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零之寡妇门前是非多54

没过几天,麦子有些熟了,但是青壮年都去炼钢了,剩下的都是她们这些妇孺,还有半百老头子,地里几百亩的麦子没人割。

新队长急的是满嘴燎泡,每天地里,炉子两边跑,最后没办法,全村开大会,发动妇女、十岁以上孩子以及还能干的动的老家伙们下地割麦子。

这时候大家也知道没办法了,那么老些麦子还在地里,难不成干看着烂在地头?他们村的公粮可就指着那些麦子。

只是她们去了地里,也没办法快起来,首先体力上就比不了壮劳力,关键没有工具啊,绝大多数人家里的镰刀剪刀铲子都拿去炼钢了呀。

她们原先还指望队里能从上面弄些农具下来呢,现在打开大队的库房,啥玩意没有,是几个意思?

大家憋着一肚子气,但麦子不能不割,粮食就是乡下人的命根子,除了极少数家里有镰刀的,其他人就只能各想神通了。

萧圆第一天下地的时候,看到大家伙儿手里的农具都差点笑喷,不过转瞬又是苦笑,这样,还怎么干?

只见有的人拿着菜刀割麦子,不过拿菜刀的干了半天,就不用了,听说手肘子受不了,菜刀是竖着切好使,横着切要命。

有的人就用家里的锄头坎,只是一下锄头去,可能力度太大,好多麦子都给炸了出来,用锄头的也不用了。

还有的脑子机灵拿着河蚌壳割,大家伙儿一看,蚌壳多轻便啊,纷纷弄河蚌去了,然后河里的河蚌很快绝了种。

真不能怪她们狠心,实在是河蚌壳太费了,不多准备些不行,萧圆也用河蚌壳割麦子,人家家里都没了镰刀剪子,就她家有,不是招恨么?

再说以后她们万一要用,还得上她家借去,想想就够烦人的。

有些人运气不好,没有储备足够的蚌壳,后面就只能用手拔了,她们这种不是河蚌壳,就是用手的割麦子方法,真比原始社会还不如,可想割的有多慢了,一个人一天能弄个几分地就不错了。

大家干的慢又干的累,而且每天就看割了那么点地方,心里着急,干了两三天后,大家伙儿真是怨气冲天,每天地头上饭桌上,都能听见她们大骂新队长。

骂上面?她们还没那胆子。

萧圆最近心情也不好,她跟新队长半点交情没有,人家才不管她是不是五保户,前面让养猪,现在又派她来割麦子。

她都多少年没割过麦子了,每天在地里都被麦芒扎的那叫一个惨,回去恨不能睡死在澡盆里,每天这么水深火热的,心情能好的了吗?

只是人家敢骂人家新队长,那是把队长当自己人,她算哪根葱?她要真敢骂一句,回头准有人给她穿小鞋,这口气憋着,心里难受啊。

这天,萧圆割着麦子,就碰到了以前的队长,她当时还以为看错了呢,仔细一看,还真是人家,这风水轮流转,也转的太快了吧。

“队长,您怎么也来割麦子了?”这队长可能能力有些不咋地,但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想起队长的好,萧圆心里有些愧疚。

“哟,是你啊,你怎么也来了?以后,就别喊我队长了,我现在可不是队长,你还那么喊,估计人家就不高兴了,叫我王叔就行。”

王抗日有些不好意思,他那侄女先前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人家茬,结果人家一点不计较,还给他们出了主意,想到这里,王抗日对萧圆又亲切了几分。

“你这能行吗?这活计现在可不好干,回头我帮你跟新队长反应反应,你这情况特殊,队里怎么说也该照顾照顾。”

他弟那事儿,压根赖不着人家,一切都是他那好弟媳妇惹出来的,说她是害人精一点儿不冤枉她。

一天天的吃饱撑的,你闲的没事干背后议论大首长干什么,就是议论也不知道挑个没人的地方,在外面就咋咋呼呼的说了,结果还被人听见了,一封举报信害的他们一家子跟着倒霉,真是.....

人家公安都跟他说了,说是怕影响不好,真实原因就不在公告上提了,让他自己心里有数,以后约束好家里。

“那我就叫您老队长吧,这样人家总不会说什么了。”听他说的那么酸,萧圆觉得人家估计心里有些怨气。

“老队长,你可别为了我这种小事麻烦新队长,我看他跟前些天比,都瘦了好些,估计是身上担子重,咱还是别打扰他了,不过,我谢谢您了,大家伙儿都干活,我在家歇着不合适,您不是也来了吗?”

萧圆捶了捶后背,好累啊,强忍着才没龇牙咧嘴。

“队长是那么好干的吗?我当初哪天不是愁的睡不着觉?有些事情,你们是不知道的,都是我在扛着,我这每天费心费力,大家伙儿还都觉着我过的日子有多清闲呢。现在他坐上那位置,知道队长不好干了吧?等着吧,难的还在后面呢。”

队长想到自己被撸,还是有些意难平,他为村里干了多少事儿啊,他这一被撸,村民们转头就把他忘到一边,舔人家新队长的腚了。

“当初我看您做事也觉得挺轻松的,现在想来您应该是有大手段,我这也没当过干部,就闹不明白了。”

这次能一样吗?这一次要是换了他,指不定怎么样呢。

“那当然了,谁当领导没能没点手段?跟你说这个你也不懂,就不跟你说了。”

王抗日被人夸的很受用,以前她就觉得六子媳妇是个不错的,现在人家在他被撸后,还对他客客气气,更加体现人品,跟村里那些忘恩负义的一比,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那侄女没有再找你麻烦吧,她啊,就被她那四六不懂的害人精亲娘给带坏了,现在我娘看着她呢,保准把她□□的好好的,不给我们王家丢脸,你就放心,以后她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想起侄女做的那些事,王抗日还是觉得得给人一个交代。

“没事儿,她今年也才十八岁吧,还是小姑娘呢,我早就放下了,想必当初也是担心她爹娘才做那些事儿,情有可原嘛,是个孝顺孩子。”

萧圆把姿态放的低,人家爹娘不在,她大伯作为家里长辈跟她变相赔礼,她还想怎么着?本来都过去了嘛,以后不来找她再好不过了。

当着她的面,就说自家亲弟媳妇是害人精,心里得是多恨啊,看来公安是给他透了底了,不怪她就好。

又过了两天,村里好些人不知道听谁说,哪里哪里小麦亩产几千斤,又是哪里哪里小麦亩产上万斤,后来有人更是拿出了报纸给大家伙看。

好家伙,白纸黑字,有图有真相啊,刚开始觉得不相信的,也都相信了,天哪,报纸上都写了,那还能有假?

这么一来,村里本来那些再苦再难还坚持割麦子的妇女们坚持不住了,一个个都磨洋工,有的干脆装病不来了,粮食都吃不完了,她们还干什么干,干个屁!

再说她们这些天连个镰刀都没有,前面还能用蚌壳凑活,后面蚌壳消耗光,直接用手,这手上拔了几天麦子,现在那手都不能看了,全是血里呼啦的口子,还有水泡,疼在自己手心,自己知道,她们坚决不干了。

后来越来越多的妇女都不干了,新队长挨家挨户的劝都没用,新队长去人家里,人家小媳妇老媳妇,血里呼啦的双手一伸,你拿镰刀来,我们就去。

新队长只能向上反映,可上面也解决不了,报纸上隔三差五就放一个粮食高产卫星,哪里哪里亩产多少斤,各地方老百姓都觉得好日子来了,粮食吃不完了,谁还闲的力气没处使,下地收粮食啊?

再加上他们刚刚启动的炼钢计划,农具严重缺乏,青壮年都被抽调走了,妇女们觉悟又低,还喜欢耍性子,上面领导也愁,只他们也不能跟不讲道理的妇女同志们掰扯啊。

这就是个两难选择,要钢还是要粮?

最后就这么僵持了下来,反正他们村是没什么人下地了,都在家养病。

萧圆的双手也是满手血泡,她看着几百亩麦子在地里撂着,真是心疼的流眼泪,唉,作孽啊......

晚上,累了一天的壮劳力们,睡的死死的,雷打都不醒,萧圆身上系个布袋子,她准备偷些麦子回去,这么干看着,她受不了。

她手上缠着几圈的布保护双手,用镰刀将麦穗子割下,她只要麦穗子,这样割一趟比较划算。

她白天睡的饱,晚上就从9点多开始,一直干到4点多,大概天麻麻亮之前就收手,连着干了一个多礼拜,竟然没有人发现。

想也是,地里都没人去了,哪块少了些麦穗子,谁能发现?

时间越往后拖,地里的麦子越发熟透,萧圆每次稍微碰一下,穗子就炸开,她顾不上许多,拼命的割麦穗。

一晚上多的话能割个一两百斤,每次她都得搬两趟才搬的完,白天她除了去吃饭就是睡觉,林北山就在家里负责搓麦穗,他也知道地里的情况,看着也是心疼的要命。

地里的麦穗被偷,在十多天后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