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流放岛10

    他还没来得及说他是谁……

    他还没告诉凌默他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他张了张嘴, 想要说什么,眼看着凌默越靠越近,曲昀立刻意识到他被感染了, 不能让凌默靠近自己。

    他用最后地力气, 用力推了凌默一把。

    但是凌默却一动不动地支撑着他。

    曲昀的意识一片模糊, 他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隔绝, 身着防护服的人从凌默那里把他强硬地带走,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被抬上了担架, 戴上了氧气面罩……

    当他再度睁开眼睛地时候,他发现周围地一切都是白色的, 耳边是检测器发出的有规律的声音,四周都被隔离起来。

    哦……他还没死……

    暂时见不到江城了。

    曲昀咽下口水, 发现自己干的厉害。

    在隔离层外,还能看见一些身着隔离衣正在做各种检测的研究员。

    过了没多久,有人走了进来, 哪怕看不清对方的脸,从对方走路的样子和身高,以及坐下的姿态,曲昀也知道, 那是凌默。

    真不容易啊……自己能见到这样打扮的凌默。

    曲昀扯了扯嘴角。

    那一瞬, 他的眼前忽然看见了一个画面, 自己正用力摁住一个发狂的病人, 正在为他注射的医生拔出针头的时候, 扎进了他的手指中。有人一把拽过他, 将他拉到了洗手池前,对方脱掉了防护衣,扣着他的手不断地冲洗,他的表情绷得就像要裂开一样,曲昀的手腕被他捏得就想要裂开。

    他不怕死,那个人却很怕他会死。

    但是曲昀却只能看见对方的轮廓,拼了命也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我想应该不是病毒让你的脑子变成了浆糊,你在发呆,还是在做梦?”

    凌默清冷的声音将曲昀的心神拉了回来。

    “你猜。”

    曲昀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就连嗓子也像是被磨砂纸擦过了一般。

    “与其猜这个,不如猜猜看你还能活多久。”凌默拿着什么东西,正在记录着检测器上的各种读数。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要保证听了之后……不会再摔在……”

    摔在牛奶瓶上把自己的手腕割开……

    “那你千万不要跟我表白,也不要对我说奇怪得话。因为你说的每一句话,整个基地都能听见。”凌默的手扬了扬,曲昀艰难地侧过脸,这才看见床边有个什么东西有规律地闪烁着。

    曲昀苦恼地一声叹息。

    “我……我还有多长时间……”曲昀问。

    “运气不好,三到四个小时之后你就会再度陷入重症昏迷,然后五到六个小时之后你的内部脏器将会彻底失去功能。再支撑两三个小时,你就死了。”

    听着凌默平稳而客观的声音,曲昀忽然有点得意,因为这是第一次,凌默说的话是自己的几倍。

    “如果……运气好呢?”

    “运气好,我救了你的命。你如果不吸烟、酗酒没有其他纵欲之类的坏毛病,并且不会因为有什么任务而引起重大身体损伤,活过一百岁没有问题。”

    凌默低下头来,继续记录着什么。

    曲昀抬了抬手指,本来想要扣住对方,但是他几乎没能抬起来。

    “这个世界不是真的。”

    就算他说的话被整个基地,包括怀斯特和杜克都听见,他也觉得无所谓,反正他生病了,说的话也会被人当成胡话。

    站在床边的凌默,低垂的眼帘似乎颤了颤。

    “所以呢?”

    “如果……如果我这一次又挂掉了……你……你不要再割伤自己的手腕……摔到牛奶瓶的碎片上……太逊了……”

    自己都快断气了,还能说出这么长一串话,曲昀觉得自己实在太他么的伟大了啊!

    而且,手腕摔在跌碎的牛奶瓶上割破手腕这种屁话,是凌默对路骁说的,“黑雀”就算对凌默的调查再细致,这段话“黑雀”应该无从知晓。

    但是凌默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曲昀不确定凌默到底是在装没懂,还是反而更加怀疑曲昀?

    “你知道你现在烧到四十二度了吗?就算治好了也许也是傻子。”凌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讽刺。

    那种让人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感觉再度来袭,连呼吸都变得让他疲倦。

    凌默单手撑在他的耳边,靠近了他。

    曲昀迷迷糊糊看见了头罩里面凌默的眼底都是很眼圈,下巴上是没来得及刮掉的胡茬。

    凌默一定彻夜无休地要救他。

    那一刻,曲昀忽然有一种让自己觉得雀跃的猜想——凌默一定是知道他是谁,所以才会这样竭尽全力!

    “我们一起醒过来,怎么样?”

    完全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凌默的声音在曲昀的耳边如同从缝隙间溢出一般,很远,又很近。

    当曲昀再度醒来的时候,还是洁白到没有一丝瑕疵的房间,厚实的隔离,只是隔离外侧那些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已经都消失了。

    随着思维的清醒,他的胸口传来一阵钝痛。

    妈的……这是被卡车碾过胸骨了吗?

    曲昀慢悠悠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看见自己的胸前是一道难看的蜈蚣疤痕。

    ——“黑雀”的人是把他给解剖了一遍吗?

    算了……还活着就不要太计较。

    曲昀放松自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来。

    耳边还是检测器的声音,曲昀的手指颤了一下,隐隐能感觉到生冷的消毒水味道之间有一丝暖意。

    曲昀侧过脸,他顿住了。

    凌默就坐在他的病床边,侧着脸,已经睡着了。

    而且曲昀从他的神情就知道他睡的很沉。

    眉眼的轮廓还是那么漂亮,带着曲昀喜欢的利落的男人味道以及让他羡慕的知性。下巴上的胡茬还是没剃,但是看起来并不邋遢,只是让他显得更加成熟,一点都不像是未满二十岁的年轻人。

    曲昀觉得自己一定是着了魔,他一只手肘艰难地撑起自己的上身,伸长了另一个胳膊,指尖触上了凌默的胡茬。[!--empirenews.page--]

    它们很短,明明很坚硬,但却像是不想伤害曲昀一样,一点都不扎手。

    曲昀的手指还没来及的动,凌默的眼睛就忽然张开。

    曲昀想要将自己的手指收回,胳膊失去了力气,差点翻倒到病床下面,但是凌默却忽然抬起腿,稳稳地拦住了曲昀。

    “你才刚刚康复,心脏功能、肾脏功能、消化功能都很脆弱。老实躺着吧。”

    凌默的声音很稳,这让曲昀本来有很多话想要问对方,但是却能感觉到他声音里面的一种暗示——那就是无论他问什么,都会被床头的监控设备传达给怀斯特。

    凌默起身,揣着口袋看着曲昀:“你好像很喜欢我的胡茬。”

    “喜欢个鬼……”曲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难道说只有你会长胡茬吗?”

    “根据我对你不学无术的了解,你肯定是听信了什么男人的胡须硬度与那方面的能力相当的传言。”凌默微微低下头,似乎要靠近曲昀,但是却保留着一定的距离,“所以想要试一试我的胡茬硬不硬。”

    虽然曲昀刚开始没有那么想过,但是被凌默这么一说,曲昀就不可自抑地非那么想了。

    好坑爹啊!

    而且联想到自己刚才摸凌默胡茬的举动,莫名有一种不和谐的感觉……

    当凌默离开这里的时候,曲昀忍不住开口问:“喂……你是决定要留在‘黑雀’了吗?”

    凌默将白色的长褂披上身:“这不是正合你意?只要我对‘黑雀’言听计从,你在这里就能前途无量。”

    曲昀非常不开心地又送了对方一个中指。

    而坐在一个背投大屏幕前的怀斯特却一脸很有兴致的表情。

    “老师,你看起来心情很好,是因为凌默在几天之内做到了我们的人几年都做不到的病毒研究吗?”

    “你看看这个。”

    怀斯特将录像倒退,那是在三天前,曲昀的心率已经停跳,当医护人员已经放弃了心脏复苏,有个身着防护服的人却冲了进来,一把脱掉了防护服,不少人来阻拦他,但是已经晚了。

    他就是凌默,汗湿的发被他捋到了脑后,他利落地拿着手术刀,剖开了曲昀的胸腔,表情执着地就像是个偏执的疯子。

    站在投影前的杜克看见这一幕,都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画面里的凌默将手伸了进去,直接对曲昀进行了心脏复苏。

    当曲昀的心律再度出现的时候,凌默这才收手,有医护人员赶来,为曲昀的身体实施了缝合。

    “这真是奇迹。”杜克说,“按照严谨当时的身体情况,他有出血热……打开胸腔进行心脏复苏只会让他死的更快。”

    “你弄错了奇迹的重点。”

    “啊?”

    “凌默对严谨——到了该放弃的时候,都不肯放弃。”怀斯特的手指在茶杯的边缘轻轻敲了一下,“所以这枚棋子,如果我们控制好了,我们不需要拼命想办法让凌默屈服,因为我们已经CHECKMATE了。”

    杜克站在那里,顶着画面很久很久。

    “你在想什么,我的孩子?”

    “没……没什么……我只是……”

    “这段时间你一直和他待在一个实验室里,你对他有什么有趣的评价吗?”怀斯特很有兴趣地问。

    “他在我的面前,让我想到了外科医生手中的手术刀——锋利、精确、没有人类的感情。”杜克的目光没有从画面上凌默的侧脸上离开,“所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严谨的生死。”

    “杜克,还记得当凌默不可能跟我们合作的时候,我对你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吗?”

    “我记得。”

    “但是有的人,已经在罗马了。”怀斯特用下巴示意了一下监控里的曲昀,他正躺在病床上,医护人员正在为他注射各种营养剂。

    “这个又是什么?”曲昀问。

    “让你的伤口早日愈合。”

    “那刚才那种呢?”

    “维生素。”

    “我饿了。”这已经是曲昀在一天之内第五次说自己饿了。

    其实他并不饿,而且没什么胃口,看看自己的手腕他都觉得自己瘦得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好不容易有一身腱子肉,全部都浪费了。

    “一会儿我们会有流食提供给你。”医务人员的回答就像机器一样。

    “我无聊。”曲昀说。

    医务人员没有再理睬他,只是替他打开了对面的电视机,播放的是八十年代的旧电影,看着那画质,曲昀觉得自己更加无聊了。

    在这个病房里,曲昀完全无法分清楚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而且自己很容易困倦,有时候胸前的刀口很痒,他会很想去挠。

    “如果我是你,我会忍住。”杜克的声音响起。

    曲昀看了他一眼,一想到这家伙干的好事,就十分明显地送了对方一个白眼。

    “你过的很悠闲,一点都没想过以后会怎么样吗?”杜克问。

    “你们现在就像养猪一样养着我,很明显不打算杀我。而且你之前对我说‘流放岛’的守备人员都是不逊于我的高手?到底你是高估了这些成天围着你的哈巴狗,还是看不起我?我要是死掉了,等你们有了棘手的任务,还能找到比我更价格合理又好使唤的?”

    杜克笑了:“确实是。这一次你在游戏中的行动表现是S级的,但是任务评定是完全不合格。我们要你把凌默带去南岸,你把他带去哪里了?”

    “那是因为你对我的任务完全不配合,你的目标是要我死,而不是让我带着凌默去南岸。而且南面没有岸。”曲昀十分不爽地说。

    “我怎么不配合了?”

    “你给我的枪里没有弹夹,□□没有消声器,你他么的还在我们取枪的路上设置了陷阱要炸死我们,就连最基本的匕首都没有,是要我手撕那些荷枪实弹的家伙吗?”

    “这些后来你不是都得到了吗?而且你还把我们在林中的基地给毁掉了,让我们损失惨重。”

    “对啊,你自作自受咯。你肩膀上的弹伤是不是不疼了?”曲昀故意去戳杜克的痛脚。

    杜克果然表情略微滞住,曲昀在心里暗爽。[!--empirenews.page--]

    “你应该好好想清楚自己的前途。是做一只听话的狗,好好活着,还是做一只叛逆的狼。”

    说完,杜克就起身了。

    当他走到了房门口,杜克回过头来说:“你似乎在这里待不住,为了你的心理健康,我特地为你准备了凌默所在的实验室里的监控。你摁遥控器上蓝色的摁钮就能看见。”

    等到杜克离开了,曲昀怎么想怎么觉得对方说的凌默实验室的监控是个大陷阱,搞不定有啥阴谋。

    他躺在床上,忍了半天,却觉得心痒难耐了。

    凌默做病毒研究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子呢?

    曲昀在床上躺了半天也没有点睡意,就像戒烟一样,戒了半天也没成功,曲昀最后还是摁下了那个蓝色的摁扭。

    面前的视频画面立刻就从老电影切换到了实验室,清晰度瞬间上升,感觉一下子就回到了现代。

    画面里有四个视频,分别是实验室、写报告的办公室、病毒库以及消毒室。

    此时的凌默并没有穿防护服,而是单手撑着下巴,坐在电脑前,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马克杯。

    摄像头其实就在他面前的电脑前,将他的侧脸甚至于睫毛都拍得一清二楚。

    虽然这家伙平常总是给人以生人勿近的感觉,但每次他低垂着眼的样子,曲昀都会觉得很柔和。

    他转过脸的那一刻,缓缓抬起眼睛,曲昀心里一阵紧张,有一种自己偷窥被发现的紧张感,他下意识向后紧紧靠着枕头,手指摁在遥控器上。

    当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响起,曲昀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打字。他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有一种深深的做贼心虚的感觉。

    凌默打字的速度很快,从来不需要低下头来看键盘,于是曲昀可以长达几十分钟“胆大妄为”地欣赏凌教授的正脸和他越看越漂亮宛如容纳万物的眼睛。

    中途,凌默调节了一下椅子的位置,他的身体前倾,整个屏幕上都是凌默的鼻尖和嘴唇。

    那样子,就像要吻上来一样,看得曲昀的小心肝没节操地七上八下。

    曲昀觉得凌默每个角度都好看,简直成了脑残小迷弟。

    为了心脏健康,曲昀把录像调回了九十年代经典老电影,看起了《泰坦尼克号》,看着小李子那青春无敌的脸庞,曲昀悲哀地发现自己满脑子还是凌默年轻冷峻的脸。

    没多久,曲昀就困倦的不行,睡着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胳膊上一阵刺痛,曲昀猛地睁开眼睛,本能正要让他反抗,肩膀却被牢牢摁住。

    “我取一点你的血样,看一下你的抗体。”

    忽然这么近距离地与凌默的目光相触,曲昀差一点就要从床上翻下去。

    “你……你还真在替‘黑雀’做研究了啊?”曲昀纯属没话找话。

    凌默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凌默的后面站着两个全副武装的家伙,看来怀斯特还是觉得凌默不够听话。

    感觉到凌默的手离开自己的肩膀,曲昀失落了起来。

    他虽然大病初愈,但并不代表他不记得在自己完全失去意识之前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他用一种随意的声音说:“嘿,我对你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

    这个时候,《泰坦尼克号》正好播放到了露西和杰克站在船头,那句经典台词——“你跳,我也跳。”

    “我已经回答过你这个问题了。”

    “什么?”曲昀满脸懵圈。

    When and where

    “你跳,我也跳。”凌默侧过脸,念了一遍电影里的台词。

    说完,凌默就转身离开了。

    “那是什么鬼啊!”

    如果凌默听懂了他说的话,为什么不问他是谁?为什么还不醒过来?

    不行,他得找机会问清楚!

    但是之后的两个月,曲昀没有再见过凌默。一开始曲昀还会从录像里看凌默在实验室里坐在显微镜前的样子,做分离实验的样子,甚至于打报告的样子,但过了几天曲昀就觉得不是个滋味。

    这简直就是怀斯特和杜克的恶趣味。

    于是之后的日子,就算电影在无聊,曲昀也忍着不再看凌默了。

    杜克对怀斯特说:“老师,现在凌默几乎对严谨漠不关心,从不问他的身体是否康复,也没有问过他现在在干什么。也许之前他对严谨有过什么因为共同进退而产生的信赖感,但现在感觉他已经冷静下来了。”

    “严谨呢?”

    “他可以抱着胶原蛋奶看《辛普森的一家》看一天。”杜克提起曲昀就没有好脸色。

    “他的身体恢复的怎样?”

    “昨天他还在病房里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大概闲得快发霉了吧。”

    “你不是问过他,愿意做听话的狗还是叛逆的狼吗?把他交给考斯特吧。”怀斯特说。

    “考斯特?看来您是要把严谨弄死?林中守备都是考斯特训练出来的。”

    “那说明,考斯特的水平还不够。他应该从严谨的身上好好学习。”

    于是,在这一天,曲昀离开了他睡了快三个月的病房,被几个穿着迷彩服的人带走了。

    他们将他带到了一个类似搏击训练的地方,大概七八组人正在相互制服对方,那场面就像是生死较量,互相都想要对方的命。

    而训练场的边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就是怀斯特口中的考斯特。

    虽然仅仅是一个背影,曲昀立刻有了一种萧肃的感觉,第六感让他感觉到这个男人周身散发出的杀气。

    那两个把曲昀带来这里的人刚停下脚步,考斯特就转过身来。

    从男人的审美来说,这家伙的五官很刚硬,是曲昀欣赏并且愿意称兄道弟的类型,但是他目光里是连掩饰都不需要的嗜血杀意,曲昀觉得对方真心不好惹。

    考斯特从口袋里取出一盒烟,弹起了一根,叼在嘴里,点燃了之后,吐了一口烟圈。

    曲昀看得出来,这个男人看不起自己,甚至还带着一丝憎恶。

    对方不说话,曲昀也不说话。[!--empirenews.page--]

    训练场上的男人们还在以死相搏。

    这时候,考斯特拍了拍手,所有人瞬间停了下来。

    “来,大家看看,我们有二十一个人,死在这家伙的子弹下。”

    曲昀想了想,对方似乎有什么说的不对,但他还是决定不在这个时候触对方的霉头了。

    很明显,考斯特注意到了曲昀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严谨,我有哪里说的不对吗?有屁就放!”

    看来这男人的脾气不大好。

    但是曲昀对于脾气不好的男人,通常也没什么好感。

    “是十九个人死在子弹下,还有一个是死在餐刀下,另外一个死在匕首下。”

    曲昀用十分客观的声音纠正对方。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战绩非常辉煌?”考斯特问。

    “那不是战绩,是为了生存。他们要杀我,我只能杀了他们。”曲昀回答。

    考斯特冷笑了一下:“似乎很有道理。怀斯特说你很有本事,要把你编进我这里。不过对着一个随时会把其他人的命都夺走的家伙,我不觉得你能做我的人。”

    曲昀能感觉到其他人投注过来的视线里充满了仇恨感,顿时明白自己的清闲日子到头了。

    这不仅仅是来自这些守备员的恨意,估计也是怀斯特想要好好整治他。

    “如果我不能做你的人,那就麻烦让我回去病房混吃等死吧。我也不想给你添麻烦。”曲昀回答。

    考斯特笑了笑:“我们正在训练。为了避免以后再被你这样的人放倒,我们应该珍惜这个难能可贵的切磋机会。”

    曲昀心里咯噔一声,他可不会傻的以为这是一场一对一的较量,鼻青脸肿事小,小命玩完就麻烦了,他还没问清楚凌默到底怎么个意思!懂没懂这个世界不是真的!

    果然,那是几个人就这么虎视眈眈地走近,每一个都像是要把他拆皮剥骨。

    考斯特对押送曲昀的人说了句:“人已经带来了,你们可以回去怀斯特那里了。”

    这下子,曲昀完全处于孤立无援待宰羔羊的状态。

    “你们别让他死的太痛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