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牵着手并肩行在街上,不一会儿庆殊手上就拿满了各种小吃。路过了一个糖画摊子,棠鸢嫌摊主画的纸鸢不够灵动,庆殊就上手给她画了一个。
一旁围观的小孩见他画得漂亮,便嚷着也想要庆殊给他画条龙。庆殊依言也给他画了一个,那小孩拿着糖画乐得合不扰嘴。两人正准备到别处看看,小孩献宝似的捧了盏花灯想送给棠鸢。
棠鸢正要乐呵呵地接下,庆殊阻上了她的动作。
“才帮你画了条龙,你就这般恩将仇报?”庆殊挑了挑眉道。那小孩朝他扮了个鬼脸,拿着花灯和糖画一溜烟儿跑了。棠鸢正想问为什么不能接那小孩的花灯,庆殊拉着她往前面去,在挂满各色花灯的回廊前停下。花灯的下方都挂着张小字条,有小贩迎上来介绍,只要猜对了灯迷,就能赢走花灯。
“师尊,你喜欢哪个?”庆殊问道。
面前形形色色的花灯都漂亮得很,棠鸢一时有些迷了眼睛。她想了想,指着其间的一盏纱灯,道:“这个吧,上面画的仙鹤挺好看的,好像会动似的。”
庆殊走上前,取下那盏纱灯上的字条,棠鸢也凑过来看。谜面是“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
“这个‘风里去又来’比较简单,应该是个凤字。”棠鸢握着纸条思索,“不过这个‘峰前雁行斜’是什么?”
庆殊扫了眼字条,露出个了然的笑,他循循善诱道:“这个‘雁行’是指大雁飞行吗?”
听了这话,棠鸢顿时灵光一现,道:“我好像知道谜底了!雁行指的是大雁飞行时排成人字形,峰就是山,人在山前就是仙。所以谜底是凤仙!”
庆殊笑着点点头:“应该就是这个答案了,师尊真厉害。”
小贩取下那盏花灯递给了棠鸢,这灯凑近了看更加精致漂亮,棠鸢有些爱不释手。
“喜欢吗,师尊?”庆殊注视着她笑得温柔,“收下这盏灯就不许再收其他人的花灯了知道吗?”
棠鸢点点头,虽然她不知道庆殊为什么这样说,但她有这一盏就足够了。
庆殊去租游湖的船,棠鸢就站在湖边等他。几个姑娘家打闹着经过,其中一个差点撞到棠鸢。那姑娘红着脸向她道歉,棠鸢摆摆手让她不要在意。
许是棠鸢看起来就像和她差不多大的豆蔻少女,出落得也明艳生动。那姑娘觉得她挺亲切,看到她手里的花灯后打趣道:“好在刚才我没撞到你手里这盏灯,是相好的小郎君送的吧。要是真撞着了你肯定要心疼坏了。”
相好的...小郎君?棠鸢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后立刻道:“姑娘你误会了,不是相好的小郎君送的,是.....”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定是害羞了,”她还没说完,那姑娘就打断了她,捂着嘴笑道,“谁不知道这上元灯节,男子送女子花灯就是表达心悦的意思。”
不等棠鸢反应,那几个姑娘已经笑着走远了,留她怔楞在原地。
“师尊,我租好船了,我们走吧。”这时庆殊恰好走了过来,他见棠鸢呆呆地望着那个方向,有些好奇地问,“看什么呢,师尊?”
棠鸢回过神,先是看了看庆殊的脸,又把视线移回自己手里的花灯,如此往复几次后,她慢吞吞地开口:“没,没看什么。”
庆殊微微一笑,拉起她的手:“那我们快上船吧。”棠鸢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湖面到处可见人们放的河灯,小船就这么静静漂在这片灯海。棠鸢安静地坐在船头盯着湖面,脑海里回响想着刚才那位姑娘说的话。
她颇为纠结地扯了扯花灯上的穗儿,又偷偷瞥了眼正在和船夫说话的庆殊。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吧,可能庆殊也不知道上元节还有这习俗,只是随便送盏灯给她罢了。棠鸢甩了甩脑袋,想把刚才那些奇怪的想法扔出脑海。
“师尊,要放河灯吗?”庆殊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只荷花形状的河灯,“听船夫说,这里的人都会把愿望写在纸上,放进河灯里。这样愿望就能被神灵看见。”
棠鸢从他手里接过河灯:“我的话,应该没什么愿望吧。”
庆殊笑了一下,点亮了自己手里的那盏河灯,又从袖子里掏出张小字条放进里面。他弯下腰将那盏河灯放进水中:“如果真能灵验的话,那我就许个愿吧。”
棠鸢静静地望着庆殊的那盏河灯在视线中越漂越远。她拿起笔再纸上写了几个字,学着庆殊的样子把河灯放进水中。庆殊抬起眸,眉目含笑地望着她:“师尊不是说没有愿望吗?”
“突然又有了,不许白不许呗。”棠鸢蹲下身,眯起眼望着湖面。
“那师尊许了什么愿望?”庆殊问。
“不告诉你,说了就不灵了......”棠鸢抬起头,轻轻一笑。若真有神灵能看得到,那她希望,能实现身旁这个人的愿望。
棠鸢站起来,转过身面向他:“其实,今日我还有个礼物想送给你。”她从怀里摸出个玉坠,示意庆殊低下身,上前一步踮起脚将红绳系在他脖颈上。
庆殊摸了摸玉坠上的纹路:“这上面的,是只鸟?”
“这是重明鸟,寓意是吉祥光明,保佑平安。觉得挺威风的,还能讨个好彩头就刻上了,”棠鸢眯着眼笑了一下,“可别小看这个,这是我特地为你炼制的法器。本来一开始想给你锻个剑之类的,但想想我的炼器之术再厉害锻出来的刀剑也比不上上古神兵,就想换一个。但是到现在都没想好要送什么类型的法宝给你,所以就造了这个。你贴近心口感受一下。”
庆殊依眼将那玉坠贴近心口,隐隐感觉到丹田和灵府内有暖意流动。棠鸢接着道:“这是用南山玉打造的,你日日带着可温养你的骨血和灵脉,这还只是它的功用之一。我还熔进去了一些锻器材宝,它能随你所愿变幻成其他用途的法器。这可不容易了,我可是做了好久,废了好些材料才成功的。”
庆殊握着那玉坠,专注地看着面前人。
棠鸢等了一会儿不见他开口,疑心他是不是不喜欢,正要开口询问,突然被他搂进怀里。
庆殊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轻轻蹭了蹭她的耳发:“师尊为我费心了,我好高兴。”
棠鸢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僵硬地抬起手在他背上拍了拍,这应该是太激动了吧,小孩子收到礼物应该都这样。
......
忙完宗门大比的事情后,棠鸢终于有了更多时间花在炼器上。前些日子延陵又给她带了不少锻器材料,她得抓紧时间把东西都炼给他送过去才行。
到了约好的时间,棠鸢把炼好的法器都装进乾坤袋,到山下的时候延陵早已经等在那里。
棠鸢将乾坤袋交给他,他接过来在看了看,马上收进了怀里。虽然这全过程他的表情都没什么大的变化,但棠鸢还是能看出他眼里闪动的光芒。
非要说的话,应该是奸商嗅到金钱气息的光芒吧。
“那我的东西呢?”棠鸢问。
延陵也递了个乾坤袋给她,棠鸢打开瞄了眼就又合上了,学着他的样子把乾坤袋揣进怀里。延陵就是之前提出要和她合伙做买卖的那个修士,这些年他供材,棠鸢炼器,两人都赚了不少。
“不数数?这次数目还挺大的。”延陵挑眉问她。
棠鸢摇摇头:“不用了,合作了这么些年,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上次那批法器都卖了个好价吧?”
延陵点点头,和棠鸢合作他并不吃亏,她炼的那些法器除品质上乘之外模样还都花里胡哨的,那些女修士们都喜欢得很,上次那个那个叫伏羲螺的防御型法宝,在他看来根本没什么用,那些女修士倒是都抢破了脑袋,让他狠赚了一笔。
“女修士都还挺富有的。”延陵感叹了一句,他的目光落在棠鸢身上,又悠悠地补充了句,“你就除外。”
棠鸢磨了磨牙,她懒得跟这个抠搜又贪财的男人废话,这男人以后要是讨得到道侣就怪了,就他那抠搜劲儿。
怀里的传音符亮了亮,棠鸢拿出来,庆殊的声音传来:“师尊,应黎长老来找你了,请你速回。”
虽然不知道应黎找她有什么事,棠鸢还是告别延陵立刻赶了回去。
一进内殿,棠鸢就见应黎和庆殊正面对面下棋呢。应黎紧皱眉头盯着棋盘,一只手执着白棋,思索良久后还是没有放下。他笑了一下,看向庆殊:“师侄啊,你看我这要下哪里才好?”
“都一样,”庆殊冷淡道,“下哪都会输。”
应黎恼怒拍桌:“胡说,怎么可能!”
“行了行了,你这个臭棋篓子别霍霍我徒弟了,”棠鸢打断了他,“师兄有何贵干啊?直说吧。”
应黎收起脸上的表情,正色道:“是这样的,前些日子不是有些弟子下山历练吗?结果不是为何失联了。所以要调些弟子下山调查此事,但是掌门又不太放心,所以需要个领头的一起去。”
“所以,这个领头的是我?”棠鸢淡淡道。
应黎上前想拍拍她的肩,手伸到一半被庆殊拦了下来。庆殊面无表情地挡在棠鸢和他之间。
应黎愣了一下,放下手笑道:“这不是诸位峰主都事务繁忙嘛,师妹你不是挺清闲的吗,这次就劳烦你了。”
离开之前,应黎看了庆殊一眼,有些神秘莫测地说道:“你这徒弟啊,对你倒是挺上心。”
作者有话要说:风里去又来,峰前雁行斜。这个字谜来源于网络。大家好,应该都快开学了吧,走过路过给我留个收藏呗(吊着玫瑰花深沉地抬头)(缓缓伸出比心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