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五零之寡妇门前是非多8

包括王大伯和三叔公心里其实也是这般想的,只是他们一个是亲哥哥,一个亲叔叔,不管别人怎么说,只要不是王有根闹的太过分,他们都会站在自己人这一头的。

王大伯知道自己弟弟的本事,今儿过来就是精神上支持一下,别的没有多想,多想他也帮不上忙,相对而言,三叔公作为唯一的长辈想的确实就多些。

三叔公是王有根的亲叔叔,与他同辈的差不多都死光了,那些年又是灾荒又是兵乱,活下来都靠运气,显然,三叔公一路没少撞大运。

占着数量少的优势,三叔公在王家村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当初老族长出事儿,他本想拦来着,毕竟这村里谁家没受过老族长家的恩惠?做人得讲良心啊。

只是那时候闹的太厉害了,村村都在斗地主,大环境如此,他想了想后就放弃了,别好人没做成,反把自己搭进去了。

为此他还消沉了几年,直感叹人心不古,最近两年才慢慢被人劝好。

闲暇时(一直很闲)经常给村民们做些主持公道的活计,什么分家了,打架了,邻里之间、婆媳之间、亲家之间闹矛盾了,诸如此类的。

可以说,王有根找三叔公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亲叔叔,是嫡亲长辈,主要是,人家就是干这个的,术业专攻着呢。

跟自己不沾边的,三叔公确实挺公正。

不过今日不同以往,事关亲侄子,他得斟酌着点儿。

三叔公知道侄子这事办的不地道,心里也很看不惯他的做派,这人才入了土,他就撵人老婆孩子,实在太丧良心了些,做人就不是这么做的。

这要换成了别人,他绝对上来就是一通大骂,可谁让这是自己亲侄子呢,他摊上了,没办法,哥哥们都死了,他若不看顾着些,以后下去怎么有脸见他们。

待会儿还是能不分家就不分家吧,六子媳妇又不是个能干人,要真把那娘几个分出去,这不是逼人走绝路么。

倒不是他多好心,打心底里,他就看不上六子媳妇那样儿的,资本家屋里当下人的能是什么好人?

也就小模样还行,其他的是一无是处,真不知道当初侄子怎么想的?三叔公摇了摇头,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只是,再不待见,也不能把人往绝路上逼,把人逼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另外还有一个小心思就是,他作为村里的族老,有些事情不能做的太偏了,起码大面上得过的去,不然以后谁还找他主持公道?

“有根,你糊涂啊,六子才刚去,你怎么就同意六子媳妇她们分出去单过呢,你媳妇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

....

三叔公一进院子,先一步把责任推到侄媳妇头上,装模作样把王老头骂一顿后,又朝王老太厉声骂道,

“个眼皮子浅前的玩意儿,她们娘几个能吃多少东西,你这一天天的不作妖能死?好好的家就是让你给搅和坏了!”

三叔公是王大伯王有根这一支辈分最高的长辈,平时都被小辈们敬着,久而久之身上自带一股威严,老太太被骂了,除了抹眼泪,吱都不吱一声。

王家三兄弟目睹亲娘被冤枉了,都缩在角落当背景板,不敢插一句嘴。

萧圆撇了撇嘴,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颠倒黑白的本事一样厉害。

紧随其后进门的社长王抗日和会计王大壮,听了了三叔公的话,都翻了翻白眼,老不要脸的,真是哪儿都有他!

不过两人随即想到三叔公和王有根的关系,又了然的挑了挑眉。

“三叔,你误会我媳妇了,今天不是我媳妇挑的事儿,是六子媳妇想自己当家做主,非要闹着分家。”

“我劝了,午饭到现在都没吃,一直在劝,口水都快说干了,人家主意大不听啊,我这不是被闹的没办法,才把你们请来的吗?唉!这人犟得很,要不三叔再帮忙劝劝?”

王老头朝老太太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他叔偏袒他,他知道,可他媳妇跟了他这么些年,一直对他挺上心的,他也不能寒了老伴的心。

王老头这么一说,把老太太感动的眼泪唰唰流啊,看的外人直觉着辣眼睛,消受不起。

三叔公一听,冷冷的瞥了一眼萧圆,既然不是侄子主动分的,那就好办了,当然他也没再拿侄媳妇说事,他刚才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萧圆眯了眯眼睛,给我等着....

“六子媳妇儿,你可不能犯糊涂,你连麦苗和野草都分不清楚,要自己分出来单过,日子怎么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是得再劝劝。

“听叔公的话,跟你公公低个头赔个不是,六子走了,你公公就得管着你们娘几个,在这家里,虽说过的不说多好,起码不会饿死。”

三叔公大概能明白六子媳妇为啥想分家,看那瘦的皮包骨的样儿,就知道在有根家过的不算多好,可她一个五谷不分的,真要分出去,还不得饿死啊。

唉,有根家真是造孽,把人六子当骡子驴马使唤,又不好好待人家老婆孩子,讲良心的三叔公终于良心发现了一回。

不过,能不分出去还是不分出去的好,六子才走,侄子就把人老婆孩子赶出家门,传出去了还不被人口水喷死?说不定还得连累着他的名声跟着糟。

“三叔公,自打孩子他爹出事儿,我都好几天没吃上饭了,可能公公婆婆太忙忘了吧,今儿早上我闺女又是哭又是闹才把我闹醒了,我是一路爬到鸡窝边上生吃了三个鸡蛋才活过来的...”萧圆一脸哀苦。

“六子媳妇,你胡说什么?我们哪有没给你饭吃,这不是你伤心过度昏过去了吗?”王有根一听养子媳妇说这话就知道不好,赶忙打断。

“有根呐,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六子媳妇都昏过去了,你咋不找个大夫看看?人家男人才刚走,肯定伤心难过,你们好歹上点心!”

王社长一脸正义,他进门这么长时间了,都没人端个茶倒个水的,也太不把他这个社长放眼里了。

“你别说了,让六子媳妇说。”三叔公眉头皱了皱,他也不好太偏袒了,旁边还有两崽子看着呢。

于是,社长会计两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这还有的掰扯呢,站着听多累,没瞅见人家亲大哥一进门就找地方先坐下来了吗。

“三叔公,我知道今儿个有点儿不识抬举了,您是为我好才那么说的,可我想还是分开吧,家里孩子多,公公婆婆又忙,时不时的把我们娘几个忘了,我也能理解。”

“谁让我不争气,不能下地干活呢,我想着,我们娘几个还是分出来自己过吧,本来我们也不是王姓人,这些年得着公公婆婆的照顾,已经很感激了,实在不能再厚着脸皮继续沾便宜了。”

“再说,孩子她爹已经死了,我这当娘的是万万不能再出事了,这次是我运气好,鸡窝里刚好有三个蛋,下次呢?三叔公,我不敢赌啊.....”

想把黑锅甩给她?当她傻呢,她不是王姓人,马上又要单立门户,这要没了名声,以后还不得被欺负死。

“哎呀,都是误会,误会!六子媳妇,我刚才不是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吗,你这咋又....唉,你们女人家气性真大。”王老头很感慨。

“三叔,我们昨个忙着六子的丧事,是有点疏忽六子媳妇了,可事实也没她说的那么夸张,她不光吃了三个鸡蛋,还把我家厨房的柜子给砸了,听我媳妇儿说,十几个窝窝头外加半盆子肉都没了呢”

“六子媳妇,我和你婆婆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真要忘了什么,你得跟我们说啊,你这不声不吭的,谁还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能猜到你想啥不成。”王老头一副假装很嫌弃,但表情却是很宠溺的样子看着萧圆。

“是我不对,我饿昏过去了,实在没办法托梦给你们,让公公婆婆为难了。”

“我也是砸了柜子才知道,公公婆婆对孩子他爹那么上心,给个养子办丧事,还给准备了那么多肉,办完了席面,还能剩下满满一大盆子肉,那么多肉,我只在以前的资本家老爷屋里才见过,公公婆婆太费心了,等会儿我就让我两孩子给公公婆婆磕头。”

萧圆一脸感激的看着王老头,不就是做戏吗,当她老太婆子不会?

这小贱人有完没完?王老头眼皮狠狠跳了跳,都拿他跟资本家老爷比上了,他偷偷朝社长瞄了一眼,还好,应该没听见。

娘的,他后悔刚才提肉了,嘴巴咋那么欠呢。

王家三兄弟也都被气的不轻,不就一刀子肉么,一刀子肉最多也就两斤,哪有满满一盆子,他们昨个晚上都已经吃了一半,顶多就剩一点儿。

他爹也是,这时候还吹什么牛啊!

王社长冷眼旁观,昨天他也来了,他还给礼钱了呢,结果半块肉没吃着,王有根好样儿的,算计别人就算了,连他这个社长也算计,看来是真没把他放眼里,好,好的很!

王老太看萧圆的眼神更是要喷火,早知道小贱人在这等着,她就不提肉这茬了,本来也就没吃几筷子,唉,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