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黛玉询问了红菱几个人的意思后,便给她们每人准备了一份嫁妆放了出去让各自家中婚配,只是这样一来黛玉身边的丫鬟便少了许多,紫鹃询问可要添人,黛玉正在看书,闻言沉吟片刻后道:“我身边的人够了,先放着吧!”

紫鹃答应了下来,不想王嬷嬷听了这事却不同意,黛玉体恤她多年未见家人,回了扬州后便让她休假,若没事不必进来。王嬷嬷本不放心,后来见姑娘管理府中大小事务妥妥当当的,无人不服,这才放心了出去,偶尔进来看看。

“姑娘好性子,不喜张扬,只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身边侍候的少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尤其老爷才升了官,这扬州官面上再没有比姑娘尊贵的,将来姑娘还要出门做客的,总不能比其他人家差!”王嬷嬷劝道,荣国府虽在京里,但一点不好,那府里的姑娘都不出门见人,想当初夫人还在时,也常带着姑娘出门做客,到了那府里倒是整日里只养在府里,不见外人的。

黛玉拗不过王嬷嬷,索性也不是什么大事,便应了下来,不巧林家这一时半刻的竟没有适龄的丫头,便叫了牙婆进府。牙婆带了十来个小丫鬟给林家人相看,若有看中的便留下。

林忠家的询问黛玉可要亲自前去挑选,黛玉听到牙婆带了人来,便不觉皱眉,玄真正在黛玉怀里玩球,便跟着一块去了。

林家的一处花厅内,下面站了一溜的小丫鬟,都是十岁上下的年纪,低着头很是恭谨,一旁的牙婆陪着笑脸不敢催促。

恰在这时,黛玉进来了,牙婆打眼一瞧,顿时便露出惊艳之色,她家几代是做这个的,扬州城里大大小小的人家都是去过的,虽说那些夫人小姐尊贵,但她也是见过的,再没见过比林家姑娘更好模样的,虽然年纪不大,但跟天仙似的,

等到黛玉在上首坐定了,牙婆这才有些拘束的见礼,生恐惊了仙子姑娘。

黛玉微微颔首,一双明眸看向下头站在的小丫鬟们,送到林家来的都是牙婆精挑细选的,模样不差,看着也伶俐,黛玉略扫了扫便有数了,便让她们说说情况,为什么被卖的。

有说是家里穷,吃不起饭,有说是被父母没了被其他亲人卖了的,还有是被拐卖的,不一而足,黛玉听完后,沉吟片刻点了两个被拐卖的留下,其他的仍让牙婆带回去。

那两个小丫鬟自然不可能近身侍候,先做粗使丫鬟,将来再慢慢看,紫鹃把人带下去安排,玄真滚到黛玉脚下 抬起手扒拉黛玉的裙角。

黛玉无奈,伸手把人抱起来,她这些日子好生吃饭,早晚在院子里走路锻炼总算力气大了些,虽只能抱一会儿,也是好的。

“你不想选丫鬟?”玄真好奇问道。

黛玉揉着它的头,眼帘微垂“只是觉得这世间女子有些可怜,若是遇到不好的父母,一生便可能葬送了,你说,父母于子女有生养之恩,那就可以将子女当作货物买卖吗?”

“应该是不对的,但这是你们这里的规则,如果觉得不好,那就要改变规则。”玄真摸了摸脑袋,它只是系统并不了解这个。

黛玉揉了揉玄真的脑袋,苦笑一声“是我胡思乱想罢了!”要改变规则何其难也。

“那你为什么不把那些人都留下呢?”玄真听不明白,干脆问个其他的。

“林家不需要这么多人,而且我能留下这几个,还有其他的,那牙婆送到林家的已经算是不错的,这些姑娘便是林家不留下,也有其他人家会愿意留下,去哪里并无区别,难的是那些连好的去处都没有的。”黛玉解释道。

至于她留下被拐卖的两个,却是因为想起了香菱,前世香菱被毒打而亡,那个可怜的老人抱着女儿的牌位哭得撕心裂肺,她好不容易找到了女儿,却是天人永隔,实在可悲!

黛玉豁然起身朝外走去,这一世总该让她们母女团聚。

林海虽听女儿提起前世之事,却只是大体脉络,自然也不会去关心覆巢之下的一个可怜女子,等听黛玉说完便道:“既如此,派人同她母亲说一声,若能母女团聚,也是一桩善事,只是玉儿竟连这点琐碎之事都能看得见?”

黛玉心中一紧,垂眸回道:“香菱曾拜我为师,同女儿学作诗,许是因此才能让女儿窥见她的命运!”

林海闻言点点头,也没再追问,“晒盐之法,为父已让人试过了,确实可行,若是上奏朝廷,便可借此改革盐政,若无意外,朝廷应当会有嘉奖,玉儿觉得为父是回京好,还是外任合适?”

黛玉回忆了番前世的总总,可惜却也想不起来这一两年间有什么大事发生,不,要说大事也有,明年宁国府宗妇秦可卿去世,据说出殡当日连北静王都亲至,不过数月便是贤德妃晋封,黛玉总觉得这里头似有不对,她想不明白便问父亲。

“四王八公皆是旧日勋贵,这十二家相互之间皆有往来,这些人未必是为了区区一个宗妇出殡,不过是显示提醒陛下不要忘记老臣罢了!”林海轻轻摇头“我们林家在京中已无根基,若贸然回京反倒不妥,玉儿可有想去的地方?”

“玉儿听父亲的。”黛玉笑着回道。

林海微微一笑:“既如此,那便还留在江南!”

数日后,大如州地界封氏收到一封书信,言其丢失女儿现在京中荣国府贾家的亲戚薛家,封氏看到信中所言,激动非常,不顾父母劝阻,执意带着身边的仅剩的小丫鬟上路要去寻回女儿,原以为此去必然艰难万险,不想竟是顺顺利利,到了京城后,封氏前去贾家叩门,贾家下人见她衣裳简陋,直把人轰了出去,不许她靠近,她求救无门,无奈之下只能去应天府衙告状。

应天府衙见此事涉及荣国府,自然不敢随便接下,派人往贾家说明此事。这事倒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毕竟薛家只是买人,又不是抢人,只薛蟠不乐意了,他为买下香菱还闹出了人命官司,如今还没得手,如何肯给。

原来薛姨妈见为了香菱闹出那样的事情便觉得不好,故而不肯轻易给儿子,后来见香菱香菱模样儿好还是末则,其为人行事,却又比别的女孩子不同,温柔安静,差不多的主子姑娘也跟她不上,便想着不能委屈了,打算找个日子明堂正道的与他作了妾,也希望能管束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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