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月王
蒋青和敖晟吃完饭,便离开了画舫,在回宫的路上,两人对观契的事情还是有些在意。入了宫,却见文达急匆匆跑来对两人道,“皇上,夫子,月王在御书房里等着呢,说有事情求见。”
敖晟和蒋青对视了一眼,所谓说曹操曹操到……本来听说观契来找两人,两人头一个想到的必然是他不知道又有什么戏码了。可是被那王御厨一说之后,两人现在不约而同想到的却是……那让人尴尬的部位。
同时咳嗽了一声,蒋青和敖晟收敛心神。
文达看着两人觉得挺纳闷,敖晟看了看他,突然问,“对了文达,问你件事情。”
“皇上吩咐便是。”文达恭恭敬敬站在一旁听着。
“嗯……如果有一人,不囧囧的情况下,能分辨出他是不是太监么?”敖晟问。
文达抬眼看了看敖晟,脸微微一红,蒋青白了敖晟一眼——这种问题怎么问文达?
敖晟回看,有些冤枉——那……他应该知道的吧?
蒋青再瞪——他是被看的那个!
敖晟无奈,文达见两人在一旁“眉来眼去”的,就道,“呃,皇上,也是有些特征的。”
“哦?”敖晟问,“什么特征?”
“嗯,就是,皮肤比一般男人要细腻些,然后,没有胡子,喉结也很不明显……还有,声音尖一些。”文达回答,“不过,也不是一定的……如果从小就那个……那就很明显,要是长大了再被……那就不一定了。”
“哦。”敖晟点点头,和蒋青一起下意识地看文达的脖子还有皮肤,文达脸通红,低头,像是被人欺负了似的。
敖晟和蒋青咳嗽了一声,倒是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敖晟道,“呃,那,你看那月王呢?他正常么?”
“啊?”文达吃惊地抬头看敖晟,问,“月王?”
“对。”敖晟点头。
文达微微皱眉想了想,道,“这个……月王奴才还真分不出来的。”
“嗯。”敖晟点了点头,道,“没别的事了,你别声张。”
“奴才不敢。”文达赶紧点头,跟着蒋青和敖晟,一起回书房去了。
敖晟和蒋青两人到了书房,就见观契站在门口等着,似乎有些着急。
见敖晟他们回来了,他赶忙行礼。
“月王免礼。”敖晟特意上前搀了他一把,趁机看他脸上的皮肤和胡须……的确是皮肤比较白的,不过他年纪轻轻很正常吧,青也很白……另外……嗯,这观契没胡子,不过剃须了也很正常么,年轻人也没有整天胡子拉碴的。再想看,蒋青已经在后头拽了一把敖晟的衣角……敖晟才回过神来,放开了观契的胳膊。观契也是吃惊不小,睁大了眼睛看敖晟,不明白他在看些什么。
“哦,月王今儿个怎么有空来找朕?”敖晟边说着,也没回书房,就是在院子里的石桌子旁边坐了,给蒋青略掸了掸石凳上的落花,拉他坐下,示意观契也坐。
观契在敖晟他们的对面坐下,道,“回禀皇上,臣有罪。”
敖晟心说你就算真的是太监那也是被害的,有罪的是别人不是你啊,不用内疚。一旁的蒋青轻轻地用脚尖点了一下身边敖晟的脚跟。
敖晟就觉得心头突突直跳,睁大了眼睛转回脸看蒋青——青,光天化日的你竟然勾引我!
蒋青看他那副样子就来气,瞪他一眼,示意他好好应对!观契可不是省油的灯!
敖晟挑挑眉——好男不和女斗。
蒋青低头,心说——臭小子,真缺德!
观契不明白敖晟和蒋青在看什么,就道,“呃,皇上,请赐臣死罪。”
敖晟佯装不解,道,“月王何出此言?你乃是皇亲国戚,又是朕仅剩的一个亲戚,就算看在皇娘面子上,朕也得保你一世荣华富贵啊……只要你现在不犯上作乱,朕什么都不会跟你计较的。”
观契微微一愣,敖晟的话再明白不过了,无论你观契以前做过什么,朕都不跟你计较,只要你如今不是存着犯上作乱的心,朕就能保你一世荣华平安。
观契对敖晟行礼,道,“臣自幼受皇室天高地厚之恩,无以为报,但是如今臣真的是最有应得罪无可恕了。”
敖晟心说,还受皇室天高地厚之恩呢……不会是天高地厚之仇吧。
“月王。”蒋青忍不住问,“出什么事了?”
“唉……”观契跺脚,道,“我今日奉命带着人马去了皇陵,但是进去一看,皇后娘娘的遗体没有了。”
“什么?”敖晟一拍桌子,观契赶紧跪倒行礼,“臣该死,所以才请皇上治罪。”
“什么时候的事?”敖晟大怒,“皇娘的尸体莫非也是被那些南蛮偷去的?简直岂有此理!”
蒋青抬眼看敖晟,就见他佯装发怒,而观契则是在地上跪着头也不敢抬,有些无力地摇摇头——两个都在演戏。
敖晟也看出观契这就是在演戏,用得着吓成这个样子么,观契平时xing格并非这种人,不过既然局是自己安排的,那么有来有往,对方唱得全自个儿这也不能不配合。
“臣晌午之后点齐人马赶到了皇陵,派兵驻守,下午的时候进入皇陵一看……就见棺材里头,皇后娘娘的遗体不见了,而陪葬品却完好无损。”观契沮丧道,“我真是没用,请皇上恕罪。”
敖晟深深皱眉,道,“你是说,你进入皇陵之前,皇后娘娘的尸体已经被盗了?”
“正是。”观契点头,道,“而且棺中已然落灰,看来已经丢了有些时候了,在皇陵通往后山的地方,有一个盗洞,看来是身法熟练的老贼干的。”
敖晟点了点头,和蒋青对视了一眼……这观契老狐狸啊,那天他俩去祭祖之时,明明就已经将凤棺的盖子盖上了,上哪儿落灰去?再说了,如果观契真的是去守灵的,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打开棺材看一眼……种种迹象表明,这观契,对此事的确是知道的。
不过蒋青和敖晟也有些纳闷,观契既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却主动来告知,也似乎并不怕露出马脚,这是作何道理呢?
“此事事关重大。”敖晟道,“先暂且不能走漏风声,不然的话,朕可为你是问。”[!--empirenews.page--]
“皇上放心。”观契道,“跟臣进皇陵的只有几个亲随,万不敢声张的。”
敖晟点了点头,道,“我皇娘对我有养育之恩,凄苦一世死后好不容易得了个皇后的规格下葬,没行道多年后遗体还要被那些无耻之人亵渎……简直天理不容!”
“皇上说的的确如此!”观契似乎相当愤怒,“臣也是气恨交加,真巴不得找到那贼子跟他同归于尽,抢回皇后娘娘的遗体。”
敖晟一挑眉,看了蒋青一眼,蒋青摇头——演得声情并茂的。
敖晟只得点点头,道,“观契。“
“臣在。“观契赶紧回答。
敖晟道,“这事虽不能怪你,但是若是让人知道了,那和你也脱不开关系!”
“臣知道。”观契苦笑。
“这样吧,朕半个月后才出征,出征前,朕是要祭祖去的……”敖晟冷声
道,“朕给你这半个月的时间,给朕把皇娘的遗体找回来,否则的话,朕就只能为你是问了。”
观契仰脸看敖晟,道,“多谢皇上宽容,观契一定竭尽所能!”
“嗯。”敖晟摆摆手,“你快去吧。”
“是。”观契唯唯诺诺退下,敖晟看着他的背影远走,直到离开了御花园,眉头也皱到了一处。
“今日观契好奇怪。”蒋青没等敖晟开口,就说了一句,“从没见他如此过。”
“可不是!”敖晟也觉得纳闷,道,“这小子这棋走得挺妙,去看了之后,马上来报,起码排除了他自己的嫌疑……不过越是排除嫌疑,他就越可疑。”
“我也觉得他很可疑。”蒋青道,“还有啊,他分明动过了棺盖,一般人敢这么做么?若他知道你是成心要牵制他,为何还说棺材里落灰了,留下破绽给你……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敖晟摇头,叹气,“说来说去,别的倒是不怕,就怕他还有别的什么幺蛾子。”
两人说话间,就看到一旁的文达,正摸着下巴低头站在一旁等着伺候,不过看他脸上的神情,似乎相当的疑惑。
“喂。”敖晟正好走到他身边,就伸手拍了他一把。
文达被吓了一跳,赶紧抬头看敖晟,“皇上?”
“想什么呢?”敖晟问,“你觉得观契有问题?”
文达低头,道,“奴才不敢说。”
敖晟摇头道,“你们这几个虽然嘴里说自己是奴才其实都是爷,每次问你们什么,都要三推四推,非要朕说什么恕你无罪啊之类的,朕什么时候规定说话就有罪了?
“呃……”文达只得开口,道,“嗯,以前奴才不觉得,不过,刚刚被皇上一说,奴才发现这月王,是有些门道。”
“哦?”敖晟来了兴致,蒋青也问,“什么门道?”
“嗯……月王腰间的玉佩,佩在了右边。”文达回答。
蒋青和敖晟对视了一眼,低头看自己腰间的玉佩,心里不解,这左右有什么关系么?
“皇上向来不讲究礼仪。”文达道,“其实皇族们佩戴玉佩是很有讲究的,男左女右,位置绝对不能调换。”
敖晟和蒋青下意识地将腰带右边的东西都捋到了左边。
文达忍笑,接着道,“我们做奴才的,从小就学这些,因为以后要替主子穿衣服的……还有,月王束冠的头发也是反扣。”
敖晟皱眉想了想,问,“这最多说明这月王是个不修边幅之人罢了吧。”
“不是的皇上。”文达大着胆子道,“月王,他从小就是皇亲的身份,出生尊贵,像这样的出生,是不会自己穿衣裳的……除了皇上之外。”
敖晟一挑眉,心中微微一动,道,“嗯……观契应该从小便养尊处优才是,的确是这么回事。”
“刚刚文达说的那些,倒是让人觉得,观契的那些衣裳不像是下人给他穿的,而是他自己弄的。”蒋青道。
“奴才刚刚仔细想了想。”文达道,“奴才每天都站在金殿之上,正好可以看到文武百官,就连王副将,衣服佩饰的位置都是对的……这就表示他有下人给伺候,就算是穿错了,也有下人提醒……但是月王身份尊贵,何以如此穿戴?实在让人费解。”
“嗯。”敖晟点头,有理,便问,“还有不妥么?”
文达想了想,摇摇头,道,“其他还没有发现。”
敖晟转回脸,看蒋青,就见他也是眉头微蹙,有心事一般。
当下,他俩先去找了木凌,让他写信去七星水寨,问问文昌明,月王是否曾经做过先皇的囧囧,并且被阉割过。
木凌听完惊得睁大了眼睛,“不是吧……”
蒋青耸耸肩,“我们也不知道,你写去问问。”
木凌写完了,敖晟派两个能干的影卫连夜送去了七星水寨询问,两天后,影卫们回来了,给敖晟带回了一封信来。
“那文昌明最近怎么样啦?”木凌很感兴趣地问几个影卫。
“哦,他现在听说是七星水寨的一个堂主,专门负责做些救济百姓的事情,当地人管他叫文大善人。”
木凌嘴角挑了挑,看来文昌明已然看破了,在做好事赎还他原来犯下的罪孽。
“信上说什么?”蒋青凑到敖晟身边问。
敖晟赶紧将信打开,拿到眼前一看,睁大了眼睛一把将信摔了,道,“简直荒谬!”
“怎么了?”秦望天在一旁见敖晟突然脸色都变了,意识到可能出什么事了。
“岂有此理!”敖晟转身往外走,嘴里骂道,“竟然被骗了如此之久!”
“怎么了?”木凌拽住捡起信想要跟出去的蒋青,道,“就算是太监也用不着气成这个样子吧?”
“文昌明信上说,当年观契的确做过一段时间辕珞的囧囧,这事情只有内宫的人才知道,其他人一概不知,后来,辕珞的确因为某个原因阉了观契,但是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不过最重要的是。”蒋青看了看两人,道,“观契已经死了……葬在后山的莲花池畔,还是他悄悄带人去葬的呢。”
“哈?”木凌和秦望天都傻眼了——那现在这个是谁啊?!朝中文武都没人能认出来的么?![!--empirenews.page--]
蒋青摇摇头,追捉晟往外走,道,“不知。”
木凌赶紧拽秦望天跟上,“走望望,这个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