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马首是瞻

沈执川似是无奈一般走到龙椅后面蹲下来,拍着萧谌的背,颇有一种哄小孩的架势。

萧谌这才抖着抬头,看到沈执川的瞬间松了一口气,身子一软坐在了地上。

“太傅,幸好有你护着朕。”

萧谌被沈执川扶着胳膊站起来,脸色微微发白,瞧着是真的被吓着了。

这等情况被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他这个昏庸无能的傀儡皇帝身份算是坐实了。

“太傅,剩下的事情都交给你坐,我要回去歇着了,你让他们都散了吧!”

萧谌连尊称都不用了,急匆匆的就跑了。

沈执川一脸无奈的模样,叹了一口气。

“赏花宴混入刺客,惊吓了皇上,宴会就此散了,今日所有参加赏花宴的人都不得离京,都散了吧!”

众人都站起来,朝着沈执川拱手行礼。

“臣等告退。”

众人离开,盛挽辞留了下来,宴会之上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这个监察使当然不能坐视不理。

地牢里,刺杀者被困在柱子上,鞭打审讯的声音传出来,却没听到一声惨叫,想来是个硬骨头。

盛挽辞跟在沈执川的身后,一进来这个地方,就让盛挽辞浑身不舒服。

在盛挽辞的眼里,这里就和真正的地狱没有区别,甚至,这里的刑罚要比地狱更狠。

“王爷,臣自请探查贼人如何入宫。”

走了没几步,盛挽辞就有些难以忍受,当即便想离开。

“跟着,听清了供词才好探查。”

沈执川的语气冷冽,根本容不下盛挽辞的离开。

“是。”

盛挽辞只能硬着头皮跟在沈执川的身后。

牢房里,此人的身上满是血迹映衬的鞭痕,空气之中充斥着淡淡的血腥气,味道不重,却无处不在。

盛挽辞强忍着不适,眉头紧紧蹙起,双手紧紧的捏着。

沈执川眼眸漆黑,一摆手,审问的人立刻退到两侧。

“谁派你来的。”

沈执川没有任何的审问技巧,淡淡开口,似是也没有指望着刺客回答自己。

刺客一言不发,沈执川转身去了一旁的火盆里,取了一块烧的火红的铁片,如吃饭喝水一般递到了刺客面前,恶趣味的在人家面前晃了晃。

“还不说吗?”

沈执川像是在例行公事一般,随意的问着,目光已经在此人的身上寻找合适下手的地方。

刺客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沈执川。

“你霍乱皇权,扶持傀儡上位,人人得而诛之。”

刺客说完,那火红的铁片就贴在了他耳后的脖子上。

滋滋的烤肉声在惨叫声中依旧清晰,直到铁片上的火红彻底消退,沈执川才把铁片拿下来。

盛挽辞站在后面看着,别过眼不去看,可空气之中已经有了淡淡的烤肉味。

拿下来的铁片上粘了些焦黑的血肉,被沈执川重新丢回火盆里,又取了一个火红的铁片。

依旧是刚刚那个位置,同样的操作。

盛挽辞闭着眼睛,惨叫声和滋滋的声音不绝于耳,烤焦的肉散发着香气,与淡淡血腥味混在一起,惹得盛挽辞很想吐。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强忍着所有的不适,只期望能快点结束。

偏偏这个人除了惨叫,就是怒骂,一句有用的都没说。

“那些盐来。”

沈执川出声,盛挽辞才睁开眼睛,这会儿沈执川手里换了一把匕首,一旁的狱卒立刻前去。

盛挽辞呼吸又重又急,身体僵硬,想跑都抬不动腿。

盐拿了过来,沈执川用一方帕子垫在自己的手上,隔着帕子死死的按着刺客的脑袋,将刚刚被铁片反复烙过的那块肉给割了下来。

一面焦黑,一面鲜血淋漓的肉被沈执川用刀尖挑着去蘸了点盐。

“应该还没吃饭吧!不如你尝尝自己的肉,本王没吃过人肉,很好奇这是个什么味道,你来尝尝看,然后告诉本王。”

沈执川挑着这块肉送到刺客的嘴边。

刺客惊恐的看着沈执川,盛挽辞后退了几步,撞在了牢房的墙壁上。

旁边的狱卒立刻上前捏开了刺客的嘴巴,那块蘸着盐,血淋淋的肉被沈执川放进了刺客的嘴巴里。

狱卒立刻捂住了这个刺客的嘴巴,捏着他的喉咙,一拳一拳的打在他的肚子上。

盛挽辞眼看着刺客的喉结滚动,浑身冰冷,血液翻滚上涌,一阵眩晕后失去了知觉。

等盛挽辞醒来,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这个地方盛挽辞很熟悉,是沈执川的王府。

“阿辞怎么这般不禁吓。”

沈执川坐在了盛挽辞的床边,轻笑看着盛挽辞。

他的这个笑容让盛挽辞毛骨悚然,地牢里的所见所闻瞬间涌上心头,一下子扑到床边开始干呕,眼泪不自觉的留下来。

“阿辞别怕,本王这般手段只对敌人用。”

沈执川的手落在盛挽辞的背上,轻轻的安抚。

可他的触碰对于盛挽辞来说就像是阎王爷安慰自己别怕死一样。

“王爷,微臣,微臣想回府了。”

盛挽辞干呕了好一阵子才能说出话里,声音已经有些沙哑。

“阿辞对本王这般避之不及吗?”

沈执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仿佛只是一句寻常的询问,可这其中的不寻常又格外明显。

盛挽辞身体不适却没有耽误她的大脑运转。

“是微臣失态,不想污了王爷的眼睛。”

盛挽辞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重新坐回来,只是不管话说的多好听,看着沈执川时那些恐惧终究难以隐藏干净。

“阿辞不必害怕,此事本王已经料理干净了,你是本王的左膀右臂,这等手段不论如何都不会落在阿辞的身上。”

沈执川只是轻笑着,说着这些安慰的话。

偏生这些话落在盛挽辞的耳朵里,全都是要挟。

若是换了旁人,被吓疯了也不是没有可能,听了这话也只会对沈执川死心塌地,哪怕只是因为恐惧,也不敢有二心。

是他的左膀右臂,才不会落得这个下场,可若不再是,只怕会比这等刑罚更凶残。

“我定然为你马首是瞻,绝不会有半点异心。”

盛挽辞的眼里还残留着恐惧,这样的忠心才是沈执川信任的。

至于盛挽辞言语之中并无尊称,更让沈执川相信她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