心太大!”
“野心?”陈靖听出了些端倪来,追问,“什么野心啊?”
“呃……”寂离摸摸脸,“这个么……”
“寂离尽管说!”陈靖说话样子有些连哄带骗,“朕好防范着些,无论真假对错,朕都不会追究的!”
“哦。”寂离点点头,叹了口气跟豁出去了似的,“皇上……臣觉得,辕冽似乎有反心啊。”
“什么?”陈靖佯装大惊,“有这等事?”
“哦,我也是乱猜。”寂离满脸担心,“不过他大权在握,且皇上处处不给他留后路,他有这心思也难怪。”
“寂离所说为何?”陈靖皱眉,“朕何曾为难辕冽?”
“皇上不知,那日辕冽喝醉了酒后吐真言,说你处处刁难他,南景偌大个国容不下他,各个都以为他要反,小心以后逼得他真反了!”
陈靖听得愣了神,“有这种事啊……”
“反正这事情也不是我该管的。”寂离一拱手,“不过皇上放心,寂离忠于皇上,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左右摇摆不定!我再去辕冽和齐亦那边打探消息。”说完,道了声告辞,离去了。[!--empirenews.page--]
送走了寂离,陈靖心里头可是别扭了——“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左右摇摆不定?”
寂离不经意的一句话,可是提醒了陈靖,这满朝的文武大臣,可是有不少对自己有意见的,若是真让他们选,说不定还都选辕冽那一边。
“皇上……”桂少义开口,“这殷寂离看着并不如传闻之中的那样足智多谋,反而觉得有些直愣啊。”
“是么……”陈靖笑了笑,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皇上?”
“啊?”陈靖回过神来,对桂少义轻轻一摆手,“道长先去休息,朕有些乏了,也要休息一会儿……”
桂少义看出陈靖受了刚刚殷寂离的影响,只好道了声告辞,先离开了。
寂离出了皇宫,急匆匆赶回衙门,杀入院子就看到陈勉捧着一摞书缓缓走出来,看到他吃了一惊,“寂离!”
“陈小兔!”殷寂离扑过去一把搂住,“想我没?”
“嗯。”陈勉笑眯眯点头,两人嘘寒问暖一番,一起入书房坐。
陈勉指了指满屋子的书,“你不在这几日,我买了好些书,就等着你来看了!”
“甚好甚好!”寂离笑呵呵翻书,看了一会儿,突然问,“对了,那天太子究竟为何会调戏齐灵?你知道么”
陈勉站起来,去讲房门关上,回来低声告诉寂离,“这事儿吧,真的巧又怪!灵儿经常上这里来坐会儿,看看书什么的,回去时都会经过市集。她常在酒楼饭馆给老王爷带一壶酒和一些下酒菜,孝顺是出了名的。太子那天似乎是有意去等灵儿的,看到她就跟失心疯似的要抢了她去,吓得灵儿直哭。
“不对啊。”寂离莫名,“那老实太子看到灵儿都说不响话,竟然敢上手?不可能!”
“可不是么,当时在场好多百姓都说他疯了,这若是未来做了皇帝,可不是要天下大乱么。”陈勉搬了个凳子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事都撞在一块儿了,正好齐将军路过。你想想,妹子哭成那样能不生气了,齐将军本来是救了灵儿,对太子好言相劝的,但是太子跟疯了一样根本不听人劝,蛮横地要将灵儿抢去……一下子就打起来了。齐将军大概也是被他气死了,狠狠揍了他一顿。这样子百姓还说好呢,当时有好多人都说太子这样的就该废除了,皇位应该有能者居之,不如让辕冽做王!”
“你是说,乐都的普通百姓都这样议论?”寂离双眉紧锁,“最近呢?辕冽和齐亦在城外对峙,百姓说什么?”
“哦,大多知道齐家的事儿,现在大多数的人都是对陈氏家族不满,主张支持辕冽。季相进宫劝皇上好多次了,但是皇上让桂少义蒙蔽了,现在谁的话都不听。”
寂离轻轻点了点头,一挑嘴角,“这桂少义来得蹊跷呀……说他道不同,没准还志相投,只是这样做法,注定是敌非友啊。”
“什么?”陈勉没听明白,“对了寂离,我听说你和辕冽闹别扭了?”
寂离一笑,“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传啊,说你和辕冽死对头,你俩还没和好呐?”
“还没。”寂离想了想,对陈勉招招手,“小兔子,帮我办件事。”
“你说。”
寂离吩咐了陈勉一番后,又出衙门往季思处来,让他找了宫里的太医过来,问那日谁给太子诊病了。
王太医是最先给太子治病之人,据他说,太子今日的确非常反常,简直就是不正常!暴躁残忍还整日买醉,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寂离听出了端倪来,对季思低语几声后,悄悄回了军营。不过他这次没回辕冽的军营,而是去了齐亦处。
“寂离。”齐亦正在闹心,他父亲按照计划是要去负荆请罪的,可是如今他对陈靖已经完全不信任,特别是那日见过太子的言行之后,万一父亲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
“走。”寂离拉着他往外跑。
“去哪儿?”齐亦不解。
“皇宫!”寂离微微一笑,“咱们去收拾太子爷?”
“不是吧?”齐亦睁大了眼看他,“之前打他一顿就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现在被逼造反我爹一会儿就负荆请罪去了,你还来?!”
“那是!来的就是这个!”寂离说着,拽着齐亦往外跑。
齐亦让他拉着手,见他跑了一天有些气喘,脖颈还有些湿漉,莫名不好意思起来。跑到门口,就见贺羽也等在那里。
“究竟怎么回事?”齐亦总算见到了贺羽这不爱卖关子的人,赶紧问他。
“哦,寂离觉得……”贺羽替殷寂离解释给齐亦听,“这皇太子不是个假的,就是叫人下了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