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

自来了扬州,因林海无意管束,贾琏便整日于风流之地快活,其实压根没急着想回京。

若非被人找上门,他这如今还在温柔乡里。林海的大动作甚至惊动了京城,身在扬州的贾琏自然知道,因为贾家与盐商并无往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直到甄家人找上他,贾家虽与盐商没有往来,但金陵甄家却是某些盐商的后台,虽然此次他们损失不大,却想要弄清楚林海的意图,知道贾琏在扬州,特意派了家中子弟与其联络,想要探听林家的意思。

贾琏觉得不好直接去找林海,便想着同黛玉定下回京之事,再借着同林海商议,探听下林姑父的口风,不想林黛玉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林海从衙门回来便听到下人禀报贾琏求见,他便换了家常的衣裳让下人将人请到了书房。

站在林海面前,贾琏很是恭敬,将贾母的意思转达了出来,林海却道:“岳母大人心疼黛玉,我很是感激,只是我膝下只玉儿一个女儿,如今她回来了,实在舍不得她离开。我手书一封与岳母请罪,贤侄代为转呈岳母!”

林海句句在理,贾琏只能连连称是,他作为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面对林姑父还是有些心虚的,既然林姑父和林表妹都决定了,想必老祖宗也怪不到他。又想起甄家之事,少不得开口道:“咱们府里和甄家是老亲,前些日子甄家人来找我,说是与林姑父同在江南,便托我牵个线,以后两家可以走动走动,也好照应!”

林海心中嗤笑一声,面上却不露只笑道:“甄家与我都是为圣上效力,自当共勉!”

贾琏虽读书不行,也不做官,却是个机灵人,只觉得这话不大对,觑了眼林海的神色,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笑道:“林姑父说的是!”

林海打发了贾琏离开,便去看了黛玉,提起给贾家备下礼物之事,虽然黛玉不回去,但是也不好让贾琏空手而归,少不得要预备个人的礼物。林家内宅之事林海已经交给了女儿,他过来主要是来看看黛玉,备礼之事不过是顺便罢了。

黛玉次日便让人找出了历年林家给贾家的礼单,饶是她心中有数,却也不免大吃一惊,这也太重了些。贾敏在世时,因为远离京城,惦记母亲,送得便不少。黛玉在贾家的几年林家送往贾家的礼单竟然比之还多了三层。

白姨娘正好也在,便解释道:“贾家的礼比之前厚三层是老爷的意思,姑娘在那府里住着,自然不好少了!”

黛玉如何不明白,点点头:“我知道,只是各家往来都是有规矩的,咱们府里送得多了,岂不让那边也不好回礼。”

其实贾家可没按照林家的礼单回礼,林家送了厚礼,贾家回的却只是一般,这话白姨娘不好当着姑娘的面说,只笑了笑。

白姨娘没说,黛玉却看到了,贾家什么做派,她最是清楚的,心中叹了口气,让人按照贾家历年的回礼重新拟定了一份给贾家的礼单。

“这样一来,是不是太薄了些!”白姨娘小声道。

黛玉道:“不碍事!”

白姨娘见姑娘拿定了注意便不再劝,便下去准备。黛玉又唤来紫娟开了自己的私房,准备了给外祖母和姐妹们的礼物。

两日后,贾琏带上了林家备下的礼和黛玉父女信件登船返回京中。

数日后,御林军与户部官员还有宣旨的内臣一同抵达扬州。内臣先往林家宣旨,黛玉这还是头一次接旨。

林家摆了香案,启中门跪接,内官负诏捧敕走至厅上,南面而立,展开诏书口内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巡盐御史兼兰台大夫林海为官清廉,政绩斐然,于国有功!特加封两江巡抚之职,赐黄金百两!

钦此!

“臣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林海带着林家众人拜接圣旨后。

内侍满脸笑容的将林海扶起“恭喜林大人!”虽然两江巡抚只是虚职,但却权力极大,可代天子巡视两江,可见林海简在帝心,故而虽只是地方官员,内侍却半点不敢托大!

“多谢,公公辛苦!”林海含笑谢过,又请了内官前往早就备下的别院休息,更有早准备好的银子送上,内官收了孝敬,脸上的笑意更是真诚。待安排后内臣,便有户部官员与御林军副统领前来道贺,顺道交接银钱之事。

这么一大笔银子放在扬州官库里,扬州官员们也是心惊胆战的,生怕出了问题,如今眼见京中的人来了,很是高兴,恨不得立刻交接了。

前来的户部官员也很是高兴,户部虽管着朝廷钱粮,可是花钱的地方也多,如今多了这么一大笔的银子,户部从上到下都对林海很有好感,巧得是这次来得户部员外郎郑明,同林海还是同科出身,两人虽从前交情不算多好,但官场上同年便能拉近一份交情。郑明是只是五品,但他是京官,京官清贵,又是领着皇命而来,林海也需客气几分。

下头的人在清点银两,林海与郑明坐在一旁叙话。

“恭喜林大人!立下大功,将来回京便可青云直上!”郑明笑道。

林海朝着北方一拱手“赖陛下信重,何干言功劳!”

郑明微微笑道:“林大人忠心耿耿,下官佩服!不过这扬州虽好,到底不如京中,林大人乃是探花出身,才干非比寻常,若是进京,只怕入阁也是指日可待!”

“都是为陛下分忧,在京在外都是一样的,至于入阁,林某却是不敢妄想!”林海回答的滴水不漏。

郑明见林海半点不给机会,也就止住了话头,左右也只是试探一二,林海若是无意回京,也暂且不用理会,倒不如想想这批银子该如何用,想到那白花花的银子,郑明便是心头一热。

清点装运银两花了七八天的功夫,等一切妥当,林海领着扬州官员在码头上送走了京中一行,这才松了口气,累了这些日子,便也不打算再去衙门,打发了扬州官员们各自回去。

林海回到府中便问起女儿,他这几日忙得不着家,也就不曾关注女儿,待空下来才想起好几日没看到玉儿了。

此刻黛玉住的听涛园,却是热闹非凡,丫鬟们围着一头可爱的小熊逗弄着,里里外外的丫鬟婆子都来凑热闹,个个都好奇不已。

“哎呀,它真的吃竹子了!”雪雁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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