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裴胭媚嗷嗷喊痛。
“现在知道疼了?逞能的时候怎么不怕疼呢?”
谢盼盼嘴上说着狠话,但给裴胭媚擦拭脸颊的动作还是放轻柔了许多。
她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
尤其是在得知这个傻子是为了救陆启霆那个负心汉才伤成这个德行,她真想撬开裴胭媚的天灵盖,给她塞进去一点智商。
脑子看来都被狗吃掉了!
裴胭媚心虚得很,别说反驳,连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一个劲儿冲着谢盼盼笑,一脸讨好和谄媚。
“笑笑笑,你笑个屁!”
谢盼盼咬牙骂道:“你真是……真是气死我了!”
“盼盼,我不光是为了陆启霆才这么拼命的,覆巢之下无完卵,如果陆启霆出了事,我们的舞蹈工作室也得跟着遭殃。”
裴胭媚叹息着握住谢盼盼的手。
“咱们努力那么久,好不容易才有了一点成就,若是因此毁于一旦,多可惜?”
谢盼盼哽了一哽,半晌抬手在裴胭媚额头点了几下。
“你就使劲找借口吧,说到底,你还是放不下陆启霆,心里还是喜欢他!”
裴胭媚正准备否认,只见病房门被人猛然推开。
抬头看,是神色憔悴的陆启霆。
他扶着门框站在门口,怔怔看着满脸伤痕的裴胭媚,只觉得心都快要碎了。
“胭胭!”
陆启霆的声音嘶哑,带着隐隐的哽咽。
当他误以为自己心爱的小女孩遭遇不测时,他的天都快要塌了。
这种失而复得的狂喜,几乎让陆启霆无法控制自己。
谢盼盼扔了毛巾。
她挣脱开裴胭媚的手,大步流星上前,抬手朝着陆启霆的脸,就是狠狠一耳光。
“你大爷的!”
谢盼盼极其彪悍与勇猛,连带着这一耳光都很响亮。
极其虚弱的陆启霆竟被这一耳光抽到踉跄后退,若非岳琅在身后扶住,怕是要栽倒在地了。
“你当初死缠烂打小媚时,都说了什么?说你能保护好她?说你能给她稳稳的幸福?这就是你的狗屁承诺?”
谢盼盼不在乎陆启霆的身份,哪怕他恼羞成怒报复她,她也要给姐妹出了这口恶气,讨回一个公道。
“陆启霆你知道你昨晚怎么对待小媚的吗?你差点强……”
接下来的话实在说不出口,谢盼盼攥紧了拳头。
她扭头又指着床上的裴胭媚骂道:“你也是个没出息的玩意儿,他伤害你多少次了?你还这么豁出命保护他?”
谢盼盼怒吼道:“裴胭媚,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吗?你的脑子是被狗吃掉了吗?”
岳琅看着彪悍如母老虎的谢盼盼,虽然心里也怵得慌,但为了大哥的幸福,他还是鼓足了勇气。
“谢盼盼,咱俩出去聊聊!”
上前,不顾谢盼盼的反抗,岳琅连推带抱将这个怼天怼地的女人带离了病房。
“岳琅你大爷的,你放开我!”
“你的手摸哪里了?你敢占老娘便宜?”
……
谢盼盼的声音逐渐远去,隐约还有岳琅的哀嚎与求饶。
病房里终于变得平静。
陆启霆慢慢走进来,顺手带上了门。
他看着坐在病床的女孩,看着她通红的眼眶与委屈的泪水,心里一阵阵酸痛。
明明才一晚上没见,他却有种恍若隔世的疯狂思念。
“十一叔!”
昨晚被苏韵折磨的时候,那么痛到极致,裴胭媚也没有掉一滴眼泪。
她以为自己在这些年的磨炼中,早已拥有了百毒不侵的铁骨。
可此时,看着陆启霆一步步朝自己走来,那些被她压抑在心底的委屈疯狂涌上来,在心中泛滥成灾。
多久没喊过“十一叔”这个称呼了?
自从与陆启霆决裂,他们之间就成了陌生人,她总是用冷冰冰的语调直呼他的名字。
再不济就是疏离又带着嘲讽的“十一少”。
只有裴胭媚自己知道,“十一叔”这个称呼带给她的不光是亲切,还有旁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
她的十一叔,是她深爱的男人!
“疼吗?”
陆启霆走到病床边,轻轻摸了摸裴胭媚嘴角的伤口。
即使他没亲眼看到昨晚发生的事,可在岳琅三言两语的描述里,在裴胭媚伤痕累累的脸庞上,他已经能猜到很多。
这个傻丫头呵!
裴胭媚没有躲避陆启霆的手。
她在哽咽抽泣,颤抖着嗓子说道:“十一叔,好疼啊!”
是心疼还是伤口疼,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只是在看到陆启霆安然无恙向她走来的瞬间,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疯狂涌出来,湮没了她的心。
暂时忘记了过往的不快,裴胭媚只想握住当下。
她主动张开双臂,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她又重新做回那个极其依赖陆启霆的小女孩。
“陆启霆,你抱抱我!”
裴胭媚的声音嘶哑,泪水泛滥成灾,那委屈脆弱的模样,几乎揉碎了陆启霆的心。
这一刻,他再也无法按捺自己内心的感情。
用尽全身力气,他紧紧抱住裴胭媚,声音嘶哑颤抖。
“胭胭,我在!”
他吻着她的发顶,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满是伤痕与泪痕的脸颊。
一点点往下,最终吻上她颤抖柔软的唇。
小女孩的唇冰凉,带着泪水的咸湿苦涩,她笨拙回应着他的吻,还在低低呜咽。
“别哭!胭胭别哭!”
捧着她的脸,吻着她的唇,陆启霆只觉得人生在这一刻圆满无憾。
“胭胭,我们以后不分开了,好不好?”
生怕自己过于失控的动作弄疼了娇弱的小女孩,陆启霆按捺着内心汹涌的感情,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裴胭媚还在抽泣,带着隐隐的委屈。
她不说话,陆启霆自然而然将她的沉默当做是答应。
“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太深,但是胭胭,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些年,身边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个!”
陆启霆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点什么。
“其实,在你成为我的女人之前,我……我就对你有不轨之念,那一晚你主动走进我房间,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我从来没有将你当做玩物,从最开始,你就是我捧在手中爱在心尖的宝!”
陆启霆的声音里带着深情喜悦。
“我之所以表面对你疏离冷漠,是为了保护你,我怕我的宠爱成为砒霜毒药,害你成为豪门斗争的牺牲品。”
“胭胭,我想与你走得更远更长久,而我说的长久,是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