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氏越想越气,她知道光凭自己肯定无法阻拦苏雅。为了不让苏雅飞蛾扑火,她把冒领救命之恩的事道出。
突然听到这个消息的苏母:“???”
竟还有这事儿!?难怪苏雅会和程文渊搞上!难怪会有替婚之事!也难怪她女儿会突然醒悟只爱权势!
撇开救命之恩不谈,即便没有所谓的救命之恩,光凭程文渊连对一个无辜的女子,且这人还是他的未婚妻,都能说利用就利用,说舍弃就舍弃可见其并非良人。如今果不其然,为了权势又舍弃了苏雅,还好落得如此处境的人不是她女儿。
苏母震惊而又庆幸之余,心里只觉得苏雅这也算是自食其果!谁让她贪慕虚荣冒领功劳呢?她不倒霉谁倒霉?想想看,能被抢走的人,会是什么心性好的人吗?今天对方能为了你舍弃别人,明天也能为了别人舍弃你,是什么让她觉得自己能够不被替代?
哦,是因为当初的形势让她觉得自己能行?那就算了,利益的关系虽牢固,却也不是长久之计,如今苏雅不正是典型的例子吗?
和苏母的庆幸相比,苏父就是满心的怒火。
他满脑子都是,他都帮着苏雅做了些啥!?助纣为虐!?
如果没有冒领功劳的事,那么也就没有替婚之事,他也不会被叶温两家弹劾,依旧做着手握权势的侯爷,程文渊也不会因为他交出权势□□,而苏芷也会因为这份情谊和程文渊和和美美完成大业,他的官途也能够更进一步!
都是苏雅!
如果没有苏雅,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现实的苦果让苏父第一次真正知道,为什么以前苏老夫人总是跟他说后宅纷争并非好事,当时他还觉得苏老夫人这是联想到自身情况,这才会大惊小怪,还有为什么古人总说娶妻当娶贤,后宅不宁是大忌。
如若他没有胡来,也就不会有乔氏,更不会有苏雅!
苏父自然不会承认自己错了,即便有错也是乔氏引诱他!
这个院子并不大,苏父他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小,在屋里的苏雅哪能没听见?然而还没等她出来阻止,乔氏已经啪啪说完。
苏雅软着双腿出来,目眦欲裂地怒瞪着乔氏,像是什么杀父仇人一般。她就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嘶吼怒骂,看得乔氏不由得心里苦涩。
她这女儿糊涂啊!她是她娘,怎么会愿意看她过得不好呢?如若她不说,这岂不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跳入火坑中?
程文渊真是害人不浅!
乔氏低头抹着泪,苏雅的憎恨目光让她感到痛心和难过,可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程文渊并非良人,如今他已然舍弃了你,你即便依旧对他不死心,可你独自一人,怎么能与崔家对抗?”
“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骨肉,我岂能眼睁睁地看你做傻事?”
乔氏的苦口婆心,苏雅根本听不进去,她满脑子都是所有人都在和她作对。
当然,她喜欢的并不是程文渊这个人,她喜欢的是程文渊能够给她带来的地位和荣耀。
以前一直都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变得如此了呢?就连程文渊也是,原来在他眼里,所谓的救命之恩也不过如此吗?即便这是假的,可是他不是还不知晓吗?
当真是虚伪得可笑至极!
苏雅阴沉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乔氏嚎啕大哭,也不知她是在为她担忧,还是在发泄近来的不顺,以及曾经触手可及,却又随风消散的荣耀?
她心里满是不甘和不忿。
为什么明明说好的,承诺过的,还会出尔反尔?可见别人的承诺,当真是廉价得令人发笑,唯有掌握在自己手心的才是真正拥有属于自己。
程文渊,这份耻辱,她必将永生铭记在心!
苏雅面色淡淡地搀扶起乔氏,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污迹,亲昵地用帕子将其脸上污迹抹了去,“哭甚?眼泪是最无用的东西。”
她慢条斯理道:“你是为我好,我哪能不知晓?我又不会怨你,你这般委屈作甚?你总是这样,动辄便掉眼泪,眼泪啊,可是最无用了。”
苏雅说完便回了房,留下乔氏和苏父面面相觑。
他们这女儿,怕不是受了刺激痴傻了罢?
苏父冷哼一声,他才不管苏雅是真疯还是假疯,要不是怕放苏雅出去丢人坏他事,他早就把苏雅赶出门自生自灭了。
在苏母和一旁看了这精彩一幕的部下的搀扶中,苏父回到了他的房间。
一进门,他又皱起了眉头。
吱吱呀呀的木床,这采光不好的屋子,阴暗潮湿的环境,毫无摆件毫无品味,除了必要物件的陈设,让他看哪哪都不顺眼。
虽然心里已经准好了准备,但等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可如今也没有条件供他奢侈,只能捏着鼻子躺下。
心里不顺的苏父决定在别人身上发泄出去,他将自己的部下唤来,命他去将冒领的事告知程文渊。
既然他不痛快,又岂能让将害得沦落如此的程文渊痛快?再者,如今苏芷是他唯一的希望,也就是说苏芷如今是皇后,她将来肚子里的龙子便是储君,而程文渊又是要造反,要和储君抢位置的人,将这消息传给他,即便不会让他束手束脚有所顾忌,也能恶心他不是?
想想看,你心心念念的救命恩人就是你的未婚妻,可是你误听误信认错了人,还将你的救命恩人当成弃子舍弃,这不是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又是什么?
想想程文渊听闻后的脸色,苏父都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痛了,只觉得身心愉悦!
当然了,之所以不张扬出去,是因为顾忌到如今苏芷的身份,不若他恨不能告知于天下,让别人都知晓他程文渊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这边部下听闻,心里有些尴尬。
你这都是儿女之间的事儿,让他一个有家有女的大老爷们儿去传话,这算什么回事?
他是被苏父救了一命不错,可这些年不也在任劳任怨地给苏父白做事吗?他是苏父的部下不错,可这也只限于大家一起共谋前程,于公事上的部下,又不是小厮仆,你后宅之事让他一个外男插手,即便他媳妇儿不会误解,可这事传出去他的脸往哪搁?
部下为难地看着苏父,偏他还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见部下没动,苏父面色不虞,心道这人莫不是看他失势便不再如以往那般衷心?
心里这么想着,面色也显露了几分,部下看到心里有些心寒。
他要是和旁人一般,老早就另攀高枝了,还会等到现在?
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凭借着他这么多年的付出,即便是他另寻他主,旁人也不会说他什么,只是他这个人念旧情罢了。
苏母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瞧着他们之间生了嫌隙,时机正好,这才出来解围。
“到底是儿女之事……这不太妥当。”
苏父听闻,这才觉得有些不妥,面上有些尴尬,不过从他对部下的态度可以看出他根本就没有把其当成重要之人,即便有错也不会拉下脸与人赔不是。
部下是外男,确实不便插手,可他身边已没小厮,唯一的洪叔已是老态龙钟,自己行动不便还有伤在身,叫他放弃恶心程文渊这是不可能的事,这该如何是好?
苏父看向苏母,只听她道:“我作为苏家主母,自是能够插手,可那厮恐怕不会信。”
苏母顿了顿,视线停在一旁竖起耳朵听闻的乔氏身上,“这事你来,最是合适。”
乔氏:“???”
我远远看着远处着了火,便上前围观,等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是我的房子!
乔氏心里此时就是这种感觉,心里是满屏的脏话。
你都知道一个外男不好插手,难道我就好插手了?虽然苏雅是她女儿,可程文渊也是外男啊!
最重要的是,她女儿前脚骗了别人,后脚她这个亲娘又跑去跟对方说哎呀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女儿骗你玩呢,也就你这个傻逼才会相信,你不要放在心上啊,这不得被套个麻袋捅了?
乔氏僵着脸,完全没有得知出入自由后的喜悦,她欲言又止,试图拒绝,“这……这不太好吧?妾身一个妇道人家,不好抛头露面……”
苏母神色淡淡道:“这有什么?如今家里不比寻常,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
乔氏:“???”
这些天你指使我烧水给你洗漱,拿身份说事,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母当做没看懂乔氏的意思,继续道:“你是苏雅的生母,只有你说的话,他才会信,若是我叫人前去,只怕他会觉得是我在给他出气。”
这个他,当然指的是苏父。
如今外边人,以及苏父自己这个当事人都觉得她叶莲玉爱他苏魏爱得死去活来,她敢叫人去说,可程文渊又岂会信?
“你也莫怕程家敢对你做什么,你去之前只要大张旗鼓,说苏雅与程文渊并非有旧情,而是程文渊对她死缠烂打,碍于他手中权势,苏雅这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如此一来,可以彻底绝了苏雅对程文渊的念想,二来能洗清苏雅的名声,日后也好说人不是?”
说着,苏母淡淡看了苏父一眼,“还有你那儿子,你难道不担心程文渊会迁怒于他?到时你便说那是你的骨肉,将他接回来便是。”
苏父和乔氏被苏母这话吓得心里猛然一跳。
她、她怎么会知晓苏清河这事!?
作者有话要说:走过路过别忘了收藏哇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