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前贵妃娘娘说的那件事儿有结果了？”
戚明睿点头，满脸尽是挥之不去的荒诞之色，“那死丫头说了，做她的驸马必须得容得下她养的面首，不能妄图独占她。”
许家人齐刷刷呆在了当场，仿佛很努力在理解他说的这简单一句话。
已经六十多岁的丞相甚至一不小心揪掉了自己的几根白胡子，疼得直抽气。
“这……会不会是她不愿意，才故意拿这话来堵人的？”
戚明睿却讥笑道：“先前公主府分侍卫时，她便叫跟前的丫头嬷嬷亲自去一个一个挑的，长相不好身材不好的一概不要，再不济也得模样清秀才行。”
“至于她身边的近卫就更是她自个儿亲自过目的，那一个个均身高八尺有余，宽肩细腰长腿，五官生得一个赛过一个俊俏，随便拎一个出来都不寒碜。”
那会儿大家还私下里犯嘀咕呢，侍卫罢了，犯得着这么多要求吗？
如今再看才惊觉，那哪是挑的侍卫啊，分明是给自己挑男宠呢。
“那死丫头可疯着呢，对咱们来说许是荒诞至极，对她来说却实在算不得什么，说不准她身边那些近卫有多少已经爬上过她的床了。”
许家几个人听得脸都绿了。
程氏更是连连抚着胸口，要气昏了一般，咬牙切齿地骂道：“亏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呢，竟是生而高贵自甘下贱！我活了这半辈子也再不曾见过如此□□放荡的女子，简直骇人听闻，我大齐姑娘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母亲。”许彦茗微微蹙眉，淡淡道：“背后论人实非君子所为，更遑论如此污言秽语，未免太过不堪入耳。”
程氏顿时讪讪的，缓和了一下情绪，语气坚决地说道：“无论如何这种女子都不配做我们家彦茗的妻子，哪怕她是公主也不配！”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整日就只知道惦记儿女情长那点子事，端的是头发长见识短。”
将妻子贬低一通后，许瀚平才转移目光，正色道：“此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确是耻辱了些，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四皇子的大事，为此牺牲一点也在所难免，大不了等将来……”
“到时候咱们大可将这份耻辱加倍还回给她，再给彦茗重新挑选一位端庄贤淑的世家女做妻子，美妾更不在话下，要多少有多少，全凭彦茗自个儿。”
“总之一时的屈辱根本不算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笑到最后才是真本事。”
“老爷？”程氏惊叫出声，“我不同意！我家彦茗是如此优秀的一个男儿，岂能做那绿毛乌龟受此奇耻大辱？我绝不同意！绝不！”
转而又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丞相，“父亲您管管他，万不能由他胡来啊！彦茗可是您最寄予厚望的孙儿，是咱们许家的骄傲和未来，绝不能沾染上这样的污点，否则咱们许家还有什么尊严体面可言？人家非得指着咱们得鼻子骂卖子求荣不可，真真是笑掉大牙了！”
丞相阴沉沉的眼神落在儿子的身上，暗含警告，“你媳妇说得不错，彦茗于咱们许家来说意义非凡，绝不能受辱蒙羞，即便是权宜之计也不可。”
“得到朝阳公主虽无异于如虎添翼，可没有她也并非就不能成事，实在没必要非得豁出去连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吃相太难看没得惹人耻笑，将来……史笔如刀，终究不美。”
这话显然是说给戚明睿听的。
不过还没等他发表什么意见，许瀚平却又一脸忧心忡忡地说道：“父亲疼爱彦茗的心儿子理解，只是您要知道，也不是旁的所有人都像您这般高风亮节，总有那不择手段的在旁虎视眈眈呢。”
“诚然，没有朝阳公主也不是就不能成事，可倘若叫对手得了去呢？届时眼下这份平衡可就要打破了，咱们想成事势必万分艰难。”
戚明睿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丞相也变了脸色，看他的眼神已是不加掩饰的冰冷愤怒。
“许瀚平！”程氏陡然尖叫一声，疯了似的就朝他扑了过去，“虎毒尚不食子啊，你简直畜生不如！我跟你拼了！”
边嚎边拼了命的朝他脸上招呼，虽毫无章法，但那保养得宜的指甲却还是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大厅内霎时乱成一团。
许彦茗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素日温和的眼眸中尽是一片寒凉讽刺。
转身，便毫不迟疑地大步离去。
“彦茗！”
“四皇子还有事？”
戚明睿盯着他那张俊美的脸瞧了半晌，不禁感叹：“彦茗真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第一公子’，只凭这般容貌，就足以将那些小姑娘给迷得神魂颠倒了。”
“四皇子有话直说便是。”
“自古以来这‘美人计’便是一大杀器，甚至可以说无往不利，是以我想着，今日咱们何不试试美男计？”
“朝阳那丫头虽说放浪了些，可那些凡夫俗子加一块儿也不及一个你，只要你愿意，我相信假以时日你必定能将那死丫头拿捏在手掌心里。”
“女人嘛，左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总归也躲不过男人、情爱。”
许彦茗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满眼不赞同道：“四皇子提及朝阳公主便如此言语轻贱毫无尊重，就不怕万一传进皇上的耳朵里？届时只怕您也不必再费尽心思谋划什么了，合该想想怎么种地怎么施肥才是。”
“……”
戚明睿险些没被噎死，缓了缓，不禁满面狐疑，“你该不会是真看上她了吧？”
……
从古至今，八卦的传播速度总是快得惊人。
等戚瑶光从宫里出来时，关于她的“豪言壮语”已经在京城里传播开了。
有类似许家打算的人自然少不得一通批判怒骂，却也有不少自负容貌的已然开始摩拳擦掌，想给自个儿混口软饭吃了。
前者是事先早就预料到的，后者嘛……
不小心天真了一下的戚瑶光这会儿还优哉游哉呢，眼看公主府近在眼前，却猛地被一阵叫嚷声扰了心情。
“让我进去，我要找林妹妹……林妹妹！林妹妹……”
“哪里来的脏！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