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住的依然是酒店,因?为是提前订过房间的缘故,五条悟订了一个两个房间隔开的套房,有足够的空间,又足以他听到什么风吹草动过来。
鹤梅感到非常不解。
“为什么还是一间房,你应该有足够的时间找别人再订一间了吧……难道你是怕我跑掉?有你的六眼在,隔一两层墙壁在,也完全没问题吧。”
五条悟在两个相交的位置,倚在门框处,笑着?看她。
“我想在离你更近一点的地方,不行吗?”
“……随便你吧。”
鹤梅躺在床上,舒展身体,痛快的呻/吟出声,“反正调查明天就结束了?吧,我还是要回高专的,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鹤梅,你不要总是把高专想成你的对立面,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我没有。”
“那你现在尖锐的态度又是为什么呢?你在抗拒它?还是在抗拒你自己。”
鹤梅没有应答。
“鹤梅酱,对于现状,其实你只是混淆了?特定人的记忆吧……其他的东西,你都知道,对不对?”
“……我累了。”
鹤梅眼看又要蒙上被子,结果再次被五条悟拦住了?。
“你又来?”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鹤梅酱说才对。”
“我现在累了?,没什么好说的,明天再说吧。”
五条悟紧紧盯着她,看着?她打心里对这一切满不在乎的态度,笑了?。
“鹤梅酱,你还要一直逃避下去吗?我的庇护只是一时的,你总有一天还是要面对的。”
“……这与你无?关。”
五条悟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好好好,与我无?关,不过同?学们那边你还是要好好解释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现在。”
鹤梅愣了一下,他现在提起这个做什么,五条悟不是一直在避免她伤害他的宝贝学生们吗?
五条悟把一样东西丢给她。
是她的手机,自从交流会之后,她的手机就被没收了,应该被拿去反追踪调查去了?……不过这点鹤梅倒是不担心,夏油杰肯定早就想好了?暴露会怎么办……他那个人,苟起来,没人能抓得到他。
“虽然知道你今晚会很忙,但我还是要帮个人插队——乙骨听说了?你的事很担心你,大概十分钟后,他应该会联系你。”
乙骨?为什么?他们并不熟吧……
五条悟像是看穿了鹤梅想什么了?一样,抢先在她之前?开口。
“不要拒接,乙骨是个很温柔的孩子,他不会为难你的。”
……
鹤梅捧着手机,突然有了?一种它是烫手山芋的错觉。
手机的消息被刷爆,各种各样的消息纷至沓来,有关心,有支持,有质问,还有……
鹤梅闭上了?眼睛。
她很痛苦,她本不该痛苦的,她什么都想不起来,那些事与她无?关。
越是靠近真?相,这份痛苦越加真?实。
她本是安全的。
哪怕身边都是不靠谱的伙伴,哪怕共同的目标她并不在意,哪怕已身处敌营,哪怕惧怕着?五条悟带来的死亡威胁……
但她从未惧怕着?自己的未来,畏惧不前?。
可现在,是真的,不知道该怎样走下去了。
她的脑海里存在着一段记忆,难以寻见,被悲伤蒙蔽。
理性告诉她,只有掀开它,才能走出此时的困境。
但另一边,感应不断发出警告,快逃——
她像是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听乱步讲述自己的过去,无?所适从。
他真?的是我的家人吗?
若不是,我为何会难以拒绝他的请求。
可要是的话,我为何对此毫无实感。
还是,我真?的如五条悟所说,是个……
视频请求的提示音打断了鹤梅纷乱的思绪。
她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等待自己平静下来后,接受了他的请求。
……
乙骨看起来很精神。
虽然他脸上依然有些去不掉的疲惫,但他似乎好好打理过自己,似乎不想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影响到鹤梅。
“乙骨学长,听说你有事找我?请说吧。”
“你还好吗,我,听说了?你的事……”
尽管两人算不上陌生人,但认真讲起来也没多熟,他也并非健谈的人,他开始紧张了?,话里有些无?法回避的生硬。
“不太好,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舒服,忍忍就过去了……您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不是吗?”
乙骨被她怼的一愣,不过他脾气好,并不在意,反而对她笑了?笑。
“原来你知道啊,我还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感觉讲自己的事总觉得有点羞耻……那真是太好了。”
“……”
乙骨的故事,在回国之后,她特地去问过熊猫。
那是一段离奇又凄美的故事,生活在普通人中却拥有咒术的他,无?意中诅咒了?自己死去的恋人,却也因?此无法再次回归正常的生活,背负着?自己恋人同时也是特级咒灵的他,因?为伤害到了他人而痛苦不已,甚至想要以死谢罪……但在和高专的同?学的帮助下,他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打败了邪恶的诅咒师,解咒了?自己的恋人里香。
这听起来就像个励志又治愈的热血漫故事,就是身份设定?是咒术这个操蛋世界很不治愈。
“那么,乙骨学长,你想说什么呢?你跟真?希在一起了?”
“你、你在说什么?”
对面那张俏脸瞬间惊惶无措,像是手脚不受控制一样摔了?手机。
鹤梅瞬间无语。
“不是吧,乙骨学长,你这样也算已婚人士?”
“你不要学熊猫一样调侃我啊,我和真?希真?的没什么的。”
“知道是调侃就放轻松点,你才一个,我被熊猫八卦的对象已经能开一桌麻将还绰绰有余了?。”
“……”
“不过熊猫那家伙磕cp好像一直很专一,直到现在还总想把我和顺平拉一起,为什么非要是顺平,这种事就好比我问减肥减到多少比较好结果别人说是骨灰盒……不过好在顺平很忙,这段时间总看不见他……”
乙骨打断了鹤梅的话。
“师妹,不要强颜欢笑,你没必要在我面前伪装。”
“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虽然我们不太熟,但我觉得熟人去做反而会顾虑太多。”
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有些腼腆。
“感到痛苦的话,就把我当作树洞吧……我觉得,我自己这个人,嘴巴还是蛮严的。”
……
我的脑海里存在一段记忆,难以寻见,被痛苦蒙蔽。
鹤梅的喉咙紧了紧。
“学长,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都背负过死刑,便可以有共同语言了??”
“啊,对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身上那个诅咒,和你的里香是一回事吧。”
“你冷静一下,我从来没那么想过……”
然而鹤梅已无法停下,无?法言喻的痛苦化作冲天的愤怒,向着?乙骨倾斜而去。
“别开玩笑了?,我和你们完全不一样,我不需要你们的拯救……是你们,擅自的,一股脑的希望我找回过去,希望我做你们希望的那个自己。”
虽然不愿意承认。
但我打心眼里,渴望继续忘却下去。
那样便不会痛苦,不会悲伤。
我的心便会永远安全下去。
“……可你不能永远这样下去。”
乙骨注视着?她的目光,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别拿那种眼神看我,你又懂得什么?”
鹤梅捂着?脸,慢慢蹲了?下去。
“我跟你们面临的选择完全不同?,根本就不一样。”
如果她是人类,那么跑来替咒灵卧底的她,将如何?自处?如何?她是咒灵,那么这混沌又模糊的记忆,又到底算什么?她是个什么东西?
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
鹤梅叹了一口气,在乙骨的道歉声中,关闭了通话。
“哎呀哎呀,我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鹤梅吓了?一跳,闻言望去,看见太宰治正站在大门口,正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等等,第一天是道枝鹤的故乡,第二天是乱步,照这么算,第三天岂不是……
“不是的哟。”像是猜到了鹤梅想到了什么一样,太宰治摊手,歪头,“和另外两个人不同?,我们认识的比较晚,无?论你是谁,对我来说都没有朋友突然被偷梁换柱的顾虑,所以不用担心,我只是单纯过来看看你的。”
鹤梅下意识松了口气。
“那就行,只要你不是来话疗的就好。”她忍不住抱怨,“为什么他们都以为,话疗会有用呢?我是个成年人了?,怎么可能会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改变想法,大道理谁不会讲,我现在就能编一套鹤梅式的名人名言来话疗别人。”
太宰治点头,走了过来。
“嗯,你说的没错,那需要我帮你写上序言吗?我最近看了?几本书,觉得说的挺有道理,比如这句……
毫无防备的鹤梅,在戳不及防中,被太宰治抓住手腕,折抵在头上,同?时他也拔出了枪,紧紧抵在她脑门上。
“语言是行动的矮子?好像不是这么说……算了?算了?,理解意思就好。”
在鹤梅惊诧的眼神中,太宰治继续轻飘飘的说。
“嘛,别这么看我,我多少也是个行动派,这点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我的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看了一下上一章的留言,我突然意识到我跟大家理解的刺激好像不一样,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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