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蓉握着她的手腕,微凉的温度隔着衣衫传来。
时拂晓一手抱着刚才掰成两瓣的莲蓬,一手任由他拉着走。时拂晓在他的侧后?方,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他。
高大挺拔的背影遮挡在她的前方,她的个头只到他下巴。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仿佛这世上没有事?情会让他担心?害怕。他明明那么放松,那么自然,却能让她感觉到一股倾倒一切的磅礴之力。
秘境结界的风拂起他散落的头发,隐约露出?他的侧脸,高挺的鼻梁和长?长?的睫毛时隐时现。
时拂晓的心?漏了一拍又?一拍,却始终无法从?他身上收回目光。
不知不觉,她已跟着花蓉进了法鼎秘境。
进来的所?有人,会随机传送到不同的地方,而她和花蓉,被传送到一处小瀑布边。
花蓉松开她的手,在一块巨石上坐下。
耳畔瀑布水声哗哗作响,一股股清凉的气息阵阵袭来。花蓉看向她问道:“你可有带束发的簪冠,或是发带一类的东西?”
时拂晓愣了下,哦了一声,忙将手里的莲蓬放在脚边,去翻乾坤袋。
她身上没有男子的簪冠,但是有几根流芳派弟子通用的发带,时拂晓抽出?一根,对他说道:“只有这个。”
这四个字,时拂晓说得声音很?轻。
她本?不想这么没出?息的,可是面对花蓉,她压根控制不了的声音,就像面对严肃的长?辈,声音不自觉就变得很?轻。
花蓉温柔笑笑,转过身子,背对着她,说道:“劳烦娘子,帮我束发。”
时拂晓双手紧张的发凉,她握着发带走上前去,伸手拢住了花蓉散落的丝发,一股清雅的蔓华香钻入鼻息,时拂晓心?头一荡。
花蓉身上的香气,叫人产生置身花丛的错觉,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比任何香料都自然好闻。
时拂晓边给花蓉束发,脑海里边胡思乱想。
从?前在人间时,听?旁人说起五行,只觉得木和土两个属性,笨笨蠢蠢的,不似水一般柔情,不似火一般热烈,也不似金一般刚强。
直到今天,见到从?木之灵气里化生的花蓉,她才知道,原来同木相关的一切,竟然可以这么美。
他步行时脚下生出?的莲花,他化形时落下的漫天花雨,还有此时此刻,他身上如此叫人心?醉的香气。
仿佛集世间之美于一身。
而他本?人,更像是一棵能遮挡一切的擎天树,高大挺拔。忽地,她想起之前九尾墨狐带她去樕鼄之山,见到的那棵凤栖梧桐。
时拂晓唇边含上笑意,她想,花蓉仙尊就像是那棵梧桐树,有漂亮的叶子,漂亮的躯干,还能引凤来栖。
时拂晓给花蓉束了一个马尾,又?用自己乾坤袋素雅的簪子给他簪上,比起方才的逍遥率性,更多了一份英气。
束好头发,花蓉转回身子,看向她,说道:“你可知,商朔今日?在法鼎秘境设了埋伏,你若同阿墨一起进来,怕是凶多吉少。”
时拂晓闻言愣住:“仙尊怎么知道我同商朔有过节?还知道九尾墨狐叫阿墨?”
花蓉闻言失笑,解释道:“本?尊……”
话在他口中拐了个弯儿?,重?新说道:“我同你成亲那日?,神魂便已苏醒。只是我沉睡二十万年,一身灵力早已归于天地。重?聚灵力半年之久,今日?方才化形。”
时拂晓听?罢,人傻了,不敢相信般的问道:“莫非……自打成亲后?,仙尊的神魂便一直在我身边。”
花蓉点点头:“不然你怎么能突然使用仙术?还有尸灵谷内围和锁妖洞中,你又?怎么能召唤出?足以阻拦凶兽的荆棘藤。”
时拂晓的心?弦仿佛被拨动,她心?头一怔,仿佛被什么东西打中:“原来,是仙尊救了我!”
她就说那日?很?奇怪,从?尸灵谷出?来,她就再也用不出?那么强大的灵力了。
时拂晓承了这么大的恩,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是上古仙尊,方才五大流派的人都在跪拜他。史书?上也说了,花蓉仙尊,是从?古至今,仙界唯一一位君王般的存在。
面对人间的皇帝,是要跪下谢恩的吧。
想着,时拂晓便跪在了花蓉面前,行礼叩谢:“晚辈时拂晓,多谢仙尊救命之恩。”
这跪下时拂晓方才发现,仙尊刚化形,衣着不全,是赤足,可他的脚底,并没有踩在地面上,而是离地寸许。
行走于世,而不沾染半点尘埃,一时间,花蓉在她心?里更加圣洁而不可攀。
“你自称什么?”花蓉反问。
她说晚辈,虽是礼敬,可花蓉心?下却有些难受。这个词,让他忽觉他们之间的距离,好远好远。
时拂晓听?罢,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她说错了吗?
想着,她直起身子,无比真诚的歉意一笑,对花蓉道:“晚辈失去了过去的记忆,只记得人间生活的那十八年。若是称呼有不当之处,还请仙尊海涵。”
花蓉心?下一声叹息,更远了。
他只好站起身,将时拂晓从?地面上拉起来,对她说道:“我从?前虽不通人情,却也知人世成亲的意义。你既已嫁我,我便会怜你、护你。”
说着,花蓉唇边笑意更深,接着道:“更何况,与?你朝夕相处半年之久。该看得,不该看得,我都看过了,自然会对你负责。”
时拂晓闻言一愣,往昔的一幕幕清晰的在她脑海中浮现。
沐浴之后?,不穿衣服从?耳室出?来!
甚至有时候嫌身上湿漉漉的,睡袍都不穿就钻进被子,和仙尊的仙身同床共枕!
想到这里,时拂晓哭得心?都有。
她要没记错,有几次醒来,她不是抱着仙尊的仙身,就是腿搭在仙尊的仙身上。
看着花蓉从?容温柔的笑意,时拂晓脸直接红到了脖子根,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对对对,时拂晓给自己找了条出?路,强撑着,鼓起勇气对花蓉道:“我……不知道仙尊在。”
花蓉见小姑娘的脸眼可见的红透了,忽觉自己一把年纪,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不太好,便笑了笑,岔开话题道:
“我知道,自回到仙界,这些时日?,你一直在找补全命格的方式。”
这是时拂晓最?关心?的事?,听?花蓉提起,忙期待的看向他。
但听?花蓉接着道:“我不知道你父亲找到的方法是什么,但我是木之灵气化生而来。补全你的命格,与?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当初我灵力未全,只能先?让你用用简单的仙术,待咱们从?法鼎秘境出?去,我便为你补全命格,可好?”
时拂晓闻言一愣,待她捋清楚花蓉的话之后?,随即脸上便绽开了一朵灿烂的花:“真的?这么容易!”
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花蓉已许久未从?小姑娘脸上看到如此灿烂的笑意,心?情没来由的跟着好了起来,笑着点头:“真的!”
时拂晓正?准备再次心?里跪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斗法打杀声。
时拂晓面色一凌,这才记起来此行的目的是什么,花蓉伸手握住时拂晓的手腕,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去寻法器。”
时拂晓嗯了一声,跟着花蓉离开了瀑布边。
法鼎秘境内新入门的弟子们找法器找得如火如荼,而秘境外,五大流派弟子们的比武也已经开始。
素来清冷,不屑同旁人多说的知遥,今日?却一直同商朔搭话,话里话外都是在询问花蓉相关的事?。
商朔自是觉察出?了知遥的心?思,计上心?来,便顺势将相关的信息,都透露给了知遥。
然而,在场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比武场外,罕有人迹的峡谷中,折允正?同一名身着金甲圣衣的男子站在一起。
折允冲那名煊赫派弟子行礼:“见过兄长?。”
黎知允不屑冷哼一声,说道:“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如今又?是流芳派的弟子。就莫再要以我弟弟的身份自居了。”
折允眼底闪过一丝阴冷,行礼起来后?,面上已恢复他惯常那副温和笑意。
黎知允双手背后?,缓缓在他面前踱步:“父亲让你找回时拂晓,你找了十八年一无所?获。如今时拂晓归来,同九尾墨狐签了魂契,让你尽快借时吟之死,挑起流芳派内乱,你也挑不起来。”
黎知允看向折允:“怎么?你这幅样貌,连个小姑娘的心?都拿不下?”
折允喉结微动,说道:“时拂晓素来是个有主见的,想撺掇她,没那么容易。”
黎知允冷嗤一声:“这么些年过去了,即便做了流芳派的首席弟子,你还是个废物!同你那贱人娘亲一样,始终上不得台面。”
折允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忽地引咒出?手,山谷中大树的根部尽皆从?地面破土而出?,仿佛万千巨蛇朝黎知允袭来。
黎知允恍若未闻,轻轻抬手,腰间佩剑出?鞘,引咒捻诀。顷刻间,一柄剑,化作千万柄利剑,贴着地面朝袭来的树根砍去。
顷刻间的功夫,黎知允便破了折允的法阵,将他一脚踹到在地,踩着他的胸口,用剑挑起他的下巴。
“如今是有胆量了,敢同我出?手。纵然你境界比我高一点,但是金克木,你如何是我的对手?除非你再加把劲,修上九重?天,兴许我就不是你的对手了。只可惜,你好像不是修行能一日?千里的天选之子。”
折允含垢忍辱这么些年,可他唯一不能忍受旁人辱他母亲。尤其是生母占着父亲仙侣之位的黎知允!
折允记着父亲给他的许诺,冷笑出?声,死死盯着黎知允的眼睛:“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来日?我未必不能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黎知允听?罢,笑意更是充满嘲讽,从?乾坤袋取出?一枚金印,拿在手里,在折允面前把玩。
折允见此金印,面色微变。
但听?黎知允接着道:“你是说这个吗?继承煊赫派掌门的凭证?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替父亲拿下流芳派,就能继承煊赫派掌门之位吧?动脑子想想,金系掌门,你一个修木系仙法的,做得成吗?十年前,这枚金印,父亲便已传给我了。”
折允双眸几欲泣血。
幼时在煊赫派受过得所?有侮辱,所?有折磨,那些人的嘴脸,都在折允心?里更加清晰的浮现。
娘亲的死,团团的死,逼得他伸手,想抢回黎知允手里的金印。
那是他为娘亲和团团报仇的唯一希望!
黎知允踩折允的脚更加用力,如此还不够,复又?引金丝网将他困在地面上。
金印在他手里把玩,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折允。
看着折允碎裂的目光,看着折允拼命想抓近在咫尺的金印,却永远也抓不到的样子。
黎知允语气戏谑,看着折允,就好像鸿鹄看着蝼蚁:
“你现在是不是很?恨父亲,明明答应了你,利用了你,你在流芳派潜藏九百多年,忍辱负重?,父亲却出?尔反尔,将金印传给了我?”
“你不仅恨父亲,你还想杀了我吧?甚至还想着,从?今往后?,我们让你做的事?情,你一件都不会做!你想反抗,想永远不再做别人手里的棋子。”
“可是有用吗?你是煊赫派掌门黎明戈之子,却成了流芳派首席弟子。你若生了反叛之心?,我便将你的身世公之于众。你猜流芳派会怎么对你?其余四大流派又?会怎么对你这个卧底?”
黎知允府下身子,在折允耳边道:“即便你恨,你怨!你永远都姓黎!你的命运,永远只能和黎家绑在一起!可惜黎家却从?来瞧不上你,你还不得不继续为这个伤你辱你的黎家卖命!”
“这就是……你的命!”
黎知允垂着眼皮俯视着他:“如今流芳派仙尊归位,决不能给他们休养生息的机会。尽快挑起流芳派内乱,记下了吗?”
说罢,黎知允御剑离去,在空中解了束缚折允的金丝网。
折允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终是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衣领。
想想自己这千岁的光阴,折允忽觉讽刺,无比的讽刺,他忽地大笑了起来,血与?泪齐落,心?似被利刃割裂,碎成千万块。
他的眼前忽然出?现商兀凝的身影,天知道他有多羡慕她,恣意任性,随心?所?欲,明艳如光……
可是他,面上风光霁月,暗地里,却永远都是一堆沼泽里的污泥。
往昔的一幕幕在心?中浮现,碎裂的心?再也看不到半点希望。他的命?他有什么命?不过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罢了。
可纵然是蝼蚁,也想活命,也想体体面面的活下去。
所?有人都弃他厌他,商朔看重?他,无非就是为了培养一把为他所?用的利刃。商兀凝和时拂晓,来日?知晓他背后?的这一切,还会爱他,当他是朋友吗?
命运就好像一棵大树,根都坏了,还怎么指望它长?得枝繁叶茂?
折允捂着胸口站起身,背上满是泥土和碎草叶。
他从?乾坤袋中拿出?一本?书?,上面记载着从?商朔那里偷来的禁术。
折允唇边闪过一抹苦涩的笑意,翻开了那本?书?,眸色渐渐冷下来。
既然摆脱不了做棋子的命运,那就让他拼尽全力,做一个摆布一切的执棋手!
时拂晓和花蓉,在法鼎秘境中寻找法器,中途杀了两只看守秘境的凶兽。
他们正?准备入山谷寻法器,却忽然听?见法鼎秘境传来外面仙长?的声音:“法鼎秘境出?事?,请诸位弟子停止寻宝,尽快离开秘境!”
法鼎秘境的结界打开,仙长?又?连续催促四五次,弟子们一脸茫然的结伴离开秘境。
时拂晓看向花蓉:“仙尊,这是出?什么事?了?”
花蓉摇摇头:“不知,出?去看看。”
等他们出?去后?,看到眼前的一切,惊讶无比。
但见秘境外,躺着整整百具尸体,死状残忍。
各个流派的都有,但是一眼扫过去,以身着金甲圣衣的煊赫派弟子最?多。
五位掌门都已到来,黎明戈见自己门派折损这么多弟子,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法鼎秘境里的凶兽,皆有修为限制,怎么会死这么多人?”
花蓉抬手,一片青色的灵气自他手而下,覆盖了所?有尸体。
片刻后?,花蓉收回手,沉声道:“死去所?有弟子的修为和记忆,都被人拿走了。”
商朔闻言一怔,又?听?知遥蹙眉道:“夺人修为,此乃禁术。如今仙界还有什么人,能用如此毒术?”
商朔眉心?亦是不展,驳苍那里的禁术,如今都在他的手上,除了他,还有谁能使出?如此毒辣的手段?
九乌女?君怜幽看向花蓉:“仙尊,不知您可有法子查出?幕后?之人?”
花蓉看着地上的尸体,淡淡道:“本?尊自可探人心?识,但此人敢在本?尊眼皮底下夺人修为,想来也会用禁术掩盖自己的识海。”
回川掌门荒云叹道:“仙尊刚归位,此人便敢造次,也是有恃无恐的很?了。”
花蓉勾唇笑笑,他一个仙尊算什么?
当年五大仙尊皆在,仙界的人都敢算计到他们五人头上,陷害斩霜和煌歌自相残杀,斩霜险些死于煌歌之手。
如今只他一人,心?有城府者,有什么敢?
花蓉开口道:“仙盟大会到此为止,能在秘境里动手的,只有五大流派自己的人。诸位掌门回去后?,命掌刑司排查审问门中弟子,何时找出?凶手,何时再举行仙盟大会。”
各位掌门领命,商朔唤来折允,嘱咐道:“你负责收敛本?门弟子的尸体,再去掌刑司协助掌刑长?老,排查审问。”
折允行礼,领命应下。
众掌门也接连安排弟子善后?。
知遥走上前来,冲着花蓉行礼,而后?说道:“仙尊刚归位,想来灵力不稳。露华派水气丰沛,水可生木,若仙尊无事?,可前往露华派修养。”
花蓉看都没有看一旁的知遥,只道:“费心?,不必。”
眼下多事?之秋,时拂晓随时都有性命之忧,如今又?有人敢堂而皇之的取百人性命,哪有功夫去什么露华派。
何况,花蓉看向时拂晓,他的小娘子虽五行缺木,却水重?,待他替她补全命格,一样可以滋养他。
知遥讨了个没趣,只得安慰自己,上古仙尊非神、非仙、非人,无魂无魄,不通七情六欲。不搭理她,自然也不会搭理旁人。
可是,关于上古仙尊,有一断极其隐秘的往事?,旁人都不知晓,花蓉仙尊都未必知道,唯有他们露华派历代女?君守护这段秘辛。
有这段秘辛在,知遥觉得,或许,得到花蓉仙尊的情,她可以尝试一下。
想着,知遥暂且行礼退离。
待众人搬尸体离去,花蓉转头看见时拂晓,关怀道:“怕吗?”
时拂晓仰头看着花蓉,抿唇摇摇头:“本?来是怕的,可有仙尊在,就不怕了。”
小姑娘那双灵动的双眸中,神色坦率赤城,花蓉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顶。
就在这时,一直盘在花蓉手腕上的青龙,忽然游了下来,变成手臂粗细,绕着时拂晓盘了几圈。
时拂晓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龙,欣喜和惊讶齐具。
花蓉笑笑道:“青龙是神兽,喜欢心?地赤城之人,它喜欢你。”
“它喜欢我啊?那我能摸它吗?”
花蓉点点头,时拂晓伸手,摸上了青龙坚硬的龙鳞,凉凉的,硬硬的,手感像蛇一样。
远处的九尾墨狐见此,忙跑了过来,一头顶掉了时拂晓摸青龙的手,金色双眸里委屈巴巴的,忽然像只寻常的大狗子。
时拂晓和花蓉同时失笑:“阿墨吃醋了啊!”
花蓉低头看向时拂晓:“我们先?回白玉京吧。你想骑阿墨,还是想骑青龙?”
时拂晓没骑过龙,确实想试试,但看看九尾墨狐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便说道:“还是骑阿墨吧。”
话音落,青龙缠回花蓉的手腕,俩人一起上了九尾墨狐的背。
一路上,花蓉就坐在时拂晓身后?,她后?背靠着花蓉的胸膛,大气都不敢出?,只觉被幸福满满的包围着。
待回到仙府中时,天色已暗,白行简夫妇无比局促的和时拂晓花蓉一起吃了晚饭,刚吃完,俩人行个礼就跑了。
独留下时拂晓和花蓉在房中。
花蓉抬手,让青龙盘在了九尾墨狐的头顶上,然后?对它们俩道:“你俩自己找地方去歇着吧。”
时拂晓委实不安,屋里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啊?
总不能再把仙尊当从?前那样,胡乱赛被子里啊。
花蓉从?门口走回来,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坐下,随手拿了一本?书?来看,对时拂晓道:“你先?去沐浴吧。”
时拂晓见花蓉无比自然,一切都好像习惯了一样,只得怔怔的应下,自行去了耳室。
待时拂晓出?来后?,花蓉才去。
汤池中,花蓉想起从?前的日?子,心?里隐隐好奇,不知如今自己化了形,小姑娘会如何对待他?
沐浴后?,花蓉从?耳室出?来,却见时拂晓在塌边打了地铺,自己坐在上面。
花蓉一愣。
时拂晓见花蓉出?来,忙起身道:“仙尊您睡榻上,我睡这里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六千字!我真勤奋,夸我!(叉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