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当时自己太年轻了,在自己出嫁后额捏也去了江南,身边没有一个老成有阅历的人,没人提醒自己,只想到好处没想到坏处,不知道“人心险恶”这话。
再加上钮祜禄榴珠一番伏小做低的姿态,让四阿哥、四福晋和李庶福晋都以为自己野心大,才是格格了,就想着拉帮结派,为此不喜。
等着后来自己怀孕,钮祜禄榴珠迫不及待的就将自己卖了讨好四福晋和李庶福晋,导致自己流产失宠。
也就是因此,钮祜禄榴珠才会在四阿哥得时疫的时候被四福晋委以重任派去照顾四阿哥,不然她一个无宠的小小的格格,没有四福晋的指派,哪能跑去侍疾,又凭什么去侍疾。后来她有了侍疾之功承宠怀孕生子,更是死死的把自己踩在脚下。
蕙兰死死的咬着唇,眼里的仇恨浓的快要具象化,内心的怒火忍不住高涨起来,她要报复她,让她也尝尝这被人当做踏脚石被人出卖的滋味。
既然入四贝勒府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事情,那她还得好好想想未来应该怎么做才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整理好心情,晚上蕙兰给额捏请安后就问道:“额捏,阿玛现在还在江南吗?”
钮祜禄氏点了点头“你阿玛是肯定不可能回来送你出嫁了,不过你放心,你入四贝勒府的嫁妆,额捏都给你准备好了,纵然比不上四福晋的十里红妆,也不会让你在其他人面前丢人。”
这个蕙兰信,她阿玛现在任着运盐司的正八品盐课司大使,主要掌管掌盐场生产及盐税征收事宜,纵然上面还有几个上司,可江南的盐场盐商每年的孝敬可不少,而这些孝敬在大清官场上压根就不叫贪污。
她阿玛不是什么倔牛,有些事情只要不过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上辈子在雍正朝可是坐到了从三品燕京盐运使,这几年盐官当下来没少得银子和东西,盐场和盐商没少巴结和孝敬。
以格格的身份入阿哥府按照规矩能有六抬嫁妆,上辈子她入府的时候可是抬着特意加宽加长加大的箱子,满满当当的抬着六抬嫁妆入府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她遭到了阿哥府里除嫡福晋外其他女人的记恨。
“额捏,女儿不是这个意思。”蕙兰羞红的脸说道,她并未有过劝额捏给自己少嫁妆的想法,毕竟人人都知道她阿玛是盐官,说没钱那完全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记恨就记恨吧,左右她现在入府后也做不到和那些女人亲亲热热。
蕙兰抬起头来,将身边伺候奴才都打发了下去,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道:“阿玛如今在江南,额捏咱们家现在在京城可还有能在外面调查事情的心腹?”
钮祜禄氏一愣,看了蕙兰几眼后,才点了点头。
虽然一直在江南住着,可因为亲朋好友绝大多数都在京城的原因,钮祜禄氏可是在府上留了不少心腹,一方面是为了每年过节送礼的时候方便从容。
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及时掌握京城的动向,这几年太子和直郡王之间的争斗可越演越烈了,江南也受到了不少波及,尤其是织造、盐政和茶政这三个来银子快的行业。
“女儿想让额捏帮我查查李庶福晋身边的奴才可有出四贝勒府的,做了什么,接触了什么人。”蕙兰意味不明的说道。
钮祜禄氏闻言一愣,她不是蠢人,立马回过神来,看着蕙兰惊道:“你认为四贝勒府的大阿哥夭折之事是李庶福晋做的手脚?”
“额捏,四贝勒忠心于皇上,又跟着太子,这爵位不可能一直都是一个贝勒。按照规矩,亲王能有两位侧福晋,郡王能有一位侧福晋,您觉得四贝勒府上现在谁最有资格晋为侧福晋?”蕙兰问道。
这问题,答案不言而喻,自然是给四阿哥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的李氏。
“女儿只是觉得四贝勒府的大阿哥夭折,对李庶福晋最有利,当然女儿并不能断定此事就是她所为,只是想先查查而已,万一真是她所为了?”那岂不是大赚特赚。
钮祜禄氏想了想点头,的确如此,查一查也不会少一块肉,万一真是李庶福晋所为,那岂不是能为女儿除掉一个大敌“等会儿,我就安排人去查此事。”
说完,钮祜禄氏有些感叹的看着蕙兰“看来我为你请的嬷嬷没白请。”看问题的角度深了不少。
蕙兰微微一笑,吃了一辈子的苦,要是还不长进,那她就没救了,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免得连累家人“额捏这事事关重大,无论如何都不可让外人知道这事咱们在里面搀和。”
李庶福晋娘家不显,倒是不用怕,她全凭四阿哥的宠爱。可她还没入府了,就调查算计这些事情,被人知道了,很容易留下一个心机深的印象,这可大大的不好。
“这还用得着你说,若真是李庶福晋所为,就让那位被李庶福晋压了近十年的宋格格去揭穿真相好了。”钮祜禄氏点了点蕙兰的鼻子笑着说道。
蕙兰闻言想了想,然后点点头,钮祜禄氏这主意不错。
宋氏和李氏当年是同时被指给四阿哥的,可偏偏李氏更得宠一些,一个孩子接着一个孩子的生,而宋氏在康熙三十三年三月十六日生了四阿哥的长女后,肚子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宋氏怎么可能不嫉恨李氏。
而且按照现在四贝勒府上后院的情况来看,若真查出李氏谋害了大阿哥弘晖,李氏会不会被处死不知,但她身下的两个阿哥和一个格格肯定不会继续让她抚养,而四福晋也有极大几率不会抚养杀子之敌的孩子,四阿哥肯定也不会让四福晋抚养李氏的孩子。
现在二阿哥弘昀才五岁,三阿哥弘时才出生半年,还需要一个养母照看,扳着手指头数四贝勒府后院的小妾,就宋氏够资格。
由宋氏来揭发此事,肯定不会有人会怀疑到自己身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PS:雍正并没有将八福晋挫骨扬灰,也没有让她和八阿哥胤禩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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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八福晋谋害弘晖的事情不成立,都是很多作者都这么写,把我也绕进去了,没有去严谨考据一番,开头重写了,嘤嘤嘤……【升职记那本改不了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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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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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编年·雍正朝》雍正四年二月初七日庚午条下曾有数语,“本月间,令允禩之妻自尽,焚尸扬灰”,所采纳的乃是《永宪录》卷四中的记载,而杨启樵《揭开雍正皇帝隐秘的面纱》中亦采信此言,遂信以为真,实乃大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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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合目前看到的资料应当是这样的,《永宪录》所载乃宗人府议罪时,诸王大臣等上奏皇帝对八福晋的处理意见,彼时曾将此公布于邸抄之上,故萧奭以为这是八福晋的最终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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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雍正四年二月,雍正针对王公大臣所提出的处理意见并没有定见,还需要考虑,所以他才说“朕本意断不将允禩治罪,此奏知道了。允禩之妻,朕再详酌,另降谕旨。”(《世宗宪皇帝实录》卷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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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雍正五年十二月初三日,允禩允禟等人已经亡故,他所面临的潜在的威胁已经彻底清除,他没有必要再去为难逝者的眷属,而徒招物议,使自己背上残刻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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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五年十二月初三日康亲王崇安等奏请:将大逆不道之阿其那、塞思黑妻子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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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上谕:阿其那、塞思黑,心怀不轨,乱我国家,大奸大恶,不忠不孝,造背主逆天之大罪,诸王大臣遵依国法,欲将阿其那、塞思黑之妻子正法,理所当然。从来史册中仅反叛篡逆之人则有之,而未叛之先即公然敢与君上抗据,大逆不道,无人臣礼如阿其那、塞思黑者,实自古未闻。但阿其那、塞思黑之大逆不道虽著,而反叛之事迹未彰。其妻子免于正法。塞思黑之妻逐回娘家,严加禁固。阿其那,塞思黑之眷属交于内务府总管,给与住居养瞻。四保既系过继尼雅哈母之人,著仍留伊家。——《上谕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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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史稿》本纪九·世宗本纪中有一段:十二月庚申,王大臣请将阿其那、塞思黑妻子正法。谕曰:“阿其那、塞思黑虽大逆不道,而反叛事迹未彰,免其缘坐。塞思黑之妻逐回母家禁锢。其馀眷属,交内务府养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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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其那”是八阿哥胤禩,“塞思黑”是九阿哥胤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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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按照史料来看,被赶回娘家的人应该是九福晋,嘤嘤嘤……我滴个大艹……是哪个混蛋说的被赶回家的是八福晋!!!站出来,看我不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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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八福晋应该是和八阿哥九阿哥的其他小妾一起被内务府安排了居所,由内务府颐养天年【当然,日子肯定过得不怎么样,还会被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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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九福晋会被赶回娘家,我想一方面是因为八福晋从小居住在外祖家,父母都没有了,和娘家感情淡薄,娘家不愿意收。另外一方面就是九福晋身份家世足够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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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明确三福晋和九福晋是一家人,所以要从董鄂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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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福晋和九福晋的家族是董鄂氏一姓之中地位最高的一支,入旗之前便是董鄂部的部长,入旗的始祖是以开国五大臣之一而闻名的何和礼,是八旗里“满洲八大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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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和礼的嫡妻是太//祖的第一女固伦端庄公主,其第四子和硕图承袭了何和礼的爵位,并且娶了礼烈亲王代善的第一女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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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和硕图便是三福晋的曾祖父,三福晋的阿玛鹏春在康熙朝很受重用,是当时的名将,其嫡妻则是巽亲王满达海的第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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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三福晋的额捏是宗女、嫡曾祖母是郡主、高祖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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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九福晋则是何和礼第五子杜雷的后代,和硕图和杜雷两兄弟二人虽然同父,但是和硕图是何和礼原配所生,而杜雷则是何和礼继娶的郡主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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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硕图后来娶礼烈亲王代善第一女郡主为妻,而杜雷则娶了礼烈亲王代善第三女郡主,可以说是亲上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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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杜雷后面绝嗣了【估计是近亲结婚的原因】,过继了和硕图的儿子瑚什布,所以三福晋和九福晋是亲堂姐妹,不是远堂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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瑚什布的儿子叫七十,娶宗室巴尔霸第二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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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九福晋和三福晋一样,额捏是宗女、曾祖母是郡主、高祖母是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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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份,雍正怎么处理都不好,所以赶回娘家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