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时拂晓在花蓉身边修行,能获取到的木之?灵气?,当真比郁郁葱葱长了几十万年的尸灵谷还要充沛。

而时拂晓的水命,又使得花蓉这具没本没有神魂的身体,与魂魄逐渐的相融的更加稳固。

且他刚刚化形,灵力又未完全恢复,仙身偶尔还会有僵硬之?感?,水命无形中的滋养,让他血脉也更加通畅。

七七四十九天后,时拂晓第一次运转大?周天,便轻而易举的突破了一重天境界。时拂晓万分开心,若以?这个速度,她岂不是很快就能到十重天。

然而花蓉却告诉她,想多了,越往后越难。若遇到瓶颈,在一个境界上卡个几千年也是有的。

而与此同时,时拂晓和花蓉,收到了商朔发来的请帖。

时拂晓看着手?里的请帖,不解的同时,还有些担忧:“兀凝要和折允成亲?仙尊,已过了一个多月,为何折允不仅没有修为尽散,还好端端的要和兀凝成亲了?而且……兀凝嫁给他,当真是好事吗?”

花蓉眼睛没从手?里的书上离开,对时拂晓道:“你可记得,你当初第一天去学习课业,问过沈乾川的那个问题。”

时拂晓想了想,没想起来,问道:“什么问题?”

花蓉放下话本子,看向时拂晓:“你问他,若一人齐聚五行之?气?,当做如何?”

“哦!”时拂晓一拍脑袋:“我记起来了,沈楼主说不知。”

花蓉笑笑,对时拂晓道:“五行相克,却也相生?。若一人能齐聚五行之?气?,念生?念仁,便可使体内五行之?气?生?生?不息,从此不必再从外界引气?,飞升上神的机会,也会大?大?提高。”

时拂晓听罢愣住,这是天大?的好事啊,她忙问花蓉:“那为何当年仙尊还要创立五大?流派,各自修行?”

说着,花蓉忽地想起从前,接着对时拂晓道:“当年,天地初开,人心懵懂,我等承女娲之?托,肩负教化之?责。可修行容易,修心难。若不能体会好生?之?德,五气?齐聚而相克,结果便是经脉尽断,丹田尽毁,活不了多久。”

时拂晓听罢明白?了:“所以?仙尊只能以?五大?流派的方式,先接引众生?入修行之?道。”

花蓉点点头:“我等本想逐步使五大?流派归一,怎知人心难测。当初的流芳派,因有我坐镇,行事狂妄自大?,引来其他四大?流派的不满。”

花蓉将上古时的旧事,讲给了时拂晓听。

当年,他们?五大?仙尊刚刚化生?,其中金、木、土三位为男相,水与火为女相。

化生?于土的坤赋至信,厚德载物;化生?于火的煌歌至礼,意志最为坚定;化生?于水的离若至智,最为聪慧;化生?于金的斩霜至义?,最厌不平。

而他,化生?于木,生?来便是至仁之?德。

他们?五人,没有七情六欲,生?来便守着天地赋予各自的德行。

无我执,无贪念,不知有我,便从不将某人、某物视之?为己?物,故来去自在,无牵无挂,在天地间逍遥快活。

五行虽有相克,但上天乃好生?之?德,他们?五人使五德归位,所言所行皆顺天而为,故五人之?间只行相生?。

后来,他们?五人应女娲之?邀,各自创立五大?流派,坐镇其中,引教众生?。

便是从那时起,他们?与人,才有了真正的接触。

他们?按照天地之?道,建立修行次第。

又在流派中,设掌门,设长老,分管教授、典籍、仙籍。可没过多久,第一任掌门告诉他,须有门规,更须有掌刑司。

花蓉不解,便问他此为何用?

掌门便将他亲自带去了自己?的楼院中。

那日所见,花蓉至死难忘。

楼院中,有哭诉者,有指着对方高声厉骂者,有争夺法器者。

花蓉全然看不明白?,不知他们?是在做什么?

他便叫来争夺法器的那两个人,询问他们?在争什么。

那两个人,其中一个说,法器是他先发现的,是他的。另一个又说,虽是对方找到,但法器出世?的消息,是他告诉对方的,所以?法器应该属于他。

花蓉听罢,还是不明白?,为何要说这法器是他们?自己?的?放归于天地,谁需要谁用不好吗?

在那天,花蓉还见到一名?女修,引冥火灭了自己?的仙侣,问起缘故,方知其与其他女修有染。

花蓉更是不解,为什么要结仙侣呢?若为人之?繁衍,男女相合便是,为何定要非他不可?

听到这儿时,时拂晓扶额干笑,这就是曾经仙尊对男女之?事的看法吗?若为繁衍,是谁不重要,繁衍了就完了!当真是叫时拂晓哭笑不得。

现在看来,他能那么平静的说出那般虎狼之?词,也不足为奇。

然而那时的花蓉,此些种?种?,他皆不能理解。

于是,在那天,他以?灵力之?便捷,走遍了整个人间。

他见到了一双男女相拥在一起,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喜悦;见到了老人离世?时满屋子的人痛哭流涕;见到了因丢失钱财而绝望跳崖身死的老妇;也见到了为争夺一亩田地大?打出手?的兄弟二人……

最后,在战场之?上,他看到了厮杀拼搏。他们?看着自己?的战友死在身旁,痛苦与恨意到了极点,但如此痛苦,并?没有叫他们?停下手?中的杀伐,反而促使他们?,更加执着的举剑冲向对方。

花蓉心间第一次起了疑惑,他们?,到底在争什么?又为什么而争?在他看来,所有的一切,本应属于天地,属于众生?,可人类偏偏为了据为己?有,不惜杀害生?灵。

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为何会那般喜悦?人之?老死,天之?道罢了,为何会难过又为什么,定要占有更多的东西?

莫非……这便是感?召轮回现世?的我执?执着于我,认为这是我的,我的财务,我的家,我的人……方才有了这一切纷争,造下恶业无数。

时至此时,花蓉方才明白?,女娲邀请他们?创建五大?流派的意义?。若不修行,不舍我执,不离轮回,这痛苦便生?生?世?世?,永无止境。

花蓉天生?最具仁德,知晓缘故后,自然更要扶持女娲匡扶仙界。

他本以?为,在他们?五大?仙尊的坐镇教化下,定能叫更多的人踏上仙途,再飞升上神,再由上神入涅槃之?境,永离轮回。

可不谙人心如他们?五人,又如何能料想到人之?习气?有多重。

花蓉作为五德之?首,其余四位仙尊天然便奉他为首,一切按他所言来办,因无我执,四位仙尊,从未有异议,也不知何为异议。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因花蓉为首,流芳派便自诩高人一等,任何灵石、法器、神兽皆要占得更多,渐渐引得其余四大?门派心生?不满。

于是,那时的九乌掌门与煊赫掌门私下联合,故意制造事端,嫁祸与回川露华两派,引起门派之?间的争斗,回川为取得支援,只得求助于生?土的流芳派。

于是流芳派便也卷入了争端。

五位仙尊本想制止纷争,怎知,他们?还是低估了人心。九乌掌门诓骗煌歌,说招摇之?山有妖兽现世?。

煌歌从未对自己?门派的小辈生?疑过,听罢便前去消灭妖兽。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早已中了自己?门下小辈的障眼法,只因信任,毫无察觉。

那天,斩霜同样被煊赫掌门以?同样的理由骗去招摇之?山。

中了障眼法的煌歌,便将斩霜看成了妖兽,引火烧之?,斩霜的刀剑利刃,在煌歌的烈火中尽皆消融殆尽。

那天,斩霜重伤。

而煌歌,险些被愧疚折磨的走火入魔。

他们?五人齐聚,以?相生?之?力,足足用了三月功夫,方才养好了斩霜的伤。

自此事起,他们?五人,对人心人性,失望至极。

也从此事明白?,他们?五人的力量,若继续留在仙界,只会成为心术不正之?人手?中的利刃。他们?不懂七情六欲,不懂何为我执,注定为人所欺骗,为人所利用。

那时仙界的秩序,基本已建立完成,该教的也都教受完毕,他们?便想,待使五大?流派归一之?后,便回去过从前的逍遥生?活。

可怎知,仙界的纷争,却更加严重,终于引发了一场波及六界的,五大?门派混战的浩劫。

人之?我执,感?召轮回,仙之?我执,最终感?召魔王。

那场浩劫中,人心之?恶尽数显现,最终魔王现世?,集仙界所有贪嗔痴之?恶业于一身,强大?非常,且无法消灭。

魔王化生?于人之?三毒,此三毒不除,如何除魔王?

同样是化生?,只有他们?五人,方能封印魔王。

也恰好,他们?对仙界已然失望,正好借封印魔王之?际,散尽灵力,保住仙界,同归天地。

然而仙界五大?流派归一的愿望,却也随着他们?五人的仙逝,从此被搁置了下来。

花蓉不徐不慢的讲完这一切,望着窗外叹息道:“这一耽搁,便是整整二十万年。”

不知为何,听完花蓉讲完往事,时拂晓看着他,总觉他比从前更加叫她钦佩,言行皆是为了天下众生?。

再看看她,在人间时,每天想的事,是怎么安安稳稳过完这一辈子。回到仙界后,是怎么补全命格,后来又是如何为爹娘讨回公道。

时拂晓忽然觉得,自己?格局好小哦。

花蓉一番话,像是打开了她看世?界的眼睛,想着,时拂晓不由问道:“那仙尊好不容易复生?,是不是还要继续完成五大?流派归一的愿望?”

花蓉点点头,含笑道:“这是我毕生?的心愿!只是要完成,委实?难,贪嗔痴的习气?何等粗重。折允那小辈,我给了他惩戒,却也提点了他无上机缘。他现如今好端端的活着,若无意外,他或许能成为第一个五行齐备的修行人,意义?非凡。”

时拂晓想起那日临走前,花蓉对折允说的话,这才明白?那番话中的含义?,了然道:

“原来折允陷入那般绝境,只需转一转心念,便可绝境逢生?,还能成就无上机缘。仙尊的教导,我也记下了,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念生?念仁。”

花蓉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忽地,他唇边含上一抹笑意,手?从时拂晓头顶取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跟前,说道:

“从前我不通七情六欲,不明白?人心人情,想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放任仙界私欲,最后造成那般局面。”

花蓉坐在贵妃榻边,被他这么一拉,时拂晓就站去了花蓉两腿中间,与他挨得那么近,他身上清甜的花香愈发浓郁。

时拂晓的心不受控制的砰砰跳起。

只见花蓉唇边笑意更深,哑声问道:“你能教我如何做个寻常男人,如何做个寻常丈夫吗?”

时拂晓心跳的愈发厉害,抿唇片刻,拉起花蓉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花蓉感?觉到她胸腔中蓬勃跳动的心脏,抬眼看向她:“心为何跳的这般快?”

时拂晓面上飞上一层霞色,说道:“因为这里有仙尊,所以?跳的快。”

说罢,时拂晓鼓起勇气?,踟蹰着低头,在花蓉脸颊上轻啄一下,随即飞速的逃离,低眉问道:“仙尊紧张吗?”

轻薄柔软的唇在他脸颊上一闪而过,心口有一瞬间紧缩之?感?,花蓉微愣。

可他有些辨不清,小姑娘口中的紧张,是什么情绪?是否就是动情的开始。

见花蓉不回答,时拂晓抬起手?,贴上了花蓉的心口。

花蓉的心脏,在他胸腔中平稳而有力,并?没有像自己?这般跳的快。时拂晓微微失神,随即笑道:“哈哈,仙尊果然是不喜欢我。”

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敢肖想。

“我喜欢你啊!”

花蓉蹙眉反驳,神色间满是真诚:“我喜欢看你笑,喜欢你开开心心的样子。想护着你,让你没有烦心的事,想让你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时拂晓摇摇头:“此喜欢非彼喜欢。”更像是慈爱的长辈,疼爱喜欢的晚辈。

时拂晓后退一步,离花蓉远了些,接着道:“我说的喜欢,会让一个人,想靠近而又不敢靠近,想远离而又不忍远离。会吃饭时想着他,修习课业时也想着他,就连梦里都是他。不愿看到他对旁人好,也不愿看到他同旁人走得近。一生?一世?,都只想和他在一起,心里只有他。”

听完这番话,不知为何,花蓉心头一暖,像是被浓郁的幸福包裹着,他开口问道:

“你方才说,你心里有我……所以?你,想靠近我,又不敢靠近。你吃饭时会想着我,修习课业时也想着我,就连梦里也是我。不愿看到我对旁人好,一生?一世?,只想和我在一起,是吗?”

时拂晓心头一震,脸红的宛如熟透的苹果,教仙尊人情人心,她怎么把自己?套进去了?

听花蓉这般问,时拂晓委实?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这时,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笼罩,随即,落进他坚实?的怀抱里。

花蓉的身影在耳畔响起:“可我希望你,想靠近的时候就靠近,但不要想着远离我。虽然我还不太能理解你说的喜欢,但与你相处相处那么久,我却知道我不想看你敬着我,也不想你把我当成高高在上的仙尊。那会让我觉得,太冰冷,也太孤寂。”

有一点他完全没有想到,拥有魂魄后,回想起自己?从前存世?的那五万年,最让他感?到后怕和不想再体会的,唯有身处高位之?上,那漫长无尽的清冷孤寂。

试问谁不想听到心爱的人,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

时拂晓的心感?觉被满满当当的装了起来,她能理解,完全能理解花蓉曾经的高处不胜寒。

她唇边漫过深深的笑意,记着他的鼓励,想靠近时便靠近。于是,她伸手?握住花蓉的手?,抬头侧眼看向他:

“我不会再放仙尊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世?上。”

花蓉下巴担在时拂晓头顶上,用下巴揉了揉她的头顶,面上笑意隽永:“那就好。”

几日后,商兀凝和折允的婚事如期举行。

商朔广邀宾客,四大?流派的掌门,以?及其他同商朔有些交情的,都应邀而来。

春在溟濛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宴席上,花蓉在,商朔这个掌门,也只能把正中的上位让给花蓉,时拂晓则坐在花蓉身边。

众人看着时拂晓,心中委实?觉得哪里不太舒爽。

废柴了九百多年,又失踪了十八年,回来后就跟换了命一样,先是同九尾墨狐签订了魂契。

要知道兽重新?签订魂契的事,二十多万年来,几乎没有出过先例。这次不仅出了,还出在这个叫大?家鄙视了九百年的小废柴身上。

这也就罢了,紧接着替嫁的大?木头,还摇身一变成了上古仙尊花蓉。

不仅补齐了命格,还因为嫁了他们?老祖宗,修行一日千里。哎,这命运大?起大?落,羡慕不来啊羡慕不来。

众人又看看坐在花蓉下首的商朔,他虽面色坦然,但隔着肚皮,他们?几乎都能听到商朔气?绝的声音。

就是不知道商兀凝有没有后悔找时拂晓替嫁。

商兀凝自是没有的,终于能嫁给折允,这是她这半生?最大?的心愿。花蓉固然好,可她心里的那个人,始终是折允。

成亲礼罢,商兀凝送入洞房,折允则留在席间,招待宾客。

婚宴随即开始,正厅上正在表演墨海带来的歌舞,知遥端起两盏酒,盈盈走上前来,向花蓉行礼道:“仙尊,这是墨海佳酿,知遥今日特意带来的,给仙尊品尝。”

“放下吧。”花蓉淡淡的说道。

知遥依言将一盏酒放在花蓉面前,随即自己?端起另一杯,对花蓉道:“知遥恭喜仙尊,二十万年后重回仙界。”

知遥从来心高气?傲,看不上仙界寻常的男子,直到那日仙盟大?会上看到花蓉,她才知道上古时的仙尊是何等风采。

在此之?后,她便格外庆幸,在她存世?的这一万年中,能见到上古仙尊再次化形。

这般出尘绝世?的风姿,能看一次,对她来讲,此生?无憾了。想来这天上地下,再无人可与花蓉仙尊比拟。

花蓉抬起酒杯,遥遥一敬,一口饮下。

知遥见花蓉喝了酒,唇边漫过一丝笑意,随即自己?也饮下手?中的酒。

其他四位掌门,也陆续向花蓉敬个酒,花蓉一一饮下。

远处的折允,向知遥递来询问的目光,知遥冲折允微微点头。

折允见此,放下了心。

忘情水,墨海至宝,无色无味无灵息,同寻常的水毫无差别。掺杂在酒中,更是神不知鬼不觉。

远比情蛊、忘情咒等更伤人于无形。

饮下忘情水,从此之?后,花蓉怕是再也无法回应时拂晓的感?情,说不定,还会觉得麻烦。

以?他对时拂晓的了解,心性坚韧,虽无傲气?但一身傲骨,长久以?往下去,即便花蓉不离开,她自己?也会离开。

只要他们?二人分开,时拂晓得不到木气?滋养,修为自会变慢,取她神魂就会容易很多。而花蓉得不到时拂晓命格水气?滋养,在他灵力全部复原之?前,总会有破绽可寻。

知遥看看花蓉身旁的时拂晓,小姑娘拖着下巴,眼里没有歌舞,只看着一旁的花蓉。

知遥挑眉轻叹,也不知仙尊为何会对这蠢笨的小丫头格外青睐。

若非折允告诉她仙尊对时拂晓爱护有加,她委实?也不愿动用忘情水。

这忘情水,是上古时离若仙尊所造,留在墨海已有二十万年,是墨海守护的至宝之?一。

同为上古仙尊,花蓉自是无法破解,也无法察觉离若的术法。

待逼走了时拂晓,他们?之?间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再解花蓉仙尊的忘情水,想来到那时,自己?再趁虚而入,尚有一丝希望。

想着,知遥看向花蓉,说道:“仙尊,墨海每隔七八十年,便会有一回海啸,我墨海生?灵还有海边凡人之?界,每每海啸之?时,便会遭受重创。不知仙尊可否做主,让煊赫和回川两派,在我墨海海啸时,能以?金土筑墙,阻拦水灾伤害生?灵。”

听罢这话,花蓉眸中隐含赞许,鲜见的看向知遥:“为众生?着想,是你身为墨海女君该做的,你做的很好。如此这般……”

花蓉看向黎明戈和荒云,说道:“墨海再有海啸,就劳烦两位掌门,协助墨海治理水患。”

两位掌门行礼应下,知遥亦起身道谢。坐下后,知遥又就着造福众生?的话题,同花蓉攀谈起来。

时拂晓在一旁听着,只觉自己?被隔绝在了他们?的话题之?外,完全插不上话。

自己?的生?活,永远就只有那一亩三分地,而他们?,却考虑着天下苍生?。

看着知遥,一股淡淡的自卑感?,在她心中漫散开来。

知遥在说话的间隙,偶尔瞥一眼时拂晓,见她神色蔫蔫的,心中更觉可笑。这样的小姑娘,怎么配得上心怀苍生?的花蓉仙尊?

婚宴结束,众人各自散去,时拂晓同花蓉从春在溟濛楼出来,一同御云往云生?结海楼而去。

时拂晓看着身边花蓉,想起方才他和知遥那些话题,忽觉他离自己?又远了。记着他的鼓励,便鼓起勇气?伸手?,握住了花蓉的手?腕。

她想找回这些日子以?来的亲近,盖掉自己?心头的惶恐和不愉。

自那日和花蓉长谈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明显更亲密了一层。

她也能清楚感?觉到,仙尊为了能给她一个寻常丈夫该给的,很用心的在体会人世?间的情感?。

花蓉手?腕忽地被时拂晓握住,他低头看了过去。

这若换做之?前,他必然会感?到欣贴心的暖意,然后再趁机拥她入怀。

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之?前那种?感?觉竟消失不见,反而觉得有些疲于应付。

他看着时拂晓的手?,不自觉微微蹙眉。

时拂晓觉察到花蓉面上一瞬间的变化,心下忽地一凉,她忙收回手?,不解问道:“仙尊,怎么了?”

“没什么。”花蓉淡淡道:“许是累了。”

这语气?……时拂晓讶然,自仙尊化形,从未用这样淡漠疏离的语气?和她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