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袁纵大手把他抄进怀里,他倒先腻歪起来了,“别闹……别闹……身上还湿着呢。”
夏耀自己也发着高烧,精神很容易就耗尽了,给袁纵搓完之后,他也气喘吁吁、浑身发热。扎到床上没有两分钟就睡着了,总是无意识地踢被子,被袁纵训了好几次,到了早上闷出一被窝的汗,烧也跟着退了。
第二天一早,夏母过来看夏耀的时候,发现他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心情刚明朗一点儿,就听到旁边袁纵的一声招呼。
“阿姨,您来了?”
夏母目光一暗,这才知道夏耀为什么一下就好了,敢情是这位“精神支柱”醒过来了。不过夏母也不能明确表露出这种情绪,毕竟袁纵是夏耀的救命恩人,也是夏家的救命恩人,只能隐忍地接受这种道德绑架!
“是啊,你怎么样?”夏母问。
袁纵沉声应道:“好多了。”
夏母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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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后的几天,袁纵就一直由夏耀照看着。难为夏耀这么个大少爷,袁纵的吃喝拉撒都归他负责,别的都还好,就这个擦洗真是个力气活儿。不擦吧,夏耀怕袁纵这个洁癖的不舒服;擦吧,还得等夏母走了,医生休息了,三更半夜爬起来为他服务。
要是袁纵感激涕零、感恩戴德,一口一个谢谢,一次一个我爱你也值了。可他偏不,不仅没有点儿感动的意思,还理所当然地指使着夏耀干这个、干那个,事儿妈一样。
开始几天,夏耀还有点儿热情,趁着夏母在的时候拼命补觉,等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准时爬起来。打一盆热水,准备两条毛巾,耐心地给袁纵搓洗按摩,翻来覆去,角角落落,耳朵眼儿都掏了,那叫一个细致。
服务态度也特别好,胳膊腿儿都轻拿轻放的。
“稍微侧一下身,侧的过去么?侧不过去我搀你一把……”
通常这个时候,袁纵都会指指这、指指那、吆五喝六的。夏耀隐忍不发,毕竟袁纵身子骨不利索是他造成的,理应受这份气。
隔了没几天,随着袁纵的事儿越来越多,夏耀的态度就有点儿不尽如人意了。有时候晚上两点多钟,夏耀睡得正香,就让袁纵一声咳嗽给吵醒了,“该给我擦洗了。”
夏耀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嘟哝道:“明儿再说吧,大冬天的老洗澡伤元气……”
袁纵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哎,粘不拉几的,凑合睡吧……”
你姥姥的……夏耀心里咒骂一声,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持着一张不耐烦的脸走到卫生间。
心里再有气,准备工作还是要做足的,水温要够,毛巾要两条,搓洗和按摩样样不缺。就是这脸色有点儿差劲,眼珠子一会儿斜一下,一会儿斜一下,里面都是戏。
“你把胳膊抬起来成不成?那只胳膊!这只胳膊都擦完了你还抬,缺心眼么?”
袁纵一点儿眼力荐儿都没有,夏耀都这脸色了,还一个劲地使唤。
“这么两下就搓完了?糊弄谁呢?”
“我都给你擦三遍啦!”
“我这腿严重受寒,擦三遍也不多!”
夏耀暗暗磨牙,黑着脸给袁纵擦完最后这一遍,端着水盆往卫生间走。
“你怎么不把被子给我盖上?”袁纵说。
夏耀脑门青筋暴起,扭头就是一句。
“你就不能自个盖么?你那只手就不能动弹动弹?”
袁纵说:“没你盖得严实!”
夏耀终于炸毛了,指着袁纵说:“你丫再作,信不信我把你脱光了扔外面去?”
袁纵好像就等着这一刻,盼到后就心满意足地睡觉了。
夏耀把水哗啦啦一泼,盆子往地上一摔,气汹汹地走回来。本想直接扎进被窝,结果瞪了袁纵一眼,还是多走两步给他掖了掖被子,然后才回到自个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