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妈的,这会跟老子玩什么羞涩!”徐笑天拎着我领口往前一拽,手直接把我后背的衣服掀了起来。
“看出什么了没。”他手压着我脑袋,我只能趴在膝盖上。
“看不出。”徐笑天研究了半天,摸了几下,把我衣服扯好。
“你俩一会得找个地方看看伤。”凌霄靠在窗户边。徐笑天的手臂上有一条深深的大血口子,这会还在往外渗血,看得我肝颤。
“我没事,”徐笑天说,然后盯着我看了半天,突然抓着我肩膀,“你他妈吓死我了……”
我看到凌霄迅速把头扭开,看着窗外。
“老子没那么脆弱。”我有点尴尬。
“徐少我可是第一次看你这么有干劲啊。”陈志宇坐在威哥身边嘿嘿笑。我脑子里闪过徐笑天和凌霄挥着水管和棒子揍那人的场面,跟对待杀父仇人一样。
“那人没事吧。”我有点担心,要那人出了什么意外,这事就彻底闹大了。
“没打脑袋,”凌霄还是看着窗外,“我出去打个电话。”
威哥愣愣地看着凌霄出去之后,转头问我:“这人是七度?”
“嗯。”
“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是凌霄,咱们见过的。”
威哥嘴一下张得老大,半天都没合上,就那么天真烂漫地瞪着我。
“走吧。”凌霄进来。
“不能去医院吧?”威哥问。
“去我朋友那。”凌霄看了一眼徐笑天,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
“干嘛?我不冷。”徐笑天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那帮我拿一下。”凌霄看着徐笑天手臂上的伤口,举着衣服没动。
徐笑天接过衣服搭在手臂上,又拿开了看了一眼:
“这弄上可洗不掉。”
“你还管这个呢。”凌霄转身走出去。
我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这破屋子的门锁已经让凌霄踢坏了,关也关不上:“这门不管了?这谁家啊。”
“我们宿舍人的,他自己换个锁就行,没事,这屋贼进去都得哭。”
五个人挤一辆车实在有点郁闷,还好陈志远比较不占地方,可以坐在威哥腿上。我很不爽,靠下去背疼,往前撑着腰疼。于是来来回回地折腾。凌霄朋友的诊所离得不近,我折腾了快20分钟之后才到了。
“这一会得打一针破伤风啊……”医生很年轻,拿着徐笑天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得出结论。
“什么?”徐笑天一听这话,猛地抽回手,“打针?”
几个人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徐少打架的时候不要命,这会听说要打针就立马反应过度了。
“真没想到啊,徐少你居然怕打针!”陈志远非常惊讶,围着徐笑天转了半天。
“滚,我这叫膈应打针。”
“先处理伤口吧,一会戳一针。”凌霄说,戳字还加重了一下语气。
“不打针。”徐笑天很干脆地拒绝。
“破伤风了怎么办?”
“吃破感冒药。”
凌霄让徐笑天给逗乐了,笑着说了句:“死了别后悔啊。”
“擦。”
最终徐笑天还是被戳了一针,脸上痛苦的表情让所有人都觉得那护士姑娘给他扎的是海洛因。
我虽说挨了一铲子,看起来伤得最重的应该是我,但医生折腾了半天,没什么大问题,说不放心的话再去大医院看看。威哥有点不放心,来回扒拉我,问医生:“他没哪断了吧?”
“断了这会哪能这么安生,肯定会很痛的。”医生笑笑。
“你疼吗,疼吗?”威哥在我背上按了一下。
“你大爷啊!”我疼得蹦了起来,“你太他妈有才了。”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走出诊所,感觉神清气爽。
“你那几个朋友没事吧?”我看到凌霄低头看了好几次手机,似乎是在等电话。
“没事,你就别操心别人了,”凌霄抬起手想往我背上去,但停了停又放了下去,“你们回学校吧,今天谢谢了。”
“这事本来也是因为帮我们出头才弄出来的,谢什么!”威哥很有大哥气度地挥挥手,凌霄笑了笑没说话。
徐笑天把凌霄的衣服拿在手上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了一会,抬头对凌霄说:“弄上了,你是留着做纪念呢还是怎么着?”
凌霄从他手上把衣服拿过去,说了句,当你给我签名了。
陈志远很积极地去拦了辆车,招手让我们过去。
“那我们先走了。”我说。
“嗯。”
刚走了两步,听到凌霄在身后说了句:“回去给我个短信。”
我扭头看他,想问为什么,我又不是一个人走回去。凌霄也看着我,样子挺平静,眼睛静得像一潭水,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点了点头。
太久不运动就是这样,随便活动一下就能体会到什么叫老胳膊老腿儿,那叫一个腰酸背疼腿抽筋啊。一进宿舍我就往床上倒,刚一碰到床板就忍不住一声悲鸣,慢慢地翻身,改成正脸冲下趴着。
“这算跌打肿痛!擦吧!”威哥扔了个瓶子到我枕头边。
“我全身都跌打肿痛了,我得用这个洗澡……”
“你能不能再装像点,”威哥开始掀我衣服,“你扑过去那个猛劲,那人没让你打翻也让你吓倒了。”
“英雄救美!”陈志远补充。
“老子救你个蛋。”我骂了一句,一边在威哥手底下挣扎,一边琢磨我怎么就能飞着过去救凌霄呢。
“你老实会!我给你擦药呢!”威哥怒了,直接卡住我脖子摁在床上。
“你那个熊掌,我求你了,换个人,换个人。”我受不了,威哥整个一个澡堂子里搓澡的劲头,皮都快给我搓下来了。
“妈B!徐少你来,真他妈难伺候!”威哥把瓶子扔给徐笑天。
“老子一个残疾人……”徐笑天接过瓶子走到我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