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走了!”萧圆倒在床上,累的不想动弹。
今天是她和林建军结婚的日子,她作为女方只准备了些糖果,其他的一概没有,这年头讲究艰苦朴素,不兴大操大办,另外,她也不想太招人眼。
不过林建军那边就要麻烦一点,他是第一次结婚,又大小是个领导,公安局那边小年轻们起哄,非要他请喝酒,他不好推辞。
如此一来,萧圆作为新娘子也不得不露露脸,她从一大早起床收拾打扮,迎来送往的一直忙活到下午,中间还被人灌了几杯酒,好在林建军机灵,后面都帮她挡过去了。
萧圆躺在床上昏沉沉的想睡觉,只是她心里记挂着家里的哲哲强撑着。
没过多久,林建军也跟着进了屋,他躺在萧圆边上,一个转身将她抱住,在她后背蹭着:“媳妇儿....”终于娶回家了。
萧圆就觉得一股浓浓的酒味扑面而来,不过她实在懒的动:“咱们什么时候回那边,我有点不放心哲哲。”
林建军住处比她家大,再加上他是男方,所以就在他家摆了几桌酒席宴请一下公安局那帮人,哲哲刚才也来了,只是他被人先送回了家。
这边老爷们喝酒又划拳的,她不放心儿子在这待着,当然她也怕儿子在这里尴尬,来之前她就跟他说好了。
林建军呼吸有些重:“等会儿,我现在头好晕。”
萧圆转过身就看一张脸黑红黑红的大脸近在眼前,眼睛半张着,神志似乎都有些不清醒,她摸了摸他的脸颊,滚烫滚烫。
醉成这样,估计走路都打晃,她挣扎着想起身弄一条湿毛巾给他擦把脸,结果她刚坐起来就被他拉到怀里。
“别走,你别走,我一会就好了。”林建军将人抱的紧紧的,他等一会就会好,他酒量好着呢,这点酒算什么。
萧圆被箍得有些喘不过气,在他怀里挣扎的厉害,可能不小心蹭到了某些地方,不过她没顾得上。
她尝试推开他的胳膊:“你先松开点儿,我不走,我就想弄条毛巾给你擦擦脸。”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坚决不能让他再喝酒了。
林建军被蹭的难受,他睁开眼,循着萧圆的说话的那张小嘴就亲了过来.....媳妇儿想他了,肯定是想他了。
萧圆有些嫌弃他身上的酒味,不过看他通红的双眼,到底有些没忍心.....
有些人得寸就进尺,蹬鼻子就上脸!
“还没天黑呢!”
“我忍不了....”
“再...忍忍,我们还是...呜呜...”
.....
“忍不了!”
萧圆被某人摇醒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她气的狠踢了他几脚,要不是天太晚,她着急回家,她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
两个人简单梳洗一下,就赶忙回她住的地方去。
等萧圆坐在林建军的自行车后座上,有了闲工夫,她就不住的掐他,要不是这家伙猴急猴急的、半天都等不了,她能这么晚才回去?回头被人知道了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林建军前面被人踢,现在被人掐,屁都不敢放一个,他当时是想忍来着的,只是实在没忍住,然后就一次、两次、三次.....
一想到刚才办的那事儿,林建军的嘴巴咧的老大。
就不知道等会还能不能再那啥一次了,估计不行了,这会媳妇儿正生气着呢,林建军有些失望的想。
“你骑快点儿,别整那事儿的时候力气一大把,这时候倒是跟没吃饱饭似的!”萧圆看他骑的晃晃悠悠的,又掐了他一把。
林建军被呛的不行,也不敢开小差了,像是证明自己力气很大,他一下发狠蹬起了车轮子。
萧圆冷哼一声,没再吭声,她还得想着等会怎么和儿子解释呢,也不知道哲哲现在怎么样儿了。
到了家门口,林建军熟门熟路的翻墙进去给她开了门,萧圆先一步进去,林建军在后面推自行车。
“娘?”
“你怎么还没睡呢?这都几点了,洗漱了没,晚饭上吃了吗?”萧圆拉着儿子就往屋里走。
林建军在后面被无视了个彻底,他轻叹了口气,这家里他的地位绝对是最低的。
“我还以为你们晚上不回来了”回到自己房间,哲哲有些委屈的说着。
“别提了,娘睡过头了,今天累了一天,我就寻思小睡一会儿,我睡前还特意让你林叔叔记得叫我,结果你林叔叔喝醉酒也睡过去了。”她不算撒谎。
“这样啊....”哲哲有些探究的看着他娘。
“不这样,还怎么样?小孩子家家的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赶紧睡觉!”萧圆帮着收拾起了床铺。
从儿子房里出来,萧圆就看站在门外的林建军,她一把将他掀开:“洗漱去!”臭烘烘的,难闻死了。
林建军闻了闻自己的袖子,乖乖的去了后面的洗澡间洗漱去了。
萧圆换上睡衣,将那件红呢子大衣好好收拾了起来,以后没机会穿了,能穿的时候也不流行了。
林建军洗好澡,只穿个裤衩子就进来了,辣的萧圆睁不开眼睛:“你,你怎么这么穿?”好歹穿个大裤衩子啊,穿那么少,感觉都包不住。
林建军一脸无辜:“两口子不都这样么?”他们都睡过了,还有什么不能见人的。
萧圆从柜子里翻出一条毯子扔了过去:“你先遮一遮,回头我给做两件睡衣。”心中感慨的不行,想他曾经一个少爷,如今都堕落到这种程度了。
林建军没用毯子,她直接躺到床上去了:“你得慢慢习惯,两口子就是这样的。”
萧圆将毯子卷了卷放在床头柜上,然后盯着他看:“亏你还有钱人家的少爷呢,这么不讲究!”
林建军靠在枕头上找了舒服的位置:“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后来我参军,跟着部队到处打仗,不幸受伤了,光着腚也常有,要都跟过去那么讲究,我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萧圆撇嘴又瞪眼:“光腚也好意思拿出来说,被那些小护士看了腚很得意?”部队果真是个大熔炉,直接将林建军从一个青葱少爷熔成中年糙汉,糙的脸皮都不要了。
林建军憋着笑:“你想哪去了,部队里的医生也不都是女的,你啊,哈哈,我忍不住了,哈哈,谁会光着腚给女同志看,那不是耍流氓了吗,哈哈哈....”
萧圆这下也知道自己出丑了,她又是羞又是臊,于是顺手将那条毛毯扔到他头上:“快别笑了,吵醒儿子,我跟你没完!”
林建军捂住嘴继续笑!
萧圆被他那样气的不行,于是抓起一边的枕头就朝他扔了过去:“有什么好笑的,要不是你说话留半边,我怎么会想差,还好意思笑我!”
林建军一把将人捞起抱到床上狠狠亲了一大口:“媳妇儿,我以后只给你一个人看。”
萧圆嫌弃的要推开他:“个不要脸的,谁要看你!”
林建军怎么可能被她推开,他顺势一下覆了上来.....
萧圆捂住他的嘴没让他得逞,还用膝盖顶了他两下:“你大爷的,才....那什么,你又....你不那啥,能死啊!”
“你恶心死了!”这家伙居然舔她的手心!
萧圆连忙抓住毯子一角擦,林建军阴谋得逞一般的大笑,随即似是想到什么,捂住嘴闷声的笑....
“我还没洗澡,身上臭死了!”
“没事,我不嫌弃!”
“.....亏你下的去嘴!”
“嗯....下的去嘴!”
“...灯,灯还没关呢!”
“咱不是白天....”
“闭嘴吧!”
“哦!”
......
假期很短,一晃就过去了,萧圆再去上班的时候,就已经不是那个曾经的资本家姨太太了。
虽然她一直在厂里以林建军家的老妈子自称,但真结了婚、成了一家人,大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谁也不会真傻兮兮的觉得她是个老妈子。
萧圆拎着一兜喜糖,就是那种很普通的喜糖,大白兔什么的,没有!这年头摆阔是最要不得的。
工友们看见萧圆过来,手里还提着一兜糖果,都纷纷给她道喜,她挨个挨个的发喜糖,每人发三颗,多了没有。
发糖的时候,还顺便帮林建军说了几句好话。
“大家别嫌弃啊,这些糖都是我买的,我一个女人带一孩子,平常吃吃喝喝也没攒下多钱,林公安比我还穷,他那点工资全支援战友遗孤去了....我没事儿,唉,我就是....大家吃糖吃糖!”
“我支持他,我必须支持他,那些都是烈士后代,他们的爹娘是为了新社会的建立抛了头颅,洒了热血的,他们还跟林公安并肩战斗过,我得支持他....”
林建军其实寄出的钱远超工资数,而且他还是暗地里偷偷的寄的,搁后世,她肯定就不说了,但现在么,该让人知道还是得让人知道。
雷锋做好事还写日记呢,凭什么林建军做好事就不留名,这年头一个好名声可比钱重要。
萧圆看工友们一个个露出敬佩的神情,心中满意,要的就是这效果!
发完车间,她又提着剩下的糖去了主任办公室。
工友们看着萧圆的背影,再看手心里的三颗糖,这会脸上的敬佩之情都被唏嘘代替,她们还以为萧同志自此以后发达了呢,没成想林副局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