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被知青丈夫抛弃的村花63

“嘿嘿!!来人了,别睡了!”

萧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觉得眼前的人看着有些面熟,但就是想不起是谁来。

“怎么就你一个人?”老丁四周看了看,发现就她一个人,见人还没完全清醒,“我啊,老丁,老丁,还记得不?派出所的!”

“哦,是你啊!”萧圆用手搓了搓脸好使自己清醒点儿,“对不住啊,现在怀着身子,总犯困。”应该是那边的事,上次听林建华说林夫人的事情快了。

老丁这才点了点头:“唉,怀着身子就在家歇着呗,你这么睡着了,人家进来偷书你都不知道。”

“我家卖的都是旧书,暂时还没人来偷,不过就算是偷了,我八成也不知道。”萧圆喝了点水,无所谓的笑笑,“人呐就得想开点儿,反正我想的开。”毛毛钱的书偷了就偷了,那些值钱的书她都是不拿出来的。

“你心倒是大的很!”老丁还是第一次来萧圆的书店,见人里面一排排的书架,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不过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真要是值大钱的,他可不相信萧圆还这么大气的,

“对了,你男人呢,好就没见着他了,你婆婆的事下来了。”

“这不是清明了么,他回老家给老爷子上坟去了,本来我们打算一起回的,这不是怀上了吗。”萧圆这阵子因为怀孕的事,都把林夫人这茬给忘了,不过算算日子,确实是差不多该有结果了。

“你跟我说吧,什么时候宣判,我们到时候一起去,”萧圆一看是正事,表情变的无比严肃,“能跟我说说吗,大概能判几年,还有我那自行车,我该找谁赔?”

“哦,这样啊,”老丁一想今儿就是清明,心里对林建华的印象又好了不少,他们所就在省委边上,他可没听说他们的林副省长回老家上坟呢。

“那行吧,我就跟你说说,真要说起来,你还是苦主呢,是这么回事儿....”

“判了?什么时候判的?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实在是太意外了,居然都判了,而他们都不知道。

“就前两天判的!”老丁见人这么诧异也有点意外,“之前不是跟你男人说了么,他没跟你说吗?”

萧圆听的有些迷糊,心想回头问林建华,再一想那个恶毒女人被判的这么重,她就将那点遗憾暂时丢到一边:“判了十年呐!”

萧圆原本以为能判个三年五载了不得了,没想到会判这么重,“不全是因为我的事吧,我那事毕竟没成。”萧圆几辈子都没跟法院打过交道,对这里面的道道是一窍不通。

老丁神情复杂:“不全是,至于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判,得问法官了,兴许是为了杀鸡儆猴?”

老丁也没想到会判这么重,一般量刑都有个区间,里面操作的空间其实挺大,这次林夫人招的挺快,造成的后果也不是很大,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判这么重。

当然这个针对的是林夫人的身份特殊,要是换成普通人,那这样的判刑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萧圆一想林夫人要做十年牢,顿时神清气爽,看人公安同志说不上来,也不在意了,她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零嘴要分给老丁:

“来来,跟我说说,当天判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没人通知我们,我们都不知道,要知道我们肯定去旁听了。”这么大个喜事,他们应该去现场围观的。

老丁耐心解释:“之前小林去我们所,我们所长不是跟他说了吗,说是快了,就看法院排期了,让他三不五时就去我们所一趟,后来我们还纳闷呢,怎么小林没消息了,这不,我才跑这一趟。”

萧圆一想时间,大概知道了原因:“我前段时间身子不爽利,天天在家吃药,他天天书店医院两头跑,估计是忙忘了,算了算了,知道人判了刑就行了。”

遗憾还是会有遗憾,没亲眼见到恶人有恶报,不过现在马上要当爹了,应该能弥补一点,“对了,那天我公爹去了吧,还有我几个便宜小叔子去了吗,我那好婆婆没闹吧?”萧圆见人光说不吃东西,又抓了一把强硬塞人手里。

“你公爹没去,你几个小叔子倒是去了。”老丁看着手里的零嘴,不吃好像有点不合适,于是就挑了几颗花生开始剥,“闹肯定是要闹的,不过判都判了,闹也没用啊,我估摸着你婆婆还得上诉。”

“她还知道上诉?”萧圆轻嗤,“没用的,只要老头子不帮忙,她就只能乖乖的去坐牢,老头子能帮她么?开玩笑呢,如今大院里谁还不知道他大义灭亲啊,牌坊都竖起来了,还能打自己的脸不成!“

老丁想想也确实是这道理:“嗯,你公爹家的事,如今大院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连人买菜的保姆都能说两句,想要翻转怕是难了。”

知道人少还好操作,都知道了,连人书记什么的都知道了,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做傻事。

“不过那天你那几个小叔子倒是眼睛都红了,回去后没准得跟你公公闹,唉,毕竟是亲娘。”

“哦,你那自行车你可以找刘抗日赔,这个我跟他说了,他认账!”老丁说着就又想到那辆自行车,“那小子还算运气,只被判了个三年,回头在里面好好表现,兴许不用三年就出来了。”

老丁本来说完就想走的,结果被人塞了一把零嘴,吃人嘴短,就又多说了两句,“你要想找他赔,就尽快,不然等人转到地方监狱,再要找人赔,就比较麻烦了。”

萧圆听他说起监狱,想起老早之前的盘算,就假装好奇的打听:“像我便宜婆婆这样的,到时候会被送到哪里的监狱啊?”

“你婆婆是女同志,女同志都是关到一起的,咱们省就一个女子监狱,应该是会被关到那里。”老丁大概能猜到萧圆的想法,“你就放心吧,离那么远,她几个儿子想照应也没办法。”

萧圆干笑:“嗨,我跟她倒是没仇,就是我男人那真是受了不少罪,现在只想着恶人有恶报,别搞的坐牢跟过家家似的。”

老丁理解的点点头:“在后娘底下讨生活,有几个能讨着好的!”

又说两句,老丁就走了。

等人一走,萧圆都没心思打瞌睡了,就想着回头该怎么收拾老妖婆,她琢磨事儿呢,连人过来付钱都没听见。

等人拿着书在她眼前晃,她才回过神。

那人见萧圆终于看见她,忍不住一阵感慨:“人家说女人一怀孕就犯傻,我原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

萧圆见人是个熟客,没好气的呸了人一口:“赶明儿你自己生孩子就知道了,还笑话我呢,咱们都是女人,以后你还能躲的过不成!”

后面店里买书的人多了些,萧圆忙了起来才没走神。

从判完刑到转去监狱,得有一个月的时间,留给林夫人转圜的时间不多,留给林家几个儿子的时间也不多。

“爸,十年呐,你真的就不管妈了吗?”林和平也没想到会判这么重,要是知道的话,当初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同意他爸的。

林父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后面,不动如山,耐着性子听几个儿子说话,之前得着信儿的时候,他就知道几个儿子会找他,现在真来找了,他早就准备好了。

“就是啊,爸,你之前不是说三年五载的吗,怎么突然就变成十年,十年啊,妈都多大年纪了,要坐十年牢,出来后都老太太了。”林超美皱着眉头,监狱那是什么地方,在里面待十年,出来还有人样吗。

老二林前进一看两个兄弟都看着自己,只好跟着劝:“爸,你还是帮着减点刑吧,十年....太长了。”

林父听他们都说完了,才点着了一支烟,不久,林父的面前就升起一小团烟雾,隔着烟雾,显得人格外高深。

“说完了?”几个儿子都不说话,“说完了就听我说。”

“咱家的事,咱们大院里谁不知道?甚至连书记都是一清二楚,你让我怎么运作?我要是胆敢动一下,你们信不信明儿纪委的人就得上我的门?”

说着他又吸了口烟,吐出一口,才又接着说,“你们一个个的都不小了,吃的还是公家饭,怎么还这么不懂事!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后果是什么,你们心里都没点数吗?”

“可,可那是我们亲妈啊,我们几个要是连亲妈都不认,那不成畜生了吗?”林和平小声嘀咕了一声,大道理谁都懂,但牵扯到自己的亲人,谁又能真的做到呢,哼,也许也就他爹能了吧。

林父见大儿子拿小眼神瞄他,一个冷哼,见他老实了,才又开口,“你娘做的事,是我让她做的?背着我在后面搞东搞西,如今被人搞进去,只能怪她咎由自取!”

林超美淡淡看着他爹:“那十年也太长了,就算咱妈做错了事,也不至于判那么长,我之前都问人了,人说自首的人一般都会减刑,哪里有加重的?”

“谁说没减刑?”林父看都没看小儿子一眼,他抖了抖手里的烟灰,“你问的人怕是不知道你娘到底干了什么才那么说的。”

“我们都是公职人员,作为家属,你妈应该有觉悟,自觉做好为人民服务,而不是借着权利的便利,谋取私利甚至加害他人,她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人家法院判这么重,就是这个依据,你们有不服气的,可以帮着你妈上诉,看人家法院改不改判!”

林和平胸脯起伏:“这么说你是不打算伸手了?”他从来没觉得他爸是这么冷血的人,不过他现在有求于人,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劝,

“爸,一日夫妻百日恩,妈就算有再多的不是,但好歹陪了你三十来年,你不看僧面还看看佛面,好歹帮一把,十年啊,人一辈子有几个十年?”

林父听出大儿子压抑中的愤怒,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摇了摇头:“是啊,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十年呢,你大哥有吗?啊?你妈还不是让你大哥去边疆待了十多年?”

“老大啊,你们不能只想着你妈可怜,你也想想你们大哥,想想你们从小在城里长大,没吃过一点苦,你大哥呢,从小在乡下长大,好不容易进了城,结果....”

林父叹了一口气,“当然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妈,我也有责任,我当初昏了头,没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如今你大哥不认我,我也只能捏着鼻子认账。”

他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子,说话语气有些低沉,“所以,这次我打算一碗水端平,我不偏袒你妈,我也不帮你大哥,这是他们自己的恩怨,就让他们自己解决。”

林前进听他爸说的义正辞严,忍不住嗤笑:“爸,您也知道当初的事您也有责任,现在大哥拿您没办法,只能拿我妈出气,您就真的这么心安理得干看着不管?”

“我的责任是我对你大哥不上心,现在你大哥不认我就是对我的惩罚,你妈背着我对你大哥下手,不是我支使的,你妈后来找人对你大哥动手这些都是背着我干的。”

他吸了一口烟,又缓缓吐出一个圈儿,“我知道你们心里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你爸爸我现在拿你妈给你大哥出气么,唉,孩子们呐,人都会犯错误的,我也会犯错误,我之前犯的错,我可能要用下半辈子去还。”

想起过往,林父眼皮跳了跳,“爸爸老了,人一老就容易多愁善感,爸爸想改正错误,让一切回归正位,你妈的事,那是她应该承担的代价,你们最好不要跟着瞎掺和,你们还有老婆孩子,多想想他们。”

“爸,是不是只要大哥原谅我妈,你就能帮妈减刑?”林超美对于老头子的所谓的改正错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他爸的嘴真是什么都能说的出口,他们早就见识过了。

林父看了一眼小儿子,将最后的一截烟摁在烟灰缸里:“跟你大哥没有关系,你妈是犯法了,知法犯法!”

林和平听到现在,是越听越气:“那你说了半天,到底什么意思,你给我们一个明白话行不行?”

“老大,你这性子怕是走不远!”太毛躁了,为点事儿,就气成这样,林父失望的摇头,“我之前教你的你都忘了吗?你也就是赶上好时候了,要搁以前,你都不知道被人怎么收拾!”

林前进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大哥,听爸怎么说?”他扭头看着林父,“好歹给我们一个明白话,这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三个人齐齐看着林父,林父面不改色:“不是我不帮,是没法帮,你们要是觉得我跟你妈一起进去合适,我就想法子捞你妈出来,至于能不能捞出来我不能保证,回头你们自己的前途,加上你们媳妇的前途都被毁,哦,还有你们孩子的,你们可别怪我。”

林超美听老头子说的这么直接,也是气的咬牙切齿:“爸,你这是威胁我们?”

“我威胁你们?”林父表情变的威严无比,上位者的气势展示的一览无遗,看的几个儿子也是心里犯怵,“我都跟你们说了,我帮不了帮不了,你们还在这跟我纠缠,到底是谁在威胁谁?嗯?”

林父说着话,突然猛的一拍桌子,“道理都给你们讲的清清楚楚,你们非装聋作哑死活听不进去,你们让我怎么办?就算是书记都没办法的事,你们非要摁着我帮忙,不是想你们爸爸进去陪你妈么?”

三个儿子一看老头子发火,气势一下就没刚才那么足了,林超美动了动嘴巴,小声的辩解:“我们也没说让你进去,我们,我们就是想让你找人托托关系,少判两年,十年实在是他太长了。”

林父听小儿子还在那叽歪,直接将手边的茶杯给砸了:“滚出去,这么孝顺你妈,找你妈去!”

三个儿子看着四溅的玻璃碴子,一时都怔在当场,外面的几个儿媳妇一听里面的动静,心也跟着打颤。

林父站起身在那走来走去:“一个个只想着你妈,怎么就不想想你们老子的难处,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啊,我都一把年纪了,还能折腾几年?”

“不就想着儿孙们能好好的,临退休前多帮你们铺一点路,结果你们倒好,整天想着你们妈,你们那妈但凡能多替你们想想,就不能干那蠢事儿,现在还让你们来求我,这是在为你们着想吗,啊?这是在害你们!”

被林父大骂了一顿,几个儿子才胆战心惊的从书房出来,几个妯娌一看人出来了,都无声凑了上来。

刚才林父骂人的话,她们几个在外面都听见了,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私心里,她们几个都不喜欢婆婆,如今人被关进去,除了面子上有点难看外,没有一点影响,所以她们几个其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林和平看着他们都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叹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都回吧,回去再想想,看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不然也没法跟妈交待。”

还有几天就到上诉截止期了,他们得抓紧时间了。

史美兰将两家人送走,就见自己男人瘫在沙发上,她过去给人倒了一杯水:“喝一口吧,刚在里面吵的那么凶。”

林和平又是叹气:“我们哪里是老头子的对手!”人家能当上省长,手段根本不是他们几个能想到的。

史美兰见他这么说,小心的往书房那边看了一眼:“你小点声儿!”她用手指了指那边,“小心被爸听到了。”

林和平撇了撇嘴:“听见就听见了,他还能把我也送进去不成!”

史美兰见他说话越发没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爸也不容易,你也得为他考虑考虑,妈犯的事闹的这么大,大院里都传遍了,你让他徇私....”不是为难人嘛!

林和平转过头看着媳妇:“你跟我妈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记仇呢!”说完,他又靠在沙发上,“那是我妈,我亲妈,你就是记仇,也给我收着点儿!”

史美兰轻推了他一把:“胡说什么,我跟妈能有什么仇!就算是以前闹了一点小矛盾,我也不能盼着她坐牢吧,那我成什么了?”

史美兰嘴上说的好听的很,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婆婆不在家呢,这几个月家里有她做主,小日子不要太舒坦,她现在巴不得婆婆一辈子不回来才好呢。

“我想爸也不想的,他那么大一个官,结果自己媳妇进去了,他脸上能有光?你们别老说爸了,人不都说,什么如履薄冰,我估计爸现在就是这么个意思,他也难!”

“我知道你跟咱妈亲近,舍不得她吃苦,可谁让她做错了事呢,不然也不能被人盯上,我听说坐牢也有减刑的,只要表现好,在里面乖乖的,都是可以减刑的。”

史美兰见他不说话,就又在那说,“我看呐,咱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上诉不成,或是不能改判,咱们得提前把坐牢减刑的事情跟咱妈一说,让她进去争取立功....”

“这才对么!”林父从书房出来,就听老大家的正在劝,听了几句,倒是觉得她是个拎得清的,“听听你媳妇儿说的,这个比让我走关系减刑要靠谱多了。”

史美兰见林父坐下,连忙跟人斟水倒茶:“爸,和平也是着急,我正劝呢。”

林父对儿媳妇点点头:“我听你刚才说的就挺好,凡事不是只有一个法子,脑子得灵活,如今所有人都盯着我,我哪里敢轻举妄动?”

林和平哼了一声,还是有些气难平:“你就是怕丢乌纱帽!”

史美兰狠狠掐了一把,才又跟林父道歉:“爸,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整天神神叨叨的,脑子糊涂着呢!”

瞄见林和平还想说,史美兰又狠狠瞪了他一眼,见他嘟囔了两下没再说话,才又转过头跟林父说话,“爸,咱家还是你做主,我们都听你的!”

林父瞥了一眼儿子:“好歹一个大男人,还没你媳妇有见识!”

史美兰抿着嘴笑:“和平也就是当局者迷,平时不这样。”

林父对儿媳妇点点头:“话不是这么说的,越是关键时候才能看出人品性来,我看你就比他稳重,”他扫了一眼儿子,摇摇头,“他啊,毛躁,太毛躁,都不晓得分析形势,就在那上串下跳。”

“我怎么上串下跳了?我不就跟他们商量一下吗,我还怎么上串下跳了?”林和平被人损了几次,面子上过不去,忍不住顶起了嘴。

林父指着他跟儿媳妇说话:“看见没,又在这叫唤了?”

林和平被气的半死,史美兰见他又想发火,又没好气的捶了他一下:“急什么,爸说话,你听着就是,哪那么多废话!”

林父哼了一声:“他要是能听的进,就不是他了!”

林和平不服气,又跟林父吵了起来,吵着吵着,气氛倒是比刚才缓和了不少。

其他两个儿子回了家,气氛倒是依旧沉重,林前进这些天为着林夫人的事,没少烦心,一回了家,就径直往床上一趟,懒的动弹了。

媳妇儿左云看他又这样,上去就帮他把鞋脱了:“到底怎么说?刚听里面都吵起来了。”要关就赶紧关,别烦了,再折腾下去,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不管!”林前进揉了揉眼睛,“老头子不管啊!”

左云坐在床边:“那,那既然连爸都管不了,你们,你们”要不就算了,老头子那么大的官不管,他们平头老百姓哪里管得了。

“毕竟是亲妈,我们做儿子哪里能什么都不做,不然不成畜生了?”林前进闭着眼睛养神,“老头子是真狠心啊,说不管就不管!”

“还说什么一碗水端平,不掺和她跟大哥之间的私人恩怨,我呸!什么私人恩怨,大哥的那点事儿,过去那么久了,又没证据.....”老头子想找借口,也不找个好点儿的,能说服人的。

“那...那能求大伯说个情吗?”左云不太知以前道婆婆跟便宜大伯子之间的恩怨,只不过后面婆婆找人对付她还是知道的,换成她,她也得报仇啊。

“说情?说什么情,我妈将人破了相,还把人弄到最艰苦的地方待了十多年,换你你能松口?”

林前进从来没想过找便宜大哥说情,因为没的说,他们之间就没有情,只有仇,如今人家报了仇,他们去求人,人别说帮忙了,说不定反而会幸灾乐祸。

“算了算了,这事你就别管了,横竖有我们几个呢,你去帮我打点洗脚水来,我实在不想动了。”

自打知道林夫人判刑的事,萧圆回去就跟老太太说了,老太太一听人判了十年,当场就喊天姥姥,后面一想人进去那么多年,以后肯定不能来烦闺女,又直喊阿弥陀佛。

老人家为这事直感慨了一个晚上,不过林建华不在,不然应该会感动。

“娘,您老现在可以放心了吧,以后谁也不会给您闺女气受了!”萧圆靠在躺椅上,磕着瓜子,悠哉的很,“等小林回来,我去找人赔自行车。”

“什么自行车?”老太太听的莫名其妙,“你自行车又丢了?”她往外看了看,“没丢啊?你这丫头在胡说什么!”

萧圆差点就说错了话,直惊出一身冷汗来,好在她反应快:“哎哟,瞧我这脑子,说错了,说错了,我想着等小林回来好跟他说。”

“你不知道,小林为了我的事,连法院宣判那天都没去!”萧圆吐出瓜子壳儿,叹了口气,“唉,这么大的事,就应该去法院亲自去听了才解气,娘,你说是吧?”

老太太连连点头:“可不就是!”说完,她又看着躺在那儿抖着腿儿的闺女,女婿摊上这么个媳妇儿也是倒霉。

“我说闺女啊,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讲究了,你瞅瞅你现在什么样子,以前你几个嫂子怀孕哪个像你这样?”

“娘,你女婿都没说什么,您老也就别说了。”萧圆见老太太又想唠叨,赶紧止住了她的话头,“其实你闺女已经不差了,你想想梁婶子家的那个,我昨儿还听你说她又跟嫂子打架了呢。”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反正陆千语跟她几个嫂子最近闹的很厉害,连梁婶子都不搭理的老太太都听人说了不少。

老太太想起这个,又戳了戳闺女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呢,人家为什么闹?还不是听了你的话,跟梁大姐谈条件呢。”

如今附近的老太太都知道梁大姐家里的事,那边闹的厉害,声音那么大,左右邻居听的清清楚楚,最后一传十,十传百的,就全都知道了。

听跟梁大姐关系好的老太太说,她现在是见着人就哭,哭诉的时候还不忘将萧圆骂一顿,直说萧圆是个挑事精,挑的她家乱七八糟。

萧圆脸一板:“这黑锅我可不背!之前还不知道我呢,她们不照样隔三差五就闹么,那天梁婶子亲口说的,你不也听见了?”

什么嘛,矛盾没有彻底解决,可不就三天两头的闹,关她什么事,整天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回头被她逮着,她要她好看!

说来也巧,第二天早上,萧圆去书店上班,就刚好碰上了,现在她怀着孩子,林建华跟老太太就都不同意骑自行车,她现在每天得走着去。

她刚走出巷子,就见前面围着几个老太太,梁婶子正又跟人诉苦呢。

“哎哟,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媒没做成,收了我两斤多好水果不说,还搅的我闺女天天跟我吵,你们给我评评理,谁家嫁闺女还得陪送家具还额外给钱?”

“当娶儿媳妇呢,就算是娶儿媳妇,也没这么娶的吧,哦,她萧家闺女上下嘴皮子碰碰,就成了咱们做长辈的不是了,不给就是不想闺女嫁人,不给就是重男轻女.....”

几个老太太也有人认识萧母,算是知道点事儿,就在那说:“我听她娘说,她家闺女结婚的时候就陪送了家具,也给了钱,估计是人家以为城里也给才那么说的吧。”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唉,这事也怪你自己,人家就是乡下来的,不懂城里的道道,你让她做媒,不是瞎吗。”

梁婶子见这帮人不帮她说话,气性上来:“这话怎么说的,我就不信乡下地方嫁闺女会陪送家具还给钱,要真这样,那不都去乡下找媳妇去了?”

泥腿子能挣几个钱,就算是陪送了家具,估计也就是个不值钱的木箱什么的,不可能是柜子那种大件,钱?就更不可能了,了不得给个三块两块。

“婶子,你在我说呢?”萧圆听了半晌,确定是在说自己,就自己出了个声儿,几个老太太一见正主来了,都让出地方来。

梁婶子不想背后说人坏话还被人逮了个正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萧圆见人尴尬也没管,她本来就不是好说话的性子。

她盯着梁婶子上下打量一番,才开口说话:“我们是乡下来的,这附近谁不知道?知道您还上我们家求我们做媒,完了事情没成,又整天说我的坏话,这叫怎么回事儿,我们冤不冤呐!”

听她这么说,在场的几个老太太都在那笑。

“你要是舍不得那两斤水果,你直接说啊,我们还不至于连两斤水果都买不起。”萧圆想起那两斤吃起来沙沙的苹果,早知道当时就让人拎着带走了,“这么着,我回头就让我娘买个三斤给你还回去。”

说着,她又环视了一圈几个老太太,“以后几位婶子帮梁婶子做事也长点心,事情没办成,可千万记着把人东西还回去,不然人就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梁婶子老脸涨的通红:“你别胡说八道,根本就不是水果的事,是你胡说八道,哪有你那么说的,什么陪送家具给钱啥的,我闺女现在见天的跟我们闹,让我们陪嫁妆不算,还得给几百块压箱钱,你说说,谁家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不是水果的事,你老跟人提水果干嘛?当人傻呢!”萧圆仰着脖子就跟人吵,

“小气就说小气,别把黑锅扣我头上!我说了陪送家具,你当娘的给闺女陪个柜子不算什么吧,给钱,你给了百八十的,也不算什么啊,你都说十年前就跟叔一个月一百的挣,给个百八十块的,不是轻轻松松?”

萧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梁婶子的老底给揭了,边上几个老太太听的直点头,人家说的没错啊,一个柜子还是能出的起嘛,再说钱,人家梁婶子两口子给个百八十块当彩头也不是事儿。

梁婶子被萧圆气的头发晕:“你当时不是这么说的,你说什么陪送家具,还给钱,你可没提只陪一个柜子。”要是只陪送一个柜子,她咬咬牙也不是舍不得。

“你这话说的奇!我又不知道你家的家底,我怎么说,万一你家条件好,愿意陪送多点儿不嫌多,你要是家里条件差些,给个木箱也不嫌少,这都是做父母的心意,我管你那个?”

萧圆翻了个白眼,就这口才还想跟她吵,“再说你们家之前就吵,也不是我媒没做成才吵的,你整天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就冲你这人品,人家说媒的以后谁还敢沾你?”

梁婶子被人三言两语堵的严严实实的,一句话说不上来,边上人看她可怜,就劝萧圆:“算了,闺女,你梁婶子也是着急,她不是成心的,这次就算了吧。”

劝完萧圆,就又劝梁婶子:“你也是,你家的那些事附近大家伙都知道,你现在把黑锅扣人头上,确实不厚道。”

有人给台阶,梁婶子才缓过一口气,她两眼一红,就开始抹眼泪:“这都什么跟什么呀,我哪知道大侄女是这个意思啊,她又没说明白,我以为陪送家具是陪送一套呢。”说着就在那抹眼泪,“想我都一把年纪了,如今还被小辈说叨,以后可怎么见人?”

“婶子,我没说明白,你怎么不问?”萧圆不是个软乎人,见人老太太在那哭,照样无动于衷,

“我要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跟你说,那是我的不是,当时你听了连问都没问就走了,我拉都拉住你,如今又怪我,我可不认!”

“再说了,我跟你说的话,你觉得不对,你就听听好了,你只要嘴巴严实,你闺女压根就不可能知道,怎么会跟你吵?”

萧圆见人眼神闪烁,就知道梁婶子当时为了推卸责任就把她的话说了,如今自己种的苦果就只能自己吃了。

“大家伙都在,你们也给我评评理,给人做媒,讲的就是相互碰,碰好了事情成了,没碰好两边就当没发生,我这边就那么一说,梁婶子觉得不满意,揭过去就好,没的还跟闺女说那么仔细,如今你闺女在家闹,可真赖不着我,我可没上你家门跟你闺女说要怕陪送家具还得给钱!”

几个老太太听完了前后,也觉得是梁婶子自己作的,你们自己私下说的话,自己听听好了,怎么还说给孩子听呢。

刚才劝人的老太太见梁婶子糯糯不说话,就给萧圆使了个眼色:“大侄女,你有事忙去吧,你梁婶子这儿有我们呢。”

萧圆一看时间不早,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就跟几个老太太打了招呼往书店走去。

梁婶子见萧圆一走,就又在那诉苦:“你们都看见了吧,我一把年纪,怎么也算她长辈,她是怎么跟长辈说话呢,啊?一看就是乡下人,一点教养都没有。”

刚才劝人的老太太有些听不过下去:“是你先说人家的,人家本来好心好意的帮你家做媒,结果你倒好,在人背后说她闲话,搁谁谁心里舒服?行了,你快别说了,再说以后可真没人敢沾你了!”

几个老太太相互看了看,就都结伴走了。

真是个傻子,就她闺女那样,附近谁不知道,一般媒人根本都不搭理她们,也就人家乡下来的不知道才上了当,如今倒好,连人乡下来的都得罪了,以后恐怕真没人敢沾她了。

梁婶子一看人都走了,也就不哭了,她揉了揉眼睛就往家去,还没到家门口呢,就听家里还在那吵,她一听脑子又是嗡嗡响,转身就又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