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陆檀凝眸,目光泠泠地看着傅念初,“您下次再自作主张,我就把您绑上驸马的榻。”
傅念初差点儿跳起来:“你敢!”
对上陆檀的点漆般的瞳,知道他不是开玩笑,一秒怂了:“知道了知道了。”
小少年眨巴着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露出小虎牙:“殿下您是做什么啦?檀哥哥这么生气。”
傅念初点了一下他的头:“鬼灵精,到知道挑软柿子捏,有本事问你檀哥哥,昨夜发生了什么啊?”
小少年看了眼陆檀,眼珠子一转:“嘿嘿,檀哥哥既然这么威胁您,您昨夜是把七殿下送去丞相府啦?”
陆檀把玩着酒杯,看着杯子里打旋儿的酒,冷哼一声:“她个蠢货,昨夜居然硬生生把我摇醒了。”
“怪说檀哥哥今日脸色这么难看。”小少年惊呆了:“那檀哥哥没把七殿下怎么样吧?”
陆檀手一顿。
傅念初看他如此,笑得发颤:“阿若你猜猜七殿下今日从哪里醒来的?”
“难道是太医署?”
“不不不,是从你檀哥哥的榻上。”
“啊?”小少年捧着泛红的脸:“那檀哥哥,我们还要按照原计划行事吗?那样七殿下会很生气吧?”
“就是,陆檀,阿若都知道的事,你完全没必要……”
“没必要什么?你们是不是被她的蠢传染了?”陆檀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她现在这样犯蠢,不过是因为失忆了,不趁现在好好利用,等她恢复记忆就没有机会了。”
“没趁她病要她命,不是因为我不想,而是现在我做不到罢了。”陆檀靠着椅背,又开了一壶果酒,看向小少年:“到时候好好按计划行事。至于现在,好好去玩吧,不是说你的好朋友也来了吗,不用陪着我们了。”
“好吧。那檀哥哥、殿下再见。”小少年听话地离开了。
“陆檀……”傅念初有些担忧地看着陆檀:“好歹给自己留条退路吧,不然以后后悔怎么办?”
“后悔?有不费吹灰之力的方法就能达成目的的事不做,我才会后悔。”
傅念初气结。
……
“你说余瓷白去找傅姒雪了?”五皇女的表情阴晴莫测。
“是,殿下。他们两人正在花房里,余小将军好像在陪七殿下作画。”思源战战兢兢地,膝盖隐隐发痛。
傅姒晴却笑了:“好,好极了。她既然口口声声,为了陆檀甘愿做小人,要和陆檀一生一世一双人。那我就帮大家好好回忆一下,她是怎么得到陆檀的。”
思源秒懂,唯一顾虑的是:“那余小将军?”
“呵,他确实和一般的男子不一样,一身傲骨。”傅姒晴摩擦着嘴唇,笑得疯狂:“所以我特别想把他那身傲骨,一点点碾碎,等他变成破布娃娃,也更方便收藏在府里了。”
“啊,好像再过几天就是陆檀的大婚之喜了,今日正好送他一份大礼。”
她越想越激动:“你去找莲妃,让他配合。”
“喏。”
……
“莲妃找我?”傅姒雪正画得入迷,闻言头也不抬,“有什么事午宴的时候说吧。”
“殿下……”小厮还想说什么。
“碧荷,吵。”
于是小厮被碧荷拦出去了。
“你到底在画什么?”余瓷白看了眼那个满头大汗的小厮,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傅姒雪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头顶一暗,几缕黑发垂在了画卷上。她只得把画卷往旁边挪了挪,扫开那些头发:“管管。”
“哦。”余瓷白拿着马尾,举起自己的头发。
……
“哦哦!他们在干嘛?!”一直关注着傅姒雪花房的傅念初站起身,震惊地指着陆檀身后。
“余瓷白看她画画。”陆檀头也不抬地说,那两人没有都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他听了一耳朵。
“看画就看画,他凑这么近干嘛,傅姒雪怎么不把他推开!”
陆檀转身看去,一顿。
一人坐着,一人撩着头发不断在靠近,直到两颗头重叠在一起。
明明知道两人在做什么,这个画面依然有些碍眼。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一瞬间居然起了杀心?
……
“这是,一对戒指?”
“好看吗?”
“可以啊,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余瓷白有些惊讶。
“你觉得可以吗?以男子的眼光来看,会不会太素净了?”这也是傅姒雪没有拦着余瓷白要陪她画画的原因,她不太确定这个时代贵族男子的喜好。
“男子?给陆檀的?”余瓷白直起身,不屑:“他也配你这么用心?”
“你说什么?”傅姒雪不敢置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余瓷白直直地看着隔壁的花房,似乎要透过这层层帷幔,直视某个人:“我说,他不配。”
……
陆檀曲起手指,眸光里的寒冰化成了一汪泉水。
他身上的气息越柔和,傅念初就越胆战心惊:“你这是想杀谁?傅姒雪?”
……
“而你,真是蠢得可笑。”他抱着胸,低头看她,目光充满怜悯。
傅姒雪愣了愣,不明白余瓷白哪来这么大的恶意:“说我可以,但我不准你这么说他,我还担心这个戒指配不上他呢。”
她想了一圈也想不明白,余瓷白和陆檀有什么特殊的交集,想到最后只有一脸纠结地问:“你,你不会暗恋我吧?”
这会换成余瓷白不敢置信,脸色通红,气得结巴了:“你、你是想死吗?”
……
“哈。”陆檀捂脸。
“怎么了?”傅念初好奇极了,陆檀的杀意居然一秒就没了,“他们说什么了?”
陆檀捂着嘴,“没事。”
“没事?没事你都要笑出来了?!你快跟我说!”傅念初不依。
陆檀被他闹得没法,“傅姒雪怀疑余瓷白暗恋她。”
“哈?哈哈哈哈哈。”
……
碧荷一看情况不好,连忙挤入两人中间,拦在余瓷白面前:“余小将军注意言辞!不得放肆!这可是七殿下!”
余瓷白的小厮也挤进来,挡在余瓷白身前,对着碧荷喷:“你离我家小少爷远点!”
傅姒雪正襟危坐:“余瓷白,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说陆檀?”
余瓷白翻了个白眼:“呵,失忆前是没脑子,失忆后是脑子坏了。陆檀最擅长的就是吊着你们这些蠢女人,一个二个都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
傅姒雪沉默了,陆檀要真愿意给她甜言蜜语,吊着她就好了。
“是不是你喜欢的人喜欢陆檀?”
“……”
余瓷白一下子就哑了。
换傅姒雪怜悯他了:“还是一个恨不得为他赴汤蹈火的人,那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何必自虐。”
“说得简单,你换一个给我看看?”
傅姒雪认真道:“如果哪天他爱上别人,我会的。”
“嗤,那我很期待啊。”
傅姒雪拿小果子扔他:“你少诅咒我!”
“快说,这对戒指好不好看?”
余瓷白撇撇嘴:“好看,好看得我很不爽,我不想看了,你自己画吧。”
说完撩开帷幔走了。
……
“我会爱上谁吗?”陆檀突然问。
“啊?”傅念初以为自己听错了,对上陆檀懵懂的眼神后:“哈?”
陆檀看着傅念初的反应,后知后觉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不用回答。”
傅念初皱眉:“陆檀,你真的没有动心吗?给你一条退路吧。”
陆檀怔住,想到余瓷白的话,微笑着摇头:“他说得对,我不配。”
傅念初气笑了:“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你一定会后悔的。作为友人,我最后劝你一次,死犟嘴硬,自欺欺人,只会害人害己。”
他说着说着红了眼:“我和驸马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只是不想你重蹈覆辙罢了。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少喝点吧,酒量又不好。”
傅念初从陆檀手里抢过一壶果酒,带着小厮走了。
陆檀按了按眉心,拿出冰鉴里最后一壶果酒,一口闷了。
正在此时,莲妃的小厮又找上了傅姒雪。
“七殿下,余小将军在莲妃娘娘那里喝醉了,耍酒疯呢,莲妃娘娘请您快去帮忙劝劝。”
“哈?关我什么事?”傅姒雪无语地看着小厮:“你去找将军府的人啊。”
小厮一脸为难,硬着头皮小声道:“主要是余小将军喝醉了,满嘴都是陆公子的事,这,莲妃娘娘才让奴才来找您的。马上就要开宴了,要是被大家听到就不好了。”
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余瓷白,但傅姒雪不觉得他是会再莲妃面前喝醉了大放厥词的人,于是看向碧荷:“去叫唐统领。”
莲妃不允许带卫兵和兵器进入莲池,于是唐棠被留在了垂花门外的花厅待命。
“至于你,跟我说说,余小将军都说陆公子什么事了?”
小厮看着碧荷离开,就朝傅姒雪方向走。
“停,别靠近。你就在这说就行了,我耳朵又不聋。”
小厮闻言,站直了身体,歪着头笑:“殿下真是警惕。”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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