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尤小姐，报警电话是110，有需要的话其实你可以试着拨打一下的。”姚子钦犹犹豫豫地说。
“这倒不用，谢谢。”尤岁礼貌地说。
就这样，尤岁从性格阴沉、脾气暴躁、自以为是、待人刻薄、毫无同情心几个方面对厉有霆的人品和道德进行谴责，过了一番嘴瘾。
“所以我不可能跟这样的人合作的，还得是姚总才真正靠得住。”尤岁最后用一记彩虹来达到首尾呼应的效果。
“姚总你年轻有为，有实力有眼光有远见，人还长得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您简直就是我的偶像，您的方向就是我毕生为之奋斗的方向。我真的非常期待能与偶像合作呢。”她说。
姚子钦好笑又无奈：“行了行了，我也没有多年轻了，受不了这种糖衣炮弹。尤小姐具体需要什么样的合作、这笔钱计划用在什么地方？你要是实在这么想直入主题，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商量。”
“也没有很想直入主题吧，我夸您的话都是真心的，”尤岁害羞道，“其实我也很想立刻敲定，但是真不好意思，我今天这是临时遇到了贵人，其实BP还没有写完……能不能缓两天再说？”
想了想，尤岁又改了口：“不用两天。明天，明天就可以。要是能跟您合作，我就是熬个通宵也把BP妥妥帖帖地写出来。”
BP是“Business Plan”的缩写，就是简单描述自己的商业构想和计划的文件。拉投资的时候，发一份BP就能让投资人看到这个项目各方面的情况，从而决定是否要投资。
尤岁计划里的第一步就是为公司争取到更大数额的融资，因此BP必不可少。她这几天也有在筹备，但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太忙，所以还没来得及做完。
“面谈可以么，”姚子钦为难道，“我手里确实有一千万正打算放出去投资，但已经找到了合作对象，合同事宜几乎进入尾声了……如果尤小姐不及时确定下来，这笔钱我可能就得投给那边了。”
尤岁十分惋惜，但还是说：“姚总也不用这么勉强啦。虽然我对我的项目也挺有信心的，但那边都进入尾声了，还是别放人家鸽子了吧。”
姚子钦苦笑了一下：“也不单单是为了尤小姐，也和那边的合作伙伴有关。对方的品德品行还有待考察，我忽然认为不太值得我信任。”
“哪位合作伙伴？这么好的机会都不知道抓住。”尤岁为他惋惜。
姚子钦很惭愧：“……是厉有霆。”
尤岁立刻不惋惜了，甚至有点想笑：“原来如此。”
她立刻改变了讲究先来后到的想法。能和男主成为合作伙伴，姚子钦在商业上的地位可想而知，她可舍不得放弃。
而且尤岁相信，在男主光环下，厉有霆即便失去姚子钦这个合作伙伴，也会活的很滋润很美满。尤岁就不一样了，她势必要抱住姚子钦的大腿。
“我一定尽快推进流程。厉有霆那边最后的时间期限是什么时候呢？”尤岁愉快道。
“时间比较赶，下周三就要敲定了。不过我也可以让那边延迟一阵，但也最多只能到下周六。”姚子钦说。
“不用拖那么晚，”尤岁放心下来，“今晚咱们就能谈一谈，正好我约了和厉总一块吃饭，姚总不如跟我一起。”
姚子钦有点为难：“这……你们私下一起吃饭，我临时加入不太好吧。”
“没有没有，我当然是因为公事才会和他一起吃饭，”尤岁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再说私事也没关系嘛，大家正好互相认识一下。”
“嗯……也不失为一种方法，我今晚确实没别的安排，”姚子钦笑道，“不过我得先听听尤小姐的计划才行。”
“这笔钱我主要是想投在‘纸妃鸟’这个平台上——姚总应该知道这个平台吧？是我们公司旗下一个二手奢侈品交易平台。”尤岁介绍道。
“嗯，我知道。不过它这几年的发展似乎遇到了难以突破的瓶颈，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它已经走上了下坡路，并且目前来看，想挽回不是一件容易事。”姚子钦委婉地说。
“嗯，对，它在我那个堂兄尤霄天的手上是很拉胯，这两年一副快要完蛋的样子，”尤岁毫不避讳地说，“但是这个平台建立之初，还是花了大力气大价钱的。它的操作系统丝滑稳固、页面简洁清晰，这都是当年请了优秀的程序研发团队的缘故，并非一无是处。”
“而且其实，国内的消费水平是完全够的，现在年轻人的购买力越来越强，越来越多的人愿意购买二手奢侈品，这个行业还有着巨大的上升空间，有着无限的可能。但目前国内还并没有建立起一个值得大众信任的二奢平台，我们纸妃鸟也算排在前列……”
尤岁说了很多，姚子钦一般只给出“嗯”、“确实如此”之类的附和词，偶尔提出一些想要了解的问题，或者指出尤岁计划中的缺漏之处，尤岁也很乐意接受。
两人一拍即合、相谈甚欢，给纸妃鸟的未来做了详尽的规划，尤岁几乎已经构想出纸妃鸟爆火后自己该怎么花钱了。
最后，姚子钦长出一口气：“尤小姐真的很有天赋，初出茅庐就有这么好的想法。我认为哪怕不考虑人品风险，尤小姐的方案也比厉有霆那边更具有发展前景。”
尤岁欢快地：“那我就先谢谢姚总的支持啦。”
“嗯，尤小姐事业算是刚刚起步，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问我。我虽然也还在学习，但至少我保证尤小姐能得到真实可靠的消息和经验。”姚子钦的语气温柔又坚定。
哪怕涉及千万资产，她也仍然面不改色，反而比最开始聊八卦时显得更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尤岁愣了下，很快又笑起来。她本来手肘支在吧台上、撑着脑袋站得歪歪斜斜，这会儿收了手，微微收敛了漫不经心的样子。
“姚总还真这么相信我啊，”她笑道，“我可不保证您这钱不会打水漂噢。”
姚子钦弯起眼睛温温柔柔地笑：“其实最开始也没有很相信尤小姐。只不过同为女性，我比较清楚尤小姐的难处。”
“反正我现在的钱够花了，这一千万放着也是放着，我觉得不如让尤小姐试试看。失败也没有关系，就当是我送尤小姐的礼物，花点钱让尤小姐体验一下生活。”
啧啧，花一千万体验生活，这条大腿果然没抱错。
另一边的摄影棚里，宋宴刚刚结束拍摄。
造型助理一边帮他换衣服，一边夸他：“宋老师今天状态很不错呢，这么早就结束了。”
“嗯，想快点。”宋宴应了一声。
他没耐心等助理帮忙，自己抢过衣服匆匆换起来。
“已经挺快了，”助理笑道，“今晚的盒饭您都还没吃呢。不然宋老师在这吃完了再走吧，还能趁热。”
“不用，”宋宴说，“我今晚不在这吃。”
“嗯？哦哦。”助理没反应过来。
宋宴沉默了很久，忍不住提示他：“可能要出去吃饭，跟那个红裙子的姐姐一块。”
“啊，这样啊。”助理愣愣应着。
“今天和我一起来的那个。”宋宴补充说。
“哦，对，我也看到了，”助理终于有了点反应，“宋老师的朋友真漂亮，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千金。她和宋老师是……？”
宋宴听到这，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睛里星星点点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以前是同学。”他闷闷道。
连朋友都不算。
“哎，这样啊。”助理不知该说什么了。
宋宴今天戴的颈饰结构有点复杂，助理拆了很久，而宋宴这段时间只能微微仰着头，一动不能动。
“本来我们要吃午饭的，”宋宴说，“但是我太忙了。”
助理有点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都是很正常的话，但是宋宴以前基本不和他有任何交流，只有他吹宋宴彩虹的份，宋宴还是第一次这么热情地跟他闲聊，所以助理一时搞不清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呃，”他试探着说，“所以宋老师今天这么着急，是因为要和那位朋友吃晚饭？”
宋宴笑了一下，露出两个酒窝。
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矜持地说：“也不一定。但总不能再让她等了。”
“哈、哈，”助理实在不知道怎么把这场突如其来的尬聊进行下去，只能说一些无意义的单字，“对，对。”
终于拆完了所有东西，宋宴飞快把自己的衣服套上。走之前，他还拿起镜子仔细检查了一遍，确保自己穿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这才放心地放下镜子。
宋宴走出来的时候，尤岁还在和姚子钦聊得热火朝天。
看到他来，尤岁笑起来：“拍完啦？”
“嗯，结束了，”宋宴捧着一件西装外套，递到尤岁面前，“姐姐，晚上冷。这个我只穿了一次。”
“谢谢！确实有点冷，”尤岁没跟他客气，“我能明天再还给你吗？”
“嗯，可以。”宋宴点头。
过了一会儿又补了一句：“当然可以。再晚点也没事。”
尤岁朝他笑了一下，皱起眉头低头看表：“居然聊到这么晚。”
宋宴想说话：“姐姐……”
尤岁没听到，只顾着低头把东西收进包里，扭头看向姚子钦：“姚总，晚上还得去吃饭呢，我差点给忘了。这个可不能耽误。”
宋宴就沉默下来。
“还来得及，”姚子钦安慰尤岁，“咱们现在就走。”
“姐姐，”宋宴再次开口，“你和谁吃饭？”
尤岁没避讳：“和厉有霆，有点事要跟他说。”
“……哦，这样。”
宋宴垂下睫毛，轻轻应了一声。
“还好今天你们是包了盒饭的——你吃了没有？”尤岁笑道。
宋宴的左眼眨了一下：“吃了。”
“嗯，那就好，”尤岁匆匆道，“那我和姚总先走了。不太顺路，我们要开我的那辆车，你今晚先坐CHIA的车哈，就在基地后边。”
“好。”宋宴点了一下头。
尤岁就拉着姚子钦匆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