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了大人的声音:“你们几个,做什么?”打断了溪瑶和系统的沟通,她听的原荣叫了一声二叔就知道眼前的这个黑瘦的男子应该是隆科多无疑了。
晴柔这个跟过来的旁观者吓的脸又白了,哆哆嗦嗦的站不稳,就连玉录玳和楚文也像是斗败的公鸡一样蔫了,谁知道却忽然听的溪瑶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舅舅,这个四阿哥刚才往屋子里扔东西了,我们已经把他抓住了,就交给舅舅处置了!”
别说胤禛没反应过来,原荣几个也有点愣神,等到溪瑶抓着原荣和玉录玳的胳膊往外拉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一伙人,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这是他的福晋把事情嫁祸给他了?!他怎么不知道他福晋还有这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胤禛反应过来就觉得怒不可遏,恨不得冲过去抓住溪瑶狠狠的收拾一顿,但是眼前眼底藏着几分怒气的隆科多却把他拉回了现实,他首要解决的应该是眼前这个麻烦,隆科多在家中不受看重本来就活的憋屈,如今连他一个莫名其妙的人都敢跑来欺负他的小妾,只怕隆科多心里的怒气不会小。
胤禛行了一礼:“胤禛见过舅舅。”
他并没有说刚才的事情,信或不信也不是他说几句话就行的,越解释越就会陷入尴尬的境地:“我是特地过来拜会舅舅的,叫舅舅看了笑话。”
胤禛的恭敬到叫隆科多的心情舒缓了一些,但一看到胤禛脸上的两道红印子,他的心里就生出了几分危机感,淡淡的道:“四阿哥脸上有伤,还是去前面叫人收拾收拾吧。”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隆科多是个非常敏感的人,这可能和他在家里的地位是很有关系的,他怕因为胤禛脸上的伤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不想和胤禛多做纠缠。
所以他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又全部被打乱了!
胤禛出了院子,远远的看见一群孩子往前面去了,知道肯定是要开席了,而他现在这个样子也不适宜到人前去,所以今日的这个仇,是报不了,他满目阴霾的又向远处看了一眼,吩咐阿福:“你去跟外祖父说一声吧。”
阿福应了一声。
楚文对溪瑶简直充满了崇拜,兴奋的道:“表妹,你简直是太了不起了!”
到是原荣担忧的道:“这样子对四阿哥,只怕他会记恨你吧。”
溪瑶无所谓的笑了笑:“叫他记恨好了,谁怕谁啊?”他越记恨她才越高兴,这说明她出气了呀!
原荣无奈了笑了笑:“你到是越来越顽皮了。”不过这样子挺好的,他心里想着。
女眷们已经入席了,明珠带着两个妹妹规规矩矩的跟在马佳氏的身旁,她气度容貌到生生把马佳氏的两个女儿都比成了庶出的,这是马佳氏最不满意的地方,只是明珠身后有个老太太,她不敢随意造次而已。
明珠看见溪瑶就朝她招手,低声询问:“去了哪里呢?怎么这会才过来?”
溪瑶漫不经心的道:“和表姐去园子里玩了,大姐姐一直跟着大伯母,哪里都没去吗?”
明珠笑了笑:“没有去的。”她是个谨慎的性子,向来不肯在人前多说一句有关马佳氏的话,唯恐为此就得罪了马佳氏,实际的情形是她不想到处乱跑,叫马佳氏乘机在这些太太奶奶跟前说她的坏话。
溪瑶便只点了点头,感觉有人看她,转头瞧见招娣正嫌弃的看着她,溪瑶到乐了:“四妹妹这是怎么呢?”
招娣犹如惊弓之鸟,立刻就垂下了头,一句话也不说,月瑶就给招娣打圆场:“四妹妹闹着玩的。”
溪瑶到也不至于和招娣真较量,说起来招娣可能是这姐妹几个里面最可怜的一个,小的时候没人爱,后来到了成亲的年纪,到是硬气了一回,非要跟个一穷二白的进士,家里人拗不过到同意了,谁成想成亲第二年就死了,家里人去看,才知道是被那进士的相好打死的,进士和他的相好最后给招娣偿命了,可又能怎么样?
玉录玳从隔壁的桌子跑了过来,抓着溪瑶:“走吧,过去我们坐一桌。”
溪瑶跟马佳氏说,马佳氏到把长辈的架子摆足了:“即过去了就要听话懂事,别丢了咱们家的脸。”
溪瑶嘻嘻哈哈的跟着玉录玳跑了,马佳氏看着郭络罗氏转眼就把溪瑶拉到了西林觉罗氏跟前,好像还给溪瑶赏了个什么物件,瞧那笑眯眯的样子,怕是也没少夸赞。
马佳氏就哼了一声,一转头看见身旁坐的一排女儿,心里又觉得堵的慌,想着一会还是要去西街的何仙姑那里看看,说不定这一次能找到什么生儿子的好法子!
从佟府回去的时候,原荣特地跑过来找了一次溪瑶,递给了溪瑶一个纸包:“我听你上次说喜欢我家里的糖渍的梅子,我就叫人又做了些。”
还是大表哥仔细,溪瑶笑着道谢:“表哥你真好!”
原荣微红着面颊顿了顿道:“我看你最近很高兴,这样子,很好。”
溪瑶眨了眨眼,还想再多说几句培养培养感情,原荣却已经红着脸同她告辞离开了,溪瑶有些失望,玉录玳从旁边跑了过来,抓着她的胳膊:“我说,过几天我就去你们家找你玩了,你叫玲珑把你的屋子收拾的干净整齐些,用点好一些的香料把被子熏一熏!”她嫌弃完之后又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对,又连忙道:“行了,不熏也行,我到时候给你带点去,你就等着我就行。”
刚才不是还在装淑女吗?怎么一眨眼又成了这个腔调?溪瑶用眼神鄙夷了玉录玳,又去和郭络罗氏道了别,这才跟着那拉家的人准备上马车。
那边的明珠正微笑着朝她招手:“三妹妹,过来我们一起!”
大房的姐妹们在一起那也是说不清的战场,她才不想掺合进去,更何况她来的时候就觉得五格有什么话想跟她阿玛说,她必须要听一听,她礼貌的回绝了明珠,上了费扬古和五格的马车。
因为天气寒冷,费扬古和五格并没有骑马,溪瑶撩起帘子进去的时候五格看上去非常惊讶,眼里还有明显的不满,溪瑶不管,特意坐在他阿玛的身边,仗着年纪小又挤进她阿玛的怀里,仰着头笑眯眯的道:“还是阿玛的怀里暖和。”
费扬古忍不住笑起来,把溪瑶搂在怀里还给她在腿上盖了个袍子:“怎么样?暖和了没有?”
溪瑶舒服的眯起了眼,响亮的回答道:“嗯,非常暖和!”一面打开原荣给她的纸包捏了一块梅子塞给了费扬古,又在自己嘴里放了一颗。
费扬古觉得心情也好了起来,一旁的五格气的脸都快成黑色了,马车嘎吱着出了佟府上了街道,五格也终于忍耐不住了,带着委屈向着费扬古道:“阿玛,我姨娘已经病了好几天了,人都瘦了一大圈,您什么时候去看看我姨娘,我心里担心的很,这几天书也念不进去!”
费扬古脸上的愧疚一闪而过,伸手摸了摸五格的脑袋:“书还是要好好读的,要不然你玛嬷又该罚你了,你姨娘,我回去了就看看。”
她额娘生了弟弟,这么大的事情都好几天了,也没见费扬古去看看,到把个伤风感冒的事情当作了大事。
五格听见费扬古保证,脸上立刻露出了满足的笑,得意的看了一眼溪瑶。
溪瑶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仰起头,一双无辜澄澈的眼茫然的看着费扬古:“为什么乌雅氏得了很重的伤风感冒要阿玛去看?难道不害怕把病气过给了阿玛,耽搁了阿玛的大事吗?我额娘生了小弟弟,我想叫阿玛来看看,额娘却说不能打搅阿玛,阿玛的正事重要,为什么两个人说的不一样,到底是谁说的对?”
五格这个傻子还在鄙夷溪瑶的愚蠢,这种问题也好意思问出来,但费扬古却从溪瑶的话中品出了格外不一样的味道,他看着溪瑶和佟佳氏一样清澈漂亮的眼,突然有种无所遁形的惭愧和不安。
正妻生了儿子他都没有好好去看一次,却把个小妾放在心尖上,而且五格为什么会跑来跟他说叫他去看看乌雅氏?就像溪瑶所说的一样佟佳氏不叫溪瑶来打扰费扬古一样,肯定是乌雅氏在后面撺掇的,这其中两个孩子生母高下立现。
他忍不住沉沉的的叹息了一声,其中包含着千言万语,摸着溪瑶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低的道:“你额娘,幸苦了。”
她这个阿玛好像也不算无可救药,不像隆科多那种无原则的宠爱小妾,费扬古心里是有佟佳氏的,只是好像有些什么不可说的事情,这个发现叫溪瑶大为振奋,她还不忘特别的挑拨一下五格,转头又得意的看了一眼五格。
五格虽然没有完全看明白为什么费扬古忽然变了态度,但也知道是溪瑶占了上风,他忍不住急切的喊道:“阿玛,你说好要去看我姨娘的!”
溪瑶却乖巧的缩在费扬古的怀里一句话也不说,费扬古这下子却沉默了,只看了一眼五格道:“你是男孩子,又是哥哥,将来是要照顾弟弟妹妹的,要心胸宽广,不可急躁。”
这就有几分训斥了,五格是彻底傻眼了,他完全不明白从前总是占上峰的他为什么现在总是败在溪瑶的手底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错?是不是就像他姨娘说的那样,太太生下了儿子,他这个庶子也就没人疼了?!
后面的事情溪瑶就不怎么关心了,她窝在阿玛温暖的怀里觉得惬意又舒服,不知不觉的就睡了过去。